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写字母文...【开关被炸开
.................................可是这两只还没成年啊【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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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传出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比起陪伴对方走完这一生来说。
雏咲深羽不想随便对不来方夕莉许下怎样的诺言。
古董屋一如既往热闹,对于一向不喜欢人多的不来方夕莉和雏咲深羽来说。
其实来来回回也不过几个人,放生莲和镜宫累,不来方夕莉和黑泽密花,雏咲深羽和雏咲深红——被监护人和监护人。怀抱着各自不同的故事而因某件事走到了一起,心里有无法说明的痛楚以及与之相连的未来,比起其他谁更加理解着对方。
这也是他们彼此朋友稀少的原因。
平安夜的话,一向生活不修边幅的放生莲如果没有自家助手的照顾,必定还会熬夜到天亮吧?正如雏咲深羽如果不是雏咲深红答应了黑泽密花的邀请,也挤在房间里整理往后的行程。
不来方夕莉......应该会一如既往地擦杯子吧?反正那家伙无论是忙的时候还是闲着的时候总会蹲在那四方尺柜台后面敲弄东西。
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雏咲深羽一踏入门内,眸子里就弥漫出一层温热的水汽。
天花板上装饰着彩带和星星,角落里有一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圣诞树。看上去像一个穿着凌乱的迷茫小孩。
脱下外套和围巾后,不来方夕莉说给她倒一杯咖啡什么的,但是还没等有所动作,雏咲深羽就被黑泽密花扯去厨房帮忙。
据说是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太多,雏咲深红和镜宫累都几乎焦头烂额。
懒得去看不来方夕莉失望的脸,雏咲深羽被扯进厨房的一瞬间撞上了一只徘徊着的浮游灵,下意识停住的时候恰好落在对方身体里。
彻骨的遥远气息以及死亡的鸣音,落在死去之人的怀抱如此冰冷而麻木。雏咲深羽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接触,发动看取的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迷迷糊糊间看见雏咲深红看了自己的方向一眼后匆匆走过来,浮游灵如临大敌一般畏缩到角落里。然后母亲温软的掌心印在自己脸上,目光有些无奈。
“深羽,起码不要随便就投怀送抱什么的啊。”雏咲深红轻轻拍了拍女孩看上去有些发蒙的脸,微微一笑。
自家的孩子发起呆来可一点也不落后于古董屋里那个女孩。
莫名其妙抬手将五指印在胸前,那里散发着隐隐的痛楚。
但是雏咲深羽眨了眨眼后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准备晚餐的事宜已经完成很久了,剩下一些收尾的工序,因为放生莲过个人喜好而出现的刺身不知不觉就让雏咲深羽想起上次帮因为吃刺身而几乎将胃撑破的不来方夕莉煮了一天的山楂水。
说什么因为不想让密花桑失望。
...... 一个两个都是脑袋被永久花掏空的笨蛋。
在心里菲薄是非的自己直接就往山楂水里顺手倒了一些黑醋,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脸色发青的不来方夕莉艰难地将一大碗液体灌进肚子里。
会看到那家伙有些扭曲的表情可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雏咲深羽曾经想过要不要拍照留念一下。
不来方夕莉跟放生莲在店面里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很久。因为都是被禁止进入厨房的人,此刻无聊到要一起打滚的心里产生了同病相怜的共鸣。
后来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两人就闲不住地将天花板上的装饰拆了又装上,圣诞树移到这个角落又搬到那个角落,总之后来雏咲深羽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大一小跑这里跑那里看上去忙得不可开交实际上却是做一些完全没意义的东西。
都已经能让人产生一种不想说自己认识他们的感觉了。
“...不来方桑,请帮我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最后两人开始准备撕彩带的时候雏咲深羽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喊住了对方。
不来方夕莉一副脱离苦海的样子,蹭蹭蹭地就跑到她身边讨好地接过盘子,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目光却明亮真切。
“雏咲桑要喝杯咖啡吗?”
慢着,为什么又在不应该执着的问题上执着起来了?
“......为什么我要喝咖啡?”
