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更新...喂這不都又快過一年了嗎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算了比起這個二航戰的時報和追加語音終於實裝了啊啊啊!!!!!!
這篇就當成是賀文吧(X)
這篇字數特別長而且充滿了各種瞎扯的戰鬥描寫
可以接受(而且還記得故事在講什麼)就繼續往下看吧~
Ch 16 (--蒼龍)
「好痛痛痛……」
深夜,我拖著慢吞吞的腳步走在海邊,一邊不顧形象地唉聲嘆氣。
每踏一步就是一陣痠痛,雖然還是這麼狼狽,但從能清醒著走回寢室來看,已經是個不小的進步了吧?
雖然已經很晚了,高懸的滿月讓周遭還是一片通明,平靜的海面像是柔軟的布料一般,銀色倒影隨著海風搖曳著。
有餘裕欣賞周遭的風景,感覺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真漂亮啊……」
我低聲呢喃,卻覺得不太對勁,確實是很漂亮的景象,但心裡卻沒有被觸動的感覺。
──噗哈!果然配著美景的酒喝起來就是不一樣啊!
──唉……安靜點嘛,氣氛都被你破壞了不是嗎?
──剛才也嚷嚷個不停的是誰啊?
是這樣啊……
腦中響起了懷念的聲音,同時也明白了違和感的來源,明白了為什麼再怎麼平淡無奇的景色,以前看起來都覺得無比動人的原因。
「還是……快點回去吧。」
我轉開視線,加快了步伐。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飛龍抬起頭笑了笑,極其罕有地好像在讀著什麼書。
「啊……今天也累死了──」
「還能這麼抱怨代表其實沒有很累吧?」
「請解釋成我有進步好嗎……」
「是是──了不起呢。」
只是沒什麼意義的交談,心裡就沒來由地熱了起來,我把臉埋在枕頭裡,掩飾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等等,先別急著睡。」
「欸……?」意識逐漸陷入混沌時,飛龍走到床邊拍了拍我。
「幫你按摩一下肌肉吧,明天會比較輕鬆喔。」喀喀,依稀聽到了折手指的聲音。
「啊?喔……謝謝……」我迷迷糊糊地應聲,任由飛龍移動我的身體。
按摩……飛龍會來著?「呃喔──!」
一陣鑽心的痠痛襲來,我不禁發出了奇怪的慘叫,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
「忍耐一下。」下手的人淡淡說道「如果不想半夜抽筋痛醒的話。」
我皺緊眉頭看著飛龍將全身重量都放在手肘上,或壓或揉著我的腿,每一下都是摧殘神經、透進骨子裡的痠,我必須摀著嘴才不至於哀號出聲。
這真的可以放鬆嗎……
「……你從、哪裡學、來的、啊。」我抖著聲音發問,企圖轉移注意力。
「提督那裡有很多相關的書,也先練習過了所以應該沒問題。」飛龍頭也不抬,用另一隻手比出勝利手勢。
「對喔……提督,筋骨很,不好嘛……」
「雖然剛開始拿提督來練習的時候……啊,沒什麼。」
「……。」
我死心閉上眼睛,決定不去追究提督這陣子經常不在和這件事是否有關連,此時我深刻覺得艦隊裡真的需要一艘專業的工作艦。
「呼……還真的是緊繃的跟石頭一樣欸,到底是做了怎樣的訓練啊。」摧殘一番後,飛龍總算暫時放過我,甩著手稍作休息。
「每天都過得很精采喔……真希望飛龍也能體驗一下。」總算從疼痛中解放讓我精神恍惚。
肯定是因為這樣,才會說漏了嘴。
