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FZ/FSN】For Your Glory (6.03更新)

作者:sturm
更新时间:2014-11-01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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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turm 于 2015-6-3 08:03 编辑


第一章


每一个传说都有不同的版本,每个版本都各不相同。人们以自己的意愿和喜好来讲述故事,记载历史。


而我记述的是一个有关于王者的传说。


一个不列颠先民永远將她名字用剑与歌铭刻在血液最深处的王者。


—— 一个她所身处的时代。


初冬,儒略历一年中第九个月份。


烈阳高照,雾霾渐消,新霜已化,盔甲居然被晒地微微发烫。带着血腥味的海风,从山谷对面蜿蜒盘旋吹过。战士和马匹都紧张不安起来。


“投掷结束了。”高文转过头来对我说,他有着一头和亚瑟相似的金发,作为王的表侄,两人亦有相似的五官轮廓,然而所有人一眼便知高文是高文,亚瑟是亚瑟。年轻人此时的语气中却蕴满了担忧和疑惑。罗马军团刚结束了第三轮投掷,向两边散开,为中央的撒克逊人提供侧翼的保护,撒克逊人已经组织起楔形阵,这群已经罗马化的蛮族战士起先只是缓步前进,号角声一声赛一声地急促起来,他们亦随着号角的声音在逐渐加快冲锋的步伐。尘土漫天,随着他们的冲锋向阵前滚去。


我懒得答话,只好装得没有听见似地注视着谷地。


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好像西部白滩上浅蓝色的海潮在日光下涨退。我耐心地捕捉着那抹稍深的蓝色潜流。


“轰!”这是盾牌,躯体和盔甲碰撞的声音。


双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喊,撒克逊人在人数上巨大的优势,在普一接触的瞬间在阵线中央成功施加了巨大压力。不倒片刻,双方相互撕咬的地方就被撒克逊人撕开了一条长口,高文策马快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肩甲,几乎要將我的护颈扯下来似地大喊:“兰斯洛特,我们的战线要被突破了!”


“你什么时候见到王所统领的方阵被突破过?”我將这句话丢给他。高文咬咬牙,只好放开我乖乖闭嘴。啧啧,真是我王忠诚的小狗。


王不老,不死,不败。所在之处即为胜利。


有时候,我几乎会怀疑王是不是还保留着人类的情感。虽然在战场上这不算是一件坏事,我望着挥剑的王想,他的剑术简单而有效,因为王的缘故,所以带着一种冷峻又优雅的风度。


像盛开在冰雪中的野玫瑰。


长剑贯穿了一位百夫长的盾牌和胸膛,鲜血在王剑峰掠过之处绽放开来。


卡美洛的王划开尸块穿过血雨,任由猩红的雨点打在纯银铠甲上。撒克逊力士的巨斧随着剑光一起碎裂,剑尖在下一个弹指就切入敌人最柔软的喉骨,庞大的躯体嘶吼着倒下,他连一瞥也没有投给失败者,径直向前,剑光横过下一个敌人腰腿处无铠甲保护的地方。


像孤岛前遮挡风浪的巨岩,进攻的人潮不得不回转,分散和后退。王两侧的骑士,依托着王用剑光铸成且无可洞穿的长墙,组成三人一组的小型战阵缓缓地向内收缩着阵型。


看到进攻受阻,两个在后面为撒克逊人提供侧翼防护罗马方阵此时也向前推进战线,企图利用人数和外线的优势包抄王所在方阵的两翼。两翼受到的压力陡然变大,阵型也变得散乱起来。两翼的人向中间涌去,中军的战斗节奏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底部的防线骤然被消弱成几十人的零散战斗,王察觉到了这点,向侧后挥了挥手,传令官吹响了两短一长的号角。


高文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立刻冲下山坡。


“不是给我们的信号,再等等。”


“哗哗”先是一片马蹄踏破水花的声音,而后进攻的喊声从右侧河岸边响起。画着鳟鱼和六球盾纹的旗帜从河岸上冒了出来。凯听从王命在罗马人的侧后方绕了一个巨大的圈子,昨天下午从蓝巴多克沿着乌斯科河南下,果然作为预备队之一,赶上了这次决战。


在凯的步骑方阵加入战斗的瞬间,王的阵型也发生了变化。他將横阵分成两段,以凯的预备队为中心,整个阵型如同欲腾空而起的大雁张开巨大的翅膀,两翼延展开去伸向罗马人侧翼的后方,我军和敌人在内外线的位置在就在这半刻钟内迅速易换,当阵型最终成完成之后,站在山丘上的士兵们和骑士们发出了爆炸般的惊呼。


所有人都闻到了胜利的味道,正如王所承诺的。


罗马人將最后两个预备队也用上了,试图补充和支撑被打掉尖头的楔形战阵。撒克逊人的混乱和不安却已经扩散开来,他们有三倍于我们的兵力,却被王以河岸为依靠逼迫着缓缓后退,看起来他们也是想退入这边丘陵上的树林,再撤回纽波特。


在罗马人的方阵倾斜转向的一瞬间,我在马上搭起了弓箭。


“张!”传令官將我的命令一致传达下去,所有配有弓箭的士兵都张箭指向了天空。


“射!”


