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标题

作者:jhgardener
更新时间:2015-08-04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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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期末地獄外加原po沉迷京吹又一時起意投稿了夏活加上跑出去玩

總之過了這麼久真是對不起(對自家的兩個小朋友土下座)



Ch14 (--蒼龍)


「加賀さん……我去看過了,過去的事。」

「嗯。」


「我……沒辦法原諒自己。」

「是嗎。」


「不只是當初丟下了飛龍……現在也一直讓她獨自背負著這段痛苦的回憶……。總算察覺了之後,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加賀さん,你是……怎麼做的呢?」

「……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得更強,盡可能地支持赤城さん,僅此而已。」

咚!

不偏不倚的箭矢靜靜訴說著千錘百鍊的決心和自信。


「那你呢?」那好像不曾動搖的金色眼瞳靜靜看著我。

「我……」

我不知道。

怎麼樣才能挺直背脊說出這樣的話?

我能夠為飛龍做些什麼?


我只知道……現在這樣是不行的。


「加賀さん!」

深深吸氣,我對著那凜然的背影大喊。




「請幫忙鍛鍊我!」


大概是不想給自己退縮、猶豫的時間。

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憑著一時衝動,我對著前輩深深彎下了腰。

加賀さん思索了一會後輕輕點頭,隔天人事異動就下來了,效率驚人。


就這樣,我輕易地把自己推進了地獄。


「速度慢了!還有兩圈!」

「……是!」

「下盤不夠紮實,所以發著艦才不穩定,再做兩組!」

「……哈啊……好的……!」


在第一道晨光照進鎮守府時,我就得向加賀さん報到,在還有點涼爽的空氣中,踏著微明的天色開始體能訓練。

以前在休息日也經常跟飛龍跑東跑西,對自己的體力還算有點自信,結果往往做不到一半就快喘不過氣,膝蓋也開始抖個不停。


看吧,果然稱不上訓練嘛。


雖然六月還沒過完,但太陽已經有了懾人的熱度,只要一探出頭,接下來的大半天都像待在火爐裡訓練一樣。

弓道稽古、發著艦、射擊練習……訓練內容和平時沒什麼差異,但份量和密集度都往上翻了好幾倍。

當然事前還是做好了肯定會很辛苦的覺悟,但心理準備什麼的,在疲勞和疼痛下完全沒有意義,體力漸漸耗光的同時,精神力也一點一滴被侵蝕殆盡。


「蒼龍!你在看哪裡!注意力不要渙散!」

「是……」

「護衛機的發艦太慢了!再來!」

「……。」


「幹嘛自己找罪受」「為什麼要這麼提議啊是笨蛋嗎」,一方面又想著「不能這麼想」「既然都決定了就要振作」。

有大半天的時間,這些雜音都在腦中爭論不休。還好當訓練進行到後半,通常是和加賀さん開始一對一實戰練習的時候,除了「好想死」之外就沒有其他想法了。


「那麼,繼續下一輪。」

「……唔。」沒法好好答話,用力喊聲的話,感覺會吐出來。

發艦、迴避、著艦,都是平時一直在做的動作,但一口氣做了好幾百回,外加被加賀さん的艦載機揍得暈頭轉向後,每個動作感覺都難如登天,幾乎忘記平常是怎麼做的了。


視線模模糊糊,渾身酸痛,好想吐。

平時不會注意的微小波浪起伏,都變得難以忍受。


啊啊……明明是艦,但也是會暈船的嗎?


