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标题

作者:ander
更新时间:2015-01-08 17:35
点击:477
章节字数:6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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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黑泽夕莉活下去的方法。

【稍微有一些期待的话,就没那么无所谓了。】对死亡。

那家伙后来是这样说的。时间在两人最终在灵体围攻下死里逃生的时候。


“话说,深羽现在觉得夕莉怎样?”某天古董屋还没开始营业的早晨,雏咲深红拍了拍正在擦拭咖啡杯的天仓深羽肩膀。

阳光抖动了一下,挂钟上被渲染成金色的指针一分一秒地描着圆。

怎样吗?

天仓深羽抬头思索了一下。说讨厌是不行的,怎么说都觉得不礼貌。但是如果让她说实话的话,大概也还是讨厌这个阶段。那么在这个抉择的瞬间,前提条件就变成天仓深羽会不会对雏咲深红说谎。不是任何子女都会对父母撒谎,而她是属于哪一种呢?还是说撒谎和诚实都具备?

犹豫地看了看手里的杯子,不留痕迹地将叹息咽下。


——“还好。”

天仓深羽最后给出了一个折中的答案。

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比起一开始相遇时,上一次受伤时看见了黑泽夕莉泫然欲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朗的残弱笑意,心里的讨厌便减少了几分。

那家伙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


“嘛,我觉得你其实很在意夕莉的。”

“哈?”

雏咲深红微微一笑。“因为深羽终于跑起来了。”


——为某个人。





黑泽夕莉总是很担心天仓深羽脚上的伤。每次来古董屋都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好像每走一步都会导致伤口裂开一样,照黑泽密花的说法就是恨不得天仓深羽一直躺着直到伤好。

不知道那家伙是哪里来的心情去担心别人,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照看的那个,随时都会离开什么的,想想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甘心。天仓深羽甚至不知道第二天的时候黑泽夕莉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工作缘故而忙碌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是被带到死亡的彼岸的话,那么谁也无能为力。


不是她的什么人,勉强算得上朋友。因为在那时候的约定而终于变成了朋友,按照黑泽密花所期待的方向所发展着。其实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天仓深羽也懒得去违背自己所约定的结果。

倒不如说,其实是因为有这个把握生存下来,才会说出那样的约定。也就是说,其实成为朋友的约定是在天仓深羽肯定自己能够带着黑泽夕莉逃出来的前提下才向黑泽夕莉提出的邀请。

是为了让那家伙稍微有一点期待也好,遵循自己内心里那份感觉也罢,最后得到的效果起码在天仓深羽的衡量里不算太坏。



按照客人的要求熟练地往咖啡杯里倒入威士忌,转身去拿放在橱柜上层的杯托,伸长手不太能够着,便想着踮起脚。稍微用力时伤口传来细微的痛感,不是很强烈,天仓深羽原本可以面无表情地忍耐下去,而她也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表情一下子没能收住略微不适地抿了一下嘴,然后收回手臂放松两秒准备再伸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下意识回过头,刚好看见原本应该坐在远处角落里的黑泽夕莉转进柜台来到她身边。


“我来吧。”这样说了一句,轻轻松松伸出手准确地拿到了她想要的杯托。

虽然奇怪那家伙怎么会忽然来柜台帮忙。但是天仓深羽没有多嘴询问。

“谢谢。”礼貌地道谢,扫了一眼对方轮廓分明的脸,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选择了沉默。

继续手里的工作,黑泽夕莉似乎没有离开,天仓深羽也不去管她,认真地将咖啡倒进杯子里,然后放在托盘上准备端给客人时那家伙就抢先端起了那杯咖啡。

本来想说你知道是哪桌下的单吗。但是看见黑泽夕莉毫无偏差地走到正确的咖啡座上的时候天仓深羽无奈地闭上了嘴。

为什么她那么清楚?

