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_8. 求拜(上)

作者:狼徒
更新时间:2017-08-15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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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7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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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_8. 求拜(上)


「為什麼不見她......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

比什麼都還刺耳的語句,就這樣還不留情地打在希的心上。


蠕動的嘴唇譜不出一個音階,扣著繪里的雙掌無法遏止的往對方身上的布料掐緊。


痛,很痛。


希想起了那位痛的幾近心碎的師姐;想起了她無助的嘶吼;想起她無法抑制的落下的苦澀淚水。

現在的自己喉嚨痛得乾澀,一張口似乎就會崩潰。

狠下心不顧一切地往自己腿部包紮的傷口按下,尚未癒合完全的傷口裂了開來,點點紅跡讓希疼的落下淚。


身旁遠遠觀望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高亢鳴叫,想要阻止希自殘般的行為,又畏懼著毒性對於自己身體侵害的威脅。

不合時宜的蟬聲也像伴奏一樣的作響,一句句鼓勵的話似乎希望可以藉由撕心裂肺的鳴叫傳入希的耳中。


忽視掉那群友善的朋友,希噙著淚,又按壓了一下傷口,隨著血液的流淌,身體也因為受不了疼痛而不著地顫抖。


至少這樣,就可以欺騙過自己,淚並不是因為心痛。


看著繪里虛弱的樣子,希的眼淚又再次滑落。

那麼一個美好的,年輕的,又有抱負的女人,怎麼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狸耳沮喪的垂了下來,但是那個最喜歡摸摸自己耳朵,惹自己害羞發笑的傢伙,現在正自暴自棄的掩住了自己的臉,自然是看不到了。

時間像是中止了一般,耳中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響,使剩下繪里不連貫的呼吸;眼中已經看不見其他的景象,只有倒臥在自己懷裡的繪里。


希注視著繪里,那雙曾經拍著自己的頭,替自己綁出好看頭飾的手,那一段因為拉扯而鬆開的繃帶縫隙可以看見,已經因為毒性而開始乾澀脫皮,膚色死白。

原本總是梳理的整齊的耀眼金髮因為連著兩日的奔波變的凌亂,幾縷額髮散落著遮著冰冷藍眸,眼白的部分因為血液而染上了一點紅。

修長好看的腿因為在不習慣的森林中步行多時,上頭全是一道道大大小小的挫傷或是劃傷。



「所以換我問你了,妳為什麼要告訴真姬我們還會回去?」

繪里放下了手,雙眼仰望著凝視希。

冰冷卻熟悉的眼眸,希也同時想起了,這人擁抱著自己的溫度,喚著自己的名字時的溫柔,和雙眼中流露的真誠。

想起,昨日在船上時,繪里喚醒自己後,在離開房間前的一瞬間也是露出這種眼神。


那不顧一切,誓死守護的認真。


希感覺到自己的嘴角隨著心中的豁然開朗而上揚,甚至嘴角還嚐上了自己淚水的鹹。


是啊,怎麼就忘記了。


繪里里啊,就是這麼一個,總是將悲苦攬在自己一人身上的人呢?

怎麼就忘記了,那個在面對困境時偽裝出的冷酷無情下,仍然是那一個溫柔到令人燙傷的她呢?



「那,我想先回應妳一句,妳說過的話...」

弱弱的,慢慢的抬起手,趁著繪里正虛弱,注意力和精神都降低的時候,快速的把對方臉上纏著的染血繃帶扯下。

看著那對冷漠的雙眼突然變成了錯愕的呆愣,希也不想等到對方回神,雙手固定住繪里的臉,對準那乾澀的薄唇吻了下去。



以前總是看到師姐帶著他們的那個人回到故鄉時,總是會用這種方式表達所謂的“愛”。

每當先知無奈的笑笑,遮住躲在長鬍鬚中的自己的眼睛時,總是想要睜開眼看看,到底所謂的那個人,在一起時會有什麼感覺?應該會有什麼反應?

怎麼樣才能確定,那人是自己命中註定的對象?