「可以的話,我也想啊──」一直都很平靜的語調,突然出現了波瀾「如果能一起訓練的話……!」
我睜開眼睛,看到飛龍一瞬間露出「糟了」的神情。雖然很快就回到若無其事的態度,但眼中還是殘留著一絲不解和哀傷。
她知道了嗎?提議要分開訓練的人就是我。
不……飛龍這麼機靈,肯定早就猜到了吧。
是嗎,不是只有我,飛龍也……
「嗯,雖然很可惜……」
「算啦,繼續吧,接下來是……」
「但果然還是不行──」我交叉雙手,擺出拒絕的姿勢。
「……啊?」飛龍眨了眨眼,半張著嘴,難得的呆相看上去有點可愛。
我也很想這麼做啊,像以前一樣兩人一起受訓,一起抱怨訓練的辛苦,想多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多相處一點時間……
我也覺得,很寂寞啊。
但是……
「抱歉……有些事,我必須要自己找到答案才行。」我緩緩說道,盡可能直視飛龍深棕色的眼瞳。
「所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飛龍沉默片刻後,輕嘆了口氣,露出苦澀的微笑。
「嗯。」
「謝謝……」
「那麼,接下來是背部。」
「欸欸……還要繼續啊……」
「當然──」
飛龍的所謂「按摩」出乎意料的有效,不但沒有把我搞得無法行動,身體還真的輕鬆不少,加上我或許真的有那麼點進步,似乎越來越能跟上每天的訓練了……
雖然,想這麼說。
「嗚欸……」
這天加賀さん似乎特別來勁,不僅份量增加,要求也比平時還要嚴格,讓我驚奇原來這訓練還能更殘忍之餘,也不禁感嘆起自己的天真。
「已經不行了嗎?」
「不!沒問題的!」
我連忙直起身回應,雖然真的快不行了但總算是熬過了大半天,接下來只要再撐過實戰訓練,白天的訓練就結束了。
「很好。」加賀さん點點頭「這段日子以來的訓練辛苦了。」
「欸……?」
「接下來的模擬實戰,就是結訓測驗。」
「結訓……測驗?」
什麼?已經要結束了嗎?我還完全來不及感到喜悅,就因測驗這個詞而心裡直發毛。
「是的,我會由你的表現,判斷是否有變更作戰編成的必要。」
「作戰編成……」不祥的預感轉變為寒意,緩緩滲透到指尖。
「不通過的話──」
「我就會判斷你還不足以承擔攻略作戰,向提督提議調整編隊成員,將目前的空母配置改為一二航戰混合的編組,我認為這是比較穩當的作法。」
「什──」
由原本的二航戰組合,改為和前輩搭檔嗎……
確實以兩方的戰力來說是比較平均的選擇,經過這些日子的訓練和前輩間也培養出了默契……
所以呢?
「……我知道了。」
原本痠軟無力的手不知何時緊握到顫抖的地步。
心裡除了錯愕和恐懼之外,還湧出了某種更強烈的情緒。
理論上的確是比較安全的作法,那又如何?
不能跟飛龍搭檔的話,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努力?
「請讓我接受測試。」我抬起頭,盡量讓聲音維持平穩。
「好,那麼……」
加賀さん從箭桶裡緩緩抽箭,上弦。
「就拿出你全部的實力吧,至少一次,戰勝我。」
啪答、啪答。
一隻小小的手焦急地拍打著我的臉,大概是艦載機整備員吧,除了自己的工作外還得替不中用的母艦操心,真是盡責的好孩子。
「別擔心……沒事的……咳、咳!」
我撐起身體,咳出肺裡的海水。幾支變回箭矢的艦載機無力地在海上浮浮沉沉。
至少一次,戰勝我。
怎麼可能?
第一個閃過的是這個軟弱的念頭,雖然知道不可取,但現實就是,從特訓開始以來的實戰訓練,我連一次都沒有贏過加賀さん。
不要說贏了,我的艦載機投下的炸彈和魚雷,連擦都擦不到前輩。
再怎麼不可能也得做到!
