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标题

作者:KArthur
更新时间:2014-12-21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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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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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来了感觉,于是,香子篇我通宵赶出来了。算是……圣诞节福利,虽然和节日的气息背道而驰。慎食。



香子篇



我……在哪?




从一个永恒一般的黑夜中醒来,我在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房间。


房间的风格是典型的和式,最显眼的就是房间正中间的一个棋盘。


走近了看,我好像……认识现在的棋局,因为这是她曾经经常摆的一个局,总是一个人津津有味的玩着攻守的游戏,不厌其烦。




找遍各个房间都找不到印象中的那个人,所以我走近了墙边的书架,上面是各种棋谱。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抽出一本来消磨时间的时候,门的另一侧,终于有了响动。


她,回来了,带着满身的血迹。




“你怎么了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着,因为我看到她的眉头紧锁,甚至那永远不会改变的容颜都多了几分沧桑。


她就像没看到我一样,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袋子,里面散发着有些莫名熟悉的气息。




“心情不好吗?”


我走近她,可她仍旧没有理我,只是安静的,一个人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让房间陷入了一片昏暗,我看不清看不透看不穿的昏暗。




“发生了什么吗?”


在一阵死一样的寂静过后,我选择了默默等待。


她从来不会是一个不理人的人,她一定是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才选择无视我,或者,她不想让我知道了之后陪她一起难过。


我安静的靠在墙边,尽管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听到一阵拉链拉开的声音,一股血腥气钻入我的鼻孔,我皱了皱眉。


不过,也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们都是,暗杀者。


伴随着死亡,和绝望的暗杀者。




我闻到一阵刺鼻的味道,让我觉得太阳穴都在跳着痛着。


我在记忆中搜索着这种味道的来源,可我却有些记不清楚了。




我听到她的脚步声,重重的,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应该是她的卧室。


我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和轻轻的啜泣。


我知道我不该打扰她,因为她从未流过泪。


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独自吞咽着永生带来的一切悲哀。


所以,就在此刻,她的脆弱我不该打扰吧。




我依旧安静的靠在墙边,听着她的眼泪打在榻榻米上的声音,一滴一滴的,像是天上在下着大颗大颗的雨滴一样。


有的时候我会想,天会下雨,是不是上帝看到人的失去和痛苦,洒下的一些心疼的泪滴。


那么现在,她的哭泣,又是为了谁?




我听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被关闭的声音,我看着她眼眶红红的从卧室出来,走进厨房,甚至没有换下那身脏污的衣服。




她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大瓶清酒。


我看着她坐在昏暗的没有一丝光的房间里自饮自酌着,我不知道是否该去阻拦她,我只知道,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脆弱和颓废的她。


或许,她真的该发泄一下。




这一天,她没有去泡澡,没有笑容,没有再摆弄她的棋盘,没有再去做过去她感兴趣的任何事。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穿着一身血污的衣服,喝着酒。


地上的空瓶一个一个的增多,酒气充满了整间屋子,让我有些窒息。




“凉,你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


我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光照射进来,我才知道,原来天又亮了,她就在那坐着,如同一具会动的尸体,一杯一杯的麻醉着自己。




她皱起眉,看着地上光的投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又让房间恢复了一片昏暗。


她还是没有理我,但我本能的觉得,我不该多问什么。


或者,她还没有准备好对我说。




我们一直无言,她没有进食,没有梳洗,颓废的坐在那,喝着酒,像是不会醉。


她身上的血污在一点点的变暗,像是黏住了她的皮肤一样,她不肯脱下。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的早晨,我只是本能的觉得,应该是早晨。


她终于换下了那身衣服,在她的浴缸里,焚烧了。


她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短短两天,她却变得判若两人。


眼窝深陷,发丝凌乱,面无表情,机械性的出了门。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很多书籍,那些包装袋,我认识的,是我过去经常会去的一家图书馆。




