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背德
(跨线注意)
顾延盛以为这件事能一直瞒着顾里,一直到他死了,埋进坟墓之后,顾里才会从遗嘱上得知真相。然而顾里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超乎他的想象。
那是顾里上初三后不久的一天,他一进门就被一张体检报告单砸了个正着,而顾里红着眼眶质问他:“你告诉我,A型血的人和AB型血的人,为什么会有O型血的孩子?”
顾延盛不置可否。但顾里从他躲躲闪闪的态度也能猜出来,真相大概是怎样的。
怪不得。怪不得全家福里的他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三口。
貌合神离。
打死林萧她也不可能回家轻描淡写地问父母:“我交了个女朋友,你们同意吗?”
而顾里是根本用不着问。
她清楚无论她喜欢谁,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顾延盛都不会有任何意见。而这些人都和她的生母一样,什么都能有,唯独拿不到名分。
最要命的事情不在顾延盛的态度,而在于这件事如果让林萧来做决定,林萧会用最快的速度屈服。
某种程度上来说,顾延盛可能还会觉得顾里喜欢林萧真是件好事,因为全天底下肯定没有比林萧更好搞定的情人了,不图钱也不图其他什么,甚至不求登堂入室,只要顾里不冷落了她,她能被哄一辈子。
顾里如果也选择妥协,顾延盛不会管她和林萧的事情。如果她选择反抗,那现在的她绝对斗不过顾延盛。
所以她只能把这件事给瞒下来。
而顾时的出现,更是让她更加担忧这件事的解决结果。
那个孩子……真的是在她和林萧身边,好好地被宠爱着长大的吗?还是说和她一样,寄人篱下却毫不自知?或者说是一直跟着林萧的?
这是她不能确定的、自己和林萧的未来。
寒假里的生活很悠闲,临近年关,顾延盛忙得满世界乱跑,林依兰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跟着一起出去的机会,偌大的房子成了顾里一个人的领地。
于是顾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师说早恋影响学习。
本来她以为在她的带动下林萧一定能改掉睡懒觉这个坏习惯,但是今天上午的真实状况却是——
“林萧,六点了。”顾里推了推睡在旁边的林萧。
林萧丝毫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反而转身搂住了她:“我再睡一会儿嘛……”
一向习惯早起的顾里在“起床”和“被林萧搂着继续睡”之间犹豫了不到三秒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而林萧赖床的理由也简单粗暴——“跟顾里睡在同一张床上用着同一个枕头同一床被子,谁要起床啊!”
再次醒过来是上午九点半,林萧已经醒过来一会儿了,捧着一本小说看的泪眼汪汪,抱着书问顾里:“顾里,你觉得在真爱面前,名分真的重要吗?”
顾里看了看林萧手上那本书的封面:《廊桥遗梦》。
看什么不好偏偏看这个。顾里抽过那本书扔到一边,给林萧灌输正确思想:“名分当然重要!”
自从身份从顾里的朋友跃升为顾里的女朋友,林萧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比起名分,真爱比较重要!”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往顾里身上扑,一时间用力过猛,重心不稳的顾里就被她压在了床上。短暂的沉默之后,顾里一个顺畅的翻身压住了林萧。
林萧清楚地听见了她喉间的吞咽声。
家里没有其他人在,以这个暧昧的姿势倒在床上的又是一对正值青春期、荷尔蒙和多巴胺都相当旺盛的恋人,整个场景看起来都十分——水到渠成。
后来林萧也承认,她那时候也觉得顾里肯定会做些什么,正在努力地想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先去洗个澡。
但顾里什么都没做,凝视了她片刻之后,从她身上下来,开始换衣服:“林萧你也差不多了,这会儿全上海的夜间工作者们都该补完觉出门吃饭了,你再不从床上起来是准备干嘛?”
林萧好像还在恍神,没有回答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抬起头对顾里说:“其实,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偷偷摸摸的我也没意见。”
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危险的想法真是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我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作践你,包括我,也包括你自己。”顾里走过去,微凉的手指撩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头发,“这句话你记住,以后写在自传里,要是被传成qq空间金句了记得和我分版税。”
林萧从善如流地回答:“那时候我的版税应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这是个温馨平静,而且没人提起“寒假作业一字未动”这件事的和平冬日早晨,而对于回到了自己时代的顾时来说,这个上午是个不折不扣的炼狱。
年关之前的日子格外忙,顾里和林萧都去加班了,家里只有林笙在。
所以她笑得和往日一样灿烂,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手柄时不时震动一下,画面上的主角动作流畅地打出一个个连击,最后的评价也是漂亮的SSS。
“呼……你要不要来一局?”她伸了个懒腰,把手柄递给林笙。
“我才不要,反正就是大堆大堆的代码堆成的东西,这样按照别人设置的规则玩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这句话听着让我想起来上次顾里和妈妈拼拼图的时候。一个按照正面图案拼,一个按照反面的分区字母拼。”顾时拿稳手柄,开始了下一关。
“你说的是被宛如阿姨弄散了的那副拼图?拼图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无聊吧,把好好的一幅画切成那么多片再重新拼起来。”
听起来这就是顾时和林笙两姐妹之间日常的对话。
怀着决绝的心态,顾时开口提起了顾森:“你和顾森……”
“差不多也要定下来了吧。全上海最门当户对的,也就是我们两个顾家了。”林笙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没有看着顾时,“顾森高兴得和个电动陀螺似的,不用鞭子抽也转得挺欢。”
“那你呢?”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尖锐,顾时立刻纠正,“你不高兴吗?”
