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标题

作者:北京烤椅
更新时间:2015-07-2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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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第二天清晨,将餐点放好,哄着让虎彻勇音吃了一些之后起身。


“要去休息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勇音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勇音点头。虽然她在心里决定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不可能给卯之花打电话的,“卯之花医生辛苦了……”


“好好休息。”卯之花微笑说。


“你也是。”勇音发自内心地如此盼望。一夜未眠,卯之花气色看起来差了些。


那位护士照常过来。


“今天是第二天,反应可能最强烈,记得给药。”卯之花走之前嘱咐。


“好。”


“如果情况真的很不好,记得打电话给我。”卯之花还是很不放心,她加了这一句。


“怎么算很不好呢?”护士忍不住问。


卯之花和护士对视,两人沉默了五秒。


“精神上有崩溃的趋势就打电话给我。”


“好。”护士点头。


卯之花离开医院,在现世的住处脱去灵骸,穿过穿界门。


尸魂界依旧是熟悉的样子。


卯之花回到队舍,简单看了一下之前队员的治疗报告之后便开始处理事务。


时间过得很快。


那个经过了特殊处理的在尸魂界也可以接到现世打来的电话的手机一直摆在手边。整理文件的空档,卯之花便看着那手机屏幕出神。


现世。


“你化疗了为什么都没告诉我!!” 平原织雪在虎彻勇音床前愤怒地一摔杂志。


“还有我!”另一个关系也很好的女生找了半天没有杂志可摔只好愤怒地跺了脚。


“……那个……病人现在需要休息……”护士小声提醒。


“……因为觉得你们太忙了…”勇音小声说。


“这是理由吗?!”平原织雪问。


“……是啊。”勇音认真地说。


“各位先冷静……”护士劝。


过了一会儿,两人假装出来的愤怒消散了。她们坐在病床身边,认真地帮忙照顾虎彻勇音。


“我说,我们换着来照顾你吧,你总是让护士在这也不行啊。”趁护士出去的功夫,一个人说。


“别说笑了,抽出一天时间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勇音笑了笑。


“那也要试试啊。你难道就一直让护士照顾?晚上谁在这陪你?”另一个问。


“…说真的吗?”勇音犹豫片刻之后小声回答,“其实……我……嗯……跟这里的主任意外地很熟。”


“是卯之花主任么?什么叫‘意外地很熟’…”


“反正大概就是那样,她平时有照顾我。”勇音含糊地答。


“整晚?”一个人说出了重点。


“……她值夜班的时候是啦。”勇音突然意识到这两人关注点不太对。


万幸,就在这时候护士取药回来了。两个人虽然八卦之心大起,但也不好在护士面前议论主任。


勇音松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因为公司有事不得不离开。那之后不久,虎彻勇音的身体开始不舒服了。


“这正常吗?医生……”平原织雪有点慌。


“正常反应。”护士点头,“只能坚持一下了。”


平原织雪看虎彻勇音躺在床上冷汗直冒,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不禁感慨。不去年的时候她们一起野外烧烤,虎彻勇音当天穿着白衬衫,路人纷纷扭头观望。她们还都开玩笑,说那些回头的女生都被虎彻你掰弯了。


哪能想到呢?竟然会受这种罪。


虎彻勇音吐过两次之后平原织雪终于忍不住,回头和护士商量。


“总这样也不行啊,给她用点药吧。”


“止吐药么…?可是不能总用……”


“我觉得她这样下去还是要吐。她平时就胃疼,肯定禁不住这么折腾。就给她用一些吧。”


“好吧。”护士思索片刻之后点头同意了,起身出去拿药。


房间里只剩平原织雪和虎彻勇音。平原织雪叹了口气,帮虎彻勇音拽了拽被子。


“卯之花医生?”迷迷糊糊间,虎彻勇音以为是卯之花回来了。


平原织雪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以为是那位主任过来了。然而病房外面还是那样安静,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虎彻勇音迷糊了。


“是我在这。”平原织雪轻声说。


“……是织雪啊。”勇音反应过来之后心里竟然一阵失落,紧接着她又觉得会这样失落实在是对不起织雪。


“你想让那个医生来吗?”平原织雪犹豫一会儿之后问。


“她在休息。别去打扰她了。”勇音摇头之后喃喃说。


平原织雪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她有点惊讶,但很快心情就重归平静了。她决定和虎彻勇音谈一谈,但当然不是现在。


护士拿来了药,用上之后一段时间才起作用。


傍晚之时,平原织雪那边的事情也压上来了。当下是工作日,她抽出一个白天的时间就得用一个夜班把事情赶完。


“我先走了,你好好呆着哦。” 平原织雪起身之后说。


“你就加油吧。”勇音小声说。


平原织雪离开了。她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卯之花。


卯之花下了电梯,看到平原织雪之后两人简单打了招呼。


电梯门关上。


卯之花看着楼层降下,想着幸亏没有瞬步直接到走廊。


走到病房,看到虎彻勇音正在输液,猜到今天白天可能不是那么好过。听护士说完,确认了猜测是对的。


“辛苦了。”卯之花轻声说,“你下去看看其他的病人吧。”


“好。”护士点头。


卯之花再一次坐在虎彻勇音床边。看着那个人从浅眠中醒来。


“卯之花医生。”话语里一丝欣喜,一丝惊讶。


“弄醒你了吗?”


