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PI 于 2015-1-9 20:02 编辑

>>> JR菊苣

我觉得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关于沉船的哲学问题（？

对不起坑什么的我胡说的我会尽量填坑请不要吊打我(*/ω＼*)

灯塔

01.

回港的时候，海面上飘起了小雨。

加贺接过金刚递过来的破布，上书四个大字“信念制胜”。这种飒爽到看不出横竖撇捺的书法出自鹿屋基地的凯提督之手，字如其人一般毫无规矩可言。加贺并不喜欢那个颐指气使的大將，所以用这玩意挡雨的时候她心中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应该把风向作为参考的因素之一。虽然我们到现在为止也不是很明白天气因素对深海栖舰的影响——加贺，你在听吗？”

“嗯。天气因素……可以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赤城依旧在思考能从这次大规模演习中学到什么东西，当然这不一定是出自某种敬业精神或者军人的自觉，而更可能是因为小早川提督偏爱赤城的口头报告。金刚从沙克镇守府出航时就捂着耳朵以示对这种无聊话题的抗议，但她的动作看起来跟某个被念了咒就会满地打滚的猴子一样。习惯了金刚级与众不同的处事方式之后，赤城对来自高速战舰们的反对意见熟视无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早川提督的性格太过乖僻，整座镇守府里愿意跟她面对面交流的人用一只手就能数的清。

临近港口的时候，加贺看到了推着轮椅前行的五月雨。

“好奇怪，”金刚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小不点提督居然出来晒太阳。”

“哪里有太阳啊……”

加贺明显能够感觉到赤城的紧张。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赤城的肩：

“别想太多了，我觉得提督可能有什么其他事项需要当面交代吧。”

“我不太喜欢做报告总结。”赤城摇了摇头，“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早点结束就能回去休息。”

“嗯，我知道……”

小早川提督很少见地向她们行军礼以示祝贺，并告诉她们演习的详细情况已经得到了来自沙克提督的确认。加贺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提督的手语和五月雨偶尔进行的补充说明就像一场颇为无聊的电影一样令人疲惫。她只想去渠里安安静静地泡会儿澡，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其实提督原本很想和大家一起去鹿屋的啊。”

加贺不知道五月雨是在说客套话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于是她也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

“提督在镇守府休息就好，非要到现场去的话反而会给大家添麻烦。”

“喂，加贺——”

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小早川提督的英勇事迹和各种未经证实的传言早就在镇守府里传开了，加贺多多少少能猜到她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不过那场提督亲自参与的精彩战役发生时加贺还在工厂里进行着最后的调试，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很想看看人类要怎么扛着大炮游到一线辅助作战。

不过她也有些怀疑提督究竟是不是普通人类就是了。

小早川提督并没有对她的无心之言有过多的反应，也没有要求赤城当场做什么报告。她带着刚刚回到镇守府的第一舰队来到了会议室。除了远征中的小家伙们，几乎所有舰娘都挤在了这间并不宽敞的屋子里面。

加贺感觉自己的眉间有些痛。她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

飞龙一如既往首先向她们打了声招呼。“新人空母哦，”她看起来有些兴奋，“看起来比提督还要小——各种意义上。不觉得很可爱吗？”

“你说的难道不是龙骧吗？”

“这么说太失礼了啦。”

正规空母，而且是两只。对于资源极其匮乏的小早川镇守府来说这种事情并不常见。由于很久没有接收新的同伴，宿舍安排上也出了很多问题。于是在闷热嘈杂的氛围之中，小早川提督将她们的食宿问题暂时交给了二航处理，而战术指导和日常训练的差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落在了赤城和加贺身上。

“算是……平摊工作任务吧？”

加贺在初次见到五航战姊妹的时候就产生了某种说不上来的排斥情绪。这种情绪在日后的训练之中愈发明显，诸如“只是在浪费资源”“小孩子懂什么啊”“别把我跟她们相提并论”之类的话几乎成为镇守府小学生业余时间用于调侃的固定句式。就连赤城也觉得加贺的态度有些过分了，于是在某次训练结束后她用不太明显的抱怨口吻如是说道：