怎樣的手段都無所謂,只要……只要能贏──
同時,腦內也響起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聲音。
抱持著這樣的心情,連以前肯定不會採取的,近似於特攻的無謀攻擊都嘗試過了,結果還是──
「還要繼續嗎?」
「當然……!請、請讓我再試一次……!」
我絞盡僅剩的力氣反射性地喊道,聲音到底有沒有傳到也不太確定。
到放棄為止要挑戰幾次都無所謂──
雖然前輩是這麼說的,但次數其實很有限。
每一次的戰鬥都會確實的消減掉精神力和體力,剛才都是憑習慣和衝動硬是驅動起身體,一旦停下來就會發現其實連站著都很勉強。
還有……
我抬頭看向開始染上橘黃色的雲層。
無論我的意願如何,只要太陽一下山,到了無法發著艦的夜晚,測驗就勢必得結束。
從時間和自身的狀態來考量的話……
恐怕,下次就是最後一次。
「呼……」
我索性蹲在海面上,慢慢深呼吸,一點點也好,希望能多少凝聚一些體力。
情緒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激動了,腦袋也大致冷卻下來,在這段驅逐艦幫忙釣蜻蜓的空檔,好好思考吧──
要讓艦爆、艦攻的獠牙觸及前輩,自然得先突破在上空防禦的零戰隊。
加賀さん的艦戰不僅是數量,更擁有頂尖的戰技,我的艦戰妖精們每天的模擬空戰都被電得垂頭喪氣,信心全失,更不用說艦爆機和艦攻機的下場了。
壓倒性的練度差距。
鐵壁般的零戰防禦網。
一瞬間,腦中閃過了似曾相識的畫面。
「蒼龍さん……」
「啊啊……謝謝。」
在模糊的念頭還沒成型時,夕立ちゃん和她那有一頭水藍色長髮的妹妹已經將箭矢收集完畢,遞到我面前。雖然很感謝她們的幫忙,可惜我實在沒有力氣說更多話。
「那個……」
兩人都用混雜著同情和擔心的眼神看著我,說起來,這陣子好像一直被大家這樣看著啊,我不禁有點想笑。
「請加油!」「加油poi!」
「……嗯!」
我接過箭矢,對著她們豎起拇指,使勁地咧嘴微笑。
真希望以後……能成為讓大家安心的存在啊。
「那麼,就開始吧。」加賀さん平淡的聲音傳來。
「……好的。」
我拉滿弓,在心裡向那些同樣疲累不堪的孩子們道歉。
對不起……再陪我亂來最後一次吧──
噔!
嗡嗡嗡嗡──
在索敵機通報後沒多久,前輩的攻擊隊很快地兵臨城下,護衛機隊立刻上前迎擊,瞬時在我頭頂上交織成了一片火網。
零戰隊雖然數量稀少,但還是奮力和前輩的零戰周旋,設法擊落鎖定我的艦爆機。
既然練度差了一截,那就只能靠數量取勝──
這是我得出的,極其單純的結論。現在大部分的艦戰都在攻擊隊中,我手邊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數量,當然,光憑這些要防禦是絕對不夠的。
幾道綠色的影子飛衝而下,一輪掃射把正要進行水平轟炸的艦攻機打進水中。
用來彌補缺口的,是速度足以拋下零戰的彗星。空戰技巧自然無法跟戰鬥機相提並論,但要跟鈍足的艦攻纏鬥應該是綽綽有餘。
我緩緩吐氣,看著甩脫了零戰向我俯衝的黑影,聽著呼嘯的破空聲。
剩下的……就只能靠我自己的迴避技術了。
「來吧!」我咬牙,將速度催到極限。
躲得過還是躲不過,在暴雨般的投彈、林立的水柱中,我連思考這些的餘地都沒有了,只是一股腦地,照著平常的迴避訓練,拚死命地轉舵。
水柱還沒平息,魚雷的銳利航跡就已經切近了腳下,前輩的攻擊隊配合一向這麼完美。
沒有喘息的時間,也無法好好維持體勢,無所謂了,只要能活下來──
「哇、啊。」
急轉彎加上不穩的姿勢,讓我好幾次都差點跌在海上,最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在迴避。
至少,沒被擊中。
只要能繼續戰鬥,樣子多難看都無所謂。
沒能得手的敵機悻悻然開始返航,這波危機總算是解除了……不過,還不到休息的時候。
在我的攻擊,打倒前輩之前──
我忍住強烈的反胃和脫力感搖搖晃晃站起,集中精神聽取攻擊隊的報告。
──艦爆隊幾乎全滅,艦戰、艦攻剩下各半。
「……。」
艦載機數量、體力、精神力……不管從哪個層面來看打持久戰都是毫無希望的,所以我幾乎把所有戰力都投注在第一波空襲中。
而結果,就是在我迴避的時間內,已經造成了這樣的損失。
「……艦攻隊,交給你們了。」
我集中精神,從艦偵機的視角「看著」攻擊隊。這是讓空母能更精準地指揮視距外航空隊的技巧之一,我原本不是那麼擅長,經過訓練後總算比較熟練了。
置身於空戰的中心,加賀さん的架式還是一絲不亂,但也是滿頭大汗。
