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hatenoir 于 2015-7-24 11:52 编辑
第七章
破曉星沉，晨曦灑落在兩道並排而立的身影上，藍與紫的衣袖裙裾在風中恣意飄揚交織成和諧融洽的色彩。藍妃踏在陌生土地上東張西望，此處不似橙宮領地蓊蓊鬱鬱，也不像處於花期的水生爭奇鬥豔。這裡的植物枝葉疏寥落，像是被人捨棄遺忘，任其荒蕪的心田。「月咲知道朕帶妳來此的目的嗎？」萬紫煞有其事地向妻子問道。「因為臣妾以後也要輪流來視察該地子民。靛宮目前沒有巫女。」「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巫女鎮守的宮，其領地的生長狀況便是如此。朕要讓妳理解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那天晚上妳實在太亂來了。」「陛下也好不到哪裡去，居然交給臣妾那種危險的武器，還准允臣妾殺妳。」「那只是取得妳信任的手段。」「要讓臣妾相信妳應該有其他方法，萬一臣妾真得痛下殺手，紫宮和芙羅拉的子民不就無人管理了嗎？」「朕相信妳不會這麼做……」──可是若妳知道朕愛上妳的主要緣由，說不定妳會氣得想殺了朕。話語的後續被芙羅拉國王收藏於心，停留於內。「何以見得？臣妾對地球上的『同類』毫不仁慈，一視同仁賦予毀滅。說不定哪天臣妾會失手殺了妳。」「朕不在乎死在妳手上，倒是妳賭氣的方式讓朕嚇壞了…」話未盡，向來力求儀態端正的芙羅拉國王突然像座遭受地殼變動的山巒轟然崩塌，差點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藍妃立刻攙住她，讓她慢慢坐下，自己暫時充當倚靠支撐。「陛下，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要叫橙妃嗎？」「不用，朕只是很想睡而已。」萬紫打了個呵欠，頭顱從妻子的肩膀移向雙腿，閉目養神。芙羅拉國王率性的舉動令藍妃直搖頭。她的伴侶不養足精神才出門，偏要一大早拉著她來靛宮領地閒晃，搞得現下非得以她為枕稍事歇息，難道她的雙腿會比宮殿的床舖更好睡？萬紫偶爾還挺孩子氣的，藍妃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 胸前傳來的冰涼讓藍妃一陣錯愕，原來是假寐中的女性不安分，一掌貼在她的左胸上。「傷口還疼嗎？」萬紫口齒含糊不清地詢問，像在說著夢話。「不痛，陛下也看過了嗎？已經結痂了。」一想到萬紫曾經看過自己赤裸的上身，藍妃雙頰驀地刷上醉人的粉嫩紅暈。「月咲的心跳很快呢！」萬紫隔著布料感受妻子鼓動，那顆心臟敲打著與芙羅拉溫和平緩的脈膊截然不同的韻律—慷慨激昂的生命之歌。
萬紫一把掬起掌中的柔軟渾圓，輕輕搓揉玩弄，讓其宛若美味可口的布丁般歡快地彈跳，卻苦了突遭侵襲的主人，藍妃緊咬下唇克制差點自喉中氾濫而出的悶哼喘氣。對她而言，萬紫是可以依賴託付的對象，但是她尚未準備好與她過從甚密的肢體接觸。原想拍掉對方興風作浪的手掌，卻迷失在她溫柔的撫觸裡。未曾允許過任何人如此對待的領域湧起一股快意，由陌生漸趨熟悉，隱約能感覺到胸上端點昂然挺立，想必伴侶也發現了，指尖才會朝著那抹突起移動，時而按壓，時而畫圓，藍妃清明的頭腦霎時間一片霧靄繚繞，痴若醉醒，她忍不住發出曖昧的悠長嚶嚀，渾然不覺遠處樹叢中窺探兩人互動的視線。
