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2

已經好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

愛麗斯菲爾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眼角帶著淚，但是她知道，這是幸福的眼淚。

雖然父母永遠不可能回來了，可是阿爾托莉雅還在她的身邊。

既然過去再也過不去了，就好好珍惜現在吧！

阿爾托莉雅已經起床了，衣服被折得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頭。

她穿上衣服后才發現那是阿爾托莉雅的衣服。被阿爾托莉雅的味道所環繞著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當踩在地上的那片刻，愛麗斯菲爾能明顯感到雙腿間的無力，微微紅了臉，好在身子的酸軟還不至於走不了路。

「早安，我的愛麗~」阿爾托莉雅繫著圍裙，笑著對著她眨了左眼。

真是的，一大早就放電。

明明都在一起這麼久了，竟然還有初次相遇時那種悸動的感覺。

環上她的腰，給了阿爾托莉雅一個早安吻。

阿爾托莉雅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小親密，「妳真是穿什麼衣服都很好呢…現在不光人是我的，連味道都是我的了喔」

「看不出來妳這麼霸道啊~」捏了她的臉。

阿爾托莉雅為她拉了椅子，像個專業的侍者一樣，「請吃早餐，我的公主」

終於可以在“第三人稱”前加上屬於自己的“所有格”了。

早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折射出一條條金黃，彷彿還能聽見外面鳥兒歡樂歌唱的曲子。

鼻子間充斥著咖啡和烤土司的香味。

看著阿爾托莉雅帶著期待的目光，愛麗斯菲爾喝了一口咖啡，雖然口感算不上上乘，但是咖啡豆的香味已經被充分散髮了，「今天的咖啡進步很多喔」

「因為是要給愛麗喝的啊…」於是就花了比平時更多的精力和耐心去研磨。

愛麗斯菲爾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每一杯咖啡都要認真對待才行喔」

「就按著這個方式一直努力下去吧，一定可以煮出很好喝的咖啡的」

阿爾托莉雅點點頭，似乎找到了磨咖啡的訣竅。

和愛麗斯菲爾呆在一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簡單。

「對了，阿爾，從剛剛醒來我就一直覺得怪怪的…」愛麗斯菲爾能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陌生的力量，雖然並沒有感覺到不適，但是也難以忽視。

像是早就知道對方的反應，阿爾托莉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指著桌子上已經凋謝了的山茶花，「妳試著把手放到這個山茶花上」

山茶花雪白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掉在桌子上，這些連凋謝的時候，都顯得那麼小心翼翼、依依不捨的白色精靈。

愛麗斯菲爾照著她的要求把手輕輕放在已經凋謝的白色山茶花上。

淺黃色的淡光籠罩在這些花兒上，只是眨眼的片刻，它們便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燭光，綻放出最美麗的笑顏。

「這就是魔力嗎…」

儘管已經見過許多次，但是愛麗斯菲爾還是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議。

阿爾托莉雅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前陣子在花店看到這些山茶花的時候腦海裡就浮現出愛麗的臉了，於是就把它們買回家了」

「誒？為什麼會想到我？」

「看似很柔弱的外表下卻有著一個很堅強的靈魂呢」阿爾托莉雅拉了她的手，「而且它們的花語是‘理想的愛’，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妳了！」最理想的戀人。

心底里一熱，愛麗斯菲爾主動吻上她。

阿爾托莉雅絲毫不掩飾慾望的熱烈回應她。

在初嘗了禁果的甜美之後，她們便不再隱藏對彼此的渴望。

毫無保留的，宣洩對彼此的依戀。

﹣﹣﹣﹣﹣﹣

幾個月后。

儘管天空下著雨，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梅林咖啡店的生意。

雨滴拍打在店外的玻璃上，彙聚在一起順著玻璃窗流下。

「真不愧是愛麗斯菲爾！來店裡幫忙的話生意就會特別好呢！」梅林似乎很開心。

托愛麗斯菲爾的福，就算是下雨天，咖啡店的生意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阿爾托莉雅做咖啡的技術也越來越好了，我的咖啡豆們終於可以放聲大笑了！」

「多虧了愛麗…」阿爾托莉雅正在搬凳子，話還沒說到一半，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唔…」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一樣，阿爾托莉雅扶著身旁的桌子才勉強保持平衡。

「阿爾！」愛麗斯菲爾趕忙衝到她身旁扶住她，她的手像是被塞了幾個冰塊一樣，異常冰涼。

握緊了她的手，想讓她感覺暖和一點。

「我沒事…別擔心…」阿爾托莉雅坐下來，看到她擔心的臉，趕忙安慰她。

可是話還沒說完，她的鼻子就流出了鮮紅的血。

「為什麼會這樣子…」愛麗斯菲爾拿了紙巾替她擦去血跡，可是一邊擦，鼻子的血還是不停的冒出來。

站在一旁的梅林沉默不語，他走進咖啡店里的一間暗房。

等他走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杯子，他走到阿爾托莉雅面前蹲下來，「妳先把這個喝下去」

雖然杯子里的液體是黑色的，但是阿爾托莉雅很確定那不是咖啡。

它散髮著一股獨特的香氣，味道馨甜。

「這是黑色曼陀羅種子所磨成的藥水」梅林解釋道。

黑色曼陀羅，誘惑性極強的花種，被詛咒的植物，花語是‘未知的死亡和愛’，愛和死亡這兩個對立的詞，卻因這曼妙的黑色之花而彙聚在一起。

愛情有時候是伴隨著甜美而誘人的香氣而來，可是最後卻結出了痛苦的、劇毒的果實。

「喝下去應該就沒事了，可是，會不會有後遺症，我也不清楚」梅林聳了聳肩，看了看面前的兩人，「還真是年輕氣盛啊…」

聽懂了梅林的話中之意，愛麗斯菲爾的臉紅了一大片。

有尷尬，但是更多的是對阿爾托莉雅明知情卻不告訴她的憤怒。

「愛麗…對不起…」回到家后，阿爾托莉雅看著一晚上一直一言不發的愛麗斯菲爾，她像個不小心打破家裡花瓶的小孩一樣，低著頭道歉，呆毛也聳拉著。

第一次見愛麗斯菲爾發這樣大的火。

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連空氣中都散髮著火藥的味道。

「妳明知道我們那樣…會傷害妳的身體，妳為什麼瞞著我？」

其實讓愛麗斯菲爾憤怒的，更多的還是自己，想到自己可能會讓她處於危險里，她就覺得自責不已。

阿爾托莉雅只是抱著她，「黑色曼陀羅種子的藥水可以治好的…」

「那種劇毒的植物，我不會讓妳冒那種險的！」何況現在連會不會有後遺症都還不清楚。

愛麗斯菲爾看著對方的眼睛，「我愛妳，就算不做那種事，也不會改變我愛妳啊…」

回抱住她，歎了口氣。

愛麗斯菲爾比阿爾托莉雅大了六歲。

阿爾托莉雅有些超齡的成熟讓愛麗斯菲爾時常會忘記對方不過才是個十九歲的少年。

明明知道那樣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傷害，為什麼還要隱瞞呢？

每次愛麗斯菲爾稍微的挑逗遍會讓她方寸大亂。

就算愛麗斯菲爾是一株黑色的曼陀羅而不是白色的山茶花，阿爾托莉雅也會毫不猶豫地服下。

不可預知的死亡、顛沛流離的愛戀、被傷害的堅韌創痍，還有生的不歸之路。

通通都已經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