本帖最后由 一枚当归 于 2014-10-16 15:02 编辑

十五、 分歧

唔，消毒水，熟悉而又讨厌的味道，真不想在这种地方醒来啊，龙华……

意识才刚刚有些清醒，园城寺怜便感觉到身旁有人凑了过来，不用睁开眼都知道是谁在用着怎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还有些微的意识，但在检查过程中便抵不住浓重的疲惫感而睡去，此刻在这孤寂冷清的地方醒来的园城寺怜突然觉得无比寂寞，看不见龙华好难过。

一秒也不迟疑，她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不出意料地对上了一双有点红肿的眼睛。

龙华一定又哭过了……自认识以来，她为自己哭过多少次了呢？

“龙华……”

“怜，感觉怎么样？”清水谷龙华握住恋人纤弱细小的手，担忧地问道。即便是医生再三保证过并无大碍，但是事关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生命，她又如何能轻易安心呢？

“没什么不适，觉得好像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呢……”

听声音确实是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清水谷龙华也知道恋人一向讨厌住院，但她还是硬下心道：“不行哦，怜，今天就在这边好好休息，明天才可以出院。我会在这里陪着怜的，好吗？”

看着那双还带着些许水汽的红眸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就算是任性的园城寺怜也不得不认输投降。

“嗯。”

见小孩没有闹别扭便同意了下来，原本以为还要好好劝服对方的清水谷龙华松了口气。

“抱歉啊，怜。”一直站在床尾的江口夕开口说话了：“要不是我坚持留在那里的话，怜就不会因为过度紧张而……”

“说什么呢，”园城寺怜打断了她的话，“那种情况下想要成功的话，这是唯一的选择吧？”

“可是……”

“而且夕赌赢了，不是吗？”园城寺怜微微笑起来，“而且因此有了意外的收获哦！”

“诶？”

“数据取完后还有时间，我就又植入了一个小小的程序，如果再需要从那台电脑里找什么的话，就不用这样大费周折的亲自去取了。感觉离成功又更进了一步啊……”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夕，以及为了争取成功植入程序而过于集中精神和紧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发病吧？毕竟上次住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听了她的话，另外两人却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清水谷龙华与江口夕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自己才对。

“没什么，一切都等怜出院了再说吧。”清水谷龙华有点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这样，那我现在就出院好了。”园城寺怜挣扎着想要起身。

“怜！”清水谷连忙按住她：“刚刚不是还答应我今天要在这里好好休息吗？”

“可是龙华以前也答应过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现在却要食言。”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怜能好好休息而已。”

“一想到龙华有事情瞒着我，就无法心安，根本没法好好休息。”园城寺怜振振有词，一边说着，一边又要挣扎着起来。清水谷龙华的弱点永远都是园城寺怜，这一点她很清楚。

“怜！”

“龙华，你就告诉她吧，怜是最有资格参与这个决定的，不是吗？”江口夕开口道。再让这两个人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时候，更何况结局肯定是清水谷龙华认输。

半垂了眼帘，良久，清水谷龙华终于下定决心。她将园城寺怜扶起来，体贴地在她的身后垫好枕头，并端过一杯温水让她喝下。等到园城寺怜因着刚才那一点小小的挣扎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平复了下来，她才低头握了握拳，艰难地开口。

“对不起呐，怜……”甫一张嘴，眼泪便跟着流了下来，莫名的悲伤气氛突然之间就淹没了这间小小的病房。“我、我想取消这次订单。”

事实上，不太靠谱的媒体报道中，还是无意中猜对了一点：千姬此前确实已经打算收手了。

千姬最初的出道，本就不是单纯的为了钱而去。当初江口夕和清水谷龙华打算涉足商业间谍这一灰色职业时，本来就是为了园城寺怜的身体才这样做的。虽然暂时医疗技术还不成熟，但是已经有这方面的专家在着手研究治疗方法了，她们要做的就是存够钱，然后等着技术成熟后，带着园城寺怜去求医。而园城寺怜则是在阻挠无果后，迫于无奈才加入的，为的是至少能用自己的本领给友人们的安全多加一层保障。

而当千姬在谨慎的前提下逐渐有了自己的知名度，并终于成功完成了几单比较大的案子后，她们已经有了数目相当可观的存款，而且园城寺怜的身体也渐渐更难以进行长时间高强度的黑客活动，于是千姬便决定就此收手。

然而沉寂了许久后，这最新的一单却由不得她们不心动。

【报酬：1亿日元，以及提供治愈“先知”的技术信息。】

这个突然到来的单子让她们欣喜，但同时也让她们胆寒。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们在行动中的代号？又怎么会知道园城寺怜的身体不好？

