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有点渣，必须一对一的慎入

13.

有的时候希有一种自己并不是真实存在着的错觉。她向来是个局外人，呆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看着其他人被卷入各式各样的事情漩涡中间。他们或许是在挣扎着，或许在享受着，而希只不过是看着罢了。

就像是小时候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用水淹住蚂蚁，不过是好奇而不关己事地看着罢了。

跟那些更加无所谓的男孩不同，希养成了仔仔细细观察他人的习惯。就算是他人最细微的表情，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从而猜测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听起来有些恐怖吧？不管什么都能看透的能力。

其实不过是希比其他人更快地长大成熟而已。学会看人脸色是成功的人必要的条件，如果不是希懒得好好学习的话，大概会是很厉害的人吧。

不过对希来说，在神社里帮忙度过一生就够了。再多，她也懒得去拥有。

除了几个东西，她想要，想要得要命，却拿不来。怎么都拿不来。

跟真姬的专注不一样，她并不只喜欢烤肉，并不是只喜欢番茄。

同样的，她喜欢的妮可，也不是她唯一喜欢的人。

这算是花心吗？

希总是会自己思考。

不算是吧，只不过是感情淡了些，分开的散了些而已。虽然不是只喜欢妮可，但是一旦认定妮可了，她就不会再去争取其他了。

可是，妮可也拿不来。

——情人节的时候要不要叫小真姬出来玩呢。啊，希你不要想多！妮可才不喜欢她呢！

——小真姬居然送了妮可巧克力，真是吓死妮可了。

——诶，希，你说小真姬会不会是喜欢妮可的啊？

高中时期起，这个矮小的同年生总是跟自己唠叨一些她本人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心情的话。

——小真姬高三好忙。

——小真姬考上东大的医学部了！还有商学啊！超级厉害的对吧！

——小真姬会喜欢望远镜吗？

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妮可也总是说着她的事情。

——小真姬上大学以后越来越帅了。

——今天去东大旁边做事，你说我约小真姬去哪里比较好？

——小真姬的妈妈去世了……好可怜……

其实，我也很可怜。

希把话语全部吞下去，毫不费力地提起笑容，“我们去看她。”

恋爱这件事，真的很虐心啊。

希升大四的时候，该升大二的真姬突然间出国了。好友绘里失魂落魄地找到希，不知道该怎么办。希也不知道，只好想办法安慰她。妮可听说了以后，也赶来问她要怎么办。

“咱怎么会知道。”希难得不开心。“总之，先告诉我们她临走前说了什么吧。”

“……肖申克的救赎。”

“哈？”妮可不懂，希也不懂。

“我们在那之前一起看的电影，”当时她脑袋乱乱的，只能看真姬揉着红发烦恼，只记得真姬的最后一次拥抱。除了这一段句，绘里记不太清对方还说了什么。“因为陷害而关进监狱的男主角为了自由，默默忍受了十九年。电影结束的时候，她还说为了自由她也可以等很久。”

蹲下身，绘里发现希的宿舍房间好大。

希却放心了，“她会回来的，放心吧。”

“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但是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拥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了呢。”

“那我呢？我就这样不知何时是头的等下去吗？”

“绘里亲也应该自己努力，争取自由吧？这样，真姬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绘里离开之后，希才顾得上照顾妮可。妮可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好吗？”她略微担忧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真姬要离开呢？”抬起来的红色眼睛跟小兔子一样，却积了些泪。“为什么绘里跟真姬在她的别墅里？她们在一起了吗？”

希的心被这红红的眼睛看得疼，强颜欢笑，她说，“对啊，不过你是我的女朋友嘛。”

“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妮可躲开希要替她擦眼泪的手。“我那么喜欢真姬……”

受不了了。希收回了手。好想触碰面前这个人，可是为什么能得到的只是拒绝呢。为什么总是自己有事的时候才会来找她，为什么不能多看她一眼。

一双手，左手握右手。一只手好凉，凉得她起鸡皮疙瘩。

“喜欢不代表有回报。”这大概是希这一辈子，笑过最难看的一次了，“真姬真的不要的话，就不要再喜欢她了。而你，如果真的不要我喜欢你的话……”

‘我就不喜欢你了，’这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同样的道理，希明白妮可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感情。

妮可她，似乎也是很专注的人呢。跟多情的自己不一样。只喜欢真姬一个吧。

“不要不喜欢妮可……”妮可却有些慌张，然后却被自己吓了一跳似的，“不……”

希皱眉，看着妮可。

“妮可好喜欢真姬……”妮可双手抱住脑袋，“可是妮可……”

或许跟自己一样，是个多情的家伙？

“只不过是一开始认定了真姬，所以就算对其他人产生了喜欢的感情，也不会放弃真姬……”

低着头似乎在擦眼泪，妮可说，“总觉得对真姬不忠心，自己好差劲……可是一直以来都只是一厢情愿……”

我也是，我也是一厢情愿。

“就算喜欢希你，在推特上刷到有关女友的信息，也会想起希你……”妮可抬起头跟她说，“妮可也不想就此转而跟希在一起……这样的妮可太差劲了……但是希能不能因此讨厌妮可……”

看到这样的妮可，希的心都裂了。她放开自己的手，犹犹豫豫地放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嘛……我们真像。”

很多人都无法专心致志地喜欢一个人的……那无法掌控的情感十分胡闹，张牙舞爪地看到别人的好就发酵。然而总有对待一个人的情感会胜出。或许是人心无法控制的，又或是头脑理智选择的。然而认定了，就不容易改变。

希和妮可是互相喜欢的。

只不过妮可对真姬的感情更浓一些罢了。

这浓度总有一天会被希压下去。

知道这一点了的希，重新拾起了信心。

“咱告诉妮可一个秘密。”

“什么……”刚哭过的妮可像只小兔子，让希揉了又揉。

“咱啊，喜欢繆斯里的每一个人。想要拿来做女朋友的，也有三个。”希诚实地摊牌，“但是认定了的，就是妮可你。等哪一天妮可你也认定我了，咱们就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