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huangna 于 2015-8-2 21:07 编辑
这篇是半夜糊出来的脑洞,其实本来只是想写一个关于冬天的清冷故事,想写微凉却不寒冷,温润却淡漠的南条,所以她哪怕是对于感情的表达,也是温热而带有凉意的。
哦,对了,文里面关于KSSN的出生地带有个人口胡性质,虽然WIKI上写明了她出身是千叶,不过既然她说过自己奶奶家在北海道,那我就拿来脑洞一下吧。
另外,这首曲子可以当做这篇的BGM来听(其实我就是听了一晚上这曲子糊出来的脑洞2333) 地址:请点我
其实写完了再看才觉得南条简直OOC到不行……算了,就这样吧23333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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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花
走下电车的时候,手表的短针已然走向深夜正中的位置,南条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还未等水汽扩散成白雾飘散消失,冰冷的空气已顺着鼻腔钻入肺部,让她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身子。
新年前夕的北海道,仿佛在向世人炫耀一般的记录着今冬最低气温。零下10几度的寒冷,让接近凌晨的车站更显得冷清寂寥。
转过身,伸手接过身后随着自己走出车门的后辈手上的行李箱,有些好笑地盯着她还在和睡意激烈战斗的眼帘,最终选择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弹指,伴随着自己长时间不说话而变得有些喑哑的嗓音,“くっすん,不许再睡了,外面冷,会着凉的。”
从东京飞往札幌的时间并不长,堪堪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眼前这个小后辈绘声绘色的介绍填充的异常圆满。从函馆的夜景到小樽著名的八音盒商店,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童年记忆中的一切都如数家珍般的倾倒给南条。
“くっすん,到了札幌还要坐3个半小时的夜行列车才能到你奶奶家,真的不休息一会吗?”
面对自己的疑问,前一刻还在跟南条描述白色恋人工厂的楠田,略微轻侧了一下脑袋,短暂的沉默后,吐出的却是否定的话语,“我不累啊,而且……”
而且什么呢?
くっすん接下去的话语被空乘是否需要饮料的询问打断。南条记得自己转过头,替自己要了一杯饮用水后,再次面对くっすん轻声问起她想喝什么的时候,楠田已然截断了话头,向着空乘浮起了礼貌而生疏的笑容,最终要了一杯苹果汁。
所以自己还是当做没有听见吧。
或者欺骗自己,让理智说服耳朵,让大脑说服心脏,让自己悄然雀跃的鸣动相信,楠田刚才划破振动,几乎是气音的那一句话……
终不是——
“而且,我想要なんちゃん知道,北海道并不是只有寒冷与冰雪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请喜欢上我出生的地方。”
关于出生的地方,南条是在一次μ's成员云淡风轻的聊天中听楠田第一次提到。
那时候的她们,在LIVE前高强度的训练下累得东倒西歪,难得的休息时间就成了各自或坐或躺在舞蹈房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是谁先提起的话题,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然聊起了各自出生的地方。
轮到南条的时候,她一瞬间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记忆中的家乡究竟是什么模样,在东京沉浮的10年,模糊了太多熟悉的味道,哪怕所谓的乡愁在上京的前几年如梦魇般出现在她每个夜晚的睡眠之中,但渐渐的,就像是自己被纠正的口音一般,饶是自己不断回想,也只能片段性的描述出一些大家众所周知的印象。
比如被视为自家民族象征的富士山,或是被选入世界文化遗产的白糸瀑布和各家神社。
可惜南条如同观光导游般的景点介绍并没有博得同伴们的叫好,只是怂恿着她继续说点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情报。南条笑了笑,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有点闪烁其词,避开了最核心的地方。昏暗的舞房里只能隐约看到身边人模糊的轮廓,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继续思索有关静冈的一切。
“静冈啊……也许是个很矛盾的地方吧。”
“一半是平地,一半却是高原。”
“一半是环绕着大海,一半却矗立着山脉。”