以綠葉掩飾形蹤的赤衣女子頗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一轉頭就被橘色身影嚇一大跳，幸虧她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否則讓姊姊發現她跟蹤的行為就太尷尬了。紅妃輕拍幾下胸口穩住混亂的心神，輕聲細語地問道：「季香，妳在這裡做什麼？」橙妃理直氣壯地回應：「今天輪到人家視察靛宮屬地。」猜測到紅妃來此的原因，橙妃再度開口：「倒是千紅還沒放棄調查她們嗎？妳再繼續下去，姊姊很快就會發現的。別忘了靈晶所有者能感應彼此。」「本宮也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姊姊很喜歡藍妃。可是藍妃呢？」「千紅，妳對姊姊的關心是不是有點超過？」「季香，她是本宮的姊姊。擔憂她與伴侶的相處也是正常的。」「那也不用打擾她們卿卿我我。再說，人家覺得藍妃對陛下的態度和剛來芙羅拉時不太一樣，所以妳大可放心。」「本宮看不出來。」「人類女性通常只會允許衷心所愛的對象那樣碰觸自己的胸部。妳也看到藍妃的反應了。」「是…是看到了……」藍妃一臉陶醉的模樣和橙妃有幾分相似，想起妻子動情的神態，紅妃的面容浮現了丹楓般的色澤。「既然妳都來了，不如陪人家去視察吧！」橙妃不顧紅妃的意願，握住她的手，往親熱現場的反相向前進，將寧靜恬淡的時光留給另一對佳偶。
萬紫胸口逐漸有了規律起伏，手臂慢慢滑落，規規矩矩地安放在泥地上。冰涼手心結束與胸脯的親密接觸，藍妃無端地感到淡淡的失落，卻又慶幸那雙緊閉熟睡的紫眸不會發現她意猶未盡的渴望以及她心慌意亂的忐忑。淺嘗輒止的愛撫在她靈魂裡激盪起層層難以平復的微波，她不敢想像後續發展，呆呆凝望著伴侶的睡容，視線情不自禁落在豐潤朱唇之間。想起上次不帶慾念、純粹傳送力量的吻，她臉上蒸騰的溫熱越演越烈，一路延燒到心裡。當時唇瓣的貼合僅維持十幾秒，短暫的親密接觸足以使她心馳蕩漾、遐想翩飛。她好奇那對柔軟唇瓣包裏的氣息是類似水仙能安心寧神的淡雅芬芳或是玉蘭花般令人難以忽視其存在的濃烈馨香？像是鬼迷心竅般禁不住誘惑，她俯身瞇起眼睛，輕輕吻上那片嫣紅，試圖探入對方的唇齒之間，卻因人類女性的羞澀矜持無法放手一搏，始終僵持在唇與唇緊密貼合的階段。
萬紫的喉間突然溢出悶悶的聲音，作賊心虛的藍妃立刻正襟危坐回歸原先的崗位，耳邊響起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她睜眼一看，發現伴侶眉頭緊皺、顫動著雙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她好像陷入了一場萬劫不復的夢境。藍妃輕輕搖動伴侶的身軀想把她喚醒，卻徒勞無功，萬紫可能真得是太過疲憊了，接連十五日忙著照料受傷的自己還要兼顧國王的職責，擺脫照顧傷患的日子才過了四天，昨晚情緒低落、性格彆扭自己跑去紫宮跟她說了些很過分的話，打擾她寶貴的休息時間。
不確定療癒之術能否阻斷夢魘的糾纏，但防禦與治療正是目前藍妃能力所及的事。散發著微弱藍光的雙手靠在芙羅拉國王身上，泛起水藍的澄澈瞳孔閃耀著堅定不移的意志，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藍妃心無旁騖地施展著療癒之術。
蒼翠茂盛、靜謐詳和的芙羅拉來了一批不速之客，他們衝破七虹宮巫女設下的結界，揚言要將該星子民納入掌中、收歸己用作為獻給他們偉大統治者的「藥田」。為了守護所有國民的將來，避免植物淪為受人利用、缺乏尊嚴的物件，芙羅拉國王藍馨協同妻子靛妃芳華與妹妹綠妃青蕾率領武官與入侵者展開一場激烈廝殺。在歷經數小時慘絕人寰的腥風血雨後，敵人全數殲滅，然而芙羅拉亦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藍馨與芳華損傷嚴重，體力與靈力幾乎用罄，命不久矣。橙妃橙花與眾醫官使出渾身解數也束手無策，又無法帶兩人回七虹宮以水晶的靈力修復身子，軀體的裂口太嚴重，隨意搬動極可能導致她們四分五裂的下場。身負重傷的青蕾忍耐著疼痛，勉強維持意識清醒，芙羅拉國王生還的機會的渺茫，她這個國王代理絕對不能倒下，必須有人安撫飽受戰火驚嚇、六神無主的子民，重整芙羅拉的混亂局面。