然而,真的碰上的時候,希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要炸裂了一般,鼻息不自覺的停了運作,忘了呼吸,只貪戀在對方臉頰的觸感。

舌尖滑過對方傻愣著而緊閉的唇,撫平乾裂的傷口,嚐到了那帶著鐵鏽的血味,毒血,就是這味道嗎?

為了對方不顧一切的感覺,就是這樣嗎?師姐?

如果,也有辦法撫平繪里心中的傷口就好了。

這種想和對方一起經歷一切,分享一切,緊握對方的雙手一直到生命最後一刻的盡頭,就是愛嗎?


繪里似乎也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伸手抓住對方的雙臂,但希也不甘示弱,加重了親吻的力道。

可惡,一個活過三百年的人就算沒談過戀愛也看過人曬恩愛好嗎?妳這個黃毛小鬼給我認命一點!

看來這次自己真的完全打亂了繪里的思考線路,掙扎的雙手乖乖搭在原本緊抓著的手臂上,直到希退了開來。

兩個第一次接吻的人都沒有經驗,不會換氣,希漲紅了臉,低低的喘氣著。

為什麼師姐他們看起來就這麼輕鬆啊,難道這種事情也是要修行?

「妳這混帳,再給我說一次妳會死妳就真的完蛋了!」

「希......」繪里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希,久久說不出話。

最後,化成了一道微笑,緊緊得把希摟在自己的懷裡。

「好,我是混帳,別生氣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

「繪里,再堅持一下......」

日子已經一天天過去,從那天後希的身體並沒有發生什麼巨大的衰退或是變化,看來蠱毒對於狸妖的身體並不會有太大的侵害。

但繪里就不一樣了,那精瘦受到了疲累與毒性的雙重侵害,終究還是體力不支倒下。

希拜託著森林的各種動物,希望他們可以幫助自己,讓繪里有一個休息的地方,但是似乎是畏懼著繪里身上的毒,動物們紛紛避而遠之。

無奈的希,只好一個人拄著繪里比自己高大的身子,艱難地走著。

因為身體虛弱,繪里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所以希還不至於撐不下去。

但是一天天流失的,屬於繪里的氣息,卻只讓希越來越不安。

摟著對方腰際的手也束得越來越緊,像是只要不摟緊一點,對方就會隨著吹拂而過的風消失於自己的心中一樣。

每一晚,只能抱著對方,親吻對方的唇瓣,複習曾經經歷的時光。

靠在繪里的耳邊,說著自己故鄉的事情,每天都可以說著不一樣的故事,一直沒有重複。每當故事結束前,她又會開啟了另一段故事,然後告訴昏迷的繪里:如果想要知道故事的結果,明天我們也要一起支持下去。

因為希怕繪里覺得聽倦了,就這樣沉睡了。

不然,希真的很擔心,繪里的氣息消失殆盡的那天,自己會再也想不起對方的一顰一笑。


只要,能夠回到蓬萊島就好了...


希擦著汗,也回頭替昏迷的繪里順理了一下額髮,雖然好像沒什麼意義,但是總覺的,繪里還是感覺得到。

「吶,繪里,再撐一下,只要到我的故鄉,我想先知一定有辦法救妳的。」

再撐一下,像是在對繪里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是否真的有方法可以救繪里?希自己心中也覺得害怕。她不想要聽到任何對於繪里的存活不利的言語。

希只願意相信神明給予她的旨意。


打開了腰際上的小布袋,抖出其中的烏陵與土明。

「神明大人,請問我們繼續向前走,是對的嗎?」

手中的黑白二石開始震盪,白色的石子掉出了手心,只留下黑色的石塊。

黑色意味是,白色意味否。

看來自己的直覺並沒有錯。

以前因為總是相信著繪里,所以不曾將寶石真正取出使用,但是,沒有了繪里的幫助,希對於回家的路越來越迷茫。

也許,自己更相信繪里更勝於相信自己。


已經離開了這麼多年,不知道蓬萊島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了呢?希的心中,其實有些忐忑不安,也許從前的自己,是不曾這樣想過的,但是......

