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好好缓缓,去了一趟博物馆在外面冻了一早上就是为了排队........
然后,要累出人命来了啊啊啊啊!【躺
写惯了抒情文艺的日常就忽然有些转不回剧情了【我是不是应该写写灵能师了【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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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外透进的阳光将树影硬生生压在地板上。未拉紧的缝隙里晕开了刺眼的白色光芒,不来方夕莉微微眯起眼,而后走过去将窗帘拉紧。
手指顺着花纹滑下,而后转过身去看床上将脸埋进被单里安静沉入梦里的女孩。
从黑色套头衫领子里滑出的肩膀白皙透明,褐红色的伤口像是鳞片一样展开,黑发散落,蜷缩着不让任何人触碰。
不来方夕莉轻轻坐在对方床边的地板上,探出头想要将女孩子捂着脸的被单拿开。但是轻扯的时候就听见了对方发出了细微的抗议声,将脑袋更加埋进被单里。
“雏咲桑,雏咲桑?”
“......”
“这样睡会很不舒服的.......”轻声提醒着雏咲深羽,不来方夕莉担心地稍微加大了拉扯的力度。
雏咲深羽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皱起了一点眉,而后收紧了手臂,一下子不敢用过大动作的不来方夕莉来不及收回手,食指就被夹在了黑发少女脸和被单之间。
打在指节上的呼吸柔和又温润。
踌躇了一下,不来方夕莉尝试将手指抽出。雏咲深羽似乎又动了一下,然后——不来方夕莉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本能还是有意——毫无预警就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细腻整齐的牙齿一点点扣紧。
雏咲深羽从神社回来后就嘀咕着有些累,直接就趴在床上懒懒地转了个身。
关于神社的那位巫女,据黑发少女说是一个刚刚被选中做为巫女继承神社,但是却被确诊为瘟疫,最后迁徙前又被抛弃的可怜孩子。皲裂并不是任何巫女都会出现的现象,似乎是被前一任达成了某一项条件后的巫女死后所亲自选择的巫女才会发生这样的现象。
而那项条件的具体内容似乎还没完全被这个小巫女所记忆下来。
但是既然是【死后】才确定的对象,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雏咲深羽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已经对自己身上发生的死人才会发生的现象没任何的好感。
第一次出现皲裂的时候那个小巫女12岁,小孩子的求知欲肯定不比任何人差。关于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她比谁都在意。
最后实在没能忍住,偷偷去问主持。
但是大人们也没能说出任何答案,只是一个上了年纪,又不知道为何没有迁徙的巫女告诉她,资料在上一次迁徙里面就被焚毁了。函馆的那座神社也被山崩的岩土所掩埋,因此他们都无法说出一个准确的理由,只是知道皲裂的事情时必然会出现在某一个巫女身上的。
而且——【只有这样森罗万象才会安息。】据说唯一传下来的便是这一句训话。
说完,雏咲深羽摊开手表示没有任何线索了。不来方夕莉眨眨眼。
“然后呢?”她这样问,有些惊疑。
“什么然后?”
“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徘徊在这里?”
雏咲深羽白了她一眼。拉过被单盖在身上。“她是病死的,虽然皲裂的创伤带着一定的作用。至于为什么会徘徊,我怎么知道?”
“可是,雏咲桑不是看了吗?”
“不,我没看。”
说完,雏咲深羽便蜷缩成团将脸埋进被单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拉动自己的手指,细腻疼痛的肌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雏咲深羽的牙痕一点点地收紧。修长的睫毛在下眼睑的肌肤上打下一片稀薄的阴影。
不来方夕莉叹了口气,枕着自己的手臂就这样趴在床边任由雏咲深羽咬着自己的手指。偶尔会皱着眉,但是脸色平淡苍白得没有任何起伏。
控制不住心里所想要看取对方所见的那份属于巫女的记忆,但是最后又担心一向灵感敏锐的雏咲深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又醒了过来。
在不来方夕莉心里,雏咲深羽并不是一个会经常睡觉的人,除了特别累和特别累的时候,通常都会睁着冷淡的墨黑色眸子去认真扫视四周,谁也不相信地看着这个世界。
——但是会在她臂弯里睡得很安静。
如果能够成为让雏咲深羽安心的缘由之一,不来方夕莉愿意用一生换取对方梦里片刻的安宁。
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房间里的格局。靠窗的地方放置着白色桌子和藤椅,还没完全吃完的苹果随意散落在桌子上,藤椅里是两人的背包。射影机在不来方夕莉床上的挎包里,黑色的笔记随意摊开,被保存得十分整齐的便利签从纸张的夹缝中露出。
那是雏咲深羽在冬天消失前留给不来方夕莉的话。
只要看见那张便利签,便会想要用力握住对方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虽然上面的气息正渐渐消散,如今也不是能够跻身于【寄香】范围里的强烈意念——要怎么说呢?不来方夕莉不是很能说清楚,不过她觉得应该是因为雏咲深羽在这里,在自己身边的话,将纸页上的那份气息掩盖到可以忽略吧?