「回應呢!」

「啊、是……嗚呃──!」這次真的吐了。




訓練一有什麼疏失,不管多小都會立刻被加賀さん釘出來,雖然聲音不大,但那比平時更冷更嚴峻的語氣,冰錐一般的目光,完全足以讓人嚇得心底發寒,全身僵硬……遺憾的是,這時我通常會越發慌了手腳而犯下更多失誤。

累得站不起來時,加賀さん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雙手抱胸,一語不發地站在那,冰冷的金色眼瞳由上而下盯著我,彷彿在無言地問著:你的覺悟就是這點程度嗎。

要是練到倒下就更省事了,一桶水澆醒後就能繼續,通常還是又苦又鹹的海水,效果絕佳。


一天操練下來,往往連自己怎麼回到寢室的都不知道。

不想太快睡著,因為一醒來又得吃苦頭了……雖然心裡這麼想,但身體完全抵擋不住訓練的疲勞,一沾上床,再睜開眼睛時又得面對新的一天了。


維持著這樣沒得喘息的步調,不知不覺過了快半個月。

雖然覺得我還活著已經堪稱奇蹟,但──實際上有什麼長進又是一回事了。




飛濺的浪花反射著陽光,整個海面都白熾的令人目眩,砲火進一步加熱了灼燙的空氣。

身旁的同伴個個汗如雨下,但還是努力履行著自己的任務,我卻像個局外人一樣,始終無法進入狀況。

從開始訓練到現在,我在演習上的表現毫無起色,不,顯然變得更糟了。


「蒼龍さん!那邊就交給你了!」

「好的……!」

「哇、小心!」


累積的疲勞讓身體不聽使喚,反應遲鈍,不管做什麼都慢上一拍,設法不被擊中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艦載機的孩子們也受到我不像樣的表現影響,空戰和砲擊戰都險象環生,自然也得不到什麼戰果。


哇啊……這下糟了。

不振作不行,但腦中只有絕望的念頭。


轟──

就這樣,演習在我再次毫無建樹的情況下結束了。

我半跪在海面上,茫然地望著刺眼的太陽喘氣。


「蒼龍,過來。」足以讓盛夏的高溫降低的聲音。

幾個一起演習的同伴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報以同情的視線。


「你在做什麼?」

「對不起……」

「很累嗎?」

「……。」很累──當然,不能這麼說。


「實戰是沒辦法隨時在最佳狀態下出擊的,視情況不同,也需要連戰好幾場。累的時候,更要逼自己集中精神。」

「是……。」

「演習都做不到,更遑論實戰了。」

然後加賀さん開始細數我從頭到尾到底犯了多少錯誤,大部分都是已經被提醒過無數次的問題。


我至今為止,到底在做什麼呢……。


明知道前輩講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但腦中充斥著太多雜念,沒辦法專心聽進去。

覺得很丟臉,不甘心,還有深重的無力感。


做不到啊──在心裡這麼喊著。

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燃起鬥志好好戰鬥。


我……不是這種人啊。


「知道了嗎?」

「……是。」


討厭弱小的自己。

明明想變強,卻如此輕易陷入消沉的自己,更加討厭。



越是訓練,就越是體認到自己軟弱的一面,心中質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這樣下去,真的能變強嗎……?


「蒼龍、喂──」


這樣下去……真的能幫助她嗎?


「蒼龍!」

鏘!聽到了金屬撞擊什麼東西的聲響,我睜開眼睛。


「欸……?什麼?」

好一陣子我才意識到那是湯匙掉在盤子上的聲音,而盤子裡的東西離我只有數公分。


「還『什麼』咧……」

餐桌對面的人嘆氣,棕色瀏海下的眼睛充滿無奈。

喔……對了,因為在食堂剛好碰上,久違地跟飛龍一起吃了午餐。要不是她及時抵住我的頭,我現在已經一頭栽進咖哩飯裡了。

「吃個飯都能吃到睡著,你真的沒問題嗎……?」


「啊哈哈……沒問題啦……」我無力地乾笑。

「看不出來。」飛龍搖搖頭,扒了一大口飯。

……我就是這樣,身心上的疲勞、挫折都會原原本本表現在動作和表情上,看起來想必很軟弱,不可靠吧。


「訓練,很辛苦吧?努力是很好啦,但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喔。」

飛龍晃了晃湯匙,語氣輕快,但眼神明顯透著擔心。

「偶爾也適時偷懶一下吧,嘛,不過在加賀さん面前大概很難吧……」

是最近相處的時間很少的關係嗎?只是簡單的話語,聽起來卻如此溫暖,輕易地讓我大為動搖,眼眶發熱,鼻子也一陣酸麻。


好痛苦、好累、加賀さん好可怕,努力了但總是沒什麼進步……

要是在以往,我早就想對飛龍訴苦了吧。


但現在不行。

我不就是不想再這麼依賴她,才接受艱苦的訓練,想藉此改變自己的嗎?