夕阳在窗外渐渐地沉了。虎彻勇音看到红色的阳光投到卯之花的长发,还有细长的睫毛,温柔的侧脸。


卯之花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虎彻勇音。在夕阳照耀下,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有了些血色,一瞬间好像重回过去,她们离开队舍之前就总是这样对视。


“不,是我自己醒的。这个时候睡很多,晚上会睡不着了。”勇音小声说。


卯之花刚想开口说话时,却紧紧盯着虎彻勇音的嘴唇,半天没能移开目光。


她一直隐藏的东西,一直没有面对的东西,现在好像突然被点燃。一切都失去控制了,她想做的似乎只有陪在她的副官身边。


“今天白天难受了吧。”许久之后拉回了思绪,试图将过去的画面逐出脑海,感觉像是从漫长的梦中醒来。她说话时,声音温柔许多。


“还好。”勇音听出卯之花话语里的温柔和心疼之后一时有些震惊,有些欣喜,但又有些害怕那是她听错,是她自作多情。


“又在撒谎。”虽说是指责的话,但除了宠溺之外什么都听不出来。


“……倒是卯之花医生,脸色很差了呢,是没有休息好吗?”勇音听完那宠溺的语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是很善于面对这种局势,于是就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件她比较关心的事情上。


“还好。”卯之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两天没有合眼了,现在的确是又累又困。只是比较会伪装,表面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而已。


“晚上还要值班么?”勇音有点担心。


“不希望我陪你的话,我到办公室也好。”卯之花笑着开了个玩笑,化掉了有些沉重的气氛。


“不是那回事。我是真的觉得卯之花医生的脸色有点差……”勇音怔了一下然后解释。


“担心一下你自己。”卯之花抬手揉了揉虎彻勇音的头发,“我已经睡过一觉,完全没事呢。”


勇音还想说什么,但卯之花微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了,说点别的吧,你想吃点东西吗?”卯之花轻声问。


“我今天什么都吃不了。”勇音犹豫一下之后摇摇头,“不吃了吧。”


“没胃口?”


“嗯,没胃口,也害怕会吐。”


“那你什么时候饿了就告诉我。”卯之花叹气。


“好。”勇音点头。担心地看着卯之花,她还想劝卯之花去休息一下。


“辛苦了。”卯之花说完去烧了热水,将杯子放在一旁等着变温,“至少喝些水吧。”


“卯之花医生才是辛苦了。”勇音发自内心地说。


卯之花只是笑着揉了揉勇音的头发。如果可以,她真想吻一下她的副官。


天色没多久就暗了,虎彻勇音因为身体虚弱,一直觉得很困,没多久就又昏昏欲睡。卯之花见此,便在一旁,用最温柔的声音小声和她对话。


时不时被卯之花的话逗得轻笑,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有人理解陪伴,总是舒服太多了。


沉沉睡去。


卯之花带着微笑静静望虎彻勇音的侧脸。睡颜看起来也是这么可爱呢。她过去到底都对自己隐藏了什么,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真是难以想象。


睡意袭来,想着休息一下,便攥着虎彻勇音的手将头靠在床上。


看着那修长的手指,想到几十年前对方就是用这双手学习了回道,就是用这双手将一切的力量传递给她。


而她太晚时才得到消息。她竟让虎彻勇音带着遗憾和落寞的心情一人转世在现世生活了这么多年。


她想起自己醒来时的场景。


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深感意外,至于原因,所有人都支支吾吾。


在逼问下,花太郎小声说出了真相。


“副队长使用了禁术……把生命力转移给了您。看起来是这样。那个术很复杂,我看不太懂,但卯之花队长应该会知道。”


心刷地凉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术。


虎彻勇音怎么会为她做这么多?


虽说震惊,但在心里某个地方她竟觉得这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发生。


她为什么没有料到?她为什么自我欺骗说自己对虎彻勇音根本没有那样重要?


“我休息了多久?”她问。


“……很久,大概几十年。”花太郎小声说,“你终于醒了,卯之花队长。”


几十年过去,变化很大。不过对于经历了千年时光的卯之花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快便适应,重回四番队长的位置。


简单处理了周围的事物之后联系了浮竹十四郎,说了具体的情况。


“那个术用完有一定可能会去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转世成为人类。如果我躺了这么久,情况很有可能是后一种。”卯之花说,“那禁术操控起来很困难,她应该并不能很好地控制。”


十三番队队员在现世展开了搜索,最后终于找到虎彻勇音。卯之花很难忘记虎彻清音看到她姐姐还是存在时的表情。


她也很难忘记那种触动。


当时虎彻勇音正在和朋友野外烧烤,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和刷得干干净净的帆布鞋。银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颜色更淡,接近白色。嘴角温暖的笑意和几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那种惊艳直击人心。