她不是很懂。比起雏咲深羽和黑泽密花,很早之前就拒绝了接受外界信息的不来方夕莉在很多方面都不是很清楚轻重。
这次影见结束后,不来方夕莉想要跟雏咲深羽去旅行。哪里都好。
不是因为浪漫的安排,也不是想要纪念什么,只是想要两个人一直走啊走的,从夕阳离开的地方走到朝阳升起的场所。然后在海边看退潮时从天空上盘旋着落在沙滩上的海鸥,远方是影影绰绰的帆船。
经常会看着书的时候就想到这样的场景了。不来方夕莉虽然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人,但是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大概不会为过吧?况且啊,雏咲深羽并不是那种喜欢没事乱跑的孩子,说出来的话被拒绝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呢。
不过,说起海边,经常会想到有些人在沙滩上求婚什么的。
——如果万一对方一激动将戒指扔进海里岂不是很亏吗?
不来方夕莉觉得如果是自己求婚的话,真的宁愿选择在古董屋里。起码在雏咲深羽把戒指扔进咖啡壶的时候还能捞出来。
啊,不对啦。都是女孩子应该不能求婚呢。
这样的话求嫁行吗?
肆无忌惮地在心里胡思乱想,不来方夕莉看着雏咲深羽依旧睡得很熟的脸,像个未长大的小孩子。不过这个女孩一向比同龄人要显得幼弱得多,明明已经是十七岁的高中生,但是身板单弱得像是国中生一样。
刚开始遇见的时候不来方夕莉曾经一瞬间以为雏咲深羽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揉了揉嘴角,不来方夕莉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笑得有点傻。怎么说呢,她并不是那种十分喜欢笑的人,现在如果雏咲深羽睁开眼睛,看见这样一个人正傻笑着盯着自己的话,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分手吧?
这可不行。
使劲揉着嘴角。被蹂躏的肌肤有些发烫,不来方夕莉好不容易将嘴角的弧度揉小后,雏咲深羽就毫无预警地睁开了眼睛。
如黑曜石,如水里的琉璃。一瞬间看不清任何表情的墨黑色眸子。
流光溢彩。
游刃有余地露出一丝安然的平淡,不来方夕莉发现自己和雏咲深羽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后,也学会了带着表情的面具掩饰内心的波澜。
“雏咲桑,醒了?”
这样说的时候,黑发少女仍然是一副懵懂于低血压状态的单纯状态。
毫无意识地舔了几下不来方夕莉的指尖,而后松开口。她抽回手的时候指尖连着一条微微发亮的银色细线。从对方温暖的齿间滑出的手指感到空气里夏季的凉意。
“......不来方桑。”还没完全睡醒的雏咲深羽忽然抛出一句,语气慵懒柔软。
“恩?”
“嫁给我吧。”
空气里滚动的灰尘在阳光照耀的角度变换下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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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咲深羽说我准备去一趟函馆,不来方桑是要回岩手呢还是跟我继续往前走?
这样说的时候黑发少女漫不经心地帮助不来方夕莉将床上复印的资料收拾进背包里。转头看她的时候侧脸被渐渐沉入黄昏的天光勾勒出一道温暖单薄的亮线。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对方一起坐上飞往函馆的飞机,但是真正坐在那铁皮箱子里的时候,不来方夕莉才悲伤地发觉自己的资金不是很足。
虽然一路上都是两人分摊着路费,但是比起雏咲深羽因为早年写真模特所积累的小金库,不来方夕莉在黑泽密花那里得到的零花钱平日里也只够她买几本书而已。
能够挤出旅游的钱已经很不错了啊。
揉着额角去看窗外连绵入黄昏的云层,不来方夕莉想着到了函馆后打个电话给黑泽密花看看能不能说服店长将下两个月的零花钱先打进自己的卡里。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到了函馆还得瞒着雏咲深羽去找份零工才行啊。
而且研究路线的时候,雏咲深羽所给她看那张手机里的照片显示出的地址,除了函馆外,明显还有两个地址是被涂黑的。如果在函馆找到了线索,还是得继续到处跑。
不过,如果直接跑到大阪去的话,恐怕得透支整年的零花钱才行了。
想想就痛心疾首,本来还想冬天的时候,趁着自行车打折就去入手一辆,下一年暑假的时候就载着雏咲深羽去兜风。
一路纠结着,晚饭前就来到了函馆。
下了飞机就借着上厕所为理由跑到一边给黑泽密花打电话,得知不来方夕莉如今正在函馆跟雏咲深羽一起继续着调查,古董屋年轻的店长非常亲切地表示可以将半年的零花钱先透支出来,但是到时候回来岩手的时候不能断手断脚。
终于解决了资金问题,不来方夕莉才松了口气。转身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雏咲深羽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但是目光带着促狭的笑意。
想说什么,但是黑发少女提前一步就越过她的肩膀往前方走去。
“差劲。”
隐隐能听见对方这样嘀咕了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匆匆流动的人群里那个心软地停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单薄身影才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雏咲深羽在离开机场的地铁上就用手机上网搜到了一间价格公道实惠的小旅馆,到达目的地后发现意外不错。正对着一条宽大的街道,但是行人居多,大概是非主干线,很安静,抬头的时候能看见星星。
登记入住后依旧是双人间。
“话是这么说,不过不排除以后要睡单人间的可能性啊。”雏咲深羽在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平淡地揉着额角这样说。
“我觉得没问题的。”不来方夕莉开了灯,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算太狭窄也不算太宽敞,洗手间里的灯光稍微有些昏暗。
“不来方桑,我们要去很多地方,资金或许不能一路支持双人间了。”
“啊,我说的是住单人间没问题。”
“唔?”