「我還可以啦,真的。」

雖然沒有什麼食慾,我還是抓起湯匙,一口一口將咖哩飯,連同苦悶一起努力吞下肚,身體像塞了鐵塊一樣沉重,但必須忍耐,我不能……讓飛龍再更為我操心了──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

「是這樣就好了呢……」飛龍看向窗外小聲嘀咕。


像飛龍一樣嗎?


不想給人添麻煩,不想讓人擔心。

所以從不將自己的痛苦表現出來,像飛龍一直以來做的一樣?


「不要再發呆了啦。」飛龍伸手彈了下我的額頭,露出帶著一絲溫柔的苦笑

「下午的練習遲到的話,訓練份量又得加重了喔。」

「不要啊──!」




我所追求的,是像這樣的堅強嗎?

總覺得,不太對。


氧氣不足的大腦沒辦法好好思考。

在白亮的陽光下,自己的、敵方的艦載機都像無意義的模糊影子

頭上傾瀉下的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汗水。


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站在這裡?

有時會覺得,我只是想透過嚴酷的訓練,來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罷了。


面對前輩殺氣騰騰的艦載機還在想這種事,下場顯而易見。

理論上大概被擊沉數十次之後,加賀さん似乎終於看不下去了。


「好了,到此為止。」

「哈啊……哈……」

我幾乎趴在海面上,沒有力氣也不敢抬頭看前輩的表情。


「蒼龍。」

「……是。」

加賀さん語氣凝重,似乎還嘆了口氣,縱使我已經漸漸習慣加賀さん的訓斥,心還是沉了一下。

「跟我來。」



「久等了──請慢慢享用。」

原來是這裡啊……

數分鐘後,我看著面前的大份甜點,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加賀さん偶爾會帶我光顧間宮さん的店,是訓練時唯一能放鬆的珍貴時刻。在大太陽下操練好幾小時後,冰淇淋的滋味簡直甜美的令人想哭。

但加賀さん說「去吃甜食」的語氣和「去做兩百次伏地挺身」「迴避練習一小時」沒有什麼差別,往往要到吃下第一口才有實感。


「吃吧。」

「啊……謝謝。」

我戰戰兢兢舔著眼前的冰淇淋,一邊窺伺著加賀さん的臉色。

以往加賀さん只會面無表情地指著甜點:「吃了,就不會累了。」語氣和平時一樣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但今天的加賀さん卻不太一樣,該怎麼說,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蒼龍。」

「是?」

「你在煩惱什麼?」

「欸……?」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措手不及,雖然清楚自己心神不寧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但被加賀さん主動點破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除了訓練的問題以外,有什麼煩惱,也可以跟我談。」

加賀さん皺起眉頭,用帶了點猶疑的語調,不太情願似地慢慢說道。


「我……」

我愣愣地戳著甜點,看著表情有點窘迫的前輩。對不善言詞,一向不擅長表達關心的加賀さん來說,要說出這樣的話肯定很困難吧。

除了訓練外還得讓前輩多操這種心……心裡充滿了愧疚,但前輩都努力說出口了,還是坦誠地回應比較好吧?


「那個……該怎麼說,都麻煩加賀さん協助我訓練這麼久了……還是沒什麼進步,真的,很抱歉……。」

「不需要在意。」

加賀さん搖搖頭,簡潔地即答。


「這本來就是前輩的責任,你不必在意這個。」

「但是……」


「肯定,會有所成長的。」

加賀さん淡淡說道,強而有力的眼神直盯著我。

「不過,能不能達到你所追求的目標,就要看你個人的努力了。」

「我所追求的……目標……。」


好好回想一下吧。

在被無力感擊潰的那一夜後,為什麼我選擇踏進道場,找上我一向最害怕的加賀さん?

