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9654321 于 2015-4-12 13:33 编辑
这次真是最后一篇了
*剧情接着番外一**和本篇有关系(独立观看的话大概会觉得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有妮姬但无对手戏**我也不知道我原来写绘海的文风和剧情走向都去了哪里……*
*节奏还是有点不太对**看完应该也还是不太好受*
番外二 绘海
本系列完
厚重的披风和长袍,从王座伫立的房间走出,下楼梯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下摆扫过阶梯的扯动。
“园田”
因为装束上不同于往日的繁重感而皱着眉,低着头俯视脚步的时候,被声音浑厚的同僚叫住,海未及时停下了前进,同样着装华贵的络腮胡男子出现在眼前,转过身子朝值得尊敬的战场前辈郑重地低下了头,得体地回应了他的召唤。
“你让这枚勋章熠熠生辉。”
“哪里,您太过奖。”
目光扫过胸前刚刚佩戴上的沉重配饰,锋利的剑刃铭刻在表面,授勋时赞颂战绩的诗歌回荡在耳畔。金属的重量好像压着一边的肩膀,因为对方的话语更加意识到这点的海未几乎下意识地想把它摘下来,却马上醒悟过来,就在王座之下、自己产生了多么背弃荣誉的想法。
收紧站立的双腿,像是要矫正自己内心的不堪一样更加规范地立正在大殿里,却没有意识到对于只是想要闲聊两句的另一位骑士而言,这样的举动显得多么束缚而不自然。
观察到她眼神的不自然偏移,搓着胡须的长者叹了口气。
“你知道,根本没人相信你会为了杀一个人,赔进自己的整条队伍。”
“南方海峡那一片几乎每月都有沉船,事故每天都在发生,水下暗礁密布,天气瞬息万变,甚至有人说是海面露出的礁石长得太像海妖、所以船员分心了的缘故。”
不可否认派园田出去执行那次任务的时候对她是残酷的,但是战争对谁都是残酷的,然而现在这样的结果、是预计除去的对象消失、加上她自身也好好回来了,那么、也该算得上是个仁慈的结局。
剩下的只要,她过得来自己心里的这关就好了。
“我明白目睹同伴死去是件悲伤的事情,”
廊柱底座上、托着柱身的人鱼浮雕被太阳照射出金色的光芒,站着的海未捏住了自己的双手,不知不觉中渗出汗来,掌心黏腻而潮湿。
“但是那只是个意外而已,沉船都被捞上来了,根据残骸分析,当时似乎是风太大的样子,桅杆先倒了下来,发生的太突然,甚至砸碎了甲板上一名士兵的下身的全部腿骨,之后在全员的慌乱中才触了礁。”
“你觉得混乱或者不想提都没关系,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很普通。”
很普通。
自己拿着那枚疑似鳞片的物体,向海边的居民询问的时候,几乎所有人也都是这样的反应。
这样的贝壳退潮后遍地都是,只是这块浅了一点、透明了一些。
他们指着旁边的海滩说。
“所以您觉得,传说中的生物是存在的吗?”
曲折隐蔽的居所里,多方打听才找到的小个子炼金术师,专注地倾听着、贸然拜访的自己所说出的提问。
“——蛇怪、半人马,或者说人鱼……”
比起想象当中要年轻得多的大师,坐在阴暗而灰尘密布的桌子上,稚嫩的相貌似乎与周围的奇异陈设格格不入,那双宛若宝石的红色眼眸却又的的确确透露出带着神秘感的睿智。
希望她没有觉得困扰才好。合上身后房门的海未拉紧身上的披风,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漏掉了基本的礼仪,于是含着歉意地又退了一步。
“真是失礼了,敝姓园田,园田……”
停了下来,瞥了一眼披风下肩膀上的绣纹,本意是不愿意给自己的家族和国家带来不好的传言,然而想到这里,莫名的窒息感又油然而生。
“……就只园田而已,平时都是这样被称呼的。”
“你好,黑月的骑士阁下。”
“诶,为……”
拉住披风的右手袖口被指了出来,低调的颜色,却是对于平民而言过于舒适的材质,家族独有的徽章印在衣料的末端。
“我对付过的暗地里行动的人当中,你不是最擅长的一个。”
像是有些调皮的语气,把玩着手边半成品的钢制匕首,拇指摁住手柄上刚刚烙上的纹饰,像是找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活动一样,指腹顺着凹凸的痕迹轻轻地描摹起来。明明是刚铸出形状、连颜色都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新品,却像是对待相关记忆模糊了的画像一般,注视着的目光怀念而温柔。
“不过身份显眼、却往偏僻奇怪地方乱跑的贵族少女,你倒也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但是传说生物的话……我亲眼见过的倒一只都没有。”
触摸的痕迹来到刃上,抬起指节敲击剑身的中央,听到比起预期更加尖促的震动,稍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问这样的问题……园田阁下是有过吗,类似的经历?”