然而到了晚上,虎彻清音离开,她随着虎彻勇音到住处,看到那个人将手包丢在沙发,呆坐着出神最后胃疼,拿起酒杯将其中液体饮尽然后神情落寞地沉沉睡去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开始反省,自己是怎么做出了那种残忍的事情?她明知虎彻勇音很依赖她,明知道那种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被甩得很惨,不然不会总是这样失落。”有一次勇音和朋友开玩笑时如此说。


表面看来是玩笑,但卯之花知道虎彻勇音是以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


越来越频繁的胃疼,越来越虚弱,这些都让卯之花心疼同时警觉起来。用了那种术之后转世的人体质都不会太好,再像虎彻勇音这样不要命地加班,实在太容易出问题了。


攥着虎彻勇音的手,将头靠在床上看着那侧脸很久。


“我会治好你的。”卯之花轻声说,像对着虎彻勇音做出承诺一样,“勇音……勇音。”一遍又一遍地唤那名字。


夜很沉。


很暗的时候,虎彻勇音又觉得难受,从睡梦中醒来。想唤卯之花的名字,但在开口之前看到对方此刻趴在她的被子上睡着。


看了这场景,一时觉得有点意外,同时又很心疼。卯之花是真的很累了吧?说白天有休息,可是就脸色来看应该根本没有休息好。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一直哄着自己。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推了卯之花。这样睡觉根本起不到休息的作用。


“卯之花医生…醒醒。”她努力放柔了声音和动作,试图温柔地将卯之花唤醒。


“怎么了?”卯之花终于醒过来了。神色依旧温柔,但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不要这样睡着,会不舒服吧…”勇音小声说,“到床上睡一觉吧。”


“勇音怎么醒了?哪儿不舒服么?”卯之花轻声问。


“没关系……重点不是那个。卯之花到有床的地方休息一下吧。”勇音小声说。


卯之花看了一眼虎彻勇音床一边的空位,虎彻勇音也注意到了这点,她怔了一下之后脸红,犹犹豫豫地开口。


“……如果卯之花医生不嫌弃…呃……”虎彻勇音完全不知道怎么说会比较好了。


“如果勇音不嫌弃。”


“我?我当然不……”


勇音话音落下之后卯之花便躺在床上了。


“那就感谢了。”


“诶,好……”勇音突然想到主任室里是有分出一个休息间的,卯之花为什么要和她挤在这呢?话虽这么说,和卯之花一起躺着,她心情还是十分激动。


“你那位朋友很有趣呢,不用测量就知道床单的大小。”卯之花看了一眼身下的黑色的床单,还有成套的被套,枕头。


“她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些技能。”勇音小声说。


卯之花笑了笑,抬手将长发拢至身后,月光下那个笑容温柔又轻松,勇音看得呆了。


“你的朋友很多。”卯之花轻声说。


“还好吧。”可能是因为没有亲人,所以就将精力用在对朋友好上面了。勇音想着。


卯之花想起虎彻勇音在尸魂界时的景象。那时对方朋友很多,不过交的没有现在这样深。


说来也是很不容易。那么多人里面虽然很多和虎彻勇音不熟,但完全没有人给出过负面的评价。工作上也好,为人上也好。


到现世之后这种特质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强了。


也是一件好事呢。重新成长一次,等恢复记忆,性格会更加完整,看东西的角度也会不一样吧。


“胃在难受吗。”卯之花注意到虎彻勇音的手一直放在胃上。


“还好。”虎彻勇音小声说。


“能再睡着吗?”


“能。”不是很确定,但想让卯之花早点休息。


卯之花躺好之后将手也放在虎彻勇音的胃上。


“休息吧。”卯之花轻声说。


“好。”虎彻勇音觉得她都不敢呼吸了。


卯之花靠着枕头,到后来似乎因为那样比较舒服直接靠在了她身上。


于是虎彻勇音更加紧张了。


“勇音没有呼吸了呢。”半睡半醒间,卯之花戏谑说。


“…卯之花医生就快睡吧。”勇音被那糯软的声音戳的无奈。


“催我睡觉,不想和我说话。”佯装失落。


“不是那回事。”勇音赶紧解释。


卯之花闭着眼睛,笑着握紧了虎彻勇音的手。


“晚安。”卯之花轻声说。


“晚安。”虎彻勇音没有发烧,但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热的。


卯之花表面是睡了,但其实她等了很久,确认虎彻勇音的呼吸平稳了之后才真的睡觉。





十四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虎彻勇音看到卯之花站在阳光前整理外套的景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夜之后休息得差不多,卯之花看着阳光,想着等一下去尸魂界将事情处理完早些回来,下午还能陪陪虎彻勇音。


“醒了?”回头之后刚好看到虎彻勇音,看了那白皙的面容,睡得软软萌萌的头发,自然地便露出微笑,“早安。”


“早安。”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勇音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眼眸里含着的笑意,红着脸移开目光。大清早就这样,真是不利于心脏健康。


“今天感觉怎么样?”卯之花问。


勇音认真品了品,虽然还是没胃口,但感觉多少好些了。虽然昨天也是这样。每天早晨好像都会舒服一些,到下午开始难受。


“好很多。”勇音说。


“能吃点东西?”