然而既然对方对她们有了相当的了解这是事实，那么对方知道她们不知道的先进医疗信息也很有可能。就算风险很大，也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毕竟，医生说过，怜的心脏已经逐渐难以负担她的身体，一旦过了三十岁便随时都可能出现致命的危险。

可是现在，清水谷龙华却萌生了退意：如果在得到对方承诺的报酬之前，怜就先出事了，那该如何是好？弘世一家本就不是好惹的，这次任务会给怜的身体造成的负担更是可想而知！

就在眼前的希望，她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放弃，这让她痛苦不堪，可是虽然没有说过、内心深处却一定比她更为期待获得成功的园城寺怜的痛苦又何止是再强烈上几倍那么简单？自己几乎是在逼着她自我凌迟啊！

园城寺怜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清水谷龙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原因，也清楚她既然说出了口，便一定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绝不是自己撒娇耍赖可以轻易改变的。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

明明原本是友人和恋人的心意，自己是迫于无奈才参与其中的。然而此刻，这份想要继续坚持下去的心情却是无比强烈，强烈到就算真的付出生命也愿意。这也许、是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从这副羸弱的身体桎梏中摆脱出来的契机啊！

“违约的话，要付十倍的违约金。”既然撒娇不管用了，那就据理力争吧，反正在龙华面前，自己从来没输过，不是吗？

“我们现在的积蓄，差不多是够的。”

看来龙华也是考虑到了选择违约的各方面后果，不过没想到她竟真的打算支付这么大一笔钱。

“这样一来不是以前的努力全都泡汤了吗？”

“我和夕会努力，再赚回来的。”

看起来龙华是已经决定了不再让自己插手其中任何事了啊。

“对方不会轻易就这么答应吧？而且搞不好是知道我们身份的人。”

“但这是行内规矩，谁都应该遵守吧。”

“可是好不容易可以获得的信息就这样擦肩而过了，不甘心啊。”

“同样的信息，没理由对方知道我们不知道，绝对会找到那个能治好怜的人的！”

园城寺怜一时间沉默不语，以至于屋里的另外两人几乎以为她要默认这件事了。

“那……怜……”擦掉眼泪，清水谷龙华抬起头，试探地看向病床上的人，想要确定她是否同意了取消这笔订单。

“龙华说的都很有道理呢……”园城寺怜低着头半垂眼眸：“……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

“真是任性呢，明明一开始自顾自的非要这样做，现在碰到一点困难就要退缩。”

“明明是园城寺怜的生命，却要交由别人来决定生死。”

“宁肯让我相信飘渺的承诺，也要让我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

“说我自私也好，任性也好，不讲道理也好，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想要下个赌注。”

看着她，清水谷龙华愣愣道：“怜……”她几乎就要动摇了，一如既往的。

但一旦自己退缩了，就是又把怜推向了生死线。她猛地站起身：“这件事我们慢慢再商量吧，现在怜先好好休息，好吗？今天就让夕在这边陪着怜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门外走。如果看不到怜柔弱模样中的坚持，听不到怜虚弱声音下的期盼，自己就不会动摇了吧。

“龙华……”园城寺怜突然开口道：“如果龙华想要先回复对方取消订单、然后再来说服我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分手、以后都不要见面了。”

没想到这样简单地被看穿了。

清水谷龙华僵在原地。她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人，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那个自己宠爱着的、恨不得连生命也相赠的恋人口中说出来的。

似乎是寒气从窗外渗了进来，屋里的三个人都禁不住一个寒颤，就这样在静默中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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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桌上最后一份文件，弘世堇看了眼电脑右下角，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已经这个时间了，还不肯回来吗？

轻叹口气，她随手批了件外套向门外走去，只需吩咐一句“去接照”，便自然会被带到那人现在所在的地方。

坐在车上，弘世堇又想起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两人回到弘世宅的时候，弘世胜接连提出了两个令照不太痛快的提议，其中一个话题更是踩到了照的雷区。多年的相处让弘世堇对宫永照的脾性摸了个透彻，虽然说照实际上是个个性非常好的人，对绝大部分的人或事都相当包容——当然，另一种意义上来讲也可以说是不在乎——但是一旦生起气来，却是可以一个人在心里闷着憋很久。今天照没有跟父亲正面起冲突，但从她下午回到市区就独自一个人跑到外面晃悠不肯回家这点来看，恐怕是真的生气了。