“你是不是对她们有些太苛刻了？”

“苛刻？我想战场一定比我更苛刻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加贺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严格，只是在情绪上没有办法接受她们而已。她无法理解赤城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这两个小孩子，虽然她们看起来确实挺可爱的……

年龄稍小一些的那个叫瑞鹤。非常活泼，训练也一直做的比姐姐要好。仅凭第一印象来说自己会比较喜欢谁的话，加贺认为肯定是瑞鹤。相比之下，翔鹤看起来过于羸弱，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有气无力。只不过她比妹妹看起来更为稳重，待人接物的态度也好得多。

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加贺终于明白那种排斥情绪究竟是从哪来的了，简单来说就是——敌意。

她在初见面的时候就没有把翔鹤瑞鹤当做后辈来看，而是下意识地将她们视为“对手”。尽管翔鹤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差，但她也异常坚强地坚持着和一航二航一样强度的日常训练；瑞鹤虽然爱玩，但在面对任务和演习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认真。她们的优势和进步速度让加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绝对不能输给这两个小鬼。

赤城一直很担心加贺与五航之间的不和。与加贺不同，赤城在各个方面都表现的像一个优秀的前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理心作祟，赤城总是对来到这里的翔鹤姐妹感觉到无比的同情。“我们刚到镇守府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她说，“糟糕的新环境和总是板着脸的提督很难让人觉得有归属感吧。”

五航是非常有潜力的对手，只不过赤城还没有意识到。所以她才会说的出这种话、倾尽全力去帮助她们完成各种训练和任务。加贺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但这种时候她更希望赤城不要多管闲事。

“我们来打个赌吧。”

这个提议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加贺点了点头，她想知道赤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分别负责指导姐妹中的一人，看看谁的学生最早获得出击许可并拿到MVP。”

“赌注呢？”

赤城突然笑得特别灿烂：“输了的人给对方当一星期的仆人怎么样？”

加贺差点就笑了出来。赤城在镇守府出了名的稳重，换句话来讲就是死脑筋。做事中规中矩，也很少有过出格的行为，然而这个提议也——太过有趣了。

即使讨厌着五航姊妹，加贺也觉得这场赌局有参与的价值。只是无论结局如何，在这场关于对待五航姊妹态度问题的争议中赤城已然占据了优势。她一脸满足地坐在道场边晃着脚丫，手中的凉茶伴随着既定的节奏泛起了阵阵涟漪。

(๑•̀ㅂ•́)و✧

加贺选择了瑞鹤。

并不是因为她看起来比姐姐稍微强一点或者有着不错的运气，而是因为加贺不太喜欢与翔鹤那样颇显老成的孩子打交道。

加贺从道场带走瑞鹤的时候看见赤城正在和翔鹤谈话。也不知道她们是在总结训练的内容还是在闲聊，但是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前辈与后辈之间正常的交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加贺回过头，瞥了眼跟在自己身后一路小跑、东张西望的瑞鹤。她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翔鹤的原因，却从没有思考过会选择瑞鹤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对瑞鹤来说有点不公平？

最开始的时候，加贺希望自己和瑞鹤之间会像赤城和翔鹤之间一样融洽。

加贺也确实为此付出过努力。瑞鹤虽然很调皮，但是她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训练和演习从不会迟到，就连作战会议的时候也会坐在门口认真做笔记。在正式出击之前，瑞鹤就有着相当明确的学习方向。有的时候加贺也会想，就算把她丢在一边不管她也会成为非常优秀的空母吧。