我射出的长箭洞穿了一命撒克逊百夫长的脑袋,炸出了一蓬血雨,接着有更多的箭从空中落下,山丘下传来罗马人和他们的撒克逊佣兵混乱的惊呼和惨叫,好几个骑士已经忍不住要驾马冲出树林,我默默计算距离,高喊到:“不要乱,还有一波。”


“射!”


再一波箭雨落下,排在罗马人阵型最后的两个方阵已经彻底混乱了,他们拼命朝前涌去,和缓缓后退的撒克逊人撞在一起,乱成了一锅大杂烩。


“射!”


第三波箭雨带着鲜血射入地面。


“为了吾王与吾等之荣耀!”我拿起侍从扛着的长矛,架在胸口长矛的钢托上。“胜利!”


两短一长的进攻号角在此时响起。我纵马冲向敌阵,后面紧跟着三千名卡美洛的骑兵。


长矛带翻了三四个阻碍我前进的罗马士兵,一头扎进了一个罗马骑兵的钢盔,他的整个头被长矛带着从脖子上扯了下来,鲜血像泉涌和飞雨一样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一边抓住从旁边刺来的长矛,一边抹了抹眼睛,那个罗马骑士被我带着从马上翻了下来,抬起十字弓准备做最后的反抗,却被后来的高文一剑砍烂了脖子。


“我救了你的命。”高文说。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掉转马头,將手中的长矛掷出,將前面跃马而来的一个骑士钉在地上,朝着一个被士兵们团团围困的罗马军官跑去。他在挥动长剑自保之余,在二十多人的围攻之下居然能够不时杀伤一两名围攻的士兵,战力很是不容小觑。


挥手让士兵们退下,罗马军官將手放在胸前,朝我微微行礼,我亦用标准的骑士礼回答了他。


“我是罗马公民,第十七军团的马尔库思 •忒休斯。”


“我是湖中骑士兰斯洛特,亚瑟王的圆桌骑士。”


我拔出湖光,他亦举剑示意,随即便仗剑劈下。剑光快地好像山间暴雨,我架住他的长剑,翻手一横,只听见一连串镔铁交鸣声,竟是这个罗马骑士一瞬间便斩出了十二剑,他每一剑力道奇大,震地我手臂微微发麻。


战马吃不住这样暴雨般的冲击,哀鸣一声跪在了地上,我顺势跳起来,切入他的腋下,叮地一声,已然被他用佩剑挡下,湖光剑尖一弯,我借势后退,跳出来他的剑势的范围。对方微一拨马,长剑已经带着剑风,朝我的左颈斩下,我用湖光一挡,赫然又是叮叮当当十二响。好强!他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居然还是能斩出十二剑。


“圆桌骑士不过如此!”马尔库思大喊,双手持剑向后一拖,朝着我的双臂挥来。


我亦立定不动,只是把湖光略略向上挑去,双剑乍合,这次却没有镔铁相交的声响了。因为我的湖光已经穿透了他的佩剑。他的佩剑却在离我手臂还有三分之一英寸的地方定住了,马尔库思大吼着用尽力气拔剑,我随着他拔剑的方向也轻轻地抽出了湖光。马尔库斯果然在马上略微地失去平衡,我双手握住湖光横剑斩落,他整个头颅和马匹的前半部分就和身躯分离开来,人与马的尸块靠着冲力往前冲了几步,翻到在地。


我恶心地皱皱眉头,忽然耳边风声乍起,迅速前冲再回转身体,赫然是一只钢矛被一道蓝光挡下。带着尖啸的钢矛被湖中剑的剑鞘打落,擦着我的后颈整柄都没入泥土中。


王已经在和持矛之人战斗了。持矛的骑士显然是武力非凡,居然能够在亚瑟全力的攻击下几次保住性命,让我的心也忍不住多跳快了一拍。想要和他战斗,想要和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偷袭我,又能够抵挡亚瑟剑锋的人战斗,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向我呐喊。


不过抢走王的敌人并不是一件值得热血沸腾的事,我不满地搓搓手,直到有士兵把我的战马牵来。其实到现在,整个战争已经变成了屠杀不肯投降的敌方士兵单方面行动,我也有些意兴阑珊,骑在马上,召唤预备队士兵加入战斗扫荡战场,打晕了十来个不肯投降的骑士,干脆看着亚瑟和持矛骑士交手。


