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進水日(11/16)快樂代表這篇真的超過一年了!!!!!(順利回收flag)對不起, 以為一年內可以完結的我真是太天真了(向著飛龍さん下跪)

Ch15 (--飛龍)

好熱。到處都是火焰。

甲板、機庫、艦橋……都被烈火吞噬著。在高熱包圍下，機關室也不可能倖免於難。

然而，在這個地獄中的人們都沒有放棄。我感受得到那股比火焰還熾烈的意志。

還沒完，還沒結束。

我，還能，戰鬥──

雖然不斷在心裡反覆喊著，身體還是越來越沉重。無論怎麼使勁、怎麼嘶吼，都無法再前進一寸、揚起一絲水波。

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沉下，星星高掛在空中。直到救援的艦艇也消失在火光外的黑暗裡，不願認清的現實終於浮上心頭。

啊啊……這片大海，已經誰都不在了。

「啊……！」依稀聽到了好像從遠方傳來的，自己短促嘶啞的尖叫。我猛然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慌亂地搜尋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擺設。

「哈啊……哈啊……」想試著移動，身體卻像還沉在夢境裡一樣動彈不得，我只能茫然地癱在床上，捂著滿是汗水的臉喘氣。沒事的，我回來了，已經沒事了。即使反覆地這麼告訴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還是像被掐住一樣難受，手的顫抖也遲遲停不下來。

「……！」旁邊的一團被子猛地一顫。糟糕，似乎還吵醒她了……我抱著懊惱緩緩起身。

「我、我有好好在看敵機啦！」欸？只見我的室友雙眼緊閉，手卻伸到半空中，一前一後微微握成拳頭，像在拉弓，嘴裡不知道在嚷些什麼。……是夢到被加賀罵了嗎？我不禁笑了出來，身體頓時輕鬆了一點。

我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和手臂，她才慢慢放鬆下來，呼吸重歸平順。透過薄薄的浴衣傳到掌心，滲透到全身的溫度，逐漸解開了束縛著心臟的壓迫感，顫抖也停了下來。

「辛苦了吶，蒼龍……」

我們二航戰分開訓練，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為了更有效地提升練度，每天各自向負責指導的前輩報到，接受嚴格的密集訓練。

……照理說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實際上被狠操的只有蒼龍。赤城指導的訓練固然也很累人，但絕計稱不上嚴酷的地步。

從訓練第一天開始，我就很少看到清醒著的蒼龍。每天清晨先我一步出門，到了深夜跌跌撞撞回房間時，都是精疲力盡，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狀態，剛沾上床甚至還沒走到床前就陷入昏睡。白天偶爾見到時也總是眼神渙散、搖搖欲墜的模樣。每當看到搭檔的這副樣子，心裡就沒來由地覺得鬱悶。

嚓。一聲悶響，箭矢歪歪斜斜地插進安土裡，和標靶相差甚遠。

「飛龍，你又恍神了。」背後傳來前輩不慍不火的聲音。「啊……對不起。」我老實鞠躬道歉。

「又在擔心那孩子嗎？」「我……」「放心吧，別看加賀さん那個樣子，我猜她應該還是懂得斟酌的吧，大概。」「不……不是在意這個……。」是說，這完全無法令人放心的說法是怎麼回事。

擔心是自然的，但不至於對加賀的做法有什麼不滿。畢竟我們過去的司令官，是那個以激烈嚴酷的訓練聞名的「殺人多聞」啊。我所在意的是……我嘆氣，望向靜靜微笑著的赤城。

「赤城さん，我……這樣做就足夠了嗎？」就算不能一起受訓，至少讓我付出同等的努力吧？ ──加賀さん有她的考量，而我也有我的做法。對於我的疑慮，赤城只是淡淡這麼表示。

「總是這麼心不在焉的話，很快就會被追過去的喔。」「……。」沒錯……我其實也很清楚吧。

不只是訓練量比較大的關係，雖然說不清楚，但我由她疲憊的身影中，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和以前不同。原本就是個認真的跟笨蛋一樣的傢伙，現在似乎還多了一股想追求什麼，想抓住什麼的強烈渴望。

我在一旁看著她時感受到的苦悶，並不只是因為擔心而已。還包含了某種，一旦掉以輕心就會被拋在後頭的焦慮感。

「那還真是有點困擾欸。」「有沒有稍微想認真一點了？」「是呢……抱歉，會認真做的。」我收起嘻皮笑臉，好好擺出構型。總是在意也沒什麼用，現在必須全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畢竟，我也有必須變強的理由。

「我回來了……。」「呀，歡迎回來。」「晚……安……」啪噠。「……喂，床不是在那邊啦。」

一旦專心投入訓練，白天感覺很快就過去了。晚上的時間卻不知該如何打發，蒼龍一向很晚才回來，回來後也是這副模樣，經常不是直接睡在地板就是走廊上，更不用指望能說上兩句話了。