她没有换衣服,迫不及待的坐在门口,甚至没有脱鞋。


她就那样靠在门边,在阴暗的环境里,把那些书凑近眼前,仔细的看着一页又一页。




我安静的走近,默默的看了两眼那纸张上的内容,全都是晦涩的汉字。


她就那样急切又专注的看着、翻着,我就在一边等着、盼着。


我希望她能告诉我她在找什么,或者我可以帮她,但她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就这样翻了一天书,不吃不喝的。




在我忍不住又打算出声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突然出现了神采,盯在一个页面上,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是的,我没看错,那是笑容。




她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了一把枪,塞进口袋,开门,又跑了出去。


虽然我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但她有了一些精神,我多少放了一点心。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拎着一只腿被打断的乌鸦。


她依旧没有理我,径直走进了厨房。


我听到了锅和炉子相碰的声音,她是饿了吗?可那只乌鸦,又是做什么的?




我在厨房的门口安静的看着,她在炉灶上烧滚了一锅水,我本以为,她会做些什么食物。


可她却带着迫不及待的表情和疯狂的欣喜,拿起一把尖刀,在我的注视下,剜出了那只黑漆漆的乌鸦的眼睛。


她把那颗带着滴滴红色的血液的眼球,放进沸水里汆烫了一下,然后在乌鸦地狱一样的哀鸣和我惊恐的注视下,她把那颗眼睛,从锅里捞出来,送进了嘴里。


我看到她甚至没有咀嚼,喉咙部位,很快的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然后看到她跪倒在地上,努力的忍受着想吐的欲望,甚至掐住自己的喉咙,强迫自己接受那种我想象不到味道的东西待在她的身体里。


我惊呆了,我只觉得诡异而恐怖,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很怕,甚至无法动弹。


而她却直接把那只垂死挣扎的乌鸦扔在厨房的地上,夺门而出,脸上,是扭曲的笑容。




我只能无力的看着那只双眼是个血洞的漆黑的鸟类在厨房的地上扑腾着翅膀,用沙哑的嗓音为它自己送葬,慢慢的失去了生气,躺在地上,逐渐冰冷下去。


她究竟怎么了,她又是为什么要做这种恐怖的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回来了,我看到她的脸上又是那种失落无神,还带着些绝望的气息。




我有些怕她,我不敢靠近她,我甚至想逃出去,但我觉得,或者我待在她身边,她会好一些。


所以我战战兢兢的躲在角落里,看着她又去翻那些她带回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籍。




很快的,我发现她的眼睛又再次有了神采,我看到她拿出了行动电话,走近了卧室。


我看到她在对着一个开启的容器笑着,对电话另一边的人说着什么。




她挂断了电话,把手伸进那个容器里,似乎在抚摸着什么,然后,盖上了盖子,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锁。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很好奇,但我知道,如果她想让我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就像过去,微笑着问我,要不要用她的入浴剂。




我看到她从房间的一个抽屉里翻出了存折,走过去看,上面是比较大的数额。


可她却皱了皱眉,甚至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起了房间正中,她一直喜欢的那副古董棋和所有的棋谱,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除了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等她,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她回来的时候,那些本来属于她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她手里拎着几个巨大的袋子,在房间的中心倒出里面的东西。


很多很多的钱,她在仔细的点数清算。


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我不敢问,也并不想问,因为她的脸上,又爬上了一丝希望一样的笑。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带上这些钱,走了出去。


她的腰弯着,是那么的疲惫,但却像被什么力量驱使一样的,不肯停下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再等到她回来,手里又是一个未知的袋子。


那些钱,不见了。




我看到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奇怪的香气。


她脸上带着痴狂的笑,用刀剜下了一块,慌乱的拿起一个打火机,点燃。


一股浓郁的香气开始在房间里蔓延,甚至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躲进了旁边的房间,远远的看着她脱下自己的所有衣物,在那个散着烟雾的小东西上吸收着那些奇怪的香味。