是有过。
海未没有出声。
跟她对练,与她一起长大,无数个日夜和她坐在一起私语。共同执行一个任务,却在她面前杀死了她的同类,将沾满血液的双手伸向前去,让她惊恐地缩在船舷;然后被她从重围中拼命救起,在岸边醒来她却消失了踪影。
但是,那天晚上的记忆断断续续,逻辑上应该有一段时间的经历显得模糊不清,而短暂的几个场景却像是被拉长停滞了一样,反复出现在脑海。有几次,似乎都看到了绘里徒手对抗甲板上那条人鱼的场景,那时的歌声相比开始减弱了很多,所以好像觉得听见了、她发出“不要上来”的喊叫,像是为了保护船只与它发生的对抗、又像是对那生物诉说“这上面很危险”的警告一样,带着一丝善意和恳求。
甚至有一回,那长满獠牙的怪物拉着绘里的手臂显得柔弱又温柔,像是安慰着眼前人的狂躁一样、在她耳边呢喃着“和我们回去吧”的邀请。
然后发现自己从梦中醒来,冷汗打湿了床单,分辨不出那究竟是记忆的回放、还是被自身情绪妖魔化了的意象。
记忆太过混乱,海难非常普遍,镇民见怪不怪。只剩自己一人,接受了荣誉,等来了和平,却活在悲哀和恐惧的噩梦里。
“但无论如何,我想应该是存在的吧,”
放下了手中的物件,身形小巧的炼金术师不满意似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打起精神来,视线搜集着房间里剩下的另外的、与金属相关的配方书籍。
“——对于某些人,在某个地方,毕竟这世界这么大。”
这会是你所希望的吗……
接受那场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悲剧,接受你一直隐埋着的痛苦,温柔体贴的关心,以及我对此一直都无比迟钝的事实。
然后背负着我将一直背负下去的东西,作为园田的荣誉和责任,完成我坚持着的使命吗。
你做不了骑士。
想起最初听到父亲这么评价绘里的时候,心理其实第一次、对于尊敬的父亲说出的言论有了一点小小的反对情绪。交给绘里的事情,她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剑术也好战术也好,需要钻研的东西她了解得都一清二楚,也从来没有仗着自己的聪明做过任何一点惹人不快的事情。强大、正直、友善,甚至一点点民间故事里骑士特有的潇洒都恰到其份地点缀在了身上,当时在自己心里,没有一个比绘里更加适合这个身份的形象了。
但现在不是了。
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庞,过于杂乱的环境里眼睛似乎进了灰尘。
考虑我的事情多过君主,担心别人的情绪胜过任务,放弃荣誉、以及那天为止身为人类的所有人生、反去保全敌国的指挥官。
你真是、完全做不了骑士。
对我来说,存在于我心里,美丽又纯洁,神话传说所描述的金色人鱼。
“非常感谢您的耐心,突然打搅了您真是十分抱歉。”
挪开遮住眼睛的手,恭敬地放在身旁两侧,以军人的标准立正在对方面前,诚恳地低下了头。
对面坐在桌上的人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但一向执着于礼节的人还是搜遍了身上的口袋,执意递上了那枚天蓝色的碎片。
“这样好吗?”
望着对方诚恳的眼神,不讲究地穿着大一号长靴的人有些犹豫地问道。
“一直随身带着……难道不是重要的东西吗?”
“不管我怎么保存,它的大小都一直在减小,边缘的部分就像变成了泡沫一样。”海未仍然低着头,双手捧着的碎片,在昏暗中似乎发出一丝微光。
“而且既然存在着……就不需要什么证明了。”
“那样的话,那我这边就不客气了……”
“请务必。”
接过礼物放到旁边的桌上,抬起头的人久违地带着淡淡的微笑,谈话的氛围突然轻松起来,于是一直随意着的炼金术大师相当不符合礼数地戳了戳黑骑士礼服挂着上的铁牌,问这她雕工这样漂亮的勋章是做了什么样的大事。
深色长发的女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难以开口地回答说、是在战争中击败了圣教国的继承人。
“什么?但真姬ちゃん她不是马上就要……”
“是另一个,身为养女,名义上的继承人。”
“混血的那位?”
“对。”
一下子被扯得有些过近的距离被再度拉开,稍微散发着冲突感的氛围在沉默中慢慢散去。觉得没有继续打搅下去的理由,于是礼貌地道了别,没有顾上去注意对方措辞上维和感的海未走出门外,坐上了停在最近的街道旁的马车,一心只想着赶去教皇的城堡那边,然后希望能被允许在刻着绚濑的碑前,告诉她这些年、这边父母亲的身体依旧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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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愿意看的话,过两天我从剧情里乱七八糟的情绪中正常下来,会补上问题的回复以及个人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感谢各位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