「嘿咻……」我將睡死的搭檔抱起來，輕輕放到床上。原本體重就比我還輕，最近似乎又瘦了一點。我坐在床邊，百無聊賴地玩著那柔順的深色髮絲。

──我還可以啦，真的。看著她疲累的睡顏，草率貼著藥布的細瘦手腕，那硬擠出來的，作為逞強實在很失敗的笑容再次浮現在眼前。

「……。」像是要甩開纏繞不去的煩悶一樣，我猛然起身，大步走出房間。

嘎啦──「晚安啊，飛龍。」「赤城さん……晚安。」沒什麼人的居酒屋內，前輩微笑著對我招手，面前除了酒之外，還有堆成小山的下酒菜，真是有她的風格。

「這麼晚了還不睡？明天還要訓練的喔。」「赤城さん也是啊。」我笑了笑坐下，赤城也不再追問，讓我鬆了口氣。如果是赤城的話，大概猜得到我大半夜往這裡跑的理由。

「一起吃吧？」「喔……謝謝。」會胖的啊……我一邊啃著飯糰一邊想著。「最近加賀さん一回去很快就睡了，沒有人一起吃宵夜我有點寂寞啊。」「……前輩也辛苦了呢。」

「嗯，但不只是為了你們而已，指導後輩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學習。特別對不擅長和人交流的加賀さん來說，我覺得是很好的訓練喔。」雖然滿嘴都是食物，但說出口的話還是具有十足的前輩風範。「而且加賀さん感覺很有幹勁的樣子呢，一心都在考慮訓練的事，難得看到她那麼投入的樣子。」「……那還真是令人畏懼啊。」我苦笑，在心中替蒼龍默哀了幾秒。

「是因為蒼龍很努力的關係吧。」「嗯……？」「後輩有想變強的企圖心的話，指導者自然也會盡力去回應。」赤城舉起酒杯，對我露出微笑。

「不只是蒼龍，飛龍你也是喔。集中力和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哈哈……謝謝誇獎。」「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兩個人的心境都有什麼改變的樣子呢。」「……。」

心境的改變。企圖心。我晃著酒杯，一邊咀嚼著這些話語，一邊整理心裡的疑問。

「吶，赤城さん。」「嗯？」

「這次的訓練安排，是提督的指示嗎？」「不是喔。」「那……」「是蒼龍提議的。」

果然嗎……沒有訝異的感覺，前輩乾脆的回答正中了我的猜想。

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接到命令時蒼龍的反應實在太平淡了，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加上她一向很怕加賀，當時卻一句怨言也沒有，實在不太自然。

「你們兩位的練度和特質本來就有所不同，分開指導或許比較有效率──我和加賀さん是這麼判斷的，因此接受了這個提議。」「也是呢……」我心不在焉地用指尖轉著空酒杯，有一半都沒聽進去。「蒼龍沒跟你提過嗎？」赤城替我斟滿了酒，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沒有啊，她什麼都沒跟我說。」我搖頭，語調中的不滿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是嗎……不過，蒼龍有她自己的考量吧。」「嗯……我明白。」

讓心境改變的契機……至少這個我是知道的。 就算不情願也會回想起來，令人窒息的潮濕海風，夜幕下她那內疚的神情，還有，連虛張聲勢都做不到的自己。

我們低估了「過去」的重量，也認知到現在的我們，還不足以承擔它。所以，要變強──在那一夜，我們大概得到了相同的結論。

為了這個目的……我仰起頭，酒杯轉眼間又空了。

咚。我將手重重放回桌面上。「無論如何，她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吧……那我也不能輸給她才行啊。」既然她覺得這樣比較好，那麼我就沒有反對的理由。在這段日子裡也盡可能地磨練自己，該做的僅此而已。

「嗯，說的好──有這份心情是很重要的呢。」赤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更深了，感覺又被當成了小孩子，我頓時感到有點脫力。

「但是，只有這樣是不夠的。」「嗯……？」

「除此之外，也要好好看著對方才行喔。」雖然還是掛著微笑，但前輩的語氣不知何時變得無比嚴肅，眼中也帶著讓人想移開視線的魄力。

「……？」「我認為這是很重要的喔，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蒼龍來說。」「嗯……我會記住的。」

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在居酒屋又閒聊了一陣子後，赤城表示時間不早了，吩咐我回去休息。我雖然點頭離開了居酒屋，卻沒有乖乖回寢室，而是喝著順手摸出來的酒一路閒晃到了海邊，真是個不聽話的後輩。

我似乎是很難喝醉的體質，酒量在鎮守府內算是數一數二的好。能比別人享受更多的美酒，對我來說自然很方便，但有時也會羨慕一喝多就會躺平睡死的類型，比如說蒼龍。要是能藉著酒精爽快地睡著的話，半夜裡驚醒似乎也不會那麼困擾了吧，也用不著為了逃避一闔上眼就會糾纏過來的夢境，而像這樣在海邊無意義地漫步吧。

