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allisto 于 2014-12-30 12:13 编辑
花火篇
第二十二章 山岚
水珠从打湿的刘海和睫毛间滴下，顺着侧脸滑至下颌，一滴滴落入洗手池。镜子里的短发女生眼眶泛着微红， 疲沓和妒恨化成了眼底细细的血丝，双眼已经干涸，找不见泪水。
她和我一齐冷笑：“认输什么的，怎么可能！”
我握紧手机，两只挂在一起的猫灵手机链晃动了一下，闪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
“擅自行动的事情就不计较了。 清除完皆川茜身边的那些人，谁来突破她的防线都容易得多。与学生的绯闻是绝佳的素材，把绘鸠早苗和那个女人昨晚在情侣旅店的事情在学校扩散出。附上照片。 三矢”
附件照片上是两个女子走出客房的情形。
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我没再去看照片，咬紧了自己的唇。
以为三矢被我瞒在鼓里，殊不知她才真正掌握着全局。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寺内的行动，又怎样潜入旅店？不会包括我和寺内的偶遇，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这张的照片被泄露出去，就不只是皆川茜的问题了，还会牵连到绘酱。三矢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和绘酱的关系？！她到底是谁？如果不发现她的来历和目的，就只能被她操控。
这个人没准比皆川茜还要危险。
几人的脚步声进入洗手间。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三矢，只好躲进了隔间里。
“这个睫毛膏还不错啊，借我用一下吧。”隔间外的三个女生在课间补妆。听声音像是自己班里的。
我没再去理会，再三思量后编辑着回复：“想散播流言还有别的方法……”
而门外的几人开始了女子高中生的闲谈八卦。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班里传开的谣言。”
“诶，什么啊？”
“有人看到绘鸠桑从情侣旅店出来了哟！”
我猛地停下了动作，倾听起她们的谈话。
“绘鸠桑吗？！好劲爆的新闻！她不是出了名对男生态度冷淡吗？别人的告白也全都拒绝，不会是在校外有交往的男友吧？”
“不觉得这才有趣吗？可能她对学校里的男生没兴趣哟。
“像是有秘密的成年人交往对象？”
“嘿，谁知道呢？也许……”
“你是知道什么内幕吗？！快点告诉我们！”
“不是男人也说不准啊。”
“哇！！那不就是……les？”
我倚着门蹲下身，抓紧自己的双臂。
是什么人泄漏了绘酱的事？虽然没有把她和茜联系起来，但这样的流言蜚语绘酱该怎样应对？！
昨晚在情人旅店里……不、不可能，我不会相信！！
可恶！是三矢吗？如果是她，那么她很可能就在这所学校中 。
等那三人的声音离开，我站起身推开隔间的门，抓着门边勉强支撑住自己。
头昏昏沉沉地抽痛，视线变得涣散，眩晕和反胃跟着袭来。我的身体失去控制地向前倾倒……
麻烦了……
“花火桑！！”从另一间隔间走出的人叫着我的名字，一步跨上前拉住我的手臂，保持了平衡。
眼前模糊不清，但映入了是一张焦急的面容。
“瞳？”
只应了她一声， 视野就完全被黑暗包围……
“老师，麻烦你了。”
听到那个声音，我被慢慢拉出意识底层。我只是在做梦幻听吧，为什么会是她的声音？
“记得伤口消毒，这些外伤药你先拿去。”另一个声音叮嘱着。
是五十岚老师？我现在正在保健室吗？
“辛苦你了，绘鸠桑。”
真的是绘酱！
我挣脱开疲倦感，竭力睁开眼睛。清一色纯白的室内陈设证实了我的猜测。
“谢谢。我会照顾好皆川老师。”随着拉门声，她的脚步也逐渐远离。
她最后的话却像是像是给全身浇上了冷水 。我侧过身抓住床单捂住嘴，止不住地干呕。
那关心的口气算什么？！绘酱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昨天一个晚上她们真的……
千万不要去想！！只想到她和茜一起，她们拥抱亲吻……
胃部痉挛着疼痛。因愤怒发抖，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衬衣。
我努力攀着床缘挪动到床尾，伸手拉开了挂帘。
面对窗是五十岚老师披着白大褂挺拔的身姿，黑色长马尾垂在肩上。她坐在桌边低头做着记录，抬起右手轻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反射出微微的光亮。
稍稍有点意外，我愣了一下，心中响起了警鸣。
“安乐冈桑，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她用沉稳的声线询问，转过头冲我温和地一笑。
我跪坐着，拽紧自己的校服裙摆，摇了摇头。
五十岚老师从椅子上起身，将戴着戒指的右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来到床边弯下身，拨开了我额前的头发，贴上手掌测着体温。
