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nder 于 2014-11-3 23:35 编辑
为什么大家都说我会虐呢?
已经将深羽的感情虐回来了我才不会这么后妈呢!看我清澈的眼睛!【眨
然后我忽然想写字母文诶嘿嘿...【喂
...........话说是写猫深羽那篇呢还是写另外的上位受呢【斜眼
然后...我不知为何找不到写这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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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早晨,飘了一晚的雪停了。
灰暗的天空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未散去的雾气静止在原地。城市在寒冷里缄默,时间是屋檐融化成水的积雪,一滴一滴地拉出回忆的轨迹。
不来方夕莉两手夹着圣诞树走在街上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雏咲深羽蹲在人行道边逗着一只黑色的猫咪。脸埋在围巾里,额发的阴影下琉璃一样的眸子湿润明亮。
“雏咲桑。”不来方夕莉叫了对方一声,随着声音消散在寒冷中的是体内温热的气息。
雏咲深羽抬头,目光安静。“不来方......桑?”毫不掩饰的疑惑目光落在她夹着的圣诞树。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莫名喜感。
察觉到对方的疑惑,不来方夕莉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我准备去给人过圣诞节。”
雏咲深羽眨了眨眼,而后平淡地转头看身后的日上山。
“是给...日上山的那人?”
“恩。”大方地承认。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看着会觉得是一个愚蠢的举动,但是不来方夕莉理所当然地将这样多余的事情默默记在心里一点点地琢磨。
不是矫揉造作还是情感使然,她只是觉得在整个世界驱动着繁华而变得温馨的日子里,被遗忘在一旁微笑着守护这一切的东西让人心疼。
无论多么坚强都会因为积累的悲哀和孤独而崩溃,永远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被忘记的东西就算抛弃了整个世界也没关系,因为不来方夕莉会一直记得他们。
稍微想让她们知道时间过去的痕迹以及应该回忆起快乐的时刻。
她坦然地看着雏咲深羽,不害怕那个人会因为自己的不可理喻而离开,因为就算骂也好打也好,雏咲深羽都会沿着自己的足迹一点一点跟上来,或者在前方停下等待自己。
无论何时。
黑发的女孩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淡淡的,然后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我和你一起去。”
虽然猜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但是对方说出的语气还是比想象中的平淡而安静。没有不耐烦或者无奈。
“...可是......”
琉璃一样的眸子里的光芒不容任何人拒绝。不来方夕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拒绝的话,会惹那个女孩生气吧?
一前一后无言地走进日上山鲜有人迹的积雪里。沉睡着进入寒冬的树丫间能看见山雀一点一点地跳跃,然后消失在远方的雾气里。
隐约能看见弯曲的山路,台阶在鞋底下有些打滑。不来方夕莉一直小心地关注着雏咲深羽的安全,有时候想要伸手去拉对方,但是被一记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杀了回去,仔细想想才明白自己手上还抱着那棵圣诞树。
——本来是一个挺聪明的孩子,可是跟深羽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笨得让人觉得走错了片场。
黑泽密花曾经这样评价过她。
看来还真的没有说错。
带着雏咲深羽进入不知之森,在其他地方会有些路痴,但是在日上山却轻车熟路地就能找到应该要走的方向。
不知道是因为记忆太深刻,还是因为看取了太多人后别人的记忆所引导的结果。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总之不来方夕莉都有不会在日上山迷路的资本就是了。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接受雏咲深羽各种询问的心理准备,但是对方什么都不说,认真地跟在身后,瘦弱的身板似乎一折就断,不知为何脸上的神色有些打不起精神,很容易就能看出不愿多话的困意,不来方夕莉有些担心那孩子会因为疲惫而滚下山。
但是雏咲深羽意外的倔强,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会随便抱怨的人,什么事都咬着牙关最后就算遍体鳞伤也一定会达到自己说过的目标。
不来方夕莉担忧地看了看身后,雏咲深羽的眸子藏在额发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这便徒增她的忧虑。
坐上缆车,穿过大祸境来到结冰了彼岸湖。
墨蓝色的雾气散去了些许,下过雪的天空很干净,空气里没有什么杂质,远远地能看见远方的鸟居。积雪覆盖在冰面上,隐隐能看见稀薄的深蓝色透过梨白安静地熟睡着。
雏咲深羽在湖边的枯木上扫除一小块积雪坐了下来,不理会不来方夕莉的询问,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不会跟过去。
闭着眼将脸埋进围巾里的雏咲深羽浑身上下都不愿跟谁再说多一句话,看上去是完全被累到了。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也不是说跟过去的话自己会觉得烦恼,只是在总觉得会有些忧虑和不安。
不来方夕莉私心真想让她休息一下。不再多话,独自抱着圣诞树踏着积雪往湖中心走去。
积雪被踏碎的声音在空气里很清晰,然后越来越远。
身边的气息也渐渐远去。雏咲深羽睁开了眸子,琉璃一样的眸子里低沉地看不见任何情绪。埋在围巾里的脸被温热的呼吸捂得渐渐湿润起来。
不来方夕莉脖子上的围巾是雏咲深羽作为圣诞礼物送的,虽然选的时候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个看上去很可靠的同学帮自己选的竟然是骚紫色。
总之拆开礼物后雏咲深羽自己直接就将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吓坏了古董屋里的一众人。
然后那个笨蛋竟然认真地第二天就戴着出门了。
天空干净,彼岸湖里没有任何涟漪,梨白的积雪像是蔓延开来的波浪,似乎能听见湖底渐渐涌上来的浪涛声,像是冰封住了的安静悠远的情感,没有人可以夺取。
而她此时没有任何可以被浪涛夺取的情感。心里平静得惊不起什么波澜。
就是这样而已,不会悲凉或者安然。仿佛已不在世上。
雏咲深羽抬头看向远方的鸟居,不来方夕莉的身影印在鸟居里。
她不是看不来方夕莉,真的。她看的是那仿佛连接着遥远彼端的鸟居,伫立在水平线上,像是张开的怀抱。
雏咲深羽没有看不来方夕莉。她目光平淡地看着那个鸟居,因为晚上没有睡好而显得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的表情。
——穿过那里的话,是不是能够见到父亲了?
