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沒更新了(毆
總之這是久違的第10章(還有人記得前面在做什麼嗎(.....))
Ch10 (--蒼龍)
我看見了火焰。
熊熊烈火佔滿了視野,偶而竄出青藍色的火舌。
蠶食一切的劈啪聲響中混著無數悲鳴
一道細微的歌聲參雜在其中,隨風而逝。
我看見了那抹橘色的身影,在漫天熾炎中依然耀眼
孤獨的身影在茫茫海上顯得渺小無助,
喊聲卻依然響徹雲霄、震動大海
「就算只剩下最後一艦,也戰給你看!」
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我想跟她一起走,但我做不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只是徒然地在心裡反覆吶喊。
要是……
要是有來生的話……
「……啊。」
睜開眼睛時,還以為自己置身於火場中。
用力眨了幾次眼,我才意識到眼前的白霧不是濃煙,而是熱水冒出的蒸氣。
所以這裡是……。
環顧了一下四周──其實也不用看,由我現在身上一絲不掛,浸在熱水裡的狀況就知道,這裡是鎮守府的入渠槽。
至於是什麼時候被丟進來的,我實在一點印象也沒有。意識從戰鬥中途開始就很薄弱,後來是怎麼結束和怎麼回到鎮守府,我都不記得了。
我檢視了一下身體的狀況,原本血肉模糊連我自己都不敢看的傷處,只剩下一點點痕跡。當時完全無法動彈的右手,現在握緊也不覺得痛。
看看旁邊掛的時鐘,從可能的歸港時間來算……似乎意外地還沒經過很長時間。
好神奇啊,高速修復材什麼的,不用捏氣泡紙捏到隔天真是太好了。
雖然身上的傷大致修復了,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不太好使。
我將臉埋進溫熱的雙掌中,試圖拼湊起斷斷續續的記憶。
被擊中後的片段都顯得很模糊,有幾個畫面卻格外清晰。
在砲火交織中負隅頑抗的搭檔。
傷痕累累,但染上黑灰和血漬的臉龐還是散發出堅決的戰意。
因為我喪失戰力的關係……讓大家得在更嚴峻的狀況下戰鬥……
手微微顫抖著,罪惡感一下又變得沉重起來。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努力到什麼地步,但再怎麼樣都比硬生生少了一艘正規空母來得強。
要是我還能戰鬥的話,飛龍也用不著──
……是這樣嗎?
我抬起頭,腦中的畫面停留在飛龍燃著怒火的深棕色眼瞳上。
心裡除了自責外,還多了揮之不去的不安。
那時的飛龍果然,很反常。
我比誰都清楚,飛龍在困境時也不會退縮,總是能保持一貫的果敢和沉著,雖然有時也會下有點危險的判斷,但都遠不及今天的戰法。
完全不顧自身,甚至不顧同伴。
敵艦的數量和強度都無所謂,只管把她們轟回海底──飛龍的一舉一動,都傳達著這樣強烈的執念。
艦載機們也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意志一般,完全無懼於對方的戰機和防空砲火,一架接一架毫不遲疑撲向敵艦,就算會被打得粉身碎骨。
那種戰法,肯定不是為了撤退,甚至不是為了求勝──
感覺,像是在復仇。
為什麼……?
像負傷的野獸一般,殺氣騰騰,攻勢兇猛,但神情和咆哮中都飽含著痛苦。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向開朗,戰鬥時也總是從容自信的飛龍,露出這樣的表情?
因為同伴大破脫離戰線的關係?但這種事在戰場上本來就是難以避免的……我和飛龍也絕非沒有遇過。
所以,問題在大破的……
「是我……嗎……?」
我喃喃問著水中模糊的倒影。
仔細想想,可能是經歷尚淺,出擊的海域都不算太危險,我和飛龍都幸運地沒受過太嚴重的傷,被打得這麼慘還是第一次。
看著入渠槽搖晃的水面,我想起了倒下時和視線切齊的海面,令人發瘋的劇痛,遲來的恐懼這時才襲上心頭。
第一次覺得,海平面下的世界離自己這麼近。
「……。」
……這些還是先放一邊吧。我洗了把臉,強制拉回思緒。
要是立場相反,換成我看到飛龍受到這樣的傷,我肯定也會心神大亂,喪失正常的判斷力吧。
但在這之後還能重創一艘戰艦,獨挑兩艘正規空母?