向前輩低下頭那一刻,我想獲得的是什麼?


「……想變強,至少戰鬥上要能成為戰力,不想拖大家後腿。」

除此之外……

我低下頭,握緊雙拳。


「我……想成為加賀さん這樣的人。」

「……。」


1625──那場戰役中,加賀さん沉沒的時候,同一時間同屬一航戰的赤城さん則是處於喪失戰鬥力的狀態,一直漂流到深夜,才因雷擊處分而沉沒。


雖然經歷看起來如此相似,但和我不同,加賀さん始終正視著,毫不逃避地背負起這段過去,毅然站在「現在」的赤城さん身邊。

看著兩位前輩的身影,就能感受到某種牢不可破的,足以克服「過去」的力量。


我也想,像這樣支持著飛龍。


一想到那個逞強的笨蛋,吞下冰淇淋的喉嚨又熱了起來,充斥著酸苦的味道。

就算只能做到一部份也好,至少……


「那大概,不太可能吧。」加賀さん微微傾著頭,眼中帶了點困惑。

「啊哈哈……也是呢……」


「因為,你是蒼龍啊。」


欸……?

一陣細微的顫抖竄過全身。

湯匙碰觸玻璃器皿的輕微聲響,加賀さん清澈的嗓音在體內迴盪著。


「那,那是指……」

「好了,快點吃完,該回去訓練了。」

加賀さん板起臉,像要掩飾那一絲難為情一般,埋頭高速消滅起自己的甜點。

「是、是的!」




雖然沒來得及仔細咀嚼加賀さん的話語,但不可思議地,身體和精神上感覺輕鬆了一些。

每天最為掙扎的拂曉時分,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嗚、嗚呃……。」

當然,還是很折騰就是了。

一坐起身,潮水般的痠痛和疲勞就淹了上來,要是前一天沒能入渠的話就更加嚴重,全身喀拉喀拉響著像要散架了一樣。

意識已經清醒,身體卻極度想逃避又要面臨的苦頭而動彈不得。


再不快滾出門可能就要挨罰了──我強迫自己轉過頭,看著睡在我身邊的飛龍。

她蜷縮在被子裡,身形顯得很小,眉間隱隱約約刻著皺紋,氣息短而急促。只有這種時候,她沒辦法掩飾自己的痛苦。


我知道的。

雖然平時還是一副開朗有活力的樣子,但她睡不好的情況日益嚴重,在噩夢的深淵裡越陷越深。


我想幫助她。

想握住那緊抓著床單的手,想摸摸那頭棕髮,對她說──你不是一個人。

特訓至今,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在原地踏步,只有這份心情確實地,一天比一天來得炙熱強烈。


但是,還不行。手快碰觸到的時候,腦中總會浮現那天晚上,相隔我只有幾步之遙的飛龍。

雖然沒有根據,但我總覺得,自己還沒辦法跨越這段距離,還搆不到她的身影。


所以我縮回手,握拳。

查覺到時我已經著裝完畢,乖乖踏出房門了。

每天早上都得這麼天人交戰一番,但我最後總能在遲到前驚險地報到。


訓練的意義、想達到的目標、「我」能做的事。


我的腦袋一向不機靈,沒辦法筆直地找到答案,或許總是在繞遠路也說不定……

但無論如何,都比什麼都不作,待在原地迷惘來的好。


我仰起頭,讓肺裡充滿清晨的露氣。

「加賀さん!今天也拜託了!」





// 提督碎碎念時間:


從春活寫到現在都快夏活了是怎樣!

希望下一章不要隔那麼久...但是接下來又輪到難搞的飛龍さん了www(...)

感覺這篇真的會寫超過一年欸...(不要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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