那个骑士的左臂显然已经被亚瑟震断了,盔甲上尽是血痕,就算还坐在马上,也看地出来这名骑士已是强弩之末。王的目光平静,犹如初春新草般浅绿色的眸子凝视着对手。任谁被这样的目光凝视,都会自觉污秽,从内心开始颤栗在王的威严之下。


王挥剑,鲜血从交织的剑光中飞洒而出。


持矛骑士的长剑在王的光剑落下的一瞬间,就裂成万点铁片,整个右臂也被剑锋碾成尘粉,和右肩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血洞。骑士脸色苍白,他全身伤口迸裂,鲜血染透了这名罗马军官红色的长袍,此人却居然在王全力一击下活了下来,似乎是用上了最后的意志,他伏在马上催马朝着阵外冲去。


亚瑟平静地阻止了士兵们的追击,能接受王全力一击的骑士,想来是有权利赢得性命和尊重的。我催马过去,在王的面前下马亲吻他的鞋面,鞋上满是泥土和鲜血。“王。”


威尔士河谷的泥土和罗马人的鲜血。我將剑鞘献给他,他的手指拂过剑锋,宝剑入鞘发出清越的剑吟之声,战场上所有的人沉默下来注视我们。


“我们胜利了。”亚瑟不知为什么凝视手中的剑沉默了一会,谷风吹拂他黄金色的长发,才缓缓开口道,嗓音中仍有少年的清脆。


“威尔士和康沃尔都在您的羽翼之下。”我將右手放在心口,心脏全然为眼前之人跳动。“王威所至,全不列颠都会听从您号角的指挥。”


卡美洛的王面上无欢喜也无微笑,他只是微微点头,眸色平静地像是星光月夜下的阿瓦隆最深处的湖泊。


是了,王从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舍弃了身为人类的情感,所以此时也不能体会到普通人类的心情吧?


从亚瑟的身边站起来,我抽出湖光半举到面前高呼道:“为了吾王的荣耀!欢呼吧!”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乐的喊声。


我拿起亚瑟的红龙旗帜,跳上战马,沿着河谷纵马狂奔,谷风將旗帜扬起:“欢呼吧!随我欢呼!随我欢呼!从今日起,威尔士又回到威尔士人的手中!康沃尔又归属康沃尔!”


“吾王即胜利!”


所有的骑士都举起长剑,所有士兵都竖起长矛,朝着天空大喊:“胜利!”


“吾王即荣耀!”


“荣耀!”


“天佑吾王!”


“天佑吾王!!!”


飞驰到亚瑟身边,我单膝跪倒在威尔士河谷的泥地里。先是我背后的几名骑士,逐渐地所有人都跪在不老不死的王面前。


“吾友。”亚瑟像是在称呼着我,又好像在对着其他人这么说。“荣耀属于我,也同样属于你们。”他清越的嗓音在山谷里回响着。“为了今天的一仗,我们奋斗了十年。可以说每个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受到千锤百炼的考验而活下来的勇士。有你们在我的身边,我毫无畏惧!很多人为这一刻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像我们一样幸运地站在这里。”他的声音微微地低沉下来,又挥了挥手示意单膝下跪的战士们起立。“而此时,我们终于能对他们说:吾友,请安然长眠在你们自己故乡的土地中!威尔士和康沃尔战士们,我们将在今晚欢庆,明日我们將打点好行囊,穿过扭波特和凯勒里翁坐上回乡的船只。二十年之后,我的勇士们,你们就有资格直视你孩子的眼睛说:‘是的,我当时从最强大的帝国手里夺回了你的土地和未来。’ 而我,为能够与你们这样的勇士并肩作战而感到骄傲!”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过于责怪亚瑟不懂得人类的感情也许是错误的。我想,他只是无法透过以王的名义打造的层层武装和面具,表达出自己的情感而已。


微微出神间,亚瑟已经骑上马召集起了卫队。“我要去一下纽波特讨论明日兵员运送的问题。”王弯下腰问我,他的发丝在山风的吹拂之下,有几缕不小心抚上了我的脸颊。“随我来么?”


我摇摇头:“我还是在这里和高文一起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开什么玩笑,要我去讨论那种无聊的问题,还不如一刀将我劈成两半,也只有凡

事亲力亲为的亚瑟才会在战争刚结束就想着这些东西。


王点点头。“结束了就到凯勒里翁的执政宫来见我。”


何况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完成。目送着王驰向纽波特,我跨上战马,朝着高文摆了摆手,將后备队丢给气急败坏的他,沿着那持矛骑士退走的路线向东北一路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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