想到这里，弘世堇再次轻叹了口气。从手下的报告来看，照恐怕都没好好吃晚饭，又拿着点心当正餐了。

事实上，不论是弘世胜当初冲着宫永照拔枪相向、还是和照在一起后他安排的一些小动作、又或者是今天所提出的要求，弘世堇打内心深处是不认同、甚至有些反感的。或许换了别人，她会当做没看见一般不闻不问，但偏偏当事人是宫永照，是她冰冷孤独的人生中唯一的热源，这几乎是触了她的逆鳞。但尽管如此，出于保护爱人的心理，她还是默默接受了下来，并希望照和父亲间的关系能够好一些——至少在她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之前。

为了她们的将来，现在不得不委屈照一下了。

思绪间，车子已抵达目的地。弘世堇在车里打量了一下这间不起眼的小店。

滚滚红尘。

店名倒是颇为入世，不过选在这么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到底是想入世还是出世就难说了。根据之前手下人的调查，这间小小的书屋总共也就店长和一名店员两个人。店长是个腿脚稍微有些不便的女性，而唯一的店员则是这家小店附带的咖啡屋的甜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两个人的背景都很干净，而这间店也开了有几年了，倒是有几个老顾客，生意还算说得过去。

不再多想，弘世堇下车后，无视了“休业中”的门牌推门而入。本就不大的店里此刻空荡荡的，即便是坐在角落的人也很容易就能一眼看到。不过……弘世堇看着那同样出现在视野里的金色，惊讶于大星淡竟然也出现在这里。从上一次手下的报告没有提及这一点来看，她应该也没在这里待太久。

“不好意思，今天已经休息了，请您明天再来吧。”沉稳的女声从身侧响起，弘世堇回过头，便看到一位和照差不多身高、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侧。

这位应该就是店长了。

微微点了下头，弘世堇道：“打扰了，我是来接人的。”

对方随即了然地微微笑了下，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倒是个聪明人。弘世堇再看了对方一眼，便转过身，朝着角落的座位走去。

捧着书的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上不曾移动，手边的半杯咖啡还微微冒着热气，倒是叼着根吸管啜着果汁的大星淡看到她的到来，毫不掩饰地鼓起脸来不满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在公司里相处的还算平和，不过弘世堇也知道大星淡对自己算不上有多亲近，因着照的原因或许还抱着些许小孩子斗气似的敌意也说不定。不过对于公司里的事，弘世堇一向都是公私分明、任人唯贤，更何况照对她也特别的看中，有心好好栽培她，因此弘世堇也从不跟她计较这些没上没下的态度问题。

“照，已经很晚了，回家吧。”弘世堇出声唤道。

红发的人准备翻页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合上书站起身，也不看她，自顾自往前台还书去了。

“照~~等等嘛~~”大星淡三两步跟了上去，弘世堇便也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等着。待到那两人也终于走了过来时，一个半长发的女生抱着一个纸袋跑了过来。

“今天真的是很对不起，弄脏了您的衣服！”对方鞠了个躬，“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个，请收下！”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纸袋递了过来。

看来刚才看到的照外衣下摆处的咖啡渍就是拜这个人所赐了。凭着身高优势，弘世堇轻易便看到递过来的纸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是不同颜色的蛋糕。显然，这个人就是这家店的甜品师了。

“如果不是你，我还发现不了这么好的地方。”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过手上倒是利索地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

“这么美味的甜品也是第一次吃到，所以请不必介怀。”面对媒体时的反应又冒了出来？

“不过这个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说着，举了举手中的纸袋。

“您、您过誉了。以后还请务必光临。”年轻女孩得到夸奖后红了脸，又鞠了个躬，转身跑掉了。

嘛，被照这样的人这般夸奖，有这种反应也是难免的吧。弘世堇暗自想到，却又忍不住腹诽：“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甜品”这种话你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说？哼，待会我倒要尝尝看和我做的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好吃！

不过弘世堇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送大星淡回到住处时，宫永照便将整个纸袋递给了她。

“啊嘞？给我吗？照你不吃吗？”大星淡显然也有些意外。

“回去如果吃不完的话放在冰箱里，不过也不要放太久，味道会变差。”并没有正面回答大星淡，宫永照揉了揉她的头发：“天气还冷，下次出门多穿点。”

留在车里的弘世堇看着两人的互动，等到宫永照回来坐下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碍着司机在场不好开口，只得沉默着回到住处。

“照！”眼看着那人就要一个人钻进书房，弘世堇紧跟两步上前将人揽在了怀里。本来还隐约残留的一丝不满在触及到那人冰凉的双手时顿时烟消云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的内疚与心疼。

“照，”从身后环住对方，两个人脸挨着脸：“别生气了，好吗？”