很想这样问,不过好像不怎么礼貌,她便沉默地看着黑泽夕莉熟练招待好客人后脸色平淡的回到柜台。不对,脸色应该不算平淡,略微有一丝邀功的天真。

很少看见这样孩子气的面容,上次黑泽密花从京都带来纪念品的时候看见过一次,然后其他时间黑泽夕莉都是一副平淡得像是木偶一样的神情。


“诶,知道得其实很清楚嘛。”等到黑泽夕莉将托盘放回柜台上后,天仓深羽漫不经心地感叹了一句。

“因为我一直都看着天仓桑啊。”理所当然地说着,黑泽夕莉的语调有些孩子气的自豪。天仓深羽发觉自己在这个时候没有那么讨厌那家伙的目光了。

但是,比起这点发现。

黑泽夕莉的回答似乎有些微妙?

“一直什么?”

天仓深羽诧异地睁着眼看向黑泽夕莉的时候,发现那家伙脸上蹭地红了个透。






看见黑泽密花偷偷摸摸地将胶卷塞进那台射影机里。在午后产生的这样的情景,不是很明亮的阳光背面略微被打上了一层陈旧的胶卷颗粒,天仓深羽无语地看着灵能师一边关注着里屋的门,一边手脚麻利地填充着胶卷。

她是不是应该制止一下?

但是那些胶卷看上去挺值钱的,既然是黑泽密花自愿补充,那天仓深羽也懒得去拒绝,有了胶卷的射影机——用手指头想想就知道是为了让她方便救人。自从上次两个小孩差点就被灵体送到黄泉里后,灵能师便更加苦口婆心地劝说天仓深羽当自己徒弟,对此雏咲深红也渐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盯着黑泽密花线条柔和的脊背几秒,天仓深羽漫不经心地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一下,切换下一首歌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然后顿了顿,似乎看见了什么。“——啊,妈妈?”

随着她忽然抛出的这样一句,黑泽密花浑身一震,然后迅速转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迟钝。“所以说昨天的新闻——”

天仓深羽眨了眨眼。


只有两个人的古董屋店面里弥漫出一阵尴尬的沉默。古老的挂钟规律地数着分秒,窗外是扬威耀武的阳光,以及被晒得发烫的树影。



黑泽密花的表情——天仓深羽数了一下,起码有五秒是维持着僵硬的微笑愣在那里。

很精彩。这样在心里打上评语,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发凉的咖啡。

“新闻怎么了吗?”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催促黑泽密花继续说下去。天仓深羽看见灵能师无奈地看了自己一眼,勉勉强强算是微笑,但是明显能看出被捉弄的不甘心和无可奈何。


怎么说来着?哭笑不得。


“深羽,不要这样调皮啊......”嘀咕抗议了一声。黑泽密花那一瞬间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放松了心情后便转身将填充好胶卷的射影机重新原封不动地放回橱柜里。

懒得去回答什么,自顾自地喝着咖啡,天仓深羽扶着桌子的食指一点点地跟随歌曲打着节拍。

黑泽密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收拾完毕挎包后便遛出柜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恰好在此时,不知道跟谁通完电话的雏咲深红推开了里屋的门来到店面。


店面上两人一愣,转头看着姗姗来迟的安静女性沉默了两秒。


“又在说什么有趣的东西吗?”扬起一个和煦的微笑,雏咲深红面朝着自己女儿询问。

天仓深羽含了口咖啡,然后咽下,玩着耳机线。无视黑泽密花有些紧张的目光,理所当然地一摊手。“没什么,黑泽桑送了几卷胶卷给我们而已。”

“深羽——”

面对灵能师顷刻破碎的平静表情,天仓深羽只是诚实地无辜眨眼。“说谎的话妈妈会杀了我的。”


“密花酱——”

“深红桑......”

大人之间的教育即将开始,天仓深羽将音乐的音量调大,不去看旁边桌子上的两位长辈。


+++++++++++++++++++++++


越是平静、毫无改变、按照一定规律进行的生活,便越是趋向于一面没有波澜的平静湖面,看上去可以容纳天地,实际上比任何时候都脆弱和不堪一击。微不足道的石块便能摧毁一切安宁。

生活于变化无常中的生命,比安于现状更加坚韧充实。

黑泽密花这样说的时候,天仓深羽平淡地将擦好的咖啡杯放回橱柜里,然后平淡地看着灵能师在灯光下越发柔和的脸。



“黑泽桑其实你只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工作而已吧?”

