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layloe 于 2015-9-11 23:10 编辑
气元素位面下
门自动打开了,绘里吓得差点丢了手中的戒指。一阵琴声从房外传了进来。弦琴的音色,演奏出了欢快的曲子,还有歌声随着曲调悠扬的起伏着。
走到房外,绘里很清楚的听见琴声是从楼下飘来的,但走廊没有人,她只好把房门的开启解释为穿堂风恶作剧,因为刚才没带上门栓。
歌声慢慢变大,轻快的琴音像混合了诱惑术一样,在催促绘里走下去,她几乎忘了自己手上还抓着希的戒指,便去到楼梯拐角的地方,探出了头。
大厅的沙发上,刚才希坐着的位置,横躺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他容貌非常秀美,让绘里差点错认他是从宫殿中走出来的少女,确实,除了年轻美丽的贵族少女,谁还会有他这种雕塑般的五官,饱满的嘴唇,夺目的红宝石色头发,还有一双灵动的紫罗兰色眼珠,光是眨眨眼,都有无限的诗情和画意,从里头流淌出来呢。
绘里偷瞄着少年,发现他一身华丽的紫色袍子,戴有水晶吊坠,怀里还抱着三弦琴,看得出是造工精美的上等货。原来音乐和歌曲就是他的杰作。
原来是刚才闯入旅店的客人。看他悠然自得的模样,看来已经找好了住所?
金发骑士没有贸然走下去,她坐在走廊窗台上听歌。一天东奔西走下来,比起结识陌生人,她更想安静的享受一会儿音乐。
只能当纯音乐欣赏,因为对方唱的歌,她几乎听不懂。跟当地风族语混含不清的呼吸音不同,那是拥有完整多变的音位系统的语言,没天界语那么精细,可也比一般的地表通用语复杂得多了。
这样反而更好,既然不知所云,就不用去推敲歌词的意思,多元宇宙里的方言成万上亿,她绚濑绘里再天赋异禀,不通过法术的帮助,就掌握了近五门的优势语言,也保不准能弄懂每一名偶遇的陌生人在说什么的。
乐曲中,她开始把玩希的那枚戒指。
绿宝石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刚刚好,为她量身设计的一样。她转动手腕,端详着不同角度下的指环:这个漂亮的饰品,以往从未在希的私人物品中见到过的,从稍微发黑的银质来看,这个戒指该有那么一点年纪了,不是魔法容器,从上面感受不到任何法术的波动,说是普通的装饰品吧,对骑士而言合适的尺寸,在希那里又太大了点。
而且,祖母石那深沉滑亮的绿色,跟小巫师的眸色,是一模一样的。
透过这个戒指,仿佛能看到一眼幽深的潭水,希的身影,就倒影在宝石上面。
入迷的欣赏了一会这个来历不明的饰品,绘里才醒觉,她是没经希同意,就把戒指带了出来的。
然而她只是笑了笑,把戒指藏进袍子内袋,还神气的拍了拍前襟。
这样一来,几分钟后,希就会跑出来向她求救了:戒指,嗯,也许是曾祖母,或者曾曾曾祖母流传下来的,隐藏了惊人力量的绿宝石戒指,不见了。
到时,她就编上几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去安慰小巫师,战斗时把戒指丢了、飞行时被风刮走了、围观冰钢堡垒时给暗处的邪恶法师施法偷了,之类的,再趁人不备,把沮丧的希往怀里一收,手伸进对方的小衣兜里,装模作样念念咒,一串火花飞过,那个本应失踪了的饰品,就会在她们眼前出现了。说不定,希还未必抄起小粉拳去捶她,反而感激涕零的,扑上来给她一个吻呢。
绘里的心情顿时不能更好了。她期待的看着关好的房门,胸口雀跃不已。
可两首曲子终了,门还是关的好好的,希也没脸带泪花的跑出来。绘里有点昏昏欲睡了。
她只好跳起来,走了几圈。为了打起精神,还想就地背诵一下奥兰多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条文。