橙花中止治療國王，滿臉哀淒地走向青蕾治癒她的傷勢。青蕾當下咬牙切齒想責備橙花不知輕重，奈何痛楚讓她發不出聲音，她一直都知道橙花對自己的心意，但此刻不是顧及兒女私情的時候，治好姊姊才是當務之急。她惡狠狠地瞪著治療自己的橙花，腦袋卻突然接收到一串訊息：是朕要橙花這麼做的。朕和芳華不行了。青蕾，這個國家，還有孩子就拜託妳們了……
「意念傳遞」，唯獨具有天分的巫女才能使用的靈力法術──橙花與藍馨的能力之一，青蕾不具備此種技巧，結束療程的青蕾拖著蹣跚步履跪在姊姊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回覆，苟延殘喘的國王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在七虹宮等待娘親藍馨的紫姬萬紫頗不耐煩地在紫宮來回踱步，向來準時的她居然失約了，與娘親的獨處時間是她忙碌的訓練生活中最快樂的犒賞—藍馨是她唯一能真正親近的對象。時光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掛念的藍色身影沒有出現，娘親的式神也沒來通知她主人遲到的原因。不想再等待了，忘卻橙妃囑咐的萬紫飛奔出宮殿，她發現食蟲們津津有味地啃食著外來者的屍首以及斷臂殘肢，在一片戰後的狼藉中，萬紫找到了傷重的娘親藍馨以及母上芳華。
「娘親…發生了什麼事？」母親們殘破不堪的模樣嚇得萬紫連支撐自己的力量都失去，兩腿發軟跌坐在地。她不懂無論是防衛還是攻擊技巧都無人匹敵的娘親怎麼會受到如此嚴重的損傷。地上淡綠的血跡驚心動魄，讓她想起出生三日後首度見到的景象—倒在綠色液體中的那抹赤色。不堪的過往與殘酷的現實襲向她年幼脆弱的心房造成雙重打擊，奇異的紫眸溢出水來，腦內頓時飄來一段話語：「萬紫，不准漏水。娘親沒辦法再救妳一次了。乖乖聽話！」萬紫點點頭，粗魯地抹掉水珠卻壓抑不下喉中哽咽，無法開口說話，她在不知不覺間學會了「意念傳遞」，回傳訊息給娘親：「對不起，本宮讓娘親擔心了。」
收到意念的藍馨加深了笑意，她的孩子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以後必然能成為率領臣民的優秀國王。再也撐不住沉重的眼皮，一睡不醒。藍馨與芳華的軀殼慢慢化為水藍與蒼靛的光球分別被靈晶所吸收，失去主人的它們跌落在地，萬紫捧起藍色與靛色靈晶一言不發，她似乎聽見了某句留言……──以後娘親會在靈晶內和新的藍宮巫女繼續保護妳們。在場的人全籠罩在愁雲慘霧中，像是要悼念失去的生命般，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沖刷掉殘留的血腥味，卻洗滌不了失去摯愛的悲愴。紅與綠的血液彷彿在譏笑敵對雙方的勢不兩立，水乳交融地混合在一起，都是無可取代、無法重來的寶貴生命卻為了堅守各自的立場互相傷害屠殺。