圣诞树在雪地投下了一片琐碎的阴影。不来方夕莉蹲在湖面上抬起头,干净的天空倒影在浅淡的眸子里,有一片像是水纹一样的阴影。
浩茫无边的湖里沉睡着黑泽逢世,以及所有融化的或者未融化的永久花。看不见一丝光的湖底应该很拥挤吧?
雏咲深红曾经也在其中,而留给雏咲深羽的位置却仍然没有人来替代。
四周是伸手不能抓住的风景,脚下是连接着湖水的冰雪,能感受到彼岸湖里一点一点敲响的心跳,很缓慢,但是足以流长到永恒的时光里。
这片无边无际的永恒是何其孤独的存在。
寂寞得让不来方夕莉想要哭泣,为所有的永久花流尽心里的眼泪。
伸手将冰上的雪轻轻擦走,露出了深蓝色的冰层,湖水在白色的纹路下方安静地涌动,将掌心印在上面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不来方夕莉看了沿着一个规则涌动的湖水很久,目光浅淡。然后伸手去敲了敲隔绝了自己与湖面的冰层。几乎不可闻的闷响在积雪下方传递了很远,然后她再次用力去敲了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安静的笑意。
——“看,等冬天过去后,春天也快来了。”
语气轻淡而明亮。
没有人会回应的。
也说不清那时候到底是黑泽逢世带着不来方夕莉的情感沉入湖里,还是不来方夕莉带着黑泽逢世的情感回到了古董屋。或者说,两人都交换了彼此的内心后怀抱对方分离。
不知道是觉得开心还是觉得寂寞,心里隐隐会作痛,但是却释然而空荡。
独自被封印在匪里的话,会很寂寞吧?
这样的寂寞会随风散去,一点一点最后变成不会起伏的平淡,与永恒流逝的时间一起将自己的年华镌刻在湖底,然后等待世界毁灭。
但是再那之前,不来方夕莉会陪着那些孤独的人,等待对方忘记这份孤独。
如果记得身边有过自己的身影,那么就怀抱着这份景象微笑着睡去。
她没有告诉雏咲深羽,或许这是一件可以说是很美好的事情。纵然很悲伤。
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麻。左手和右手延伸出去的方向都是看不见尽头的雾气,梨白色一望无际,无论怎样用力握紧五指都抓不住那些流过发梢的风。
站在这样的地方,心里空虚得要命。但是不来方夕莉没有做出任何逃避。
愣愣地看着鸟居,然后叹了口气,回过身朝着岸边走去。
雏咲深羽在那里等待着自己。
不需要对方再次涉水将不来方夕莉抱住,她义无反顾地回过身朝着那个女孩所在的世界走去。
雏咲深羽的侧脸很干净,平淡而看不清任何感情,湿润的黑色眸子像是琉璃一样。
是一个让人无法不被吸引的存在。
——雏咲深羽看着不远处的悬崖,那里是不来方夕莉曾经走向毁灭和拯救的地方。
目光微弱而遥远,似雨里被僧人握在掌心的烛火,摇曳着抵抗熄灭。
“雏咲桑。”
随着不来方夕莉的呼唤回过头,眸子浅淡安静。
“走吧。”从枯木上站起,脸埋在围巾里的时候眸子有些水雾。
不来方夕莉伸手将她的围巾拉紧,拇指触碰到对方眼角的时候犹豫着轻轻擦拭。像是擦拭不存在的眼泪。
最后牵着雏咲深羽的手朝着来时的路慢慢往现世走去。
雏咲深羽回过头的时候看见那棵停留在彼岸湖上的圣诞树。静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一个安分的孩子看着在镜子里的倒影,太过入迷而没发觉自己被抛弃。
来年春天,叶子就会随着融化的雪枯萎,然后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