可她正默念出第8章的88条的888项,关于未成年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条目,四周的音乐却变了,变得缓慢诡异,听不出一点喜悦的情感。
歌词也不同了,换了一种语言来唱,词语的意义清晰可辨起来,那还不是通用语,也不是绘里能力范围内的五种语言之一,但很接近了。
她竖起耳朵来听。
是精灵语?——绘里仔细分析着。木精灵、海精灵,不,该是精灵种族中最高贵的,灰精灵们的语言。
绘里又探出头,红发少年依然着迷的唱着他的歌,不管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曲子,都不妨碍他用那双紫水晶的双眼,诉说音乐艺术的款款深情。
他轻轻的唱着:
很久以前,在很远的地方,一座高高的城堡上,住着美丽的公主。
在唱童话诗么。绘里皱皱眉。这种公主王子白头偕老的故事,可不对她胃口啊。
而少年继续唱:
每天,每天,公主都在塔楼上远眺。
她等一位远方来的勇者,把她从婚约中救出来。
可她等啊,等啊,却等来了一只恶龙。龙把她掳走了。
国王颁出诏令。召集全大陆最英勇的勇者。最强大的法师。
他说,谁能救出公主,杀死恶龙,就把王位传给他。
首先去的,是公主的未婚夫,他带上了最好的战士,大军浩荡,却在通往龙洞的路上,倒下了。
接着去的,是公主的兄弟,他带上了最强的法师,却在洞穴门口,被漆黑的龙息,烧死了。
数不清的勇士和巫师,前赴后继,连龙的影子都没见到,尸体就被车子运回了家乡。
国王愁眉苦脸,寝食难安,他说,难道再也没有勇敢的勇者,强大的法师,能救出他的最爱的女儿吗。
公主的贴身仆人,这时走上了圣殿,说他知道拯救公主的方法。
邻国的骑士,隐居的大牧师,镇守边疆的战士,还有他,成为仆人之前,只是个无名法师的流浪者。他们才能杀死那条恶龙。
于是,一行四个人,向着地下世界进发了。
路上,他们救下了一个游吟诗人,诗人加入了队伍,他把一张神奇的斗篷交给了骑士。
他说,把它披在人身上,就能隐身,把它披在龙身上,龙就动弹不得。
经历千辛万苦,五个人杀进了龙穴,骑士把斗篷丢到龙的身上,它便动不了了。
他们正要杀死恶龙。龙却开口说。饶恕我,勇敢的战士们。掳走公主,全是魔王的主意。她不在这里,你们想把她带回去,就要到魔王的宫殿里去找。
龙把自己与斗篷融在了一起,变成了地图。
魔王的宫殿,在地图的中心,一座高高的城堡上。
经历千辛万苦,五个人闯进了宫殿。囚禁公主的笼子,在魔王宝座的上方,只有一条长长的阶梯,能让他们走上去。
阶梯上,公主的未婚夫居然出现了,骑士发现,他长着跟队中战士一样的脸。他们把他杀了。
然后,公主的兄弟举剑冲了下来,他长着跟牧师一样的脸。他们也把他杀了。
骑士冲到宝座前,却看不到公主,也看不到魔王。宫殿一片寂静。
回过头。骑士却惊恐的看到。
杀死公主未婚夫的长剑,插在了战士的脖子上;
刚才消灭了公主兄弟的法术,把牧师的胸口炸开了;
游吟诗人的袍子,跟他曾捏在手中的地图一起,撕成了粉碎。
长长的阶梯上。只有法师一个人。
法师指着天上,说,我们找到公主了。
骑士看到一只笼子,从天花板降了下来。
笼子里关着一个少女,她的脸,长着跟骑士一模一样——
骑士——骑士、骑士小姐?!
绘里满头大汗的醒过来。一睁眼发现,希带着哭腔在不停摇着她的身体。
你怎么了?我从刚才一直叫你,你却完全没反应。
顾不上毛毯从肩头滑落,希抱住绘里,一头扎在她胸前,哭了起来。
光溜溜的小肩膀,随着哭声一颤一颤的,单薄的吊带睡裙,完全遮不住希背上两扇凸起的蝴蝶骨。
她抽泣:太好了……我还差点以为你又不见了。太好了,你还在我身边。
绘里赶忙安慰她:我只是听曲子睡着了。刚才有人弹琴啊。
希反驳:哪里有?我都在这里叫你大半天了。连声猫叫都没听到过。
绘里撇撇嘴,指着楼梯:弹琴的客人就在下面坐着。不然带你去看?