“因为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给雏咲桑煮咖啡了。”一边将盘子放置好,不来方夕莉这样回答。侧脸在灯光下柔和温顺。
雏咲深羽用手玩了一下有些过长的额发,浅淡的墨黑眸子半掩在发梢下,微微闪烁的光芒像是残余的灯火。
“先吃饭。”语气轻淡,而后转身走进厨房。
转头的时候,街道在墨蓝色的雾气里被梨白覆盖,细微的雪在夜空的黑暗透明发亮。橱窗外立着神色迷茫的浮游灵,不知道在看什么。
屋内的话题不知道为何就沿着某个地方不可告人的祭祀一点点发展起来,热切地讨论着名字听上去就阴森恐怖的屋子。雏咲深羽对此说是不感兴趣也不是,说感兴趣倒也不像,只是觉得如果某天要自己举着那台灭杀一切的照相机去哪个听上去很阴森恐怖的屋子转一圈也毫无所谓。
像是摄影时被要求摆出的各种动作。
身上流着的血怎样也消去不了的痕迹,带着不会被继承的各种记忆里蔓延的痛苦和眼泪卷席在身体各处。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片黑色与红色交织的无规则景象时刻提醒着雏咲深羽她所看见——她母亲,以及父亲看见的世界无论过去多久也仍然会陪伴在身边。
习惯了就好。
有些漫不经心地舔着指尖沾上的酱汁,抬头的时候对上了不来方夕莉柔软的目光。
身边的长辈们依旧在热切地讨论着不怎么符合平安夜的诡异话题。虽然没有参加的欲望,但是可以预见这场毫无休止的讨论绝对是会持续到深夜。
也不是说回去觉得厌烦或者什么,雏咲深羽耐心十足。而且这样说,就算对那些诡异的话题没多少兴趣,但是反正这样无聊发呆的人也不只是她一个,倒也无所谓。
不来方夕莉看了她很久,然后以煮咖啡为由拉着雏咲深羽离开了饭桌来到柜台。
吃饱喝足后其实不是很想喝咖啡什么的。但是看着那家伙跃跃欲试的目光最后还是软下心来。
不来方夕莉的手艺日渐纯熟,泡出的咖啡里杂质也几乎消失殆尽。
雏咲深羽用手撑着下巴抵在柜台上看那个女孩子认真地操作着咖啡壶。一向面瘫的脸如今变得柔和,目光专一没有任何情绪。
她一如既往地伸手去玩那支签字笔。蓦然有些感叹,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在柜台四方的空间里成为了自己记忆里不会改变的一点画像。无论是升腾而起的温度还是弥漫的水汽,不来方夕莉浅淡柔和的目光以及轮廓分明的脸。
犹如曾经在自己空荡荡的心里用力留下波澜的悲伤和愉悦。
雏咲深羽懒懒地看着那个女孩,额发的阴影里是温暖的笑意,她总是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才能从那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弧度里找到那一点愉悦。
不来方夕莉第一次对雏咲深羽微笑的时候也是在柜台前,有些尴尬和不自然,但是竭力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灯光暗淡,但是目光明亮。
但是没关系,反正这样浅淡残弱的笑意已经能全席传达到雏咲深羽心里。
“不来方桑。”最后她平静地呼唤了那个专心于蒸腾而起的水汽的家伙。
对方敏感的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雏咲深羽。
其实也不是说想要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想要叫一声那个有些疏离的名字。在被认真地盯着的时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雏咲深羽有些尴尬地将视线放在橱柜里的咖啡杯子上。“......总觉得不来方桑最近过得挺快活的。”抛出一句。
不来方夕莉认真地偏过头思索着,目光柔软安静。
“或许吧?我觉得还好。”
总是这样不知觉,也难怪会不知限度地就将所有人的哀伤给一股脑背负。
这样的家伙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还是像以前那样忙吗?”
“也不是,毕竟圣诞节的话各种工作就少了很多。最近都在店里跟密花桑整理以前留下的资料。”偶尔擦擦杯子泡泡咖啡看看书写写日记什么的。
不来方夕莉脸上的神色比往日要温柔得多,似乎总是会在季节的改变里将自己的内心也一点一点雕刻成别的样子。
但是雏咲深羽能看见那个夏季的时候心里充斥着各种矛盾和复杂情感的冷淡女孩子正慢慢地回到原本就应该遵循的轨迹上。
“还真是悠闲啊......”——真好。
“那么雏咲桑呢?”不知是不是渐渐成为了惯例,当说完近况后不来方夕莉绝对会反问雏咲深羽,也不会因为得到的答案含糊而露出什么失落的目光。
比以前更加安静的神色。
“...准备考试。圣诞节过后就要统考了。”想想就觉得有些不愉快。不过没什么所谓,因为雏咲深羽对于课业几乎是随手拈来的程度。
过于聪明的孩子在接受同龄人的羡慕的同时,心里那份自觉就像是永恒的黑夜将她沉眠的冲动封锁在山麓间。
“辛苦了。”不来方夕莉声音柔和,眸子里光芒浅淡,而后将放在雏咲深羽身上的视线移开,安静地看着咖啡壶的指针。“...总觉得雏咲桑不来外带咖啡后有些不习惯啊。”
“难不成你想说的是寂寞吗?”
“啊,可以这样理解吧。”承认倒是爽快了很多。
雏咲深羽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签字笔看着窗外稀疏的新雪。看来短时间内圣诞节会是一片纯白色,像是黎明前的天空一般。
“无聊......”轻声回应,黑色的额发下表情很难看得清。
但是不来方夕莉依旧安静认真地煮着咖啡,然后将褐色的液体小心地倒进准备好的杯子里。浓郁得像是从不会说出口的感情,端在手里的时候温度炽热。
“虽然每天都有不同的开心之事。但是给雏咲桑煮咖啡一直是我最喜欢的。”
未来也好,往日也罢。在这个狭隘地弥漫着醇香的空间里呼吸着彼此所能感受到的温暖和气息。
“......啧。差劲透了。”
雏咲深羽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白了不来方夕莉一眼,但是总觉得自己嘴角的弧度根本就忍不住地上扬。
不来方夕莉安静地看着她,然后伸手轻轻将对方琐碎的黑发拨到微红的耳后。
胸中紧握的情感积蓄着像是即将喷发的朝阳。
但是却以一种缓慢柔和的姿态一点一点流长到触手不可及的未来。安静又平淡。
将抿了一口的咖啡放在柜台上,雏咲深羽抬头的时候对上不来方夕莉柔软的眸子。
心里安然得要命,隐隐会感到疼痛,但是这样就好。
那一丝疼痛是自己做出决定的证明。
“不来方桑。”
“恩?”
“我果然还是决定喜欢你。”
不来方夕莉轻轻将手覆盖在雏咲深羽安置在柜台上的五指上。
“我知道。”嘴角的弧度根本就无法拒绝。
雏咲深羽的一片空白的天空里除了浅薄的云和流逝的风外,
容忍着不来方夕莉难以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