“有些地方的冬天温暖的终日不见雨雪,而有些地方的冬天却积压在层层的冰雪之下。”
而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以为早已淡忘的记忆,却鲜明地在脑海中喧嚣起来。
在南条的记忆中,年幼的她鲜少见过冬雪,西南部的平原地区颇受太平洋暖湿气流的垂怜,哪怕是冬日,也依然维持着零上的水准。本以为一辈子都和冰雪无缘的她,却在某一年的冬天,来到了位于井山村的祖父家。那是南条第一次见到漫天的飞雪与铺天盖地的银白,就像世界在那一刻颠覆一样,从舟车劳顿中睁开眼的她,只能怔怔地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积雪,莫名的感到了恐惧。祖父的面容在明晃晃的雪色中看不太清,可南条却依然记得他抚摸自己头顶时手心传来的温暖,还有那句至今回荡在她脑海中的话语。
——不要害怕寒冷,因为在它的背后,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亦不要依赖温暖,因为在它的反面,隐藏着冰凉刺骨的寒冷。
“虽然我还是很讨厌冷啦。”把思绪从过往中拉回来的南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因为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兴奋过了头,最后着凉发烧,躺了整整三天。”
漫无目的的叙说结束后,南条换了个姿势,压久了的左腿传来一阵酥麻,让她想起了那时埋至小腿的积雪所带来的寒冷。
说起来,刚来东京的那会,也是不太习惯冬天的寒冷呢,按下这句自我吐槽,她静静等待下一个人开口,舞蹈室内的暖气开得有些大,高强度训练后的温暖,不禁给她带来了几丝睡意。
“我的话,虽然出身是千叶,但其实出生的地方,是在北海道呢。”
所以才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出疑问吧。在她之后开口的是靠在她身后的后辈——楠田亚衣奈正以不紧不慢的语气,述说千叶的见闻。
现在的南条已经记不起那时的楠田究竟说了些什么,或许无非也是些无关紧要的趣闻吧,但只有一句话,至今留在自己记忆里的留声机中,无论何时,只要打开那一天的黑胶碟,总会无比清晰的发出声响。
舞蹈训练结束后,几乎已经快要虚脱的她撑着膝盖不断喘气,就在以为自己快要倒下的瞬间,背后传来了让人安心的温度,似是依靠,又似是支撑。
同伴们都已离开,只剩下南条与楠田的舞蹈教室,宁静得听不到一丝杂音。
背靠背的南条看不见楠田的脸,不知道对方究竟摆出了怎样的表情,只能听到她透过还留有余温的空气所传来的声音与讳莫如深的语气,一字一句的敲进自己心底。
她说:“其实なんちゃん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就像是静冈的冬天一样,冷漠而温暖,温柔却冰凉。在冬天与春天的临界线上,一直恪守着不逾不越。”
“难道不是吗?”
“南条前辈。”
是的,一直以来,南条觉得自己是该做好一个前辈的。
以前辈的立场帮助楠田在不熟悉的现场化解尴尬,以前辈的身份宠爱楠田在撒娇的时候微微翘起的嘴唇,最后再以前辈的视线,目送越来越圆滑的楠田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声优,最终离开自己的保护展翅高飞。哪怕在多年后LOVELIVE这个企划结束的时候,倘若能别的现场抑或是庆功会上再次相遇,能听到对方一句“谢谢”,那么她就该是心满意足的。
这个业界的残酷,吃过早年艰辛的南条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世间的目光,更不需要早已打拼多年的她再来阐述。她和楠田之间隔着的,并不是什么心意的问题,而是更实际的,名为现实的存在。而这一切,她明白,她相信楠田也懂,所以她们什么都说,却唯独不提起这份暧昧纠缠的情愫。
在旁人眼中,也许她们只是一对关系密切的前后辈,或许可以再进一步,用上挚友这个词来形容。幸好,她们都是女孩子,哪怕做出某些略微过火的行为,最终也都能归类到“关系好”这种模糊不清却又包容一切的词汇中去。
简直就像是上帝开得老掉牙笑话一样。身为同性,明明是这个世间最不为容许的,却也是这个世间最为之宽容的,讽刺至极。
因此,在南条接到楠田LINE上发来邀请自己一起去北海道祖母家的信息后,才发现自己想笑却失去了力气。
新年前难得的假期,今年的新年,没有FIRPSIDE的跨年LIVE,距离LOVELIVE的演唱会也还有好几个月,和往年相比空闲了不少的南条正吃惊于自己与楠田惊人的假期重合度,接着便收到了对方没头没尾的一句“なんちゃん,一起去北海道吧。”的邀请。
现在再说自己没空,只怕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吧。南条苦笑着看向自己三条信息前刚和楠田对好的假期时间。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居然下了这样的圈套啊。