她毫不留情地指出黑泽密花话里的意思。

对方扬起一丝促狭的笑意,然后玩着自己的中指。

“啊,就不能偶尔换个说法么?”

天仓深羽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即使是活在变化中的人,也并不是全部都那么坚韧。有些反而更加脆弱了。”

黑泽密花微微扬起眉。“深羽是指夕莉吧?”

“......嘛,谁知道呢?”天仓深羽关上橱柜的玻璃门,转头的时候黑泽夕莉恰好推开古董屋的门。


过于平静的话,会让人不安。

特别是无论进行怎样的理论都只能得出动荡的前提下。灵能师,会吸引灵体的少女,能够除灵的少女,三者所存在的这个篇章里,日常的平静实在是越来越过于诡异了。

天仓深羽不禁开始一边怀疑着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情节设定的合理性,一边怀疑着如今所面对的这份平静比起那些设定是否更加合理。

按照黑泽家两位女性的经历来看,都是饮着风雨逆流长大的,或许在她们眼里是日常,但是放在跟普通人无限接近的天仓深羽眼里,应该是那种怎么看都不正常的极度违和展开才对。

那么,现在偶尔会接到黑泽夕莉求救而跑出去救人时遇见了那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浮游灵的话。到底算不算是正常?以一个普通人角度去看的话。


为什么天仓深羽会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还是说,如果黑泽夕莉忽然不需要自己拯救,会更加违和?

她开始有些不能理解现在的处境了,像是推理时陷入了骗局而发现找不到出口一样。而现在天仓深羽所围困的那个骗局或许就叫黑泽夕莉。

心里清楚的是那家伙一定是,比任何人——黑泽密花也好,雏咲深红也好——比起其他人来说都更加更加接近死亡。

而且要命的是,作为当事人来说黑泽夕莉觉得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恩,怎么说呢,或许是更加不在意吧?

没有什么想要留在这里的期待,但是觉得将生命交付给死亡也不太符合自己的心意。二选一的日子里在中间徘徊不前,这样的话,天仓深羽觉得黑泽夕莉还是睡在梦里会比较好,永远。



“可是,我觉得深羽很厉害啊。”

天仓深羽转头去看黑泽密花,对方正感叹着伸手去揉黑泽夕莉的头发。即使被揉乱那家伙也完全不会在意,反正一直都是那么乱的。

“什么?”她不是很肯定地扬起眉。

“跟深羽接触后夕莉渐渐变得明朗了。”

“啊,是吗?”似乎连当事人自己也完全没有察觉,略微生涩地发出一句疑问。

黑泽密花愉悦地点着头。“夕莉开始有期待了不是吗?”

“......哈?”


“话说你们都没发觉吗?”吃惊地扫视着两个越发诧异的小孩子,黑泽密花揉了揉眉心。

“什么?”天仓深羽第二次询问。



——“连公车站都找不到的夕莉竟然能自己来古董屋买咖啡了啊。”



啊呀呀,真是不得了。

心里这样感叹着,天仓深羽的视线落在黑泽夕莉身上,然后双手环在胸前。“或者本质上不是路痴也不一定呢。”

“那个......”黑泽夕莉跟她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头,耳廓微微发红。

“夕莉本来就不是路痴啊。”黑泽密花和煦地笑着回答。“只是觉得无所谓,就不去认路而已。”

“看来很喜欢古董屋的咖啡啊。”点点头,天仓深羽稍微理解了一些。


黑泽夕莉既然是一个连死亡都无所谓的人,以那家伙不算低的智商思考的话,一定也想到自己会在某天某个时刻死去,而且那个时刻来临的早晚完全无法确定,或许就在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这样想着的话,或许就觉得即使是回家的路也完全无所谓认得和不认得了——反正都是会在瞬间结束生命,连那个瞬间也不知道的话,那么去辨认四周方位的意义也完全没有。

只是这样想想,就会觉得黑泽夕莉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差劲家伙。


“恩。夕莉很喜欢古董屋深羽泡的咖啡。”

灵能师不留痕迹地肯定着。



——敢说不是吗?不,黑泽夕莉没有那个想法,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就当做是默认了吧。

天仓深羽看着对方将脸躲在咖啡杯后面,漫不经心地作出结论。



“稍微。”顿了顿,黑泽夕莉鼓起勇气看向天仓深羽的眼睛。“咖啡如果稍微再甜一点就好了。”

“......下次你直接点卡布奇诺我给你放半杯奶油不就好了吗?”

