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道初识

洛绝歌与大家道别后，便顺着山路向下走，带下山后，选取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绕过了太原。

除了一些简单的休息之外，白天都在赶路，而夜晚来临之时便找个没有野兽的林子生火入眠。

就这么折腾了近三天，就到了洛阳城中。进行了一番补给，又找了家客栈慰劳了一下好友踏风——那匹绝尘马，绝歌开始思考此番行程如何进行。

【倒是想去天策军中呆上一段时日，接触一下正规唐军。】

这么想着，却还是没办法下定论。绝歌很清楚，以她所需要的，便是能在战乱之地进行一番历练，最好是能上战场。虽然在玄甲军待了七年之久，也确实是杀过人见过血，只是，那是再同申屠远去解决附近的无恶不作的寨匪，若说是实实的站在战场之上，策马跑在兄弟姐妹们的前面指挥疆场以命相搏却是一次都没有的。

自己还只是只雏鸟，连窝都没离开过的雏鸟。这样的自己单是杀敌可能都会有所欠缺，更何况是呆在破阵营，那种以灵活作战为主的队伍，自己定是不配驾驭的。

若想生存与战场，就要锤炼与战场。

所以，天策该是最合适的地方。只是，这一去并不知会呆多久。既然是入世，那没就应该接触不同的事物，吸收多样的经验。存在于江湖中的战场是不是也应该去看一看呢？

这么想了一晚，绝歌决定将天策放在最后。先去七秀看看雪晴，然后向西行，然后再去天策。

敲定了方案，便安心休息。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便牵着马往洛道走去。

因为自从上了雁门关，便不曾下过山，对路完全不熟，问了驿站和几个旅人，才走到洛道的飘渺林前。

此时，天色已晚。

向着，今只能在林中野宿，只希望这林中野兽少些，能让自己安稳过了今晚，待第二天便可到最近的村庄休息。

本策马在林中慢慢寻着休息的好地点，却听到自林子略深处传来的吵闹声。

刚开始，绝歌以为是其它的旅人在此地野宿，走近后才觉出不对。

听声音大概有三四名男子与一名女子。男子的秽言秽语，与女子偶尔发出的单音节呵斥，即使是没见世面的绝歌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军中人大多数评价绝歌性子淡漠，尤其是对陌生人，但是，多年在军营中浸染到的浩然正气却使得绝歌不自觉地翻身下马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只见一绝色女子被四名男子围在中间。

女子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身着紫色绢布衫裙，脚踏褐色长靴，头发轻绾，余下的自然垂于脑后，衬得本就美艳的容貌带着一股子清冷。

四名男子穿着粗布青衣，看样子是喝了酒，面色不自然的红，不时说着荤话还偶尔伸手想要拉扯一下女子的衣衫，只是都被躲开了。

女子一双剪水秋瞳透着股冷意，不断躲开伸来的脏手，偶尔也平静的说着什么。

【这就是混混调戏良家妇女么？和阿远描述的一样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自觉地响起走之前的那晚，申屠远和自己描述的所谓江湖。不要怪她没见过世面，而是玄甲军太和谐了，或者说，各位兵士们在绝歌面前都自动的腾起作为榜样的自觉。

神游间，突然听到几声惨叫。急忙抬头望去，原来，此林栖息着毒蜘蛛，锅盖般大小，高近一尺。听到声响，便有七八只爬来，将五人围住。

在四名男子高呼并要逃跑间，绝歌提气跃出，在空中抽出身后凤舞刀，左手作势一挥。也不管这一挥的威力会不会误伤，便在落地瞬间，一边以右手抱住女子，一边右脚轻点地，借力运气轻功，向远处飞去。

其间，感觉怀中之人好像身体僵硬，想了想，便讷讷的说了句：“我不是坏人。”

话一出，只一瞬间的愣神，就引得怀中人一声轻笑。没头没脑间却感觉那人身子放松了下来，然后自己便安心的勾了勾嘴角，曲起食指放在唇间吹了声哨儿，唤着踏风。然后寻了个四周没有野兽毒物的地方，稳稳地落了下来，并把怀中人放下。

那人被放下后，理了理衣服，便似笑非笑地看着绝歌，像是在等她说什么。绝歌被看的浑身不自然，用食指挠着脸，皱着眉，看着一边，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和阿远说的不一样啊。】

女子好笑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还有些局促的人，最后一丝戒备也被消除。走到绝歌面前，看着她终于看向自己后，女子轻声开口。

“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怎么突然又出来帮我？”

愣了一下，绝歌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早就发现了她。

【果然会武功么？】

“只是在想些事情。”

绝歌老实道，只是绝不会说出来是在看什么是混混调戏妇女。

“想事情？”

听到她那样解释，女子一愣，然后便掩着唇笑出了声。她觉得这人呆呆的，木木的，真是有趣。从开始就应该是想要路见不平的吧，可竟然在中途想事情而愣神，这还是头一次见。这般有趣的人还真是从未见过。

可能是也觉出了不妥，绝歌害羞的曲折食指轻挠脸颊，尴尬的看着地面。

看着眼前的人，女子在心中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你是哪个门派的？”

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自然，绝歌只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忘情曾经与自己说的有关玄甲军的事情。

“无门无派，只是随着师傅强身健体，练了些拳脚罢了。”

会许是因为这人的功夫自己从未见过，也未曾听师傅说过，又或许是打心里想相信吧。女子毫无怀疑。

“我叫黎慕瑶，你呢？”

【黎姓么？我好想记得我看过的书提到过，这个姓... ...】

这么想着，但是绝歌却并未在意，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不是么。直觉判断，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我叫洛绝歌。”

这般，初识的两人便准备搭伙在这地方宿一晚。

因为两个人都基本具有野炊的能力，生上火，简单的烤些野味填饱肚子，两人便闲聊起来。

因着黎慕瑶去过的地方比绝歌多，知道的也自然比绝歌要多些，所以多数，是慕瑶讲着，绝歌听着。偶尔，绝歌会好奇地问问，慕瑶也耐心解释。

江湖几大门派，绝歌是知道大概的，恶人谷与浩气盟的恩怨，绝歌也多多少少听那些引于江湖朝廷，定期回营的兄弟们说过。只是，这些，绝歌了解的并不详细，而还有一些自己也未曾听过的，便更是好奇，也就追着问细节。

只是，很快，生性敏感绝歌就发现了。

每当讲起有关五毒教相关的问题，或者说，所谓正派邪派的时候，慕瑶都会有些不自然，而且几乎是寥寥几句便带过。

本来想问问曾经听阿远提过的有关天一和五仙教的问题的，觉得可能有不妥的绝歌便忍了下来，向着总有一天会去看看的，便就此作罢。可是，绝歌并不知，这苗疆之行的计划，竟是生生耽搁很久很久。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同时发觉的两人笑了笑，便睡下了。

一觉天明，待绝歌清醒后，慕瑶早已离开。因为对方昨天早已说过有要事可能会先行离开，绝歌便毫无奇怪的也收拾了下，继续按着计划行进。

到洛道三日后，绝歌便向着七秀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