在這種天氣下持續戰鬥,對散熱性能不太好的前輩來說肯定也是很痛苦的,我必須要這麼想才不至於太絕望。
就算投彈無法命中,用撞的也要撞上去。
這是我下達的,等同於自殺的殘酷命令。
雖然演習不會造成實質傷亡,但要衝向如兇猛獵犬的零戰隊,不可能不害怕。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回應了我的意志,展現出我從未見過的動作、氣勢衝向前輩,然後接連墜向大海。
對不起,謝謝……只要,再撐一下。
我將意識移到更高更遠的雲層上,那裡有著攻擊隊中僅存的幾架艦爆機,是我從隊伍中挑出的,爆擊技術最為出眾的幾個孩子。
前輩的第二次攻擊隊就快殺到頭上了,再這樣分神下去很危險,但是……這次的攻擊一定得成功。
用彗星來權充護衛機、先一步發動攻擊而遭到殲滅的艦爆隊、艦戰和艦攻隊前仆後繼的犧牲,全都是,為了這一擊。
在有點恍惚的意識中,不只是視野,彷彿連感受都重疊了。
即將衝入敵陣的恐懼、肩負著眾多犧牲的重壓……最後是,做好覺悟的平靜。
「拜託了──」
在視野被彈幕遮蔽的時候。
在零戰被低空的艦攻機拖住腳步的時候──
「去吧!!!!!!!」
穿破夕暮的雲層,拖著綠色尾巴的彗星俯衝而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一瞬間似乎透過防風罩看見了,加賀さん驚訝的神情。
「呃……!」
意識被近距離的機槍擊發聲和爆破聲拉了回來,纏鬥著的敵機和護衛機隊就在眼前。敵機的數量雖然沒有上一波那麼多,但我剩下的護衛機更是寥寥可數。
這真是……苦境啊。我仰望再次降下的暴雨,不知為何笑了出來。
左、右,我驅使著快要沒有知覺的雙腳閃躲著,躲不掉的就用身體去承受,只要飛行甲板還健在,只要左手還能握住弓……
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投彈,完全崩潰的體勢和爆炸的衝擊讓我整個人跌了出去,分不清東西南北地摔在海面上,麻痺的聽覺連自己的哀號都聽不見。
爆風掀起的溫熱海水淋在頸背上,朦朧的視野中,敵機的影子總算開始遠離。
呼……我鬆了口氣,站起身來──
「……咦?」
身體,動不了。
心裡想著要站起來,卻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依然維持著趴倒的姿勢。
為什麼?是剛剛的攻擊造成的嗎?
重要的部位應該都有避開啊?
雖然是這麼想,但好像連痛覺都麻木了,究竟是哪裡被擊中了?
不知道……但是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判定為戰鬥不能的。
還是身體終於到達極限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
一連串的質問只是把意識攪得更加混濁,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中的畫面逐漸變暗。
被夕陽燒得通紅的水平線。
我最,討厭的景象。
我拋下最重要的同伴時的景象。
燃焰般的波光變得模模糊糊,悔恨和不甘扭曲了視野,滲出眼眶。
又是這樣嗎?
我又只能,看著她的背影遠去了嗎?
啪沙!
開什麼……玩笑!!!
原本動也不動的右拳打在了海水上,聲響和水花喚醒了微弱的意識。
「咳……啊……」
我很弱,無論是體力,還是技術。
然而最弱的,就是我的內心。
願望、承諾、約定……只要一說出口,就不得不承受可能背叛自己和他人的恐懼,一生背負著這些東西的重量活下去。
我沒有這樣的勇氣,所以一直以來,就連以後,都不覺得自己開得了口。
但是,但是──
緊咬的牙根滲出了鹹味,關節發出了奇怪的悲鳴,身體各處都傳來陣陣刺痛,就算拚盡全力,也只是讓身體抬離海面數吋。
從跟你重逢的那天開始,看著你在海上的身影時,知道你承擔的痛苦後──
這份心願,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為了它努力到了現在,以後也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
所以現在……不是躺在這裡的時候!
這次,不想再讓你有那麼悲傷的回憶。
這次,不想再讓你孤單一人。
這次……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要,一直,待在你身邊啊!