“啊,不喜欢奶油。”

“啰嗦。”

嘀咕着打断黑泽夕莉理所当然的回答,天仓深羽转头的时候看见黑泽密花笑得很明朗。印象里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笑得这样愉悦吧?然后,自己的心情?感觉上不会太差吧?





只要黑泽夕莉能够乖乖地不到处惹麻烦的话,天仓深羽还是会对那家伙产生细微好感的。总的来说,其实黑泽夕莉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小孩子,性格温顺,略微显得弱势,但是内心很善良。虽然有时候让人无可奈何,但是怎样也好了,如果是放在平常人行列里,绝对不会让人讨厌。

真是可惜,现在天仓深羽是作为非常人的角度看待她。



某天在里屋拿了问隔壁的作家先生借的生物图鉴准备出去店面的时候听见黑泽密花跟黑泽夕莉说如果从后面抱一下深羽的话会发生很可爱的反应。

——这样的话。

到底是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啊?


天仓深羽发现有时候根本就无法理解灵能师的思维,虽然不算是异想天开,但是却让人难以接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否应该出去,最后觉得如果不出去的话会让人觉得自己在偷听,这样想着便决定打开门,一如既往地来到店面。

也不知道黑泽密花对黑泽夕莉做了什么,让那家伙完全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咖啡一副受欺压的模样。看着就觉得好笑。

加上灵能师比往日更加意味深长的笑容。天仓深羽似乎能猜到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如果不问的话,按照黑泽夕莉的性格可能会拖半天。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后她便立刻抛出询问。

“没什么......”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那一脸别扭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黑泽密花依旧只是笑着。

“恩,知道了。”追问并非天仓深羽所擅长的技能,况且也没有追问的心思。既然当事人这样说了,就不会自作多情地多事。


但是黑泽夕莉似乎越发纠结了。不停地玩着手指。

一边的黑泽密花微笑地看着她,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夕莉,深羽不是狼,不会吃了你的。”

黑泽夕莉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地将视线移到一旁的橱柜上。

天仓深羽扫了一眼灵能师放在柜台上的挎包,然后又扫了一眼微妙气氛的两人。


“...那个,天仓......桑?”

啊,那家伙终于看向她了。

“恩?”

“我。”顿了顿,似乎是咬了咬牙。“我能抱一下你吗?”



那张好看的,轮廓分明的脸——镜头前大概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但是如今在古董屋,天仓深羽面前就只是生涩得像初来乍到的幼犬。

她想起不久前黑泽夕莉应邀出演一部警匪片,扮演年少老成的天才警花。那个不修边幅的帅气造型——按照报纸上的说法就是【堪比一线男星的英俊】什么的。

所以说。抱一下——是什么回事?



“什么?”



“这样子的。”最后灵能师选择了解释。安抚地拍了拍黑泽夕莉肩膀。“夕莉明明想跟深羽亲近,但是一直都没有进展,我就提议抱一下增进感情。”

“不行。”不喜欢身体接触的天仓深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样的要求。

“唔......”黑泽夕莉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呜咽。

揉了揉眉心,天仓深羽看向黑泽密花。“......黑泽桑又做了什么吗?”

“啊,我只是跟夕莉约定了如果没能抱成功的话就不把诗集还给她而已。”扬了扬手里黑色封面的那本书,灵能师是这样说的。



“那个是妈妈的诗集......”黑泽夕莉嘀咕了一句,按压着桌面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恩,是呢。所以必须要成功不是吗?”