转过头,绘里发现自己还真指着了一个人。陌生的红发少年,正抱着琴笑嘻嘻的站在楼道上。那个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绘里看的嘴角都抽了。
可怜的希,吓得钻进了绘里的袍襟内,只露出两只小眼睛,害怕的看着客人。
希平时虽然一副大人样,可面对陌生的男性,尤其是色迷迷的那种,她就会马上丧失行动力,像只受惊的鸟类,连话都不敢说,只懂得东躲西藏了。绘里的腰被小巫师紧紧抱着,不知怎的,让她胸中塞满了长者才有的优越感。她飞快的抓住希的手臂,还很没骑士风范的在上面摸了又摸。
少年一脸讨好的溜上来,轻快的拨了几下弦:两位女士。你看外面多冷呀。不如来几首快乐的舞曲,让你们的身躯暖和暖和吧。
绘里无奈的扫了少年一眼。可惜啊,那么漂亮标致的一张脸,却被下流的眼神给毁了。她问:多少?
红发少年的琴弹的更欢快了,他一只脚伸到了绘里前面,半屈膝下来,紫罗兰的眼睛,含笑看着她:我的音乐,献给尊敬的女神,猫与舞蹈的守护者夏芮丝。而女士的诚意,要献出多少,当然由你自己决定。
言下之意,既然是献给女神的,不管钱还是贡品,自然是越多越好。何况夏芮丝还是个艳丽多情,热爱享乐的神。她把女性的烈焰红唇,当作自己的圣徽。她的信徒,也是一些感官享乐主义者,他们认为,声色笙歌,纵情挥霍,不管是金钱还是青春,这才是生命的目的。教义都这么放浪,女神自己就更不必说。没准她正在遥远的主物质界,某个穆罕默德族首领的床上,听着这段小旅馆中的对话呢。
绘里看了眼缩在身后的小巫师,她正把袍襟当外衣一样卷在自己身上,双眼泛着泪光,好像十分的委屈。
于是骑士捡起毛毯,背过身去把希裹住,还在对方小巧的锁骨旁,打了只还不错的蝴蝶结:怎么样,反正还早,我们……不如跳支舞吧?
希的头摇的像个铃鼓:我、我不要,寒冰女士从没告诉过我怎么跳舞的。
绘里温柔的笑:那我教你。
希急得哭了:更不要了,我会踩到你的脚的。
绘里反倒兴奋了起来。她理好希的毛毯,遮住光滑的小短腿,拍拍希尖头靴上的浮灰,抱住了她:没关系,我是费伦高级资格舞蹈大赛的冠军——那本黑暗精灵畅销书是怎么说的来着——就算你是个地精,我也能让你舞起来的。
绘里摸出一枚银币,抛给少年,钱币划出一道银闪的曲线,落到了他手里。
少年眨巴眨巴着可爱的眼睛:一首就够了?
绘里笑笑,又掏出一个沉甸的小袋子,在手上掂了掂,银币在里头哗啦啦的响起来:跳到我和她尽兴为止。
少年马上弹起琴,又唱又跳的跑下楼梯,胸前的水晶坠子也闪了起来。为她们开路。他用来拨弦的东西,是绘里最先给的那个银币。
于是,在空茫贫瘠的气位面,惨遭蹂躏的土地上,一间几乎没客人的旅店里,回响起了舞会上热闹的歌曲。绘里的心跳,也随着轻狂的音乐扬动了起来。
仿佛她不是在简陋的小店,而是回到了塞斯克地区,骏马高原上大片被流水分割的草地,有嘶鸣的马匹,和振响的长鞭,篝火映着的长裙的女性,投在花岗石的祭坛上拉出了斜斜的长影——
就在那里,绘里和她的少女朋友们,身近赤裸,疯狂忘情的,旋起她们细瘦的脚尖,**淌下青芽酒,似有若无的划过彼此的唇尖,金发沾染上的细汗与戏团歌单的香水一同在深夏的空气中蒸发。就在那里,她渡过了狂妄的少年时代。
无视了希的挣扎,绘里一把将她抱起,扛在了肩上,在小巫师的尖叫声中,笑着冲下了楼梯。
要是有谁旁观到,圣骑士强抢少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没准会联想到她金发碧眼的祖先,海盗博德。
他年轻时带领船队围攻费伦南方的岛屿。在商业中枢的萨马拉城,抢走了近百个妙龄的女性。她们都被贩去了西哈德兰德,那个地方,因物产丰饶誉为西海岸上的珍珠。它离博德子孙未来统治的深水城,不过数十里远而已。
希落到地上,生气的踩了绘里一脚,对方痛的龇牙咧嘴。才发难:你真的是守序阵营的骑士么?