然后她又走进了卧室,走进她的每个房间,像是在寻找什么,却未曾找到。


最后,两手空空的出了门。




她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她已经慌乱疯狂到了极致,我却不知道如何劝阻。


她砸着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过去她最喜欢的东西,和一些生活用品。


我看到她在每个角落来回的肆虐着发泄着,除了安静的躲在一边,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不知道多久,大概她砸累了,她几乎是几步路就摇摇欲倒的走到了那个她唯一没有破坏的卧室的容器前,打开层层的锁,对着里面,开始喃喃的低声说着什么。


我开始有些好奇,但我知道我不该这个时候靠近。


所以我走近了她扔到我附近的她接回来的那几本书,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上面都是汉字,晦涩难懂,我有些庆幸自己有看书的习惯了。


打开的那一页上,写着几句话:活取乌鸦眼,过沸水,整吞,可与鬼通……




这几天她反常的举动又在我脑海里不自觉的过了一遍,我想起了那个她第一天拿回来的黑色袋子里熟悉的气息,一个我不敢也不想相信的想法出现在了脑海。


我颤抖着翻开了她最后翻的那本书,那本书的名字叫《晋书》。


我知道,这是一本中国的书,我一页一页的翻找着,最终停留在了她最后看过的折着明显痕迹的那一页上,上面的字,让我知道了她为什么要卖掉她最心爱的棋盘和棋谱。


那上面写着:至牛渚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毁犀角而照之。须臾,见水族覆火,奇形异状,或乘马车著赤衣者。峤其夜梦人谓己曰:“与君幽明道别,何意相照也?”




她吞服乌鸦眼,是为了见鬼,从她的反应推断,她并未达成所愿。


她变卖至爱之物,是为了买那个现在放在桌子上的灵犀角,按照书上的说法,燃犀角可见鬼怪。


她两次陷入疯狂的状态做的事,都是为了见鬼……


她要见的是谁,答案,应该在她房间的那个容器里……




入夜,她昏睡在那个还没得及上锁的容器前,我犹豫着走近,那是一个冰柜……


冰柜里面是刺鼻的味道,和……


我的尸体……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见鬼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她说的所有话她都没有回答了,我也知道,她为什么甚至一眼都没有看过我了……


因为她根本看不见我……




我,死了……




一些稀薄的记忆开始加重,慢慢变得清晰。




那天,我依旧是逃亡的一天。


我被孤儿院追杀,我的技术很差,我知道的。


而且,我的运气也一向不好,除了,遇到了她……




她总是主动的和我搭话,尽管我从来都没什么心情理她;


她一直笑脸对我,我却一直面无表情的透过我的镜片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那一天,她也是一样带着一脸笑容的走近我,尽管知道,接近我的后果是会被牵连。


看到她的时候我走神了一下,然后,一颗子弹,穿过了我的头颅……


我的血液和脑浆,就是在她抱住我倒下的身体的时候,染在了她的身上……




她费劲千辛万苦,只是为了见到我……


我对她来说,原来是那么的重要……




我依稀记得,她出现的时候,还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嘴里似乎说了一句话:


香子,果然,扔下你一个人,让我放心不下啊……




我已经死了……




我看着昏睡的她一脸的疲惫和哀伤,我看着她凌乱干枯的淡蓝色发丝不再拥有过去的色泽,我似乎能够听见她来自灵魂的破碎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她的世界,已经因为我的离去,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冰柜里,那些刺鼻的液体,我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了,福尔马林……




她留住了我的身体,她每天看着我,为我变成了一个疯子……




冰柜里我的面颊上,已经开始泛出油光。


我知道,就算在这些防腐液里浸泡,除非她用东西压住我,否则,露出来的部分依旧会腐烂,散发出臭气……




我试探性的用手抚摸她的面颊,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开始失声大笑,又失声哭泣。


我该如何见到你,我又该如何安慰你。


你永生的生命,我该如何让你像过去一样,安静的过下去?




