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nder 于 2014-10-19 19:04 编辑
比较大的发展来了。
其实这篇很早就写好了,但是一直在考虑应不应该放出来,放出来又应该放在哪里。
因为那时候对故事拿捏不准,所以性格可能会有些偏差。
把这篇放出来后这个周日的量基本上就这样了,不过可能晚上会再更【?
毕竟...要临摹的画忘在了画室里,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开门{:4_334:}
而且外面很冷,不想出去{:4_334:}{:4_334:}
在宿舍里也没事做嘛。
最重要的是,下一则已经码了三分一{:4_351:}{:4_351:}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不来方夕莉漫不经心地擦着杯子,透过米黄色的玻璃窗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成迷迷糊糊一片的灯光和夜景。虽然天气预报中一再强调今晚会有每四年一次的流星雨,还用十分钟的篇幅来教导市民如何正确观看流星。
但是现在这么大的雨,别说流星了,月亮也看不见吧?
夕莉记得在初中的时候自己确实见过一次流星,不过只是浅淡地滑过天空那么一秒半秒的情景而已。
她那时正从便利店里买来了作为晚饭的方便面,抬头想放松有些僵硬的脖颈的时候,恰好看见两点稀薄的光线飘过夜空。
她瞬间没能反应过来,等到夜空重新回归到平静的时候才察觉自己看见了流星。
都说见了流星许愿的话就能实现愿望。
但是那半秒钟的时间根本就无法将心里的愿望说出来,而且就算真的那么神奇地说了出来,那些燃烧着最后变成了粉末的星火冰尘浑身都沐浴享受着毁灭,根本就没有心思听地球上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心声。
不来方夕莉总是会这样冷静而不浪漫地想着。不知道是因为思维太过于死板,还是因为看见相依相伴的人们诉说着如此美好的故事而感到妒忌。
今晚雨下得那么大,恐怕那些等待流星降临的人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吧?
她事不关己地擦拭着杯子。
在不来方夕莉懒懒抬头放松因为专注而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的脖子时,古董屋的门少有地被敲响了。
她放下手里的抹布和杯子,快步走到门前。
拉开门的时候,不来方夕莉承认自己的的确确被吓了一跳。
一向注意形象,并且宛如高岭之花的雏咲深羽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透彻的水珠顺着发梢滴下,白色的无袖衬衣贴着肌肤,整个人看上去比往日更加瘦小。
“雏咲桑?”
有些好奇一向不怎么会在夜间外出的雏咲深羽会出现在眼前,不来方夕莉想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多久了。
“...不来方桑?”雏咲深羽十分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声,而后抬起了湿润的眸子。冷漠的脸上是让人怜惜的不安,盈盈闪着水光的双眼漂移不定地充满破碎的坚强。
“发生什么了吗?先进来吧。”不来方夕莉心里有些难受,对方在微凉的空气中瑟瑟发抖,像失去了方向的留鸟。她连忙拉过雏咲深羽,想要将她拉入稍微暖和的室内。
但是雏咲深羽意外地甩开了她的手。反而急迫地问她。“我,我母亲在这里吗?”
“什么?”
“我母亲来这里了吗?到处都找不到她。”雏咲深羽重复着,脸上迷茫又无助。
不来方夕莉有一瞬间想要欺骗她说雏咲深红在古董屋里,但是这个念头还未完全成型就烟消云散了。“不,雏咲桑不在这里。总之发生了什么等一下再说,先进来换身衣服啊。”
雏咲深羽听到她的回答,果断地转身就想要告别。夕莉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什么事?没什么的话请放开。”雏咲深羽微微偏过头,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论力气却根本就比不上不来方夕莉。“我要继续找妈妈。”
“现在雨这么大这样随随便便就继续湿身会生病的!”不来方夕莉皱着眉说。
“这个跟你有关吗?”雏咲深羽淡淡地说,而后用力扳开了夕莉握着自己的手指,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红印。
“请等一下。”夕莉再次要抓住她,但是对方已经飞快地逃开了。
一咬牙,不来方夕莉没有跟在古董屋二楼的黑泽密花打招呼就直接跟着雏咲深羽跑进了雨里。
雏咲深羽显然已经找了很长的时间,体力有些透支,不来方夕莉轻易就追上了她。
在雨里重新拉住了对方的手,冰凉的雨水从衣领里渗入全身的肌肤,不来方夕莉难以习惯地打了个冷战。“雏咲桑!”
“你...”雏咲深羽转头的时候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表情。略带着惊异和无奈,语气里夹着气愤。“为什么要跟着我?”