“刚想说就是有点没胃口……”弱弱回答。


卯之花笑了笑。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卯之花和虎彻勇音对视一眼之后去开门。


“啊,卯之花医生……”平原织雪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清粥,“刚好。”她手里拿的是两份,“想着说不定会遇见卯之花医生,于是多买了一份早餐,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心意领了,不过平原小姐自己用了吧。”


“我其实已经吃过了。”平原说。


卯之花看了那两份早餐之后觉得很奇怪,这个平原织雪是知道她总是在虎彻勇音这里了么?竟然给她带了一份。


她回头看了看虎彻勇音和平原织雪,心里确认这两人之前绝对是谈了些什么。


虎彻勇音心虚地移开视线,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和平原织雪开口。


“你怎么这么干,很尴尬啊…”勇音说着瞥了一下卯之花的方向。


“追人家不要害羞,放下面子,该干嘛干嘛就好了!”平原织雪回答的异常坚定。


虎彻勇音觉得幸亏她睡了一觉恢复了一些,不然要被气晕过去。


“你别这样,我什么时候追卯之花医生了!”勇音拼了命才没让声音高得太多。


平原织雪没说话,只是悠悠看了虎彻勇音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对发生的事情极为肯定。虎彻勇音被那眼神一扫,觉得被看穿了。


细想想,她好像是没有这样在意过谁,如果说她只是拿卯之花医生当朋友,那真是太自欺欺人。


但是她怎么想和平原织雪知不知道是两回事啊!


“卯之花医生。”平原织雪笑着凑上去了。


“谢谢,不过我还不饿,而且马上就要走了。”卯之花觉得这女生很是有趣,她悠悠扫了虎彻勇音一眼。虎彻勇音紧张地别过头。


“啊,是这样吗。”平原织雪听完觉得有点可惜。


虎彻勇音看完对方这状态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平原小姐今天要在这么?”卯之花问。


“我公司等一下还有事。”平原摇摇头。


卯之花听完点头,两人寒暄几句。


“我先走了。”卯之花看了一下时间之后轻声说。她看着虎彻勇音。


“一切顺利,卯之花医生。”虎彻勇音说。


“好好休息。”卯之花温柔地嘱咐。


门关上之后平原织雪回头委屈地看着虎彻勇音。


“不好意思,我在这好像妨碍到你们说贴心话……但是直接走了又太明显了。”


虎彻勇音听完扶额。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啦。”她小声说。


“真的?”平原织雪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嗯…?”勇音突然有点没底气了。


“说真的,我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在意一个人呢。你对她明显不是朋友那种在意吧。”平原织雪说,“你们说话的时候语气都不一样。”


“你怎么突然八卦了起来。”勇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做不到认真严肃地说她对卯之花不是那种感情。


“不是八卦。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要努力了呢。”平原织雪轻声说。


“努力?”


“追人是很辛苦的啊。”


“……”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你得早日康复。”


“…最后又绕到这里来了呢。”


“是事实啊。好好休息,真的。”


“……出院之后联系应该就会断了吧。”勇音想了半天,最后轻声说。


“你疯了吧?现在住院还住上瘾了?!”平原织雪震惊地睁大眼睛。


“我可没有!”


“你先把化疗的阶段撑过去吧,不是我说,但的确还有一段日子呢。而且出院之后你可以好好约她啊,这样以病人的身份也很不方便不是吗?”


“嗯,你说的也是……不对,我约卯之花医生干什么!又没什么事。”勇音认真思索感叹半天突然反应了过来,慌张地往回说。


“哎……”平原织雪无奈了。


两人之后没说几句,护士就进来了。她们同时收声。无论如何,这种讨论不适合让护士听见。


没过多久平原织雪摆手道别。


“加班注意身体,下次不要熬夜之后跑来了,开车很危险吧。”勇音不放心地说。


“觉得我会打扰你们喔?重色轻友。”平原织雪在护士身后用口型如此说。


虎彻勇音一脸黑线。


平原织雪离开了。在电梯里她还在想,一直没见虎彻勇音恋爱,原来是喜欢女性啊。不过那个医生看起来异常靠谱,人不错的样子。


走出医院大门,上车之前突然看到那位卯之花医生。正思考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却发现对方此刻正和一个男人聊得很投入。


那个男人头发是白色的,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还很帅的。


平原织雪有些疑惑,同时也觉得有点奇怪,那位卯之花医生不是说工作吗?