視野改變了。
染滿紅霞的天空、回到正常高度的水平線、還有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眼前的加賀さん。
「哈啊……哈啊……」
喘不過氣來,連站也站不直,這副模樣,肯定連艦載機都不需要,只消輕輕一推就會再次倒下了吧。
沒有任何對策,只是,照著做了千百回的動作,將腳往外踏開,用抖個不停的手抽出箭矢,架到弓上。
「眼神很好。」
然而加賀さん只是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飛行甲板,上面還殘留著白煙,和被擊中的痕跡──
「合格了。」
「……?」
終於理解這幾個字的同時,膝蓋再度失去了力氣,視線又搖晃起來。
「不要太快鬆懈了。」加賀さん抓住我的手臂,冷淡的聲音似乎帶了點笑意「在回港前都還不算結束吧。」
「……是!」
「那麼,訓練就到今天為止,辛苦了。」
「不……!前輩才是辛苦了!」我慌忙低下頭,差點撞進冰淇淋裡。
大概是因為加賀さん的語氣還是一貫的平淡,吃著最後一次讓前輩招待的甜食,我依然沒有結束的實感。還有……
「加賀さん……那個,關於作戰編成的事……」
我戰戰兢兢發問,雖然前輩說了合格,但怎麼看無法再戰的都是我吧?
我真的有了……和飛龍一起作戰的資格了嗎?
「那個啊……」加賀さん微微抬起眉頭「不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會拚命的吧?」
「欸……欸欸!?」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沒有改動編成的打算。
還真的……是這樣啊……我忍住掩面的衝動。
雖然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但面對殺氣騰騰的前輩,我根本沒有不把它當一回事的選項。
「實際上,你也做到了超乎我預期的表現,雖然是很亂來的戰法……」
「對不起……我當時只想得到這個方法……」
不只是風險和造成大量犧牲的問題而已,用艦攻機的特攻吸引零戰的注意,艦爆趁隙突襲……這是,當初重創包括我在內的三艘空母的攻擊。
雖然只是演習,但拿來對付前輩還是……
「不管什麼樣的經歷,只要運用得當都能成為力量,這本身並沒有錯。」
然而加賀さん只是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道。
「而且只有這樣的話,我是不會被擊中的。」
「是,是這樣啊……」
這是被稱讚了嗎……?我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埋頭努力吃冰。
「比起這個,這個測試的用意,你應該明白了吧。」加賀さん放下湯匙,靜靜看著我。
「……是。」
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正如加賀さん所說,今天的戰鬥方式,平常的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為了突破困境而用盡一切手段,不計代價地掙扎……要是連這樣都失敗呢?
肯定,很痛苦吧。
所以我無意識中畫下了界線,區分出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為了保護自己脆弱的精神。
加賀さん不惜使用這種手段,就是為了給我能打破那道界線,足夠強烈的「動機」,也就是……
哈啊啊……我在心裡重重嘆氣,覺得整張臉都熱了起來。
真是……完全被前輩看穿了啊……
「當然,要改進的地方還有很多,像是……」
啊,果然是加賀さん呢,我不禁笑了起來,帶著懷念的心情挺直背脊聆聽最後一次說教。
「不過,雖然還有很多不足。」
在集各方面缺點之大成的漫長叮嚀後,加賀さん停頓了一下,露出印象中最為明顯的微笑。
「但現在的你,應該可以為那孩子做點什麼吧。」
咦……?
「加油吧。」加賀さん用寬大的手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店門。
「啊……」我慌忙站起身,不顧店內還有其他人,對著前輩的背影深深鞠躬,全力大喊:
「謝謝指教!」
訓練結束後終於可以輕鬆了──
當然,沒有這麼好的事,緊接在後的是久違的出擊指令。
還很昏暗的天空下,帶著鹹味的晨風越過鐵灰色的大海,吹拂著碼頭上的眾人。
雖然也會在這個時間出海訓練,不過這種時候的空氣果然跟平常不一樣。
「啊──好久沒跟蒼龍一起出擊了,我好期待啊。」一旁的飛龍大動作做著伸展,從剛剛開始就靜不下來。
「嗯……是呢。」我拉了拉手臂,感覺到血液正快速鼓動著。
除了我們之外,在碼頭上待機的都是攻略作戰的成員,為了培養隊伍的默契和實戰的感覺,接下來的日子也會在緊迫的時程下渡過吧。
「欸……都準備好了吧。」
隨便拍了拍手,站到最前方的是這個編隊的旗艦,老前輩北上さん,理所當然地,大井さん也在。另外還有資歷和我們相近,所以也經常搭檔的金剛、榛名さん。
雖說是新的編成,不過隊友們都是熟面孔,出擊內容也是熟悉的北方モーレイ海哨戒作戰,應該不至於太棘手。
「蒼龍。」
「嗯?」
「身體沒問題了吧?」
出發前一刻,飛龍轉過頭來問道。
還是這麼放不下心啊……我苦笑。
畢竟在訓練期間都是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結訓測驗翌日甚至一整天都待在床上動彈不得,不過休息後疲勞已經消除了大半,應該不影響戰鬥。
比起我來,飛龍才是沒問題嗎?
