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Arthur 于 2014-11-5 04:21 编辑

第十五章 秘密

【一位如此雍容华贵的女人……介意告诉我你身上那些伤痕的由来吗？】

这是在身体检查时，鳰看到百合身上密布的疤痕时候，情不自禁的说出口的话。

【走医生，我不是你的病人。而且，乱关心别人的隐私，不是一个好习惯。】

百合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的穿好自己的衣服，一如平常的看着有些面色发白的鳰。

【……抱歉，是我失礼了。】

虽说轻叹一口气后，鳰的表情和脸色恢复了正常，但，那满身的伤痕，还是多少有些让人在意啊……

夜晚，往往给人最完美的掩饰。

如果不是落难的情况下，想必，这片异常干净而且平静的海滩应该会让自己留下一个比较不错的回忆。

蜂巢集团的董事长、杀手集团的幕后boss，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有的时候，百合分不清。

组织内部有卧底，她早就清楚。

只是，值得怀疑的人太多，无法信任的人也太多。

似乎把这顶帽子安到谁的身上都合适，却又不合适。

用排除法调查了整整三年，最值得怀疑的，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生田目 千足，她天生的一身正义气息，让人无法对她不产生怀疑。

另一个，是百合绝对不想怀疑但是却又无法忽视的人，东 兔角。

偏偏在自己决定内部清洗的时候，兔角不知怎样夺取了自己妹妹的心，成功成为了晴的恋人，时间和事件的凑巧，让人无法草率认可。

但这两个人，一个是一线杀手，另一个，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头目。

舍不得又怎样，有些时候，人是不得不狠下心的……

所以，百合安排千足执行暗杀伊介的任务；

所以，又安排了兔角随后解决掉千足；

所以，百合悄悄上了飞机，只为了以防万一有一方存活……

【Boss，这种时候，我还要下手吗？】

兔角跟随了百合很久，她自然是知道百合不在营地会在哪里。

【兔角……或者，我该叫你警察小姐？】

事实上，百合想过很多次，千足和兔角中哪一个是卧底的可能性大些。

千足，虽然满身是正气，也觉得执行任务是种使命，但如果她真的是警察，试问哪个警察会傻到把自己的正义表现的那么明确？

反观兔角，冷漠、少语、拒绝和任何人谈心，甚至和晴在成为恋人后都没有去过她们家里过夜。

把自己保护的如此周密，似乎谁是卧底，早已经见了分晓，只是百合看到晴说起兔角时候的笑脸，不忍心下那个决定而已。

【……Boss，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兔角面色不改，只是隐藏在树影里，否认着百合的说法。

【我找人调查过你】

百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似乎依旧不为所动的兔角。

【警方可以往我这里放卧底，我同样也可以往警方放眼线。东警部，一定要我说出你的警员编号你才肯承认吗。你搭上晴，是因为你清楚，我一定会怀疑你。】

百合转过身，缓缓逼近了兔角。

【既然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卧底，是一个很艰辛很尴尬的身份。

不得不为了夺取信任杀人，有时候不得不踩界，甚至被联络人警告。

兔角本不想牵连无辜，但为了任务可以继续，自己的生命得以保全，无奈之下接近了晴。

每天的矛盾，每天的折磨，让兔角也早就累了。

【你原本可以杀掉生田目来保全自己，为什么你没有。】

既然可以利用恋情，那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牺牲一条人命保护自己也并不奇怪。

但是，兔角并没有这么做。

【生田目，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哪怕我的身份暴露，我也没有和她战斗的理由。】

兔角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让人无法感知她的情感变化。

【那么，谢谢你最后解开了我的疑惑。】

百合是笑的，但在兔角眼里，她就像是隐藏着毒刺的一只蜂，随时准备收取自己的性命。

【姐姐？兔角？你们在……做什么？】

晴的意外出现破坏了所有紧张的气氛，两个人都暗暗收起了刚刚出鞘的武器。

【没什么，我们只是看月下海景，碰巧遇到了。】

百合一向大方得体，所以晴对这个解释也丝毫没有起疑。

只是很高兴的跑过来，挽住了兔角的手臂。

【看海景，晴也要。】

兔角却看了看笑容不变的百合，又看了看自己名义上的恋人，伸出双手，扶住了晴的肩膀，把她推离了自己一段距离，低下了头。

【晴……你听我给你说一件事……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兔角的脸上总算有了表情，明显是痛苦挣扎的表情。