“幸好没有发烧。内山桑把你送来的时候，差点吓坏了。”她像是为我松了口气，稍稍抬起我的脸细细观察，给我端了一杯温水，“脸色还不太好，期末复习就没有好好休息吗？压力太大的话，失眠和胃痛都会很容易犯的呢。”
她和绘酱刚才的谈话还在脑海中回荡，但她的一举一动不仅使不适感减弱，连戒备心也差点被削弱。
我很清楚自己是一晚熬夜的结果，而压力也不是考试造成的，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应该是吧。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睡不着。”
心里的计划开始酝酿，我停顿了一下，想稍微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我轻握住五十岚老师的手恳求道：“老师，我真的好难过。我尝试了不一样的方法，但还是不能摆脱这样的失眠情况。拜托了，能不能帮帮我？”
五十岚老师理解地用手理了理我的头发。“不然这样吧，我给你开少量的安眠药，只有一次的量。”
“谢谢老师！”我欣喜地感激。
得手了，这正是我需要的！只不过呢，这并不是给自己的……
五十岚老师背对着我开着药单。我坐到床边穿好了皮鞋，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老师，你结婚了吗？”
她直起腰，一时没有回答。但转身面对我的时候，她露出灿烂的笑脸 。
“被安乐冈桑发现了呢。是哟。还算是的结婚不久，半年左右。”
我暗自计算着时间。也就是在来到学校工作之前。
“好羡慕！新婚燕尔一定很幸福吧？”
五十岚老师把药和单子放在我手里，淡淡一笑：“那要看每个人怎样定义幸福了。”
谁又知道隐藏在那张的笑容背后的，是怎样的心情？
放学后的黄昏时分，被错落的建筑物遮挡，望不见的地平线上，落日也许正与之亲密相接。只有一人的剪影在路面逐渐拖长。
我在十字路口分叉停下脚步，手机上的信息编辑光标还在闪着。
“想散播流言还有别的方法｜”断在这里的讯息还未发出。
下一步该怎么做？
拱手让出“王后”。同归于尽的棋招？
还是别的策略，用其他的棋子将对方将死？
我转向了远离家的方向。
还有一颗重要的棋子，自己还没有动用。
叮咚、叮咚……
公寓的门铃声连续响着。半天无人应答。
我敲了敲门，在门外叫了几声：“麦，麦，你在吗？”
里面有了解锁的响动，门也缓慢拉开了。
“麦，你怎么不……”我的抱怨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掐断了。
“哟，你好！”那个女人豪爽地挥手，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身上只披着一件男士衬衫，身体的曲线和大腿半遮半掩地展露出来。
“你、你是谁？！”我受到了这幅意外的场面惊吓。这个人身上“危险”的气息，我多少可以判断出来。
“早川。”她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淡色的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我，“你是麦的女友吗？”
难以置信，她明明刚才就在跟麦做吧！怎么能就这样脱口问出这样的话？！
她身后又有一个人影拖着脚步出现。
“前辈，是谁啊？”那是麦的声音。
叫早川的女生回头喊了一句：“麦，你女朋友！”
她身后哐当几声，东西落地的声响。不一会儿，麦磕磕绊绊地来到了门口。
他身上的衣服还有点凌乱，脸色铁青，窘迫地问好：“晚、晚上好，花火。”
我在心里讥笑起他，不打自招的样子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不好，给了我一个更有好的理由跟他分手。
“麦，我还说你为什么最近没有联系我。”
“花、花火你听我解释！其实……”
“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轻蔑地回敬。
早川在一旁双手交叉搭着，随意地补上了一句：“女朋友桑，我们也不过是那种身体关系。如果你要，麦给你就是了。”
我挑了一下眉。“是吗？抱歉，可惜我一向对被人‘玩剩下的东西’不太感冒。女朋友这个称呼，今天到此为止。”
“花火！”麦被早川和我的话吓得脸色更差了，走上前拉住了我的上臂想要挽留。
“嗯？怎么？”我瞥了他一眼。
“对不起。但能听我说清楚吗？”麦还在请求原谅。
“可以，我正好也有话跟你说。”
“那进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果断地拒绝：“被你们弄得肮脏的地方我不想进去。有话说就跟我到外面找地方讲清楚。”
“好、好的。等我一下。”麦匆匆忙忙进入房间准备。
还靠在门边的早川，用好奇地眼神打量着我，歪了一下头说道：“女朋友桑，你比起麦那个小子有意思多了呢。这么快刀斩乱麻、毫无痛感的分手现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哈，这个早川好像也挺特别，是对麦没怎么上心吗？
“喔？还真是感谢你的夸奖。大概是麦本身很无趣？”我以笑脸相对，“还有我叫安乐冈花火，不叫‘女朋友桑’。”
她站直了身子，忽然在我面前一挥手，手机就一把被抽了过去。