不来方夕莉认真地打量了雏咲深羽全身,然后目光很真诚。“雏咲桑这么瘦弱,就算是单人床也完全能够睡下两人吧?”
“不,我觉得以不来方桑的睡姿就算是三人床也未必能容得下。”
——青森的时候,不来方夕莉曾经就不可避免地摔下过床。第二天晚上雏咲深羽便翻了个白眼钻进对方被窝里,省得早上还得去给她收拾被子床单。
“只要雏咲桑在床上我是不会乱动的。”不来方夕莉认真地回答,然后略微思索了一下,真切地露出一个残弱的笑容。“我好像得了睡觉时不由自主就会抱着雏咲桑的病啊。”
直接刮了她一个眼刀,雏咲深羽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背包,最后还是没有甩到不来方夕莉脸上。独自低头抽出换洗的衣服转身走进了洗漱间。
果然跟着雏咲桑一起睡会省很多麻烦啊。
在心里这样总结,不来方夕莉甚至有一种冲动让对方下次订房的时候就直接订单人间算了。
函馆。
根据雏咲深羽在论坛上得到的回复,这里曾经也存在过【类迦铳】的信仰,曾经被记录进了当地的文献里,只要上网动动眼睛就能翻出来。
依附的神社同样称作【半天神社】。
据说是从北方一直迁徙而来的巫女所传承的一个信仰。所凭依之物是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着【森罗万象】,神社前曾经有一口没有底部的井,据说是不可以往里看,看一眼则折半寿——泄露任何关于内部的秘密就折全寿。
【东山一神社,名曰半天,源自北国;有巫女,瓷灯各十七;山怒水涨,则淹。】
“因此,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这一个【半天神社】被掩埋在水下了。”将手机里民俗学者所调查到的资料展示给不来方夕莉看,雏咲深羽最后这样叹了口气。
“那样我们就找不到了?”不来方夕莉愣了愣,而后看着面前依旧是一脸平静的少女,眨着眼问。
雏咲深羽略微思索了一下。“倒也不是,据说函馆东边曾经因为地震而导致山体崩塌,许多建筑都被淹没了。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会在那里找到一点神社的残骸。”
“关于函馆地震我倒是也听说过,但是山体崩塌不是很多学者都已经证实了是不可能会在不过四级的地震里发生的事情吗?”皱起眉,不来方夕莉看着雏咲深羽安静的眸子。
她记得在不久前听见黑泽密花在收看一个关于函馆的旧事寻觅,上面曾提到在大约一个世纪前函馆发生过一次四级的地震,本来只是一次轻微的晃动,但是却被人们反复提起。
不是因为什么,而是传说地震的时候东边的山体就忽然之间全部崩塌,最后山涧里的瀑布就裂开,冲毁了山脚所有的建筑。
总是这样说,但是实际上却从来都没发现过任何关于崩塌的记录,至于是东边哪一座山也完全没有头绪,甚至没有任何幸存者。这样争论了很久,最后被其他事件给覆盖下去了。
“如果是正常的自然灾害那倒是不可能。”雏咲深羽漫不经心地揉着肩膀。
不来方夕莉眯起眼的时候,目光变得越来越认真。“仪式导致的结果?”
耸耸肩,雏咲深羽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谁知道?”
“仪式失败的话的确能导致这样的结果。”不来方夕莉低头看着自己翻开的笔记,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而后停顿了一下,抬头对上雏咲深羽的目光。“但是问题在于相应的位置......”
“恩,到底要怎么找到那个地方是一个问题。”黑发少女点点头。
“哎?雏咲桑竟然没想到吗?”
“我又不是开外挂的人。”
“——可是,既然记录进当地文献,那么在某一个程度上也是比较典范,说不定比起专家什么的,世代大家族的老人知道的还多哦。”
雏咲深羽诧异地看了不来方夕莉一眼,然后沉默了几秒。
“......不来方桑,你既然有思路了干嘛要问我?”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世代家族来着.......”
理所当然地说出这句的时候,迎头而来的是雏咲深羽字迹清秀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