藍馨一死，芙羅拉的重擔就全落在青蕾頭上，她連好好品味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她四處指揮著眾人處理後續事宜，橙花則是將默然的萬紫帶回七虹宮訓誡一頓。「紫姬，妳沒有身為王儲的自覺嗎？本宮離開之前交待過什麼事？」「對不起，橙妃殿下交待過下午不可以離開七虹宮。本宮想見娘親不小心就忘了……」始終保持沉默的萬紫，以意念傳遞回覆對方的責備。「竟將本宮的吩咐拋諸腦後，妳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幸好妳來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若是連妳也死在那裡，失去王儲的芙羅拉該怎麼辦？還有青蕾和紅姬怎麼辦？」氣急敗壞的橙花對著還未成年的孩子曉以大義，她不指望對方能夠完全理解，但至少要讓萬紫明白自己存在的價值不僅僅是一個小孩、一個巫女，還是肩負著芙羅拉未來希望的王儲，絕不能任性妄為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
萬紫乖巧地點點頭，她耀眼華麗的紫眸總沉澱著太多無人能言說的心事，與生俱來的強大靈力造成她後天上心智與年齡不符的矛盾，很多事情只要稍加提點，她很快就會自己開竅，橙妃也不忍心再苛責她，只處罰她明天除了視察領地之外，不得離開七虹宮，要她好好檢討今日莽撞的行為。
萬紫坐在床邊眼睛直勾勾盯著手中一藍一靛的靈晶，它們發出燁然炫目的光彩，讓她有種與使用靈力的母親們對視的錯覺。藍馨和芳華都為國捐軀了，如果她也死了，就沒人能保護千紅了。──千紅不知道自己身體殘缺的祕密，只有她這個做姊姊能保護她。──不能讓千紅背扛下王座的重責大任，她偶爾衝動的習慣很可能會招來大禍。──不能讓千紅知曉母親們死時身體猶如大地龜裂的慘狀。若妹妹問起，她會守口如瓶。千紅很快就會知道母親們的死訊，綠妃殿下應該可以編織出一套比較委婉的說詞。
萬紫想要瞞著妹妹將靈晶送回其所屬的宮殿，卻在靛宮寢室與千紅不期而遇，一見到姊姊，她立刻問道：「本宮的娘親呢？」萬紫面露酸楚，緩緩將靛色靈晶放在枕頭上。妹妹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靈晶放在掌心裡細細端詳。向來活潑任性的妹妹從來就沒有這麼安靜過，萬紫猜測千紅應該已經知道母親們不會再出現的事實，她想做點什麼來安慰妹妹，伸向赤色身影的手臂在途中縮了回來，她差點忘了一件事。
眼角餘光沒有錯過姊姊的小動作，千紅憂心忡忡地盯著那雙隨時都會潰堤的燦爛紫眸。「姊姊，妳還好嗎？母上她……」妹妹的語調是前所未有的低沉苦悶，不像她慣常的口氣，她的聲音應該是活力充沛會讓人聯想起春暖花開、生機蓬勃的景象，不該是如此死氣沉沉的平版音調。
保持沉默、佇立不動的萬紫令千紅更加擔心，她的手伸向姊姊想要安慰她，萬紫卻害怕地倒退好幾步，她甚至沒發現自己丟給妹妹的警告居然不是出自口中，而是出自腦海的意念傳遞。「別碰本宮，很危險。萬一靈力漏出來傷到妳的話怎麼辦？」萬紫緊緊捉著肩上的披帛，警戒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生怕肢體碰觸會給對方帶來難以挽救的災難。千紅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不容易能控制強大靈力的姊姊，還活在過去的夢魘裡，強迫親近只會把無所適從的姊姊推得更遠，母上藍馨去世後，萬紫居然連話也沒辦法好好地說了。雖然姊姊的新能力令人詫異，千紅還是想聽聽姊姊的聲音，好確認在母親們離開之後，萬紫還能正常過活。「姊姊，妳還能說話嗎？試著叫本宮的名字試試。」萬紫張開唇瓣說了一個「千」字後就無法繼續了，因為只要一開口咔在喉中的哽咽就會逼迫她的眼睛開始「漏水」，即使氤氳的水氣模糊視線，她還是看見了妹妹深不見底的擔憂，萬紫被自己奇怪的舉動嚇得落荒而逃，她答應過娘親不會再漏水的。千紅怕自己會刺激到她不敢追上去，轉而到橙宮求助。