从平原织雪的角度看去两人站得很近。当然,这么说就代表卯之花烈和浮竹十四郎实际上离得是很远的。


平原织雪看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离开了。虽然有点怪,但这么就怀疑人家不太好,何况就算是有什么情况,虎彻勇音也没什么权利说话。完全是不相干的事。


另一边。


“这样的话,就可以自如地操控穿界门了。”浮竹递过一个仪器。


“实在感谢浮竹队长。”卯之花接过。


“这些年一直受卯之花队长还有虎彻副队长的照顾,终于有机会回报一下了。卯之花队长请不要这么说。”


“我昏迷的这些年浮竹队长一直是吃山田三席配的药么?”


“嗯。具体的我也不懂,不过完全够呢。战争结束之后,身体慢慢好了,可能不需要怎么调理就能维持正常生活。”


“浮竹队长的体质的确比过去好多了。”


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决定一同离开,到没人的地方瞬步离开通过穿界门。


“说起来,浮竹队长最近怎么一直亲自过来?”卯之花问。


“让清音过来的话担心被虎彻副队长看到,到时候事情就很棘手了。”浮竹说,“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只虚到现在还没有被抓住,普通队员过来的话,我担心它会跟踪到虎彻副队长这里。”


卯之花听完细细地想了一下。的确有那种可能。虽然觉得那只虚不太可能会知道过去发生的事,知道她和虎彻勇音之间的关系,但看一个队长总到现世,怎么说也会留意。


“浮竹队长费心了。”卯之花轻轻叹气。她看向医院的方向。


“只是回报一下卯之花队长而已。”浮竹摇摇头。


两人离开。


另一边平原织雪的车开走。在最后一刻卯之花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浮竹问。


“没什么。”卯之花回过头,“有个认识的人刚刚过去。”


两人身影消失。


那之后一段时间,卯之花便一直处于两边跑的状态。每天将四番队的工作布置好之后就尽量早点回到现世陪着虎彻勇。开始还好,但到后来也一直没有虚的消息,整个静灵庭的警界程度升了又升。她尽力陪伴,但时间终究是少了。


“卯之花医生注意身体啊,感觉你最近很忙……”勇音看卯之花踏着夜色过来时如此说。


“患者反过来担心起医生了呢。”卯之花只是戏谑。


“真的要注意身体啊。”勇音小声重复了一遍。


“好了,我会注意的。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缓过来很多了。”勇音明显比刚做完化疗时精神很多。


“那就好。”卯之花笑着说。


勇音犹豫了一下,她一直想问卯之花这几天在忙什么,但又不太敢问。万一卯之花不喜欢被别人问私事呢?


“一直看着干什么?”卯之花发现了她的眼神之后笑着回过头,“嗯?”


“其实…好奇一件事。”算了,忍也忍不住,不如大大方方地问了。勇音下了决心。


“什么事?”


“卯之花医生平时是在忙什么?好像不是在医院……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不方便请当我没有问过。”勇音鼓起勇气问。


卯之花听完沉默很久,她想过虎彻勇音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想出合适的解释。她不希望对虎彻勇音说假话。


“说起来很复杂呢。简单来说,我还有副业。”她微笑回答。


“这样啊。”勇音点点头。虽然猜到卯之花不一定会回答这种问题,但真的得到这种答案,还是觉得有点失落。


她意识到这是卯之花第一次没有直接地回答问题。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生出来。


不想告诉自己副业的内容的话……果然,只是把自己当成是普通的患者,不想有太多接触吧。


不过果然是有副业呢。之前就在想,医生赚的虽然不少,但能买那种跑车也是太夸张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卯之花微笑望了她一眼,然后回身去开门了。


门被打开,有些意外地,勇音又看到了那个白发的男人。


那男人看了一眼她这边,视线遇见之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勇音有些疑惑,毕竟他们也不认识……但还是回笑了一下。


那男人很快将视线转到卯之花身上了,直到这时勇音才明白,这个人是来找卯之花的。


几句话之后,卯之花的神色凝了起来。她走到走廊,随手又将病房的门关上了。


谈话声被彻底隔住。勇音觉得那个人很眼熟,仔细回想一下,想起她化疗那天过来的也是那个人。


说话的样子很亲近,是很熟悉的老朋友吧。想到这,虎彻勇音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卯之花的朋友呢。


“有证据表明那只虚已经不在静灵庭了。”走廊里,浮竹如此说。


“浮竹队长来这里,莫非是说那只虚到了现世?”卯之花立刻便明白。


“有这种可能。”浮竹说,“不过它也可能回到虚圈休整了,一切难说。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不能掉以轻心的事。”


“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卯之花细细思考之后说。


“我比较担心如果那只虚到现世,那么它发现了什么没有。”浮竹说。


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下。


过了很久卯之花走进门的时候,虎彻勇音心情更纠结了,她很好奇刚才那个男人的信息,毕竟那两人怎么看好像都很熟。


但…没办法问啊。太失礼了。


“怎么了?那么看着。”卯之花看到虎彻勇音的眼神之后笑着说。


“感觉刚才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呢。”勇音说。这不是瞎编,她的确有这种感觉。


卯之花怔了一下。虎彻勇音虽然转世到现世,但过去的记忆果然还是埋着啊。


“因为你们的发色很像,所以有了这种感觉吗?”开起玩笑。


“诶,说不定也是。”勇音认真想了之后还有些拿不准了,“很少有人是这个发色呢。”


