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标题

作者:KArthur
更新时间:2014-11-2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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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Arthur 于 2014-11-21 13:06 编辑





伊介篇




“伊介大人,我走了。”


这是那天深夜,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后不久,那个人对装睡的自己说的。


伊介知道,你带着绝望而去,但就算你这份希望能够给一些人带来幸福的绝望,也仍旧会变成奢望。


因为那个人,那个叫东兔角的人,一定会阻止你。


所以,你走了,伊介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伊介一定要打败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而已。


但是,伊介也失败了……




“伊介,偶尔也该出去一下啊,不要在家里生闷气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妈妈第几次在出门前对伊介说这句话了,但她就是不想动。


那个人走了,伊介从来不知道她住在哪,伊介只知道她有很多家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伊介能够找到她,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出现在她面前?


安慰人,从来都不是伊介的强项。


而用弱者自怜的态度向她撒娇诉苦,伊介也做不出来。


与其一直沉浸在胡思乱想的时间里,或者偶尔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所以,伊介出了门。




去看了指甲油,没什么可值得买的颜色。


正打算走,柜台的角落里,一瓶婴儿粉的指甲油似乎让伊介的态度有些改观。


“要那个,包起来。”


冲着店员一指,一张钞票换来了过去那个人最喜欢的颜色。


天知道为什么要买,明明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涂。




往外走,路过一家便利店。


在店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本意是买点喝的东西,尽管伊介并不渴。


但是走了进去,又被那个人的习惯影响了。


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手里拿着的,只有两盒pocky,还是那个人最喜欢的口味,该死的巧克力。




伊介不喜欢在街上吃东西,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烦意乱的撕开了包装,塞了一根pocky在嘴里。


那种淡淡的苦味在嘴里扩散,突然,想哭。


但随后逐渐蔓延的甜,又把眼泪埋葬了。


可嘴角刚刚打算上翘,又是一股苦味从甜里翻涌而出,鼻子里又有些泛酸,随后甜味又再次出现。


短短几分钟,嘴里像是经过一场战斗一样,说不出到底是甜还是苦,但突然变空的口腔里,那些味蕾,反应给伊介的味道,却是清晰的酸。




这就是你吗?


巧克力一样的苦,但却露出巧克力一样的甜的笑容。


可最后的酸在哪?心里吗?


你是否会在伊介看不到的地方哭泣?苦苦等着一个人去解救你、释放你。


可伊介没做到,伊介甚至找不到你。




伊介可以杀人,结束一条生命很简单,而且伊介从来不觉得伤感。


伊介喜欢钱,因为钱可以换来让伊介开心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伊介从来不会把钱花在别人身上,可伊介却花钱雇了几个没用的蠢货,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告诉了他们,却丝毫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收到。


你究竟去了哪里,你究竟,还是否和伊介活在一个世界上……




这一路,一步一步走,一根一根的吃。


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手里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和一个还有一根的盒子。


把最后一根含在嘴里,在附近寻找着垃圾桶。


似乎隐隐约约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所以伊介走了过去。


看了看那两个空盒子,伊介在想,要不要再走回去买几盒。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它们丢了进去。


往后退了两步,在撞到一个人身上之前,伊介还一直看着那两个已经被抛弃的盒子。




“你走路不长眼……”


伊介的脾气不是很好,这个她自己清楚。


尤其是当除了东兔角以外的第二个人又再次狠狠捏住了自己的颈动脉的时候,她的脾气更加不好。


只是,那个人力气大到她根本无法反抗。


到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伊介只记得,一个一头红发的身影抱住了自己瘫软下去的身体。




路很长,抱着一个没有知觉的人走,显得更长。


但是那个人并不累,要知道工地上的钢筋、水泥、砖块,要远远超过一个女人的体重。


一路绕着无人走的小巷,抱伊介到她租住的破旧公寓。


那个原本自己待着觉得空荡荡的房间,一瞬间就觉得被填满了,心里也有什么深不见底的裂缝,被填满了。




伊介醒来的时候,全身是赤裸的,嘴被一根干净的布条绑住了。


手腕和脚腕上,是粗糙的自制镣铐,中间连着锁链。


想必绑架犯也是个笨蛋,根本不合格。


给了伊介双手活动的空间,那绑在嘴里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把嘴里的东西解开,伊介开始审视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四周的墙皮都已经脱落了,家具更是破旧,又少的可怜。


一个房间,一张感觉坐上去就会塌的双人床,一个伊介从未见过的古老样式的小电视,一张小桌子,和已经不知被多少人踩过的榻榻米。


一个小窗户,因为是背阴面,没有任何阳光能照进来。


挪动脚步走过去,电视的旁边摆着一个相框。


那个相框,伊介从哪里见过。


转着头在房间里四处看,一个小小的浴室兼厕所,一个身影隐隐约约在昏暗的厨房里晃动着。




“这是哪?”


