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安国公主喝醉了酒，王妃亲自将她送回了果园。天色已经不早了，王妃不便久留，嘱咐了紫衣一声便回了王府。安国公主酒意上来，让紫衣扶她回屋。
屋内燃着熏香，暖炉中烧着炭，暖意融融。安国公主斜倚在榻上，眯着眼睛看着她，笑起来：“曹语花……”
紫衣站在一边，一时无法回应。
“把净手的水给我端来。”
紫衣道：“是。”将卸妆用的木台端到榻前。
安国公主洗净了手，又将面上的胭脂粉底除去。侍女换了干净的水进来，依旧放在原处。安国公主慢慢的抬起脚，锦缎绣鞋在紫衣眼前晃，声音里带着醉意：“伺候我。”
“是。”
紫衣顺从的坐到软榻边，温柔的帮安国公主褪去了左脚的鞋袜。紫衣只是琴妓，平日里不会做这些事。只是安国公主开了口，她不敢违背。安国公主慢悠悠的抬起右脚，白底红花的长裙滑到地上。紫衣捧着她的足，将绣鞋褪下。她的动作柔，柔得安国公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情意绵绵。可紫衣只是恭敬的做着她要求她做的事而已。
紫衣将木台上的铜盆端到榻前，握着安国公主的脚放到温水中。湿润的软帕轻轻的擦过安国公主的脚背，紫衣弯着腰，手指细细摩着她的脚背，帮她洗去方才的劳顿。安国公主眯着眼睛看着，看到紫衣将铜盆移走，在腿间垫了干净的丝帕，把安国公主的脚放到腿间的丝帕上。红润细腻的肌肤贴着丝帕，水珠被吸干，而后被温柔的放到榻上。安国公主坐起身，紫衣坐得更近了些，替她除去头上繁杂的头饰，为她解开厚重的衣裳。
“我要跟婶娘说，让她把你让给我。”安国公主笑起来，“你愿意随我回宫么？”
紫衣依旧低着头，安国公主无法得知她此刻的表情。她说：“紫衣谢殿下厚爱。只是紫衣是王妃的人，无法自己做主。不过王妃若是愿意，紫衣一定随殿下回宫。”
安国公主笑了一声，紫衣的手到了她腰间，将她的束腰除去。宽松的里衣里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胴体，肌肤丰盈细腻，春光若隐若现。安国公主褪下里衣，完美无瑕的身躯毫不遮掩的展露在紫衣面前。紫衣为她穿上睡袍，挡住大半的春光。
紫衣以一个女人的眼光欣赏着她。
“你们都褪下吧。”安国公主道，“紫衣留下。”
紫衣收了手立在一边，问她：“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安国公主回转身来，凤目含笑：“今夜由你侍寝。”
“……是。”
偶一日紫衣和她说起此事，道是她那时的表情便像是准备宠幸妃子的帝王，侍寝一词也说得暧昧无比。那时她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并未告诉安国公主，后来说了，安国公主便揽着她大笑起来。
“我一定只是觉得你很可口。”她笑着吻紫衣的耳垂。
“恩。”紫衣回她。
两个人交颈如鸳鸯，让拥吻变得缠绵。
可是那天晚上安国公主只是让她陪着睡觉而已，大约是觉得夜里凉，或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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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既不爱我，又何必强留呢。】
【你想要我的爱么？】她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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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紫衣早早起了，梳妆之后涂上了胭脂。安国公主困倦中嗅到一股幽香，撑着软榻坐了起来。
“换了胭脂？”
“是。”紫衣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她行了个礼，“恭请殿下安。”
“我只道是那胭脂香奇特，或是你天生异香？”
紫衣恭敬道：“民女以前的手艺，常常调些自己喜欢的味道罢了。”
“以前？”
紫衣顿了顿：“紫衣曾是暖玉阁的琴妓。”
她以为王妃该向安国公主说了，看来王妃还未曾说起。或许她不该先说，可也不能一直瞒着。
安国公主的反应并不大，只笑了笑：“你这手艺倒是不错，有空也教一教我。”
紫衣反而有些疑惑，带着几分试探问她：“殿下不恼紫衣身份卑贱，污了殿下身份？”
安国公主笑着看着她，问她：“你能么？”
紫衣自然摇头：“殿下天之骄子，岂是凡人能污毁的。”
“那你还在说什么。”安国公主盈盈起身，长发披散在身后。她赤着脚走到梳妆台前，笔直修长的腿带动长及膝的睡袍，如此不雅的着装却有着难以比拟的尊贵气，紫衣看着她走近，走近又弯下腰来，用指甲挑了少许胭脂涂在手背上，抹匀了，放到鼻端轻轻的嗅。
“为什么涂在我手上的味道会和你的不同？”安国公主问她。微妙的差异，却恰好缺了最独特的那种味道，缺了诱惑。
“会么？”紫衣奇道，“请殿下让我闻一下。”
安国公主抬起手，紫衣捧起她的手，低下头轻嗅。确实略有差别，紫衣嗅过她的手，转而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差在了哪里？
她不明白。
安国公主由着她碰着自己的手，温顺的眉眼总是讨人喜欢。她的温顺和宫中女官们的温顺不同，恭敬中保留了自我，她只是温柔，不卑微。
安国公主慢慢收回了手。
“算了，不要再纠缠这些了。”她说，“让她们进来，为我更衣。”
那丝不悦的语气稍纵即逝，紫衣却听得真切。她是**女子，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察言观色是首先要学的。她学艺不精，只能自保而不能奉承客人让他们满意，只有赵正喜欢她的秉性，却也仅此而已。
红颜知己啊。
平日只在园子里不出去，所以安国公主只穿了常服。侍女们为她梳好发髻，将金银首饰点缀其上。
“这些就不用了，压着累。”安国公主半闭上眼，“都取下来。”
侍女闻言，又将珠钗首饰全都取了下来。
门口处的侍女道：“殿下，肃王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