瑞鹤在协助日向做弹道测试的时候也会主动向加贺提问。那个时候她还没龙骧高，依然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加贺身后。“加贺前辈，这个公式要怎么用啊？”“加贺前辈，摩擦系数的实际影响是否应该纳入参考中呢？”有的时候加贺也会觉得烦，她会直接把瑞鹤丢到赤城面前，用着略带嫌弃的语气说：“麻烦你暂时代管一下这个家伙。我要去参加演习了。”

“这样好吗？”赤城笑着问，“感觉瑞鹤好可怜啊，就像被工作狂母亲抛弃的女儿一样。”

“啰嗦。”

等到空母寮扩建之后，瑞鹤翔鹤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宿舍。赤城会在训练之前与翔鹤一起去吃早餐，而加贺几乎不会从那间宿舍的门前经过。加贺搞不懂，为什么赤城翔鹤从早到晚黏在一起也不会觉得烦。如果瑞鹤在她身边的时间超过三个小时的话，她就会忍不住想砸墙。

“实际上并不是那样啊。”赤城说，“只不过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我们总是能碰到一起罢了。真的好巧，就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要熟悉了你的作息，这种事情谁都做的到。”

“啊……？是这样吗？”

赤城偏着头想了一会，有些迟疑地接受了加贺的观点。

但实际上只是因为正航们的作息和活动范围都差不多而已。如果加贺愿意的话，她随时都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加贺觉得翔鹤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只是简单的评论而已。”赤城翻了个身，如自语般说道，“那个孩子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原来赤城也会有苦恼的时候。”

“只是在这件事上觉得有挫败感。虽然看起来关系很好，但实际上呢……”

加贺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从来没有考虑过瑞鹤的想法。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耐烦而感到伤心，会不会在看到赤城和翔鹤同进同出的时候感到羡慕呢？

“我觉得翔鹤很有礼貌，进步也很快。前天的演习的时候她不是拿下了对面的旗舰吗？”

“……是啊，”赤城趴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她的作战方式让人觉得可怕。”

加贺翻了翻手头的作战记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赤城觉得瑞鹤怎么样？”

“我觉得她需要一个更加贴心的加~贺~前~辈~”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赤城像是开玩笑般模仿了瑞鹤的口气。加贺原本想抱怨几句，最后却发现自己在面对赤城的时候一点脾气都没有。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赤城模仿瑞鹤的口气真是像的不得了。

(๑•̀ㅂ•́)و✧

《如何正确对待青春期子女的逆反心理》。

加贺对着小早川提督的书架犹豫了整整一个小时后，还是决定把这本书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瑞鹤变得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跟在她身后了。“这种小事我一个人也能做好，”她双手环胸，颇为高傲地说，“不需要麻烦一航战的老前辈。”

如果这个时候雷从附近路过，她一定会站在桌子或者其他什么比较高的地方扯着眼角压低声音补充一句：“不要把我跟五航战相提并论。”虽然忍住了没有顺手把杯子丢过去，但是加贺对这种闹剧的忍耐已然临近极限了。

“——左臂再抬高点。”

“烦死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啦！”

“加速的时候身体向前倾……”

“这种事情谁都懂啦！”

“你能不能让我完整的说一句话。”

“……”

有段时间就连二航也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需要好好协调一下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外人很难插手，而且还会有被误伤的危险。软硬兼施的计划失败后，苍龙摆出一张臭脸向赤城抱怨：“放弃吧，这俩已经没救了。”

“哎，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啊……”

随着矛盾的升级，翔鹤光顾一航宿舍的次数也开始增加。加贺觉得自打翔鹤来到镇守府后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她单方面在为瑞鹤的行为道歉而已。加贺并不想让这样的翔鹤难堪，但是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会让她倍感苦恼。

“到底是为什么啊。”

“哎？”

“我是说你妹妹，”加贺指着刚从道场出来的瑞鹤说，“她以前的样子可爱多了。”

“啊拉啊拉……”

对于妹妹的变化，翔鹤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每当加贺想与翔鹤交流一下有关瑞鹤的问题的时候，翔鹤总是有理由迅速并有礼貌地结束谈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呐，”她笑着对加贺说，“我觉得加贺前辈想一想就会知道瑞鹤需要什么了。”