伊介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我家。”


这个声音,已经沙哑到伊介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门边的塑料垃圾桶里扔着几个伊介被袭击前刚扔的东西,伊介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声音属于那个人。


“你把伊介弄到这里,准备干嘛?”


伊介很冷静,因为她知道,这个几乎以巧克力为生的人不会为难自己。


“先吃东西吧,我这里没有你喜欢吃的。不过,只能凑合了,因为我很穷,你知道的。”


她走了出来,那张脸,比伊介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也黑了。


甚至,没有了笑容。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那群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家人呢?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绑伊介来这里?她……


太多太多的问题,只是伊介在看到她的表情后,根本不忍心再开口。




吃了两口,伊介就放下了筷子。


她的手艺不错,只是,伊介有些无心于吃。


“你的家人呢?你的家人不是最重要吗?你有闲心把伊介弄到这里,难道不管你那群可爱的弟弟妹妹了?”


这就是伊介的说话方式,我担心你也好,我的心为你痛也好,我不会轻易让你知道。




那个人也停下了筷子,放了下去。


看着她明显痛苦的表情,和紧咬的牙关,伊介大概能猜到什么。


“我回去之后,曾经接了几个任务。我暗杀了一个不得了的人,所以,在我第二天去工地的时候,我的家和我的家人,都变成了一堆焦炭……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是的,我自由了……”


伊介完全看不出她在为自己的自由高兴,伊介只能看到从她低垂的头上不断滴落的大颗大颗的泪。


伊介从未见过她哭,伊介见的最多的,就是她的笑。


尽管伊介不承认,但是她的笑总是能让伊介的心情变好。


比阳光更灿烂,带着浓郁的巧克力的甜味,说不出的好看。


但现在,没有了。




“因为你一无所有了,所以你就绑来伊介散心?”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想必她是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像是一匹孤独的狼,一个人舔舐着伤口,直到她能够有勇气重新去看太阳。


只不过,有一点,让伊介很不满。


那就是,到她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肯来找自己。


尽管伊介从未说过,但只要她的一句话,她要什么、她怕什么、她的痛苦、她的绝望,伊介可以全部为她去做,拼上伊介的一切。


可她没有,她甚至把自己藏了起来,藏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让痛苦扩散、蔓延、吞噬。




“我想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受伤害。”


从那张看不到表情的脸里传出来的声音让伊介无法再责怪她,她一无所有,最后记得的事,竟然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那个人是谁?”


伊介可以杀了他,伊介可以替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伊介可以给你买很多东西,比如,口袋里那瓶你最喜欢的婴儿粉指甲油。




“你不需要知道……我去洗澡了。”


看起来她无心谈下去,也无心收拾桌子上几盘残羹剩菜,直接连桌子都端进了厨房,扔在了地上,然后走进了那件狭窄的浴室。


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出来,她的身体轮廓,比起以前,消瘦了很多。


伊介从床上把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电视旁边。


在相框的后面,是一盒pocky,打开来,应该是放了很久,舍不得吃,巧克力上布满了白斑,看着就让人恶心,又有些伤感。




鬼使神差的,伊介走进了浴室。


看着直挺挺站在那淋水的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这是冷水,伊介大人,一会儿我给你放好了水你再进来。”


一个熟悉的称呼,很久没有听过了。


所以伊介笑着哭了,只是眼泪随着水流被冲走,无声无息。




“所以,你终于想起来叫伊介的名字了?”


手触碰的地方应该是她的肋骨,一条一条的,触感是那么的清晰。


能够摸到她一块一块的腹肌,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却让她失去了她所有的一切。




“我现在是个绑架犯,伊介大人,我绑架了你,难道你就不怕么?”


她拽着伊介手腕上的铁链,把伊介整个人旋了一圈,放在了她的面前。




“伊介从来就不曾怕过你,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那个人用比伊介高的身高把伊介包进了怀里,用她的身体,给伊介取暖。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伤害你?”


那个人的眼窝深陷,原本漂亮的金色的眼睛没有了神采。


伊介知道,她需要一点兴奋剂。


用来忘记,用来麻痹。


巧克力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伊介没有。




“伊介问你,你喜欢pocky,你会故意把它砸碎了再吃么?”