据说黑泽夕莉的家人因为某个意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去处。黑泽密花一直在帮忙用影见来寻找,但是却一直没有线索。

天仓深羽想起小时候跟雏咲深红分开的那段日子里,不知为什么,关于父亲的东西都全被带走了,甚至连照片也完全没留下。似乎是母亲跟那位摄影师商量的结果,而目的是为什么,却一直让人想不明白。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天仓深羽成长的时候所面对的太多,又或许是为了什么事情。

思念没有凭依的事物,便会变得毫无实感,最后一点点消失,记不起任何人的名字,但是即使有所凭依,却会因为事物所存在的实感而变得更加容易被人所忘记。只要那份凭依的事物消失或被夺取,那么忘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与之相比,长久不息的却是懊恼和悲哀。

不知道黑泽夕莉【母亲留下的诗集】和天仓深羽【被带走的照片】哪个更加庆幸一些呢?仅仅是这样思索着,就有种想要得出一个准确结论的冲动。


但是,作为旁观者看待的话。“黑泽桑,好过分啊。”

天仓深羽无奈地看了灵能师一眼。


“啊,抱歉抱歉。”

黑泽密花这样带着歉意地对她笑了笑。

“说抱歉的对象不是我啊。”

“夕莉的话,不迈出第一步是不行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要求拥抱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灵能师眨眨眼。“不会。”


“那个,这样的话会让天仓桑烦恼。”黑泽夕莉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约定怎么办?”黑泽密花指了指手里的诗集问她。


黑泽夕莉皱起眉,最后桌面上按压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抬起脸的时候神色平淡而认真。“比起这个,我更不希望让天仓桑烦恼。”



天仓深羽愣了愣。

手里把玩着生物图鉴的书签,在黑泽密花说着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的时候转出了柜台,越过椅子和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窗外站着一个分发气球的小丑,转头的时候那张虚假的笑脸正好冲着伸手抱住了黑泽夕莉的天仓深羽。

这样站着拥抱的时候脸恰好能埋进那家伙的肩膀。她能感受到被抱住的黑泽夕莉一瞬间的战栗和不知所措,衣领和发稍间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像是雪融化的时候盛开的柔弱花朵。



“太差劲了,明明最重要的思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放开的。”


在对方耳边这样说的时候,黑泽夕莉小心翼翼地环绕着天仓深羽的肩背,然后收紧手臂。

“抱歉。”

——因为天仓桑很重要。

听见那家伙如此回答。天仓深羽垂下眼帘没有再说任何话。

停顿了两秒,松开手离开了黑泽夕莉的怀抱,抬头看见对方逆光的眸子里莹莹发亮,倒影出她单薄的身影。一瞬间差点乱了心跳,但是天仓深羽最后还是脸色平淡地回到柜台后方,然后思索了一下,对上了黑泽密花笑意愉悦的眸子。



伸手掏出不知什么时候从对方挎包里抽出的射影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意料之中地看见了黑泽密花瞬间僵硬的脸色。



“哎?什么时候......”确认似地翻着挎包,然后不可思议地抬头,灵能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诧异。

“呐,黑泽桑。如果你抱妈妈一下,我就还你。”轻而易举地找到填充胶卷的位置,然后将胶卷抽出,天仓深羽看着上面所印着的【一四】字样淡淡对黑泽密花这样说着。

“......深羽你莫要调皮。”

天仓深羽没有理会黑泽密花请求的眼神,继续玩着胶卷。



——“所以,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就在黑泽密花想要霸王硬上弓地夺回射影机的时候,里屋的门被雏咲深红推开了。看见古董屋老板笑意安静的脸,灵能师瞬间就缩回椅子上。

“没什么,我在实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说法而已。”天仓深羽眨眨眼,抢在黑泽密花之前跟雏咲深红这样说道。然后转头冲着灵能师扬了扬眉。“黑泽桑,请努力。”

“深羽......”

“密花又对深羽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雏咲深红笑着问黑泽密花,手里拿着的咖啡壶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砸过来一样。

“啊不......”

“我正想让黑泽桑给妈妈示范一次。”打断黑泽密花的回答,天仓深羽毫不留情地抛出一句。

雏咲深红愣了愣,然后单纯地点点头。“好啊。”


天仓深羽无辜地看着黑泽密花瞬间僵硬的表情,然后将抽出的胶卷填充进射影机里。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黑泽夕莉扬起比以往更加明朗的微笑。

——然后回过头跟天仓深羽对视的时候,目光柔软。

最后灵能师朝古董屋老板走去。背影有那么瞬间让天仓深羽恍惚了一下。



像谁。

很像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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