“那我还是不要管她了。”加贺将脸埋入毛巾中，“她现在最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赤城与翔鹤之间倒是一如既往地融洽。加贺觉得奇怪，为什么赤城和翔鹤之间几乎从未有过像她和瑞鹤这样的争执。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之间稳定持久的和谐关系令人羡慕。

“其实我们在各个方面都有些意见不合。”赤城苦笑着说，“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翔鹤是个非常固执的后辈呢。”

“……赤城也会有苦恼的时候啊。”

“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而且还是因为同一件事。”

“可是怎么看翔鹤都比瑞鹤要乖巧的多。”

“就是因为太乖巧了，有的时候反而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你也过的相当辛苦啊。”

这次谈话之后，加贺尽可能的和瑞鹤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即使是在甬道上擦肩而过，她也懒得回应瑞鹤毫无诚意的招呼。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加贺觉得自己心情有所好转。即使是在返航途中遭遇突袭的情况下，她也能够引导舰队全身而退。

“真不愧是一航战，”她听到有人这么说，“即使是弹药不足的情况下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当然了，这可是一航战的荣耀。

加贺在食堂看见了远征归来的瑞鹤。她看起来颇为疲惫，走路的时候也显得有些重心不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瑞鹤撞上了正打算从座位上起身的加贺。一阵清脆的响声之后，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加贺看着洒在裙摆上的酱汁，有些懊恼地嘀咕了一句，“我可没时间换衣服了。”

瑞鹤有些紧张地站在她面前，看起来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妹妹的翔鹤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之后，不顾赤城的阻拦向瑞鹤跑了过来。

“对不起。”

瑞鹤赶在翔鹤之前主动向加贺道了歉。她低下头，捏着裙摆的指节微微泛白。

“……哈？”

“我说了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加贺总觉得瑞鹤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滑过了她的耳畔。瑞鹤跑掉之后，翔鹤才向加贺解释最近瑞鹤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由于连续远征的关系也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为什么听你的口气像是在责备我啊。”

“并没有啊，加贺前辈。只是这种时候麻烦您多体谅一下瑞鹤吧？即使已经长得很高了，但她依旧还是个孩子。”

“……真是麻烦。算了，这件事我不会继续追究。”

加贺收拾好桌上的残汤剩羹，打算离开。

“就是因为加贺前辈总是这样——不追究，不过问，所以才会让瑞鹤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呢。”翔鹤笑着说，“我一直认为，有些事情是只有加贺前辈才能做得到的，只是您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你想说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么？”加贺沉思半响，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和赤城也一样吗？”

翔鹤露出了和赤城一样苦恼的表情。她偏过头，用手指拨弄着袖摆的边沿。

“或许‘当局者迷’也是一件好事呢。”

·To Be Continued·

后记：

本篇是最早写过的赤翔鹤的段子的扩展，只不过换了加贺视角并且把细节稍微扩大化了一点。

微博那部分脑洞还没删，不过和本篇看起来的感觉应该大不一样了(*/ω＼*)

私心用了加贺的视角，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在这样的关系里只有加贺会站在一个比较合理的立场、成为一个优秀的观察者吧。

当然这与逻辑无关，只是所谓“提督的直觉”。

关于本篇会出现大量原创人物（提督）这一点，想来还是会让人望而却步。

提督的故事自成体系，舰娘的故事与之穿插承接，对于无法接受提督存在感高的读者来说确实是很糟糕的事情。

即使我本人也不大喜欢看这类文（爆）但下笔写的时候，对提督倾注的感情非常特别。

或许是因为笔下的提督都是出自“自己”于“某个人”的看法和理解。并且可以胡乱设定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老实说很爽。

无论如何，感谢点进来的每一位提督。

如果有幸能够看到此处……也就说明这份心意会有传达到的可能吧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