“没有生堇的气。”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个自己自然是清楚的。拇指轻轻在那人手背摩挲着，即使面对组里的元老也依旧气势凌人的弘世堇此刻敛去了所有锋芒，低沉的声音里带了几许撒娇恳求的意味：“我是说，别生父亲的气了，好吗？”

怀里的人没有出声，弘世堇在心里叹了口气——平时不生气的人一旦生起气来真不好安抚啊。拉着宫永照坐到沙发上，弘世堇再次开口：“关于以前的事情，照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今天弘世胜突然提及希望介入宫永照和宫永咲的纠葛，自然是遭到了宫永照的一口回绝。虽然之前也已经因为父亲的安排而有了矛盾根源的大概答案，弘世堇打从心底里还是想要听照亲口告诉自己关于她过去的事情。然而经过一晚上的仔细思量，她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要去踩这个雷区，等到有一天照愿意说了再问不迟。更何况，以宫永咲现在的身份，如果真的与照和好了，少不了还有许多事得瞒着她，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麻烦。

“……毕竟比起过去，现在和将来更重要。”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点动静，若不是室内相当安静，那一声低低的“抱歉”就要被漏了过去。

“傻瓜，这有什么可道歉的。真要说起来，我才要为父亲今天强硬的态度向照道歉呢……”

“不关堇的事。”所以堇也不需要替谁道歉。

弘世堇当然明白宫永照的意思：“那……关于从政的事情，照再考虑一下，好不好？我觉得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三寻木前辈那么喜欢你。”

虽然三寻木咏并不直接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但事实上她在几方都很吃得开，这反倒更突出了她的实力强大。而且她行事几乎全凭自己喜好：若是入了她的法眼，就算不特别说明也会得到她的偏袒与照顾；可若是不讨她的喜欢，便是像弘世胜这样的身份亲自去拜托也未必能得到她给予方便的保证。

而弘世胜今天向宫永照提出的两个要求，其一，是希望介入宫永照和宫永咲的纠葛，这一点最终无功而返；其二，便是希望宫永照能够从政。至于这第二个要求的目的，显然是希望能够在权利阶级中多安插一个自己的人，当初安排宫永照与三寻木咏认识便有这样的意图在里面。更何况以宫永照的本事，只要有人可以提携，很快就能爬到相当高度的位置。

弘世堇对于这个提议多少还是赞同的，一来，大星淡这个自己也很看好的后辈可以走出照的荫庇单独得到历练；二来，从政后照不需要直接接触黑道生意便可以帮助自己，再者弘世胜提出这种要求便说明了他不但接受认可了照，还打算重用她，这对于弘世堇来说自然是好事。

可惜照回绝了，理由是不感兴趣。

弘世堇亦深知，虽然照很擅长应对媒体，但她其实根本不喜欢虚与委蛇的应付场合，如果从政的话，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这恐怕才是照拒绝的真正原因。但即便如此，弘世堇还是希望宫永照能够考虑一下这个提议，毕竟综合来看，还是利远大于弊的。

抱歉呐，照，弘世堇在心里默默道歉，和我在一起，恐怕难免要勉强你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嗯。”似乎是轻微地叹了口气，宫永照还是应了一声，“我会考虑的。”

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了点，弘世堇微微低头：“那，不生气了？”

“嗯。”

弘世堇勾起唇角轻笑起来，转过头在爱人侧脸上印下一个吻，手上用力环的更紧了。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应付，但弘世堇知道，这是一个分量十足的肯定，谁让她的照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内敛的人呢？当然，也因着如此，她便更惊讶于出身普通家庭的照竟会和家人、特别是那个名为“咲”的妹妹断绝的那么彻底。不过，难得哄好了自己的爱人，这些烦人的事情她暂时不想再去管了。

“那……开心点，笑一笑嘛……”环住宫永照的腰左右晃了晃，弘世堇发现，自从和照在一起后，自己连个性都开始变得黏人起来，甚至还总是会不自觉的像现在这样冲着照……撒娇……——虽然仅限于和宫永照独处的时候。难道是因为之前刻意压抑的太久了的原因？

怀里的人别扭的将头转向了窗外的方向。

“我们回房吧？”微微低头吻上那人白皙的颈侧，弘世堇低低细语：“你从下午起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我好想你……”贴在一起的脸颊似乎升温了，怀里的人略略从自己的怀抱中挣脱，打算起身。弘世堇心思一转，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堇！”怀里的人条件反射地揽住了自己的肩。

弘世堇微微一笑，深蓝的眼眸里流光溢彩：既然你把甜点送给了淡，那我就用别的来代替好了。

“回房间这段路程，就由我代劳了，照大人~” ========================= 新版好难编辑…… 话说弱弱的问一句：咱这文还有亲在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