大概,辦不到。
我嘆了口氣,雖然泡在熱氣蒸騰的浴池中,寒意卻從身體深處蔓延開來。
僅僅是因為僚艦的大破那就還好,某種我不願承認的猜想卻告訴我,不只是這樣而已。
就算成了最後一艦──
那不是夢,我清楚地回想起了飛龍當時悲痛的吼聲。
「中途島……」
我輕聲念著,覺得自己像浸在冰水裡。
池邊的計時器響起,示意修理已經完成。
我猛力甩甩頭,試圖讓自己振作點,髮絲上的水珠四濺。
雖然很恐怖,雖然光想就讓人有逃跑的衝動──但這次說什麼都得去面對。
無論答案如何,總之回去後先跟飛龍談談吧。
我爬出浴池,默默下了決定。
……然而,當我再度清醒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我在鳥鳴聲中坐起身,望著窗外的晨光發楞。
昨天回到寢室時,飛龍還沒回來。等著等著最後還是睡著了……
似乎還是飛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拖到床上。反倒給她添麻煩了啊,明明打算關心一下她的……
算了……現在懊惱也無濟於事,雖然很在意昨天的事,但總不能把還在睡的飛龍叫醒吧,那麼……先去其他地方打發時間嗎?
我一邊思考一邊著裝,飛龍睡得很沉,連我不小心碰倒了東西都絲毫沒驚動她,昨天的戰鬥想必讓她身心都累壞了吧。
我俯下身幫她拉好被子,在照進房間的朝陽中,飛龍的深棕色髮絲透著溫暖的色澤,安穩的睡顏像個孩子一般,和昨日戰場上的神情判若兩人
──想到這個,我又覺得心裡一陣難受。
眼前平靜的景象讓我捨不得移開視線,注視良久後,我才慢吞吞地起身離開。
我們今天都沒有排定工作,正好能睡久一點,到中午還沒醒的話,再叫她起來吃飯吧。我一邊盤算著,不知不覺晃到了我的目的地──弓道場。
嗖──
噠
雖然一時衝動跑來了……但我其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覺得時間還早,或許有機會遇到想見的人──照這樣看來,運氣似乎還不錯。
「打擾了……。」我輕輕推開道場的門。
灑滿陽光的木板地上,身著藍白道服的人影靜靜佇立著。只是在遠處看,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凜然氣魄。
構身、上箭──直到拉開、集中,每個動作都不偏不倚、嚴守法度。
嗖──
咚!
理所當然地,箭切出俐落的軌跡後貫進了靶子中央。
「好漂亮……。」我不由得看呆了。
「……?」確實做完殘心、放下弓後,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啊……加賀さん,早安。」我慌忙彎下腰,對這位一航戰的前輩行禮。
「……是蒼龍啊,早安。」加賀さん也屈身回禮。
我和飛龍要是在清早沒有排定任務的話,也會到弓道場做朝稽古,赤城さん也是。
但加賀さん無論是否有工作,都會起個大早自主鍛鍊,幾乎終年無休,光這點就令人發自心底感到敬佩。
我也是抱著「或許會遇到加賀さん」的念頭才過來的……雖然內心也偷偷想如果赤城さん也在就好了,要獨自面對加賀さん,果然還是很緊張啊……。
「傷勢,已經沒問題了嗎?」
「欸?啊……嗯!已經沒事了,謝謝關心──」愣了一下,我才意會到加賀さん指的是我昨天大破的事,不知是從哪裡聽說的。
雖然疲勞尚未完全恢復,還有點手腳發軟的感覺,但傷確實完全修復了。
「這樣啊。」加賀さん微微頷首,專注力又回到靶子上。
「呃、那個……。」
我硬著頭皮開口,腦袋卻一片空白。
糟糕,雖然想著找前輩談談吧,但該怎麼講根本沒有仔細考慮過,而且我本來就很不擅長應對加賀さん啊──我在心裡哀號著。
「……要一起練習嗎?」
「欸?」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終於等到這句話,已經是數小時後的事了。
「……辛苦了!謝謝指教!」
「唉……。」我如釋重負地垂下肩膀,滿頭大汗,腰快直不起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原本只是想找加賀さん談談的,但前輩都這樣問了,拒絕好像不太好,跑來弓道場講幾句話就離開也很奇怪……
也覺得反正都來道場了,練習一下再說也不遲,正好加賀さん上午也沒有工作,於是就進行了持續整個早上的一對一指導練習……。
練習量和時間是其次,由加賀さん指導的時候,需要的專注力和平時完全不是同個級別,精神壓力快速累積的同時,身體比平常來得緊繃,自然容易疲勞。
「唉……。」不管怎樣做了次紮實的練習總是好的……看看時間,感覺可以回去叫飛龍起床吃午餐了……。
等等。
「啊!」差點忘了!我就是因為飛龍的事才想找加賀さん談的啊!