“喂！你干嘛？”我伸手想要夺回来。
她把手机举高，快速输入了什么，撇了撇嘴巴：“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没准之后还能互相照应。”
互相照应？！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早川没有随意翻看，很快把手机丢回我的怀里。
“喏，麦那个小子的事情你好好处理。Bye！”
随后她留下背影，摆摆手走了进去……
附近的小餐厅里，麦坐在对面焦躁地搅着吸管。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说吧。”我不冷不热地把话语权交给他。
“我和早川前辈并没有什么感情。花火没必要因为她跟我分手。”
我戏谑地笑了一声：“麦，请问你我之间又有多少感情？即使说是正式交往，我拒绝跟你做爱，你照样去找另外一个人寻求安慰。我对这些也没什么好怨言的。我们都很明白真正喜欢的对象是谁，互相补偿的关系也该到此为止了。分手的决定我不会收回。”
“难道花火你就不再需要任何人代替钟井老师了吗？”他疑惑地望着我。
我垂下头握紧手里的冰品，任凭冰冷的感觉麻木神经、渗透骨髓。
麦不会知道，我早就不需要感情代替品 。
也许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代替品”，也许是正是选错了“代替品”，才会走入无法回头的道路。
也许，因为有些人永远无法取代。
“不需要。”我决绝地回答他，“我已经向大哥哥告白了。”
麦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花火，你说笑吧？”
“没有。”我加重了口气，“我不像是麦，宁愿做白日梦，一次努力都不愿做。”
他犹豫了，用餐叉卷着盘子中的意面，却没有放入口中。
“那你告白的结果怎样？”
“虽然没有现在就跟大哥哥一起，但是他和皆川老师已经越来越疏远了。”我将手肘靠上餐桌，压低声音笑着劝导他，“我们都知道皆川老师对‘我的大哥哥’没多少兴趣，而且根据我的可靠情报，她和一群男人都断了联系。比起我，麦你可是有更大的成功几率。”
“花火，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皆川老师告白？”
我从布包里掏出了便条，推到餐桌对面。
“麦自己做出决定。这是皆川老师课外音乐指导班的位置和时间，麦如果想要接近她，那时候去找她就好了。你成功的话，我也能得到大哥哥，一举两得，对我们两人都有好处。”
他望着桌上的纸条，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过去。
我舔完最后一勺的冰品，露出了微笑。
麦，像是我们这样相似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懦弱和贪婪。你可要乖乖地成为我的棋子，为我所用哟。
进入暗夜的怀抱，街角路灯下是我一人的孤影。
手机上编辑好的邮件顺利发出：
“想散播流言还有别的方法。‘清除完皆川茜身边的那些人，谁来突破她的防线都容易得多。’既然与学生的绯闻是绝佳的素材，栗屋麦要比绘鸠早苗合适得多。”
我走出街角，缓缓上了斜坡，在那栋独立的三层房屋前停了下来。
铁门外木牌上书写着：五十岚
咔嚓——
我举起手机拍了下来。
从寺内的调查记录中，我调出了同样的人名。
“五十岚教授：已婚。与第二任妻子结婚不久，和前妻留下的12岁女儿一起生活。”
“ ‘被茜夺走重要的人’？”我挑起了嘴角，“三矢桑，你刻意不把他告诉我可不行哟。”
“还是说该称呼你为……五十岚老师。”
看不见山峦的城市， 迷惘的雾霭只能缠绕在心间。
不过是孤单一人，不过是无法相望，不过是被遮挡的心。
吹散让人迷失方向的山岚，我是不是还能再次望见你？
后记
进行抢人计划的花火，黑化气场增强（握拳）。 花火的新棋子＝牺牲对象——“男主”栗屋麦。有了前车之鉴的寺内，麦，祝你一路走好（挥手帕）。治愈系的保健老师五十岚老师似乎也被曝光内幕了？原本不打算给麦的前辈——早川学姐太多戏份。但写她的那段却身心愉悦（我太坏），忍不住多写了抢手机的一幕。我很好奇大家是否想要看到她一起加入大部队？认真找了原作后，只找到她的姓氏，如果谁查到她的全名务必大吼一声告诉我！
漫画相关话题：前一段时间跟日本友人讨论剧情，结果对栗屋的评语都落入了差评。大家一致认可的是，这部作品中的男性角色都显得很“钝感”，其中栗屋的人渣等级也真是无人能敌（笑）。相对而言，看似碧池和病娇的花火，对待绘酱的时候却格外认真可爱，并且正是因为看重绘酱，才会做出离开她的决定。友人语：“如果一部作品的男主渣到这个份上，女主又有一个真爱的帅气女配，最后的结局女主和男主一起，我会以为自己在看一部搞笑漫画啊！”
PS. 虽然圣诞过了，但圣诞贺文活动还没有结束。如果各位想看人渣的圣诞番外，我可以特别发药，为人渣中的百合CP写短篇。因为独立于主线的剧情，大邪教也OK哟。比如绘茜、茜绘、茜X花火，等等～～（你快捡起节操） 。注明白组还是红组（似乎白组也挺有意思），有无H（虽然我还不确定贺文可不可以有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