雖然一副等不及上戰場的樣子,但臉色很糟糕喔。昨天大概也沒什麼睡,早上起床的時候嘴唇都咬白了。
「……嗯,沒問題。」
我點點頭,吞下了這些話。
「是嗎,那麼,就好好發揮一下訓練的成果吧。」飛龍笑著敲了敲我的箭筒。
「嗯!」我也槌了下她的肩膀作為回應。
在旗艦的號令下,我們再次航向久違的戰場。
「歡迎回來。」
最後一架艦攻機降落在甲板上,裡頭的妖精打開防風罩對我豎起大拇指,小小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絲毫不見疲態。
會這樣也是自然的,她們今天確實取得了值得誇耀的戰果,投下的炸彈和魚雷幾乎彈無虛發,幾輪的戰鬥下來也沒造成什麼傷亡。
雖然在戰場上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但我了解她們的感受。
面對和印象中相去不遠的海洋、敵艦,戰鬥的感覺卻和過去截然不同,視野變得寬廣,能注意到的事增加了,身體也能夠隨心所欲的行動……
在那段充滿挫折和痛苦的日子後,總算體會到自己的成長,真的很開心對吧?所以「別得意忘形喔」什麼的,實在說不出口啊。
「呀,這不是變的很可靠了嗎?」身邊傳來了慵懶的聲音,我們的旗艦一臉悠哉地拍拍我的肩膀。
「果然被那個加賀鍛鍊過就是不一樣啊。」
「謝……謝謝誇獎……」
「那條喜歡衝鋒陷陣的龍也沉穩多了,看來攻略作戰會很輕鬆啊──」
「啊哈哈……」我望向遠處正在回收艦載機的橘色身影。
有進步的人當然不只有我,飛龍無論是航空隊的練度,還是本身的動作、技術,都不是之前能比的。
以前容易單打獨鬥的傾向也改正了,現在的飛龍確實有在關注並配合著同伴的一舉一動。
是拜赤城さん的訓練所賜吧,我曾經聽飛龍說過她的訓練內容,似乎有很大部分都是演習、演習,無止境的演習。而每次的編隊組合極少重複,飛龍曾經苦笑著說這一個多月以來除了間宮さん和蒼龍之外,大概跟鎮守府內所有人都組過隊了。
或許就是在和不同艦種、不同練度的人們編隊作戰的過程中,讓這份能力成為習慣,深深記在身體中了吧。
那麼……我將手放到胸前,輕嘆了口氣。
為什麼我還是會覺得不安呢?
在之後反覆著出擊和演習的日子裡,我也一再見識到飛龍的強悍。
每天都睡不好,身心應該都很疲累吧,但飛龍依然能繳出亮眼的戰績。
或許正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消耗吧,相較於以前,每個動作都變得更加精準,像磨利的刃尖一般,即使相隔著煙塵和水霧,還是能感受到那股懾人的集中力。
好厲害啊。
我做得到嗎?