“他是因为身体不太好后来变成这个发色,勇音的发色应该是天生的吧。”


“嗯,天生的。”了解的真是清楚,语气也很亲密呢,勇音默默地想。


“我出去一下,五分钟后回来,当然,前提是勇音不觉得烦。”卯之花微笑说。


“什么…!?怎么会觉得烦……”勇音又慌起来。


“那等一下见。”卯之花将手包放到一旁之后摆手出了病房。


“等一下见…”勇音弱弱地说。


房间门被关上,这时勇音发现一张卡从卯之花的手包里滑了出来。下意识地一瞥,她竟然看得清清楚楚,一时愧疚起来,觉得是不是冒犯了卯之花。


那是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的卡,很巧地,店主是她的朋友。当时那个人开店虎彻勇音还在想能不能做成,毕竟类似的店太多了。没想到生意异常红火,现在还一口气开了好几家分店。


“早知道当时跟着开一家就好了!”平原织雪当时悔恨不已。


“‘早知道’三个字最能摧毁人的幸福感了。”勇音淡定地喝咖啡。


轻笑。


有趣的片段真是很多呢。


“又在笑个什么啦,你。”正在这时候,平原织雪的声音响起来,“卯之花医生都走了你还笑,长没长心啊。”


“别什么事都往卯之花医生身上拉好不好。”勇音现在只觉得无力吐槽了,“我是想起来千鸟刚开店的时候的事。那时你说早知道就跟着开一家。”


“喔,是啊。当时你还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具体是什么我忘了。怎么了,突然想起来这些?”


“我发现卯之花医生有一家千鸟蛋糕店的卡。”勇音说。


“不是吧!世界真是小。”平原织雪顺着虎彻勇音的眼神看去,也发现了那张卡。


“是啊,没想到卯之花医生会喜欢那家的蛋糕。”


“诶,等等……”平原织雪突然眼睛一亮。


“嗯?什么?”勇音看到平原织雪这种眼神就觉得没好事。


“你想不想知道卯之花医生的信息?”平原织雪认真地问。


“什么?……”虎彻勇音问完,很快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卯之花所持的那张储蓄卡里面包含很多信息。因为蛋糕店有很多活动,所以需要填写真实姓名手机号码,甚至……生日。


“客人生日的时候店里会发送短信,这很贴心吧。如果当天到店里,还会赠送礼品做为生日礼物。”


千鸟当初是如此说的。


“你可以问一下她的生日呢。而且搞不好,连住址也可以问到。”


“这样不好吧。”勇音摇头。


“你不是要追人家吗?那就不要顾这顾那了,抓紧一切机会才是正经事。”


平原织雪说着拿出电话。





十五





平原织雪说着拿出电话。


“……我不是要追她。”虎彻勇音一边说,一边觉得这么想也是,如果能知道生日,提前准备礼物的话会显得很贴心吧。而且如果不知道生日,万一就在一起然后眼看着过去的话……也很尴尬。


“别废话了,就交给我吧。”平原织雪看了一眼卯之花的会员号码。


“等……”


“喂,千鸟啊~嗯,突然有点事想拜托你呢。勇音现在在追一个人……诶,是的,就是这样。但是那家伙什么都问不到。结果她发现那人在你店里办了张卡,你能不能看一下那人生日是多少?”


这是二十一层。勇音一瞬间真心实意地想爬到窗边然后跳下去。


“好的。诶?!那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明白了,实在感谢了。”平原织雪应完,挂断电话,扭头认真地看着虎彻勇音,“你记住了,12月21号。”


“等等……那不是马上就到了吗?”勇音赶紧拿起手机看一眼。


今天是12月19号。


两人面面相窥。


“你还不快谢谢我。”平原织雪一字一句地说。


虎彻勇音被憋在那儿,觉得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她被平原织雪看得直心虚。


“谢谢……”勇音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不客气。”平原织雪接的自然。


没过多久平原织雪告辞了,然后卯之花回来。


卯之花没有在意那张滑出来的卡,自然地将其收回去。虎彻勇音默默松了口气。


“卯之花医生喜欢什么呢?”晚上的时候虎彻勇音找了个机会问。


“之前不是谈过这个话题?兴趣的话是插花和登山。”卯之花微笑说。


“不,我是说,卯之花医生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物品……”


“怎么问起这个了。”卯之花心里警觉起来。


“突然有点好奇。每个人都会有点喜欢的物品吧。”勇音说。


“龙胆吧。”卯之花简单想了一下之后回答。


“……为什么是龙胆?”龙胆算物品吗,而且那个要怎么送啊。勇音忍不住问。


“很漂亮而且可入药。”


“……”真是医生的回答呢。


卯之花知道虎彻勇音心里想的是什么。事实不是那样,不过她也没办法开口说。


龙胆是四番队的队花。然而她喜欢龙胆并不因为自己是四番队长。


最能代表四番队的风格的其实是虎彻勇音呢。所以每次提到龙胆,她最先想到的也都是那个人。


“怎么了?”回过神,卯之花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卯之花医生会喜欢什么……”勇音说,“对了…”她试着转移话题。


“嗯?”