【嗯？什么事？】

晴倒是依旧笑容满面，等着自己的恋人即将说出口的话。

可百合，却突然脸色有些苍白。

【兔角，你想好了？】

晴一直不知道蜂巢集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商业帝国而已。

【你可以杀我，但请你让我说完。】

兔角丝毫不示弱的眼神，看向明显有些生气的百合。

【杀你？姐姐？怎么会呢？】

晴只以为这是兔角一时的口误，并未放在心上。

【你说吧】

丢下这句话，百合一个人离开了。

她知道兔角即将说什么，也知道，晴一定会伤心很久。

因为恋人，也因为自己的姐姐。

但有些事情，不仅仅让兔角承受了长久的折磨，百合也是一样。

【晴……其实，我是个警察。】

说完这句话，兔角如释负重的长出一口气。

看着不明所以的晴，梳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开了口。

【蜂巢集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姐姐百合目一，经营着一个杀手组织，蜂巢只是为了掩盖它的存在而成立。我奉命调查这个杀手组，在内部卧底多年………………我们，在一起的前几天，你姐姐怀疑组织内部有卧底，迫于自保，我才……】

兔角说不下去了，因为晴已经面如死灰。

兔角说的话，她是懂的，包括她没能说出口的，她也懂的。

迫于自保，所以才会主动改变态度对自己说了“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这句话。

蜂巢集团是场巨大的骗局，自己的生活，就是一个由姐姐精心编织的谎言。

【你骂我也好，想杀我也好，悉听尊便。】

兔角低垂着头，第一次，她不敢去看一个人的脸。

【没关系……没关系的……谢谢你肯对我说这些……也谢谢你那句“我喜欢你”，至少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你身上特有的温暖。】

兔角抬起头，看到的，是晴一贯的笑脸。

只不过，笑里分明含着泪。

宽容，是兔角从未想过会得到的。

她利用了感情，利用了所有的一切，为了她的职责。

每次和晴在一起，她的心里就会五味陈杂。

那种纠结，让她非常痛苦。

在晴这里，她犯下了巨大的错误，她甚至做好了被晴打的准备，但最终换来的，却是晴的一句“没关系”……

【晴，我……】

【以后，我还可以叫你兔角吗？】

晴打断了兔角，她不想继续听兔角道歉。

她知道，兔角错了，但也不算错。

宽容，是她能给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答复。

【可以……】

兔角声音低沉的有些沙哑，甚至无法抬头看一眼晴的双眼。

【那么，兔角，我们回去吧。】

晴对兔角伸出一只手，兔角迟疑了很久，才小心的牵起，带着她，回到了木屋。

这一夜，两个人背对背，在狭窄的床上刻意和对方保持着距离。

两个人之间，扯开的毯子的缝隙，夜风钻入，让她们的心和体温都冰冷到了极点。

等到夜色越来越深，周围越来越安静，兔角才回过头偷眼看了一下晴。

她似乎已经睡着了，抱着自己的双臂，眼角，分明是点点泪光。

伸手去帮她擦拭，那几滴液体，入手是冰冷的。

鬼使神差的把它送入口中，咸涩的味道霸占了味蕾。

自己的背是冰冷的，想必，晴也是一样。

所以，兔角轻轻的贴近了她，从背后，抱住了她。

【……谢谢你，兔角。】

晴没有回头，声音也轻轻的，似乎怕打破了来自这个人的这丝难得的温暖。

兔角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把手放在了晴的腰身上，有节奏的轻拍着，似乎在哄着一个怕黑的孩子入睡一样。

晴身上传来的味道，让人安心。

像是阳光的味道一样，唤醒了兔角心里沉眠的温度。

有的时候，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如果这种味道真的从身边消失了，自己一定会觉得生命中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一样吧。

自己和晴，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

究竟是谁把谁当了真，还是谁把谁当了慰藉……

【我去打猎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露头后，兔角已经收拾好了要用的刀具。

看了一眼还在揉眼睛的晴，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的对她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注意安全……】

兔角的身影消失后，晴在床上呆呆的坐着。

昨晚的一切，两个人都记得，只是，谁都不愿意再次提起……

【那么，香子，我去钓鱼了。】

拎着手里粗糙的渔具，凉本打算和香子说一声就走，却被香子叫住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早上的时间，起床后就等着吃饭，让原本生活很充实的香子觉得有些空虚。

尽管她不会钓鱼，但去看看总是可以的。

【嗯，可以哦。】

钓鱼是凉的业余爱好，对着平静的水面，总是可以让心里也平静下来。

【你喜欢吃海鱼还是淡水鱼？】

【都可以】

【哪一种更喜欢些？要知道鲔鱼什么的，我可钓不来。】

【淡水鱼吧】

【你真的很神奇，香子。一般人都会选择海鱼，因为人类能捕捉到的海鱼基本上刺都很少，但淡水鱼往往刺比较多。为什么你会选择吃起来更麻烦的？】

【因为刺多】

【……看不出你还有些抖S的倾向，喜欢挑战】

【抖S……是什么意思？】

【啊，你不知道吗？嘛，不知道就算了。】

虽然已经有些习惯香子的少言，也并不觉得不说话有什么尴尬，但凉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大概，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孩，总会让人有几分调侃的欲望。

最近，心情和身体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