“雏咲桑,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请先冷静下来!”不来方夕莉固执地拉着她。
“我很冷静。”雏咲深羽转身往前走,紧紧握着对方的不来方夕莉被拖着往前。
但就算是添加了夕莉的重量,深羽仍然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
“雏咲桑!”夕莉用力将对方往后一拉,却想不到雏咲深羽脚下会一滑,直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进她的怀里。
“我很冷静。”雏咲深羽微微喘着气,抬头看着不来方方夕莉,睫毛上的水珠在路灯下闪着光。“我很冷静地意识到我被抛下了而且必须再次找到妈妈。”
“请不要这样想,雏咲桑是不会抛弃雏咲桑的。”
努力安慰着雏咲深羽,不来方夕莉吐出了一句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的话。
但是雏咲深羽完全没有注意到。
“......但是妈妈不见了。”深羽轻淡地跟夕莉说。垂下了眸子。“......我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她说的很轻淡很平静,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连呼吸也感觉不到。
不来方夕莉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扳开,低着头倔强地迈着漂浮的步伐走向了前方的雨幕。
眼前微微渗入了雨水,视线模糊,雏咲深羽单薄的背影摇摇晃晃地随着不来方夕莉眨眼的动作支离破碎,像是在潮湿的细雨中顽强燃烧的残火。
她分不清自己脸上滑落的是泪水还是沾有体温的雨水。
但是。
夕莉再次加快脚步追上了深羽,拉住了对方的手,但是并没有说任何阻止的话,只是收紧五指用力握着雏咲深羽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手。
“如果雏咲桑觉得非要去的话。无论是哪里,请允许我陪你。”
雏咲深羽没有感情,也没有情绪的眸子转向不来方夕莉的时候,对方轮廓分明的脸在雨中流露着认真可靠的温柔。
通过简短的询问,不来方夕莉得知雏咲深红从早上雏咲深羽醒来后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以为母亲是出去办事的深羽没有多大在意。可是傍晚回家的时候,仍然发现没有雏咲深红回来的痕迹。
心里开始不安的深羽便开始四处寻找,但是都没有找到雏咲深红。期间回家的时候也看不见雏咲深红一如既往坐在客厅里逗弄猫咪的身影。
顾不上其他事情,心里溢出了比过去更加无助的孤独和恐惧的雏咲深羽失去了目标一般在城市里寻找母亲的身影。
不来方夕莉犹豫了一番,小心地释放了看取。雏咲深羽的样子真的让她担忧。
——怎样都好,会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可以跟母亲在一起的未来,现在却感到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雏咲深羽在不来方夕莉收回看取的力量时最后一个想法是,
——如果找不到。让自己也把自己抛弃了吧。
不来方夕莉想要说什么来阻止雏咲深羽一闪而过的自暴自弃。但是最后却只能用力去握紧对方的手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不会抛弃雏咲桑。无论发生什么。
但是她知道这是根本传达不到雏咲深羽的心里的话语。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过城市的一个又一个街道。不来方夕莉目光注视着雏咲深羽,深邃又安静,任由对方在每个岔路停顿,而后选择其中一个继续向前。
她不会放手的。
雏咲深羽的肩膀并不是紧张地紧绷着,而是随意地松弛在那里,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毫不在意。夕莉知道母亲对于深羽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存在,曾经空荡荡的雏咲深羽就是因为对母亲的执着才走到今天。
不来方夕莉在安慰别人这一点是完全不懂得一点技巧,她心里能很清楚雏咲深羽现在全身心都向着母亲而变得空虚,自己手里握着的或许只是属于雏咲深羽的躯壳。但是夕莉什么也做不了。
雏咲深红没有留下任何寄香,自己也没有任何可以影见的物品。
她知道现在雏咲深羽只是盲目地寻找而已。但是如果这样无休无止的寻找能够给深羽一点寄托的话。
夕莉愿意陪她这样找到世界毁灭。
“雏咲桑。”感觉到深羽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继续盲目地寻找,虽然很想直接将对方扛起来带回去,但是不来方夕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这样找也不是什么办法。”
雏咲深羽没有看她,仍然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仿佛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关于你母亲,最近是否有任何异常?”不来方夕莉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自己的话,反正直接说出【母亲】的单词,雏咲深羽就会回应自己。
果然,雏咲深羽转头看她,目光意外地漂浮,像是抓不住实体的浮游灵。在不来方夕莉忽然感到不安而下意识更加用力握住对方的手时,深羽才慢悠悠地发出了声音。“啊...最近妈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是这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我...看取的话。”雏咲深羽语气淡然,但是毫无依托感,虚空地自言自语般。“...看取母亲的话,或许就能知道发生什么了。”
“雏咲桑...”不来方夕莉皱着眉看她。虽然在这个时候自己仍然努力保持着冷静和思考,但是看着像个迷路孩子一般睁着眼在心里寂寞得大哭的雏咲深羽,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但是如果这样做,那么雏咲桑可是要变成自己所认为差劲的人了啊。
不来方夕莉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陪着雏咲深羽之外什么也不能做,一点一点接近的距离,她所能牵紧对方的手的时候,瞬间再次被拉远。雏咲深羽像是黑暗中遥远的一个白色光点,寂寞冷淡地凝视着自身而不再抬头看不来方夕莉一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不来方夕莉才有种被对方抛弃的悲凉错觉,甚至连看取对方也没有任何的心思。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这样会陪着对方一直找下去,直到黎明和体力透支的时候——
“不来方桑。”雏咲深羽忽然在一个分岔路停住了脚步,语气淡淡地呼唤着夕莉。侧脸苍白而空虚,仿佛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我该怎么办?”