明明最討厭的，就是這片看不到邊界的黑暗。

「哈啊……。」我嘆了口氣，手一撐翻上長堤。幸好今天天氣不錯，點點繁星讓夜空不只是一片空洞的黑，帶著繁複色彩的銀河像墨水潑灑般橫跨其上。冬天的夜晚沒這麼熱鬧，但視野明晰，星星也耀眼得多。

在蒼龍還沒著任的日子裡，我也經常像這樣獨自眺望著夜空，漫無目的地讓視線在一個個明星間跳躍，一邊想像著自己的僚艦會是怎樣的傢伙。

我等到的僚艦，不像赤城那樣沉穩持重，也不像加賀的剛毅木訥。表情很豐富，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很認真但也有孩子氣的一面，為人隨和但有時候意外地頑固。比想像中的更單純、更笨拙、更溫柔……

仔細想想，從蒼龍到任到現在，其實才經過幾個月而已。卻總有種，已經和她一起渡過一段漫長歲月的錯覺。習慣彼此的存在，了解彼此是怎樣的人……

「……。」真的是這樣嗎？我望著跟蒼龍髮色相仿的大海，莫名的焦慮感和滑過喉嚨的冰涼生酒一起燒灼著胃部。自以為知道大海的模樣，卻只是了解視線所及的表層罷了──最近看著蒼龍的時候，這種感覺經常襲上心頭。即使赤城沒有說那番話，現在的我也不敢說自己明白搭檔真正的想法。

「要好好……看著她嗎……？」我喃喃念著，在溫熱的夜風中縮成了一團。

開始特訓一段日子後，某天我們被叫去開了作戰會議。同在會議上列席的包含一航戰的前輩，有大半都是鎮守府內的一線主力。雖然第一次見識這種排場，但畢竟我們特訓的理由原本就是「因應攻略海域的擴張」，所以我並不感到太驚訝，靜靜看著大淀在兩張地圖上比劃說明。

在我們忙著特訓的這段時間，以時雨為首的驅逐艦們似乎漂亮地完成了キス島的撤退作戰，因此現在北方海域的攻略重點轉移到了アルフォンシーノ區域，作戰內容是空母機動部隊的強行偵查。另一邊則是在西方海域的リランカ島，對敵方港口的空襲作戰。

無論哪邊都是需要空母的戰場。在場的空母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一航戰的前輩，換言之只是個二選一的問題。

「現在發表負責北方海域的機動部隊成員──」大淀推了推眼鏡。

「正規空母蒼龍、飛龍。」

「是！」我大聲回應，順便打醒從頭到尾都在打瞌睡的蒼龍。「欸、欸？是！」……待會再跟她說明吧。

「攻略作戰啊……」會議結束後，我們慢吞吞地走在灑滿盛夏陽光的走廊上。蒼龍低頭喃喃自語，似乎終於搞清楚狀況了。

「似乎是呢……」不是要提升練度，也不是襲擊敵方運輸船之類的例行任務──而是攻略作戰。當然這代表我們的實力受到了肯定，能作為主力部隊的一員。另一方面，這次遇到的敵人強度肯定不同於以往，是對我們的實力──無論技術或精神上真正的考驗。

北方海域……眼前浮現了身邊纏繞著鮮紅色氣場，擁有強大火力的戰艦和空母，應該，會再次見面吧。

這次……一定要……

「好……！這樣就得加油才行呢！」蒼龍仰起頭，突然加大的音量打斷了我的思考。

「不會只讓飛龍表現的。」蒼龍微微一笑，對我伸出手掌。「攻略戰，一起加油吧。」「啊啊……當然。」啪。我揚起嘴角，用力回握了她的手。

「那麼，是不是該快點繼續訓練了？」「咿──！是、是！」背後傳來能讓人在盛夏顫抖的冰冷聲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哪位前輩，蒼龍頓時像是被電到一樣彈了起來。「那麼，晚上見，訓練加油喔──！」

「哎呀哎呀……」我搖搖頭，目送搭檔以最大戰速離去的背影。「真有幹勁啊──。」另一位前輩悠閒地說道，這鮮明的對比不禁讓我充滿罪惡感。

「赤城さん──」我看向窗外散布著閃耀光點的海洋，握緊拳頭，裡面還留著搭檔掌中的溫度，好幾次讓我從夢魘中重新振作的溫度。

「我們也快點回去訓練吧。」「啊……嗯，是呢……。」我需要力量。需要比那時候更強的力量。在那底下潛伏的敵人，昔日記憶的鬼影……無論是什麼擋在前頭，都要戰鬥下去。

不能只是依靠這份溫暖，我必須，用這雙手來守護它。

// 提督碎碎念時間

明明是進水日還是只能用這麼不快樂的內容當賀文真的很抱歉 (再次向飛龍桑下跪)所以現在是一個活動更一篇的概念嗎(不要再立flag)

因為進水日快結束了(....)所以上次的回覆之後再補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