绘里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拿出绘着人鱼和利剑的神圣徽章:难道不是么?
希嘟起嘴,拼命捶她:哪有你这样野蛮的骑士,还藏起了我的戒指!
得说,骑士的自信那刻被动摇了,可她大方的将所谓的失物戴回希的手指。如她所料,那个戒指,套在希拇指上也松的像要随时掉下。
她问起戒指的来历。
希没好气:在位面商人那买的。以后当储物柜用。
绘里笑笑,拉起希的手,耍弄般开始转圈。赫奇帕奇袍帽金橙色的衬里,随着主人起舞而起舞,为扬动的金发实现近乎完美的衬托。希只好抓紧对方,叽咕道:你真该去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才没你这样没害没臊的……啊!
尖叫中,绘里潇洒的把小巫师轻抛上空中,落下时以手腕借力,让晕头转向的希绕着自己转出一个360度的大圈,希只能迈开光溜的小短腿跟上节奏,根本不是跳舞,而是跑步了啊。
又一个始料未及的高抛,希的脸色已变的与发色一样紫了,绘里把她稳稳接在手里,像包着个婴儿。大幅度的弯腰划过半个圆圈,小巫师几乎被她按在了地上,紫色头发扫过古旧的木地板。
四目交接,只有绘里是兴奋的,希已经晕的快要瘫倒了。
高潮,铃鼓和响板加入了曲子。带着希完成几个剧烈的小型旋转,绘里半蹲下来,完美收尾。小巫师直接软倒在她手里,双眼快要反白。几分钟前想好的骂人话,也全都淹没在喘息中了。
绘里开心的把小巫师横抱起来:分院帽最开始建议我去格兰芬多,可我拒绝了。
希惨白的脸扯开一个惨笑。因为她看到骑士又掏出一个银币,抛给了少年,像塞钱给主物质界的点唱机似的……
这次是舒缓的音乐。绘里干脆把希抱在手上不放下来了,想帮她缓气一样,轻拍起希的背。手转下去,捏捏两条白皙的小腿。还把那个少年当不存在一样,吻了希的脸:因为赫奇帕奇有秘密的美食魔咒阿,我的梦想,就是做出多元宇宙最好吃的巧克力呢
对新霍格华兹人来说,这该是个多没出息的梦想阿……希翻了个白眼。跳下地,又踩了绘里一脚,这次是另一只脚。才气鼓鼓的抱住痛的哇哇叫的骑士,跟随她的舞步,晃动着身体。
希哼哼:有格兰芬多的院长的金发;像格兰芬多学生一样张狂;成天乱花钱,每个格兰芬多出来的法师都爱这样干。没一处不像格兰分多的骑士,却偏不去她该去的地方。真是傻瓜。
绘里坏笑的说:这是我的宿命。
希鼓起脸,又想踩她,却被骑士敏捷的避开了:哼。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了。
绘里不解的歪着头。
希抬起下巴:象征意义上,风之拉文克劳,土的赫奇帕奇,是跟水和火一样两相不容的。连相应的元素位面,都会遏制对方法术的施行。比方讲,你要在气位面上召唤土元素,用地震术之类的土系魔法,法术范围跟强度都会变差,法力消耗却只多不少。所以。赫奇帕奇的骑士,我们是敌人。
多么孩子气的宣言啊,绘里想起了希给她展示过的,拉文克劳的欢迎辞里确实有那么一句:我们专出产古怪的巫师。
接下面,其实还有一小段:至于赫奇帕奇,他们可以说是学校里最和善的一群人,考试遇到竞争时,不用太担心他们给你找麻烦。
绘里笑笑:敌人的拉文克劳,居然承诺这7年把我训练成高阶法师么。
希脸红了。这一脚正中目标:谁说你真的哪级都能练到,能力范围外,就是有条件的了。
绘里抖抖自己刚才偷偷加了坚固术的脚,希的短靴里藏着内增高水台,那尖头踩下来可不是外表看的那么亲切无害的,要是她狠心,断根骨头都有可能的阿。
刚才不在少女们注意范围内的红发琴手,突然跳了出来,他探头探脑的弹着琴,推销员的道:两位原来是奥兰多魔法城的学生?