你知道吗,凉,我也想见到你……


哪怕……只能感觉到你的温度……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地狱之门向我打开,我知道我不可能上天堂,但我也知道,有一个天堂,叫做你的怀抱,而且它会永远向我开启……




一个疯狂的想法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我记得,从无数无聊的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一个词汇:附身。




我尝试接近你,你的灵魂是那么的疲惫,我第一次用你的身体活动了一下,好温暖……




我把我自己拉出了那个冰柜,我去厨房拿出了你剜下乌鸦眼的那把尖刀,我回到我的身边,一刀一刀仔细的,剥下了我自己的皮……




我用你房间的一些细碎的东西做了一个类似人体的软绵绵的玩偶,我用我脑袋里所有的防腐知识努力的处理了我自己的皮囊,我在你醒来之前,把自己变成了你的玩偶,很久不会腐烂……


我钻进了那些棉花里,我像穿衣服一样的穿上了我自己的皮,我把我自己塞进了你的怀里。


我不能动,我也不想动,我只想你这样抱着我,感受你的温度……




我一直安静的看着你,我想知道你醒来的时候发现你怀里的我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睡的不好,我知道,你温热的泪从睡梦中的眼里低落在我的脸上,让我的心更加的难过……




天微亮,你醒了。


你看到你怀里的软绵绵的我,疯了一样的看着冰柜里只剩下筋肉的一具尸体,脸上却从惊恐,慢慢的笑了出来,带着泪。




“香子……是你来了吗?”


你抱起我,紧紧的。


或者我要的只是这样,至少我现在,很幸福。




你就这样不吃不喝的抱着我,沙哑的跟我说着你对我的感情,告诉我你看到我第一眼时候的感觉,给我讲着你从黑组离开后对我的思念,和我在你面前倒下去时候,你心里疯狂的愤怒和悲哀……




我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你,原来你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让我依赖。




你一天一天的瘦下去,一天比一天无力,你喝着清酒,像水一样,你剧烈的咳着,直到吐出一些血迹,染红了你的榻榻米。




你不再看你的棋谱摆你的棋,你带着我参观你房间的每个角落,脸色微红的给我看着你偷偷藏起来的我的照片。




终于有一天,我离开了那个玩偶,你离开了你的身体……




我又能够抱着你了,我又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你了。


你因为我,终止了你无尽的生命……




我们一起待在你的房间,在我们逐渐腐烂发臭爬满蛆虫的身体旁第一次面红耳赤的接吻,然后你笑着说我是小孩子,温柔的把我压在身下,拿走了我的第一次……


那一刻,我是那么幸福而又真实的感觉着你……




等到你的邻居发现了我们的尸体,我们已经膨胀成了看不出是人形的东西。


你抱着我坐在角落里,笑着看着那些警察拉着警戒线,大呼小叫的在身体的旁边画上一圈夸张的白线,看着一些新加入警察行列的新人忍不住呕吐着破坏了现场然后被他们的上司责骂。


我们笑着,笑到眼泪出现……




等到这些事都结束了,你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统统都被人清理掉,然后又有一些胆大的人买下了你的房子,所以,我们离开了。




你蒙住我的眼睛,带我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我很熟悉,有着十字架,和无数人间的罪恶。


教堂。




你手里拿着我不知道你怎么变出来的一枚戒指,不由分说的套在我的手指上,是那么的合适。


我脸红着看着你,似乎这个我从来不觉得是什么好地方的灰暗的角落也有了那么一丝光明。




“我们,在一起吧。”


我听到了你说了这句话,我装作很严肃的推了推自己已经完全是装饰品的眼镜,看着你的笑脸,问了一句:


“为什么?”


然后你就那样抱住了我,坐在十字架的顶端,看着来来往往的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生物的人们,淡淡的,满足的,幸福的笑着,说:


“因为我爱你。”




是的,你爱我,我知道的……


因为你爱我爱到疯狂,甚至,囚禁了我的尸体……



食用完毕的各位,有什么……感想吗……尤其是在早饭时发现更的这篇文的童鞋……身体出现任何不适感,本楼主概不负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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