她吐出了一个完全没有选项的询问,眸子里淡淡的交织着黑暗的沉沦。
母亲一而再地将自己抛下。所寻找的自己仍然不是一片空白的证明就这样烟消云散。
或许雏咲深羽本来就是一片空白,不该存在。
拜托,谁也好——用力抱紧我。
不来方夕莉感到深羽的语气像是尖锐的刻刀,虽然没有任何力道,但是却将自己的心脏刮出一道几乎不可愈合的伤痕。她努力地眨着眼,将溢出的眼泪驱赶回去。
雨水从脸上留下,滴入衣领。
怎么办?不来方夕莉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对方一个安心的回应?
她一边斥责着自己的脆弱和无力,看着雏咲深羽碎发下琐碎的阴影,脸上的雨水流过的痕迹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除了站在这里。
“雏咲桑,没事的。”不来方夕莉扳过雏咲深羽的身体,直视那双失去了光彩的幽暗眸子。“我会陪你找到为止,没事的。”
因为深知雏咲深红的重要性,所以不来方夕莉是不会对像是孤独躺在街边的遗弃木偶一般的雏咲深羽弃之不理的。
即使深红真的将深羽再次抛弃,去追寻内心里执意的愿望和风景。
不来方夕莉也会将雏咲深羽的手握紧,看着她,不会移开视线。直到将温暖传递到对方心里。
就算几率渺小而几乎无法看到。但是不来方夕莉仍然愿意自负地沉浸在自己可以为雏咲深羽填补那片空白。
她竭力想要让对方的眼里重新浮起光彩,怎样都好,就算多么短暂,就算多么虚伪。
至少想要在那双夜空一般的眸子里再次确认自己的脸。
但是,现在不来方夕莉感到自己同样无助,面对这样的雏咲深羽,现在除了担忧外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其他有的没的。
深羽肩膀微微颤抖着,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里却是泫然欲泣的水汽。然后她伸手抓紧了不来方夕莉的衣襟,低着头,无助又脆弱,一点也不像是往日会责骂夕莉的那个雏咲深羽。
也不像第一次见面时浑身都弥漫着寂寞,但是依旧冷漠地保护着内心的固执女孩。
不来方夕莉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她。
收紧手臂,想要将变得冰冷的深羽揉进身体里。她的脸紧紧地贴着对方的后脑,两人的身高差刚好能让她为深羽提供一个可以埋进全身的依靠。
雏咲深羽的脸深深埋在不来方夕莉的肩膀里,没有任何抗拒地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在看不清前路的飘落着雨和风的黑暗夜里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如果这只是没有色彩的剪影,那么就让这片虚伪的黑白持续到永远。
不来方夕莉心里模模糊糊地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然后像凋零的白樱一样枯萎。
只要深羽愿意,无论以何种方式传达出她的愿意,不来方夕莉都会将怀抱为她打开。超越自己的限度,只为她。
“不来方桑。”轻轻推了推夕莉的肩膀,雏咲深羽拉开了一点距离,抬起头看着少女轮廓分明,让人安心的脸,眼里微微闪着一点细弱的光芒。“会一直陪着我吗?”
不来方夕莉看着对方乞求的眸子,盈盈的像是一头小鹿。睫毛上的雨水颤抖着落入黑暗,但是水灵灵的眸子里有着自己的身影。
像是沉没在夜泉里的可怜地缚灵。
“我会陪着你。”她这样再次承诺。
“无论是去哪里?”
“无论去哪里。”不来方夕莉认真地说,收紧了环着对方的手臂。但是雏咲深羽没有推开和回避。
于是她又说了一遍。“雏咲桑,我会一直陪着你。”
雏咲深羽微微眯起了眸子,漆黑的瞳孔像是飘着雨的黑夜,水滴在她唇上汇聚,反射着诱人的光。她伸手,环住了不来方夕莉的脖颈,微微踮起脚。
“请务必记住你的承诺,不来方桑。即使这是个噩梦。”
雏咲深羽吻上不来方夕莉嘴角的时候是这么呢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