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世
最近的日子很不安宁。而最能直接感受到这种不安宁的,就是离着雁门关最近的,守着着一方疆土的玄甲军。
奚人的军队不时进犯,几乎日日都要拿起武器,拼着性命。而每一次,几乎都有生命从自己身边消失。而最令人烦躁的,便是骁勇善战的破阵营,这次无法明确的说出胜利这一结果。
这是一场消耗战,有些难应付。
并不畏惧死亡的战士们很清楚,他们需要一个英雄,一个将领。能带着他们毫不犹豫,一次又一次冲入敌营斩杀敌人的将领,哪怕是要他们献出生命。因为,一个能够打破这种僵持的开端,真的太重要了。
人选自然是有的。
那个不论何时在营地见到,都看到身边跟随着白狼的人。那个仅用七年时间,就拥有了与破阵营多名将军比肩的人。
“血手凤凰”燕忘情弟子一样的存在,洛绝歌。
众人心中一致的人选,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来。所有人,都统一选择了沉默,然后忍耐着这种如虫跗骨般的战况。
原因么?其实很简单,虽非君王,绝歌却在军中拥有者人心。
七年的时间,足够人改变。更何况是少时便入军的绝歌,长相更是翻天覆地。头发蓄长,黑绸般的垂在脑后,而主人只是简单随意地用发绳一束。剑眉鹰瞳,皮肤白净。近六尺的身高,配上几乎覆盖全身的轻型铠甲,让俊美的外形看起来更加了一分英气。所以,在众多不修边幅的男士兵的对比下,深受女兵们的欢迎。
再加上,性格木纳的绝歌虽总是绷着脸,却总是不拒绝大家的一些请求或是喝酒吃饭的邀请,所以,连着男兵也喜欢亲近她。
其实,最总要的是自少时便到兵营的绝歌,就像是破阵营的大家看到大的小妹妹一般,是众人心中的亲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大家都不想让这个才十七岁的孩子背负这么沉重的责任。不忍心,更是不舍得。
更何况是一直看着她的,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将军们呢?即使想要讨论,有燕忘情在,怕也是要三思而后行。
所以,这件事一直埋藏在所有人心底,即使,绝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直到有一天。
“忘情,有什么事?”
直接称呼名字。这么亲密的称呼本不该出现在军营上下级之间,只是,燕忘情希望和那个人有着共同的地方。
例如“紫琪说... ...”和“忘情说... ...”。
燕忘情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七年的人,曾经连自己胸部都不到的身高,如今却是比自己都要高半头;七年前是在自己面前努力地练着功夫,舞着自己亲手给她制的木盾,如今,营中最重的铁盾,也能舞的风生水起。
“真的是长大了啊,我们的小绝歌。”
站在一旁的玄甲军弓骑队队长申屠笑感慨道,自然,也使得忘情不自觉地回应着。
“是啊,长大了。”
“过去了七年,我也总是不能一成不变的。”
感觉到他们可能做出了什么有过自己的决定,绝歌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
“但是,这还是不够的啊,绝歌。”
忘情看着绝歌,说道。
“不够什么的... ...”
“明日就离开雁门关吧,绝歌。”
忘情打断绝歌,说出了思考了几日的决定。
“为什么?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我怎么能够离开?”
洛绝歌慌张道。
“是啊,就因为是如此的关键时刻,凭现在的你是做不了什么的。”
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忘情轻轻摇了摇头。
“你还欠缺很多,但是,那在玄甲军内无法学到的。”
“可是... ...”
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先不说燕忘情说的是对是错,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违背过这人下的命令,更是令自己无话可说。
看着这样的绝歌,忘情走上前,双臂举起,将她的头环入自己怀中。
“绝歌,你虽不是我的弟子,但是,你身怀我玄甲绝学,又得紫琪‘舞风’的真传。就是如我孩子一般的存在。”
“你我的年龄不是很符合这个辈分。”
洛绝歌闷在忘情怀中,沉沉道。而听到这样的话,忘情反而是轻笑出声,然后用手掌缓缓抚着绝歌。
“所以我们会等你,等到你成长到足以肩负起玄甲命运的时候,等到你真正的成长为一名将士的时候。”
“放心吧,在我们的小绝歌回来之前,我们是绝对不会放一个敌人进来的。”
风夜北和申屠笑一起附和着。
“绝歌,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第二日清晨。
“昨日的欢送我未能到场,抱歉啊,绝歌。”
身着玄甲铠的薛直抱歉的向绝歌说道。
“没关系的,薛叔叔一直很忙,我是知道的。其实今天不来也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玄甲军就这么一个宝贝,要离开了怎么能不送呢。”
风夜北在一旁调笑道。
“小绝,等你回来了,我们在比试几场!别让我等急了。”
申屠远笑着走到绝歌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受到感染,绝歌也勾了勾嘴角。
“嗯,我会的。”
说罢,眼睛望向正在走向她的燕忘情,以及她手中之物。
“这是紫琪未离开时未拿走的舞风刀。”
不顾听到这个名字而垂眼的薛直,燕忘情将手中的冰魄锻造的泛着寒光的陌刀交给洛绝歌。
“若你行走途中有幸路过那处,便把舞风盾取了罢。”
用力地点了点头,慎重地接过刀,洛绝歌小心地将其背到身后,然后翻身上了爱马绝尘。最后环顾了一眼来送行的将军和兵士们,绝歌在马上俯下上半身,鞠了一躬,便调转了马头,趋鞭离开。
不曾再回头,是因为总会有一天会归来。不需想念是因为一直在心中不曾远离。
薛直看着一直望着前方那早已看不到的身影的燕忘情,踌躇间还是低声的问了出口。
“紫琪她... ...”
只是,话还不曾说出半句,便被无情打断。
“当初是我们逼走她的,所以,即使绝歌这次入世能遇见她,那人也不会因着绝歌而回来的。她就着那样的人。”
说罢,冲着薛直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至少,她能想她所希望的那样,没有束缚的活下去。”
薛直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向这边走来的申屠远时停了下来。
“燕副帅,小绝是要先去七秀么?”
“嗯,她要先去看看雪晴。”
忘情回答道。
“啊,我也想雪晴了。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这半年来在七秀习不习惯,会不会想回来啊。”
“算了吧,在我们这一帮不会照顾人的粗人们中间,还不如风景秀美的美女姐姐中间要活的好呢。”
周围的士兵们笑着发表见解。
“切,粗人怎么了,小绝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不过,说真的... ...”
“希望小绝这一路上能平平安安的啊。”
申屠远看着天,说着在场所有人的真正地愿望。
其实,我们不是求你顶天立地,只求你一切安好。
因为,我们是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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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琪是原创人物,算是和忘情将军同期生。其他的。。。。。不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