看向身後的繪里,又望向了夜晚中的滿天星斗。

趕了一天的路,夜幕低垂,身體也早已疲倦。希走回了繪里的身邊躺下,尾巴蓋住了繪里的腹部。

雖然夜晚的天氣算不上冷,但還是怕對方受寒。

先知說過,人類肚子上的孔洞是聯通母體與孩子的生命橋界,如果平時沒有透過衣物遮蓋或是保護,很容易遭到不好的妖魔纏身。

雖然不曾和真正的人類或是繪里確認過這件事,但還是寧可信其有。


嘶...嘶...


嘶...

腹足掃過草地的聲音干擾了希靈敏的雙耳,她彈坐了起來,擋在繪里的身前,就像她總是會保護著自己一樣。

“好香的毒氣啊...”

一隻巨大的蟒蛇從草叢中慢慢遊走而出,倒三角形的蛇頭透露著不懷好意的神色。

那過於超出理解常識的蛇身讓希覺得,如果他是一隻妖自己也不會懷疑,不過身體的氣味確確實實是動物沒有錯。

「做什麼?」

雖然想像繪里一樣發出那種發號施令時一樣威嚴的聲音,但是無奈聲線不作美,發出來的聲音只有稍微沒那麼稚氣一點。

“呵呵呵呵,把她讓給我吧?讓我吃了她,這樣我就可以擁有可怕的毒液了...”

“不然,我們也可以做點交易...”

扭曲著蹭上了希的足踝,慢慢地用光滑的腹部摩擦著。

「不可能!我不准你動她!」

希想要將對方甩開,但那條蛇卻是越纏越緊。

“妳的氣味...妳應該是女妖吧?哈哈,今天是走了什麼運,連妖都讓我遇到了。”大蟒蛇開心的張著撐開的大口,那形狀像極了女巫邪惡的笑。

“商量一下吧,我不吃妳,妳把它讓給我,反正妳這個樣子,也只是帶著一個行將就木的人無頭蒼蠅般的亂飛投藥罷了。”

「放...開...」

眼看已經纏上了腰部,一個猛然的勒緊讓希一時喘不過氣,用雙手掐住了舌頭下方不遠處的身子,蟒蛇的神情瞬間痛苦了起來,勒住希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希都覺得,自己的肋骨似乎要被那巨大的力道給揉碎,眼前的視線似乎也模糊了起來。

“呵呵,妳身上也有一點她的毒氣,看來你不怕毒,”

蟒蛇脫離了希沒有多少力氣的手,又纏上了希的身子,這次連雙手都被纏勒住。

“但是,妳似乎對於力氣取勝的沒什麼勝算啊。”

“看來妳是不打算接受我的提議了?那麼,我就來享受女妖大餐啦!”

正當大蟒蛇在次張開血盆大口時,一隻帶傷的手臂,一拳灌入了蟒蛇的身體中。這一拳深到整隻胳膊都進了蟒蛇的身體,大蟒蛇張著嘴,一時之間也合不起來。

「這麼想被毒嗎?好,我給你毒個夠。」儘管聲音似乎因為多日缺少水份而有些沙啞,卻也不影響那威嚴的氣魄。

「繪里里!」

希看著再次擋在自己眼前的人,明顯變的瘦弱的身軀,在對手面前仍然屹立不搖,就像她曾經說過的一樣:只要誰傷害了希,神來殺神,佛來殺佛。

繪里握緊了拳頭,沒入在蛇腹中的傷口自然毒血四溢,只見蟒蛇痛苦的放開了對希的牽制,整隻蛇在地上打滾了起來。

繪里趕緊在大蟒蛇的嘴巴閉上之前,快速抽出了手,整個人向後倒去。

「繪里里,妳有沒有怎樣?」看著向她跑過來的希,繪里露出了疲倦的笑容,倚靠在對方溫暖的懷抱中。


怎麼會突然醒過來?

怎麼會就這樣莽撞地和巨大的蟒蛇正面對決?

怎麼這麼不顧自己?


這種話,希也不想多問。只要繪里還在她的身邊,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沒想到毒血竟然也有這樣的用處,還真是不知該怎麼說好。」

希伸手擦去了繪里嘴角的血液,雖然人是醒來了,但是希怎麼看都覺得情況不樂觀。

因為,那滲出的血,越來越黑。

(待續)




為了避免上次進度開快車的錯誤

結果一不小心爆字數啦////

晚一點更新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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