“……距离下次化疗,是不是没有多少天了……”勇音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隔二十天进行一次。”卯之花说,“大致算一下就知道了。”


“真的快了。感觉还没有缓过来几天。”勇音叹气。


“一共四次,坚持下来就好了。”卯之花安慰说。


“嗯。”勇音点头。


很晚的时候,勇音一个人躺在病房开始搜索各种礼品。


12月21日到了。


虎彻勇音没好气地关掉界面,坐立不安最后走到窗前看外面的街道。看了两天也没合适的,现在网上订货已经来不及了。


大致想了一圈,决定放手一搏,去各种实体店转。


“我能出去转转吗?”下午,虎彻勇音问卯之花。


“想出去转了?看来恢复的不错呢。”卯之花有些意外虎彻勇音会提出这个问题。


“嗯,毕竟很久没有出去了。”


“注意保暖,不要做太消耗体力的活动。如果你已经有这种想法,就证明恢复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关系。”


“太好了。”虎彻勇音发自内心地感叹完,起身照着镜子看了看,“感觉终于活过来一点了……说起来,头发竟然都没怎么掉。真是奇迹啊。”


卯之花正在整理药,她听完之后柔和地笑了笑。


过了很久之后虎彻勇音才知道那时卯之花给她用的药是最新的,优点是很少掉发。不过那药的价格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担。


“当是工伤。”日后许久提起这段经历时,卯之花如此说。


“队里报销?”勇音很意外。


“队长报销。”柔和微笑。


整理了一下银发,除了脸色很差,别的好像也没什么。


“出门最好戴口罩。”卯之花提醒说。


“好。”勇音应下。


卯之花感到有些意外,她以为虎彻勇音会约她一起,结果对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说完全不遗憾是假的,但也没到失落的程度。


傍晚,虎彻勇音走出医院。从化疗开始,这是她第一次出门,感觉很微妙。大病一场后再回到这世界,看东西的角度都不一样了。


风很舒服,泥土的芬芳很好闻。走到停车场时看到其他的车,甚至觉得之前很少关注的日行灯也是漂亮的不得了,人类真是厉害啊。


上车,在心里说了句午安,开始驾驶。她的状态不错,不过驾驶还是比平时小心很多。


夜幕缓缓降临,指尖搭在方向盘,开始欣赏城市的美。


那种空虚感和寂寞感已经消散了,真是神奇。换做以往,她很少能这样平心静气地欣赏身边的景物。


身为人类,寿命有限,但还是能探索到很多伟大的东西。


虎彻勇音看着前面的灯光,静静想卯之花。思索应该说些什么。


到各种店里,站在柜前细细地挑选。最后终于看好了一条项链。


精致但不花哨,很适合卯之花。


“送人么?”售货人员如此问。


“是的。”


“朋友?上司?”


勇音认真想了一下。


“朋友……”


“您的朋友有戴耳钉的习惯么?如果有的话,这个……”


“对不起,没有。”


“好的。”


勇音付完款就等着,她忐忑不安地想着等一下该怎么办。虽说往常卯之花都会到她的病房,但今天是生日,肯定会出去庆祝吧?


不,也不一定。卯之花医生很低调,感觉不是会认真庆祝生日的人。


不,还是不稳妥。


天人交战半天,最后精疲力竭地趴到方向盘上。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打个电话问题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算了,还是先到医院看看在不在再打电话,如果能是惊喜的话就最好了。


想法一时一变,虎彻勇音都替自己感到丢脸。


将车停好,下车。头顶夜空深邃,星斗璀璨。正准备进大门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拉了拉围巾,细细地望向马路那头。


交通指示灯由绿变红,又由红变绿。城市里似乎永远都不缺这两种颜色。


暖色路灯照亮了漂亮的面容,唇边的笑容给人感觉都是柔的。不可能认错,那个绝对是卯之花医生。


拿着礼品袋的手因为紧张而比之前使力。虎彻勇音深吸一口气,站在了斑马线的这边。


交通指示灯由红变绿。


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过去。离那漂亮的面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而当一旁的车开走,勇音看到那个银发的男人也在卯之花的旁边。刚才偶遇的欣喜心情一时间散去不少。


不是独处的话,就不能直接把礼物递过去了。


立刻将盒子踹到兜里然后将礼品袋叠好收起来。决定等一下回医院的路上直接把盒子给卯之花。同时停下脚步,想原路走回去。她不想打扰两人说话。


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正准备回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犹豫太久,灯已经变了,最前面的车已经启动。被逼无奈,走过了马路。