绘里有点警戒的拉住希,舞步为掩饰,退后了1尺:是的。
少年笑眯眯的靠近了:那你们需要向导服务吗。回去奥兰多的传送门。土位面的自然通路,我都很熟阿。
希嘟起嘴:不用了。地图我有一打,才不愁找不到路呢。
绘里停下舞步,丢出一枚金币:今晚就到这里吧。谢谢你的音乐。
少年堆起笑脸,摸出一叠名片,也不管希有多不情愿,就塞进了她们的口袋里:愿夏芮丝指引你们的道路。
白金色,印质精良的卡片:正面是几乎占满卡面的图案,一条扭曲身体,首尾相咬的蛇。绘里刚想翻转,蛇却消失了,一行陌生的文字在中间浮了起来,Anonymous,是绘里所看不懂的、斗大的烫金字体。
下面还有一行细小的字,通用语所写:主物质界岗瓦纳大陆列颠国辛肯顿镇888号88层8室。
抬起头,大厅中已没有少年的身影了。两个银币和一个金币,放在绘里的口袋里,夹在厚厚的一叠纸片中。
绘里惊讶的到处张望。希却抓住名片,沉默了。
——岗瓦纳大陆,那是我母亲维奥拉戴普的出生地。
半夜,蜷在绘里怀里的小巫师,这么解释她四个小时前在大厅中阴沉的表现。
骑士无言的把卡片翻转,后面印着气位面的魔法折叠地图,回奥兰多最近的传送门,在岛屿下方一个法师制造的城堡遗迹附近。应该是个异界漩涡,按奥兰多的时间,明早七点就会漂浮上来,跟岛屿平行。她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回去了。
她继续:红发少年是用瞬间传送术离开的。没有咒语,没有魔法手势,也没有施发时间,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级别不明,看起来也像游吟诗人,但估计是个位惹不起的术者。
绘里安慰她:只是巧合。
希笑笑:但愿。
这句话安慰的是骑士,而不是自己,希想。岗瓦纳千年前卷入过一场血战,本来仅是两个国家,列颠国和佛伦萨之间的宗教战争,却因为牵涉进了恶魔和魔鬼,直接导致该晶壁系一个强大神力耶华的死亡,还顺带牵连了他儿子,中等神力的耶苏。神亡之日,参战国覆灭,世界沦为了废墟,最后成为幽暗生物们舒适的居所。但既然是适合地底居民住的地方,肯定不那么适合人住了,换而言之,岗瓦纳大陆几乎是个无人世界。唯有在隔海相望的两个国家的遗迹上,竖立着零散的高塔,住了专门研究地下生物的法师,原住民和移民都有。
戴普家族就属于移民法师中比较有名、也是比较另类的——他们在成为法师之前,无一例外的,都会当一阵子耶华的牧师,这群牧师法师,也包括希的母亲维奥拉。这也是希为什么会拥有一个教母的原因。
然而,另类的家族之所以另类,说明血统中总有更怪诞刁钻的地方。首先,同样一个主神耶华,它下面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哲学派系,维奥拉属于自称耶华牧师的一类,他们狂热,激进,好战,笃信祈祷的力量,认为主神无时刻不在关心他的信徒,才在千年前的血战中牺牲了自己。
而另一类牧师,则从不称呼主神的名讳,他们不认同神亡论,不管是耶华,还是他的儿子,两位神都是永恒如一,不可能消亡的。神只会隐匿在多元宇宙中,从不现身参与任何一场国家战争,神是不在乎追随者的死活的。所以,战事,理论的争端,更多的领土和信徒,凡人做的这些事,在神面前,有如婴孩对着冷漠的母亲哭闹,根本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也无法让他们接近耶华。只有知识,秘密的知识,才能帮助他们成长,变得跟耶华一样成熟,从而找到隐藏在宇宙中的神——这些人,就是灵知牧师,最接近法师的牧师,因为他们几乎不从神那里借助力量,他们依靠自己,依靠各种各样的知识,尤其是神赐给的,秘密的属灵的知识。