那个人不明白她的问题意义在哪,但还是像过去一样老实的摇了摇头。




“不会。”


所以伊介笑了,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冰冷,但却依旧对伊介诚实。


“所以,伊介就是你的pocky,要碎,就要碎在你的嘴里,被你吞进肚子。味道,就存在你心里。苦的、甜的、或者最后会是酸的。无论什么味道,伊介相信,你印象最深的,一定是那种甜。”




对话没有再继续,浴室里只有水声,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那个人捧起了伊介的脸颊,把她最火热的双唇献给了伊介。


叮当作响的锁链,究竟锁住了谁的自由,或者谁的心……




“春纪,发泄吧。你要什么,伊介给你……”


伊介的眼睛,和她的眼睛是相似的色彩。


都埋没着痛苦,也都同样的用另一种情绪来掩盖。


只不过,现在都染上了那么一抹情欲。




春纪的眼泪随着水流而逝,她用唇舌掠夺着伊介拥有的一切。


她跪在伊介的脚下,亲吻着她的足尖,顺流而上,吸吮着她最诱人的地方。




“嗯……春纪……”


伊介毫不吝啬自己的声音,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就是她的巧克力,让她麻痹痛苦,让她忘记绝望。


伊介轻抚着春纪的耳廓,揉捏着她因整夜不眠而沉重的头。


那双金色的瞳里,总算燃烧起了火焰,或者是,比火焰更加炙热的东西。




“伊介大人……”


粗重的呼吸,和已经徘徊在门口的手。


伊介拉起她,勾住她的颈,把舌尖送入她口中,由她索取。


然后贴在她的耳畔,轻轻说着比酒精更加醉人的词句。




“拿走吧,伊介是你的……”




从疼痛开始的那一刻,伊介知道,她被打上了寒河江春纪的名字,此生都不可能洗掉。


在黑组,她错过,她寻找,她失落。


现在,她得到,她也在给予;疼痛,但也快乐。




“伊介大人,我很痛苦……”


在自己身上肆虐的那个人,哭了。




伊介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张开怀抱,把她包裹着,用她的体温带给她力量,溶解着她心里的黑色结晶。


“所以,伊介来了,而且,不会再走。”


坦率,从来都不属于伊介,但这种时候,伊介知道,如果她不说出来,这个怕失去的孩子,会跌进绝望的深渊,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她怀念的笑容。


越坚强,越脆弱,伊介又何尝不是……




她把伊介从水流里抱走,和伊介一起倒在了她的床上。


伊介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巧克力味道,那应该就是属于春纪的体香。


又甜又苦,到最后却只剩下心酸。




“春纪……啊……你不要怕……把你该拿走的,都拿走。”


似乎是受到了鼓励,所以春纪一直停滞的动作有了变化。


从额头上滴落的,已经不知道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攀升的体温,似乎把这个阴冷的空间曝露在了最灿烂的阳光下。


伊介一直看着春纪的双眼,好像怕她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


她永远不想再听见那句话,永远不想她再和自己说出一句“伊介大人,我走了。”。


所以,伊介用自己能给的一切,留住了她。




“春纪……”


身体在剧烈的抖动,春纪能给伊介的某种东西似乎马上就要到了。


所以伊介发出了一声呼唤,她每天都会在心里重复无数次的那几个音节。


春纪抱住了她,温暖一如当初。




“伊介大人,你睡一下吧。”


春纪满身是汗,在抱着伊介短暂的温存过后,她打算去冲洗一下自己的身体。


可伊介并不打算放开她,伊介用她锁住自己的锁链套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不要闹了,伊介大人,我去洗一下,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她笑了,一抹阳光一样,晃到了伊介的眼,驱走了她心里一直纠缠的阴霾。




“不用洗了,反正过一会儿,一定还会湿。”


伊介看了一眼春纪的手指,指甲上没有任何颜色。


把她的手拉上来,伸出舌轻舔着,莫名的有一种巧克力的香气。




“好痒啊,伊介大人,你在做什么?”


翻身压在春纪的身上,伊介轻笑着。




“pocky上都是巧克力,伊介是你的pocky,伊介就是巧克力,你知道吗,巧克力,有催情的作用。”


催情的到底是巧克力,还是从伊介口中说出来的话,春纪不知道。


她只知道,至少在此刻,她的心里,满满的就像是刚刚吃过pocky一样,幸福,开心,觉得生活,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希望。




我是你的pocky,尽管我也隐藏着绝望的苦,但我精心装饰我自己,只是为了送进你口中的时候,让你能记住那一抹甜。


在你觉得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庆幸你还记得我,至少那一刻,和那以后的每一刻,你都知道,有一种pocky,永远会在你身边,可以让你在最苦闷的时候,咬上那么一口。


我是你的伊介大人,我也是你的pocky,你吃光了我所有,所以,我住进了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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