只是,又有什么好迟疑的呢。不管胸腔躁动得怎样激烈,只要双腿能绑住自己不跨出那条季节交替的界限,只要能站在名为前辈的冬日守望对方名为春天的明媚,又有什么值得自己放弃的呢。
一直以来,南条都是楠田亚衣奈所依靠的前辈,所以有些东西,就由她来背负吧。
并没有经过多久的挣扎,南条望着窗外开始零星飘落的雪花,发送给对方肯定的回答。
果然,又开始下雪了呢,东京。
旅途比南条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一路上有后辈热情的介绍使得原本以为会有些无聊的转车时间也变得有趣起来,甚至在飞机上就早早决定了新年的安排,楠田还煞有其事的拿出了约定笔记本,用黑色的记号笔,认真写下了要一起初詣然后一起写绘马的约定。只是精力再旺盛的26岁儿童在札幌下飞机后转乘的前往函館的夜行列车上,也还是抵不住睡意,在发车后不久,就靠在南条的肩膀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北斗星号行驶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什么多余的杂音,只有靠在自己肩头的楠田随着列车行进的节奏,不断发出的轻柔呼吸。
万籁俱静之中,南条甚至产生了一种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楠田两人的错觉,窗外的景色不断逝去,稀稀拉拉的灯火映衬着北海道特有的大雪,在眼底划出忽明忽暗的痕迹。
夜色中的飞驰,突然让南条回想起了年少时的意气,那时的自己所期待的,是否正是这样一场不管不顾的逃离。
“呐,くっすん,谢谢你,总觉得这次旅程,让我明白了些什么呢。”
南条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是嘴唇的张合,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那个在肩头陷入梦乡的后辈听。
“晚安,くっすん。”
嘴唇的温热轻轻落在了后辈闭合的眼帘之上,转瞬即逝,就像是冬雪中山茶花的凋零。
啊,说起来,东京自家门前的山茶花开了呢,打开手机挂上推特,发出一条“北海道なう”后,南条不管底下各种猜测自己此行目的的回复,微微绽开了笑容。
くっすん,总觉得,春天快要来了呢。
到达函館市站台的时候,已是深夜11点多,南条无视了后辈为什么不在列车上叫醒自己的抱怨,只是拉过了她的手与旅行箱,在车站门口和对方一起等待祖母家前来迎接她们的车。
“啊,なんちゃん!你看那边!”身旁刚刚和祖母家打过电话传达到达消息的小后辈不知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像是好奇心被完全激发出来的小猫一样,松开南条的手,冲进了还在飘舞的雪花之中。
当南条顺着楠田的手指,望向车站对面时,才明白为何自家的小后辈会如此兴奋。
那是一大片在冬雪中绽放的山茶花,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傲首挺立,在雪白的大地上抹下了浓厚的一笔。
雪花滑落山茶花的声音很轻微,仿佛就像陈旧的书扉划过空气的宁静,一下一下敲在绒毯般厚实的雪层上,好像也落进了自己的心中,刻下微疼的烙印。
南条抬起视线,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铺地的大雪,与不远处那个时刻静不下来的后辈仿若孩子般的欢笑喧闹,衬得自己的纠结莫名有了几分庸人自扰的味道。
啊啊,说什么烦恼,或许只是无关紧要,南条望着冰天雪地中那孩子恍若晕入洁白中的紫色绒帽,突然就想不管不顾的大笑。
而她最终只是扯了扯被低温熨平的嘴角,眼神亮的如同黑夜中悄无声息的猫。
“呐,くっすん。”雪花的纷扰遮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却让南条第一次感受到了孩童时期早已遗忘的任性,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至少可以骗过眼前楠田不明就以的样貌,“新年的绘马,我已经想好写什么了。”
“哎?なんちゃん好狡猾,明明说好一起想的,居然先偷跑决定了。”孩子气的对方鼓起了脸颊,冷风吹拂下的通红仿佛就要灼伤南条的视界。
果然,是冷过头的原因吧,南条轻笑,却把这句话语吞下了喉头,只是看着楠条不满的浮起满头问号,替她掸去了帽檐上落下的积雪。
“啊,なんちゃん又当我是小孩子了对吧!”
“别闹。”南条握住了楠田的肩膀,下一秒,就把对方带进了自己的怀抱,安抚着怀中张牙舞爪的小猫,她的笑声在唇齿间流动,落在了后辈微红的耳后,“祈愿的话,总有一天くっすん会知道的,所以现在,就这样让我待一会就好。”
至少现在的自己,没有耻力说出那样的台词。
比如像是——岁月虽好,不及你眼角眉梢。
或是,待到春暖花开,只愿你还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