這樣回去的話,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跑來做什麼的了……。
「加賀さん、我……有件事想問。」
「嗯?」
「關於、中途島的事。」
或許是精神力已經見底的關係,原本難以啟齒的問題,反而能簡單地問出口了。
「……想問什麼?」
加賀さん整理弓矢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但語調依然沒有起伏。
「我……幾乎沒有遭到攻擊後的記憶。」
但果然要講述這段經歷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說下去。
「我想多了解一點,在那天、那片海洋發生的事。」
「……。」
加賀さん沉默了許久,是生氣了嗎?
「啊、對不起!要是不想提的話也……」
「關於飛龍的事嗎?」
「是的……咦?」
怎麼知道的……?正想問的時候,加賀さん接著說道:
「沒有聽她提過嗎?」
「有是有但……」
腦中同時出現了兩個畫面。
映著月色的寧靜海邊,語氣輕描淡寫的飛龍。
和在砲火中怒吼著,捨身拚戰的身影。
「總覺得……不只這樣。」我輕聲嘀咕。
「是嗎?」加賀さん將視線投向遠方,又是一陣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默。
想像一下也知道啊。
那絕非可以輕易放下的過去,就算再怎麼輕鬆帶過……
要填補之間的落差,必須了解更多才行,我有這種感覺。
我想……了解飛龍真正的感受。
「1625。」我正在思考時,聽見了加賀さん的低語。
「欸?」
「那是我沉沒的時間。」
「就在你沉沒的12分鐘後。」
「……。」
沉沒,突然出現的這個詞讓我心裡發毛,不知如何反應。
「我所知的記憶和你沒有太大差別,其他同伴的經歷,在這之後的事,都是『現在』看了記錄才知道的。」
加賀さん站到我身前,語氣平淡,但眼中帶著銳利的目光。
「去趟資料室吧,有很多你想要的資訊。」
「資料室……嗎?」
「嗯。」
加賀さん稍稍放低身體,讓視線和我的雙眼平行,字字緩慢但充滿力道。
「用自己的眼睛,親自確認比較好。」
「……是!」
雖然一時被那眼神所震懾住,但不能在這裡就退縮,我深深低下頭,盡可能有精神的回應。
加賀さん微微頷首,繼續收拾起自己的弓矢。
資料室啊……。
反正順路,在回寢室叫飛龍之前先去一趟吧。
「放在哪呢……。」
光線略嫌昏暗,飄散著灰塵和紙張霉味的資料室。
除了鎮守府的軍務資料外,這裡存放的一般書籍是可以自由借閱的。
各種類型的書籍都有,喜歡讀書的艦娘像是時雨ちゃん就經常往這裡跑,另外提督也會出沒,鬼鬼祟祟地在角落翻著一些沒有人懂的書。
我雖然也看書,但我那好動外加坐不住的僚艦對閱讀毫無興趣,來資料室的機會相對就少。
就算來了,也從來沒想過,要看看「過去」的紀錄。
我在某個書架前停下腳步。
架子上擺了幾排題名不同,但看得出來都在講同一件事的書籍。
「……。」我吞了口口水。
果然,很奇怪。
自己和同僚的經歷,被原原本本攤在紙上這種事……
但這是我必須去了解的,不只是自己,更是為了我的僚艦。
我已經……逃避得夠久了。
我深深吐氣,將手伸向其中一冊──
//提督碎碎念時間:
這次真的隔了好久啊...(反省)
寒假都結束了,動畫也播完了...
話說動畫的二航戰居然有不少畫面,真令我震驚
雖然劇情是那個樣子()但二航戰還是很可愛真是值得慶幸(....)
有幾個畫面還是讓我不爭氣的被餵到藥了啊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