萬紫躲在自己的寢室裡，她畏懼妹妹會追上來詢問她母親們過世的詳情，她害怕看見妹妹因她而露出難過糾結的面容，她害怕自己會因此時的軟弱全盤托出不該讓妹妹知道的的一切。她想守護千紅無憂無慮的微笑，就算要不擇手段。為此，她會瞞著千紅獨自背負起所有的黑暗，有時無知才是最幸福的。她會將與千紅有關的祕密全部收納進記憶深處，不讓任何人發現—包括當事人。然而，萬紫卻不知曉失去情感依靠的自己被某種無形的負面念頭攫住。──為什麼娘親非得為了守衛芙羅拉犧牲？──為什麼那些子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為什麼不帶她參與戰鬥，如果她在場的話是不是娘親就不會死了？──為什麼會讓千紅露出那種表情？──原來靈力最強的自己就只會給身邊的人添麻煩而已。
紫宮突然迴盪起青蕾與橙花急切的叫喚聲，她們一個扯掉纏在萬紫脖子上的披帛，一個扶起她用力地拍打背部，好讓她呼吸順暢，萬紫劇烈得咳嗽喘氣，不懂發生了什麼事。青蕾使勁拍打萬紫的雙頰想讓她的神智回復正常。「振作點，萬紫，妳怎麼用披帛掐住自己的脖子？姊姊給妳披帛的用意不是這樣的。」「本宮想不起來剛才做了什麼……只覺得好難受……」卡在喉中不上不下的哽咽消失了，萬紫總算能正常對話。「紅姬告訴本宮妳無法說話，眼睛還漏水了。還好發現得早，不然就為時已晚了。」心有餘悸的橙花輕輕拍打自己的胸口。「萬紫妳不會是想追隨姊姊才這麼做吧？」生怕觸痛孩子幼小的心靈，青蕾放柔了語氣。萬紫搖搖頭，她撫著脖子的勒痕，沒來由地背脊發寒，渾身顫抖。差點掐斃自己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會用娘親送她的禮物來自殘。「敵人被殺死的怨念纏上紫姬了，他們想向陛下報復，身為女兒的年幼紫姬正是首選。食蟲還沒把『髒污』收拾乾淨，紫姬就到戰場上才會被糾纏。」橙花帶著幾分嚴厲的責備瞪著萬紫。「橙妃殿下，本宮會好好反省。以後也會乖乖遵從您的指示。」萬紫總算徹底理解橙花不讓稚齡巫女靠近戰場的用意。「知錯就好，待會自行到橙宮來吃藥。」語畢，橙花將孩子丟給青蕾安撫，回到橙宮製作藥水。青蕾將遺落床邊的藍色靈晶塞進萬紫手裡，對她說道：「這是姊姊的遺物，未來藍宮的繼承人選由妳決定。妳偶爾可以帶著它，但是每隔一段時間還是要讓靈晶回到藍宮吸收靈力。懂了嗎？」默不作聲，萬紫點點頭，暗自決定要娶下一個藍宮巫女為妻。
感受到熟悉靈力的芙羅拉國王眉頭舒緩開來，表情安詳沉靜。藍妃有點沾沾自喜，原來除了水生，她已經能治療其他巫女了。半掩的紫眸在藍妃沉浸於歡快之際張了開來，腿上傳來了一句稱讚：「月咲的靈力進步很多了。朕睡飽了。」萬紫起身坐在藍妃身邊，將妻子的雙手握在掌中，輕聲說道：「這雙手不僅能帶來毀滅，還能做到很多其他事情。」顯然萬紫知道藍妃對她施展療癒之術，藍妃不知她偷偷摸摸的親吻是否有被伴侶發現，感到害臊，她隨口找了個話題：「陛下是不是做惡夢了？」「夢見了不太愉快的過去，但不全然是壞事。」「唉？真得嗎？聽起來很矛盾。」「因為有月咲在，結尾算是好夢。我們去視察紫宮和藍宮領地吧！」芙羅拉國王抱起尚未學會飛行之術的妻子往目的地前進，萬紫的話讓藍妃一頭霧水，她心想以後再找機會問清楚，她要早點結束工作讓伴侶回宮休息。澄澈的蔚藍蒼穹彷彿另一位藍宮巫女的瞳孔凝視著藍與紫糾纏的身影，呼嘯而過的風聲似乎夾帶了某人遺留的訊息，讓萬紫的唇角增添了一抹幸福的笑意，懷中的妻子好像也聽見了，水藍瞳孔閃過驚訝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