林笙这才把目光转向顾时。
她本该温润的褐色眼睛仿佛北冰洋上冻结的冰层,尽职尽责地替主人隐藏所有的秘密,将它们掩盖在看似空无一物的寒冰之下。
“当然高兴,但是像顾森那样满上海乱窜就太蠢了。”
“今晚来庆祝一下吧。”顾时关掉了游戏,“顾里不在,酒窖的大门就向我敞开了。我下厨,你坐在桌子边上等着吃就好了。”
“我去帮你拿红酒。”林笙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准在任何菜里放苦瓜。”
“你也不准在我的红酒里兑水。”
林笙踮着脚尖从酒架上拿出一瓶红酒,低声自言自语:“反正就算我说了,你还是会放苦瓜的。”
“这次倒是我比较遵守游戏规则。”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握了一整天的小瓶子,“我放的可不是水。”
“她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药量、药效和药物发作的时间,林笙都经过了精准的计算。
吃完晚饭之后她故意等在顾时的房间里,等着顾时洗完澡穿着浴袍推门的刹那,她像只身手敏捷的猫,上前把猎物给按在了床上。
放在平常,林笙这个动作的成功率几近于零,但在药物的作用下,四肢开始绵软无力的顾时竟然没能躲开,就这样被林笙圈在了双臂之间。
洁白的床单此刻有着和纯洁截然相反的暗示作用,莫名地让人联想到犯罪现场。
“阿笙?你怎么能……”顾时说话的音调都变软了,平常被她的虚张声势掩盖住的本音显露了出来。
“我怎么能?我凭什么不能?”
“我、我们是姐妹……”
林笙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相貌与自己有着微妙的相似,因为药物的作用,颊边染上了不自然的酡红,只是那双清澈的褐色眼眸中,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尚未沦陷。
“这样才更刺激不是么?”她在她耳边用气声吐出一句话,连声音都沾染上了情欲的色彩,“我亲爱的姐姐。”
听见这个称呼,血液一股脑儿地朝头上涌去,但顾时仍在用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药物的作用做着斗争,试图推开林笙。
“别再挣扎了,姐姐。”林笙叼起顾时腰间的束带,“你也很想不是吗?一般人被妹妹按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首先会想到那种事情啊。”
肖想多年的身体完全暴露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林笙眯起了眼睛,着迷地抚过顾时的肩膀、胸前,手指一路向下,停在了紧实的小腹。
“很烫嘛,你身上。”她颇为陶醉地吻了上去,耳边传来顾时情不自禁的呻吟。
顾时修长的四肢缠上了她的身体,伸出湿热的舌头舔着她的耳垂,用暧昧的声音发出邀请:“给我……”
林笙的恶趣味不允许她立刻同意顾时:“姐姐你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最讨厌了,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啊,偶尔撒个娇,一定也很可爱吧。”
不过这么可爱的顾时,还真不想让别人看到。
舌头一次次地在她胸前那诱人的两点上扫过,勾起她的颤抖。
“求……求求你了……”顾时喘息着,眼中布满朦胧的水雾,“我想……和你做……”
下一秒,她发出一声介于痛苦和欢愉之间的哀叫,林笙修长的手指在她体内按揉,而顾时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正在侵犯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妹妹,沉浸在这背离道德的享乐中,贪心地想要更多。
“这就是你,顾时。”林笙略带恶意地说道,“刚才还喊着你是我姐姐,我不能这样之类的,明明还是第一次,却好像一点也不疼呢……还是说,和别人做过这样的事?”
顾时毫不在意林笙的冷嘲热讽,失去理智和自制力的她遵从本能,迫切地想让这场欢爱更加迷乱:“疼……啊……好疼,可是好舒服……求求你……求求你给我……”
林笙接踵而至的第二根、第三根手指满足了顾时,当林笙碰到某个位置时,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叫出声音,眼中不由自主地涌出生理性的眼泪来。
“哎?”林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失焦的双眸,“姐姐你也是这里啊,因为我们是亲姐妹吗?”
一步一步地,林笙还原着自己梦中的场景。
只有这一个晚上而已。这是她唯一能够放纵的机会。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直到最后,顾时在愈发语无伦次的呢喃和尖叫中濒临极限。
而林笙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她正在思考该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时,手腕上忽然一疼,顾时用被她丢到一旁的浴袍束带绑住了她的双手,尚还有些沙哑的喘息在她耳边响起。
她被顾时搂在怀中,后背隔着身上薄薄的布料碰到顾时香汗淋漓的身体,双手被绑在身前无法动弹不能反抗——她也不想反抗。
下意识想要合紧的双腿反而把顾时的手指包覆进更深处,林笙想着这报应未免来得太快,她借着药物的作用玩弄了顾时的身体,而此刻她就忠实于自己的意愿,娇喘连连地瘫软在姐姐的怀抱里。
也只有这样,你才会碰我吧。
林笙有些悲哀地想道。
柔弱的身体承受不了顾时狂乱的动作和过多的快感,如果林笙没有晕过去,她大概可以听见顾时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褐色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澄澈,清晰地倒映着她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