卯之花看见了她。那漂亮的眼眸里先是透出一丝惊讶,随后便完全是温暖的笑意。


摆摆手做为招呼。


勇音也硬着头皮摆摆手。


浮竹十四郎也看到了虎彻勇音,他有些意外会在这遇见,但很快就露出笑容。


“大致就是这些内容了,卯之花队长。”浮竹说,“那么我先走了。虎彻副队长过来了,现阶段她还是不要和尸魂界的人有太多接触比较好。”


“辛苦了,浮竹队长。”谈话的确到了尾声。卯之花点点头。


“改日再见。”浮竹说。


“对了,等等。”卯之花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浮竹停下脚步。


虎彻勇音刚好也走近了。


“生日快乐。”卯之花微笑说。


浮竹怔了一下,随后笑了。


“还过什么生日呢。不过谢谢你了。”


说祝福时,卯之花的笑容很柔。浮竹离开了。


卯之花回头,看到虎彻勇音,疑惑地发现对方的脸色很苍白。


“怎么了,勇音?”


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


我哪知道是怎么了……


虎彻勇音头脑一片混乱,她已经不理解这是什么局势了。刚才卯之花和那个白发的男人说了生日快乐……


可是,今天不是卯之花的生日吗?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勇音认真地回想,最后确认原因是出在那张卡上。


如果那张卡上面写的是那位先生,而不是卯之花医生的生日的话,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那张卡是那位先生送给卯之花医生的。


另一种可能是……卯之花医生办卡时,写的是那位先生的生日。


不管是哪种,结论都是这两人关系很好啊。真是……之前都没有确认过,为什么会出这种乌龙呢?


“今天是那位先生的生日吗?”勇音挤出一个微笑,好似不经心地问。


“是啊。”卯之花点头,“是他的生日。”


“说来卯之花医生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手攥得紧紧的。


“还早呢。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卯之花微笑。


好像被人从胸口打了一拳。


虎彻勇音只觉得难受。她真希望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卯之花发觉虎彻勇音状态不对。


“可能是逛了一天有点累了。”勇音侧过头,假装看着医院,不让卯之花有机会看到她的表情,“卯之花医生接下来去哪?”


“回去医院。”


“还是夜班?”


“嗯。”


不为那位先生庆祝一下么?如果连办卡留的都是那个人的生日的话。


话太刻薄了,虎彻勇音单单是想到这种内容就觉得有些愧疚,自然不会将其说出口。但她心里又真的太不舒服。她当下甚至不想再看卯之花。有什么好看的呢?


就算她无时无刻想的都是卯之花,但卯之花无时无刻想的并不是她啊。


一起走过了人行路,穿过医院后面的那个花园到住院处。风还在吹着,但树没发出任何声响。虎彻勇音抬头望,最后眼看着最后几片枯叶埋在厚重的黑暗里,一去不复返。


觉得很冷,她拉了拉围巾。过了一会儿想起来,这围巾是之前卯之花给她买的。


那么温柔的人,对身边的人好,只是一种习惯吧。


“勇音戴着这围巾真的很合适呢。”卯之花看了一眼虎彻勇音的侧脸,轻声感慨说。


“或许吧。”勇音毫无兴致地应付。


卯之花细细地观察,自然发现那英气的面容上写满了焦虑还有难过。明明下午说要出去时心情很好的。


是去了哪里然后遇到什么事了么?受了什么委屈吗?还是说……


不禁忧心起来。


“勇音。”


“嗯。”


“心情好像突然变差了呢。”


“没有。”


“没有吗?”


“嗯。”


声音不大,但听得出一些东西彻底冷下去了。


卯之花垂眼。她看着一旁的路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那就好。”卯之花轻声说。


心里隐约期待卯之花继续问下去,但对方却就此停住了。总是如此,对什么事都只是轻轻地点到。勇音心里越来越纠结。


“卯之花医生真是温柔呢。”勇音半是感慨,半是自嘲地说。


“怎么这么说。”


“就是很温柔的人呀。”勇音放轻了声音,深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她将手放在兜里,轻轻摩挲着那条项链的包装盒的表面,“关心病人,细心又体贴。你真的是一位好医生。”她说这句话时是发自内心的。


“医生吗?这么说就有点过奖了。我拿你当朋友才会做这些。”卯之花将长发拢至耳后。


“朋友啊。”轻轻跟着念了一遍,虎彻勇音心里更失落了。但转念一想,她还能指望卯之花说什么呢?


“嗯。”


她们走回住院处。在电梯里时,虎彻勇音开了口。


“我可能回去就睡了,先说晚安了,卯之花医生。”


言外之意是她们并不需要一起回去病房了。


表面若无其事轻松自然,但心里怎会没有波澜。


“好,晚安。有个好梦。”卯之花轻声说。


“嗯。”


电梯到肿瘤科的病房,卯之花走下去。她回身,嘴角的笑意依旧柔和。


“好好休息。”她对着电梯里的虎彻勇音说。


“卯之花医生也不要太辛苦。”勇音说。


卯之花点头。


勇音本想再说一句晚安,但电梯门缓缓关上了。她看着重新将空间封闭起来的金属门发呆,所有的话含在口中,化回心里。


怎会这般失态呢。


怎么能这般失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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