看著那俐落地穿梭在波濤間的身影,對艦載機隊迅速準確的指揮,腦內就不禁浮現已經重複無數次的讚嘆和疑問。
砲聲消散,水幕落下,飛龍終於放下手中的弓,眼中的溫度逐漸消失,變得漠然而空虛。
心中各種複雜的情緒,在這一刻都會被遊走全身的戰慄取代。
繃緊的弦雖然力量強大,但隨時都有可能斷開。
在那眼瞳深處的青白火焰,可能連自身也會一併燃盡──隨著作戰日期一天一天逼近,這份恐懼也越來越強烈。
「平安回港──今天大家也辛苦了。」踏上堅實的陸地,大家卸下緊繃的神情,三三兩兩閒談起來。
今天的出擊也很順利,大家幾乎都毫髮無傷,除了受了一點擦傷的飛龍之外。
──大意了啊。本人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我不這麼覺得。
是把大部分的心力都用來保護同伴,對自己的防禦反而變得薄弱的關係吧,連應該由我負責迎擊的敵機,也有大半是由她的戰鬥機隊解決的。
「……。」
我看向正在和金剛さん談笑的飛龍,臉上已經不是戰鬥時那種冰冷的表情,誇張的聲調充滿活力,也掛著明亮的笑容。
然而,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勝利的喜悅、達成工作的成就感……從笑著的飛龍身上,我還是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不是這樣啊。
你笑起來的樣子,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難以克制升到最高點的焦慮,我走上前去──
「啊,蒼龍。」像是算好時機一樣,飛龍轉過頭來「那我先去入渠囉,晚點見──」
「欸……啊,嗯……」伸出去的手頓時喪失了去向,我像個笨蛋一樣,愣愣地看著她揮了揮手離開。
但今天一定……不能再讓你逃掉。
我對著那橘色的背影,將半空中的手用力握緊。
別勉強啊。
「沒有在勉強喔。」
多依靠大家吧。
「我很依靠大家啊。」
這樣的對話已經重複幾次了呢?
得好好談一談才行,但每次鼓起勇氣講出口,都會被她用那面具一般的笑容輕鬆帶過,對話總是無法好好成立。
明明在同一個編隊行動,距離卻好像比之前更遙遠了。
不要勉強、多依賴旁人、一起加油……
其實我也知道啊,光靠這些空泛的話語,是什麼也傳達不到的。
「哈……該怎麼辦啊……」
我停下腳步,黏在走廊的牆上重重嘆氣。
據說走動有助於思考,但鎮守府都快繞完了大半,腦內的疑問卻沒有一個想出答案,眼下的問題也沒有解決。
該傳達什麼,要怎麼傳達……除此之外更迫切的問題──就是目標又跑得不見蹤影。
修復早就結束了,但也不在寢室和其他地方。
最近飛龍總是這樣,常常一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去哪,幾次試著找但最後都是飛龍先悠哉地出現,詢問她只會得到敷衍的答案,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行蹤。
簡直像在躲著我,躲著大家一樣。
雖然也可以消極地等她出現,不過……
「先手必勝……對吧?」
我握緊雙拳,再次邁開步伐。
要是飛龍有心要躲,那要找到她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這傢伙從以前開始就很擅長找一些位置隱密,一般人很難發現的地方,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
怎麼找到的?
「啊……」
一陣興奮的電流竄過腦門,我忍住大叫的衝動,無視眾人的側目,在走廊上狂奔起來。
為什麼我現在才想到?找到飛龍的方法……這不是有嗎!
以此為契機,疑惑、期望、回憶……各種各樣的念頭都在腦內翻騰起來。
我像是發洩一般使勁踩踏著大地,全力向目的地衝刺。
「欸?現在要測試?太陽都快下山了說……」
「呼……呼……很快的,因為有點在意的地方,想簡單測試一下……」
我別開視線,不敢對上夕張さん疑惑的眼神,語無倫次地胡謅著理由。跟某人比起來,我真是缺乏這方面的才能。
艤裝一到手,我就像逃離現場一樣往海邊衝。
所幸我選的地點沒有其他人在,我踩上昏暗的潮水慢慢加速,一邊抽出箭矢。
──現在的你,應該可以為那孩子做些什麼吧。
雖然前輩這麼說了,但我還是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不是真的有那樣的力量。
所以……
「我們就……親自去確認一下吧。」
我露出微笑,鬆開拉弦的右手。
承載著我的願望,綠色的影子用她引以為傲的高速衝上天空,消失在夕日的紅光裡。
// 提督碎碎念時間
二航戰的追加語音真是好棒啊~!!!!!
重點果然是飛龍 終於 叫了蒼龍的名字!!!!
"吶蒼龍"
"蒼龍? 關係很好喔~就像是另一個自己"
"因為講了這些話都已經傍晚了啊" (一講就一小時求詳細啊飛龍桑)
(全世界的二航提督表示死而無憾)
蒼龍安定地有事沒事就念著飛龍, 對提督就一副商業用對應的地方也很棒(
專心地和圖紙玩耍(?)的飛龍則是比預想中還要天真可愛一點, 24小時幾乎都很有精神的元氣囝仔ww
另外是個會做料理的能幹孩子! 相較之下蒼龍是一天到晚念著要吃什麼的吃貨
...平常在家裡是怎麼分工的完全可以想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