灵知牧师的秘徵:首尾相衔,身体扭曲的蛇,呈对称的8字形。正是卡片上最先出现的图案。
另类家族中更出类拔萃的例子:戴普一族中,本来90%都是耶华的牧师,但偏偏,对手派系的灵知术士,也几乎由这个家族包办了——这些灵知教徒,也包括维奥拉的姐姐,拉文克劳的院长,寒冰女士。那是她早期的身份。
而从后续职业发展来看,当灵知牧师的前景总体都不错,因为笃信凡人具有神性,他们在各大位面都吃得开,其学术成就和力量水准,在法师界中也能排上座次。在某些落后的晶壁系里,灵知牧师,几乎相当于弱等神力的存在,也就是能给他们召集信徒,编点哲学,开开祭坛,烧烧香来骗钱的。听说混的再差,灵知牧师也在印记城里创立了几个帮会派系,有些在主物质界颇有名气,比如源头信徒会,万事皆空会,尤其前者,看看它的理论,简直跟在看《灵知思想入门手册》差不多。
结合以上:红发少年,就算不是灵知教徒,也必然是个惹不起的法师,能在群魔乱舞的岗瓦纳居住,法力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更糟的,一旦招惹到他,希很可能会背上家族内斗的罪名,不小心干掉了,还会有人说她残害亲戚。虽说,希实在想不出有哪个亲戚会走红发紫眼的邪门路线,在法师眼中,贵族派头的外貌都是比较邪门的。
别多想了——希把名片丢在床头柜,回身来搂住了绘里,长着细小绒毛的鼻梁,蹭过骑士光滑的皮肤:接着先前的,你啊,到底想要多少级别的力量?
绘里想了想:要是想一下跳到50级,你也可以办到?
希摇摇手指:跳不可能,慢慢来是可以。不过如前所言——超出能力范围太多的升级,都是有条件的。
绘里问需要什么条件。
希:想知道?
绘里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希格格笑了:那等你到达我入学时的级数,就告诉你。
这下换绘里哼哼了:50不能,飞跃到11级总成了把。
希弹她的脑袋:你以为法师是牧师,让神眷顾一下,几天之内就能突飞猛进?想的美。
绘里呜咽:那之前根本是虚假宣传,你又说多少级都能的……
希笑笑不说话,爬上绘里胸前,小脑袋挤进骑士的肩窝,亲了她,头发的紫罗兰花,从耳畔垂落到绘里的前胸,在白皙的高原上开满了……
绘里想起希在帕农神庙遗迹讲过的故事:
醉醺醺的西亚比徳闯入了会饮,头上戴着葡萄藤和紫罗兰编成的花冠,他到阿加同前面,想为宴会的主人戴上花冠,众人起哄,解下醉客的飘带,缠到阿加同头上,那刻紫罗兰的花冠歪下来,遮住了西亚比德的眼睛……所以他看不到,自己苦苦思慕过的情人和老师,格底拉苏,坐在他的面前。
——准备好了么。骑士?
绘里睁开眼睛,前方就是旋转着的异界漩涡,它连接着不同世界的入口,通常都是严峻的天气环境,比如台风眼,或者高山上的云层。虽然地图写明这就是回家的道路,可没人说得准,这一踏进去,等着她们的,会不会是**的寒风,还有足以杀人的低温。
她向左看去,希坚定的脸庞,浸润在清爽的微风中,紫色头发飞扬着,为她的五官抹上了成熟的色彩。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绘里觉得:只要跟希在一起,不管去哪里,她都不会害怕了。
绘里拉住希的小手,点了点头。
希吐吐舌头:会怕吗?
绘里看向前方,把小巫师拉进自己的臂弯里:你跳,我就跳。
两袭黑袍落入漩涡,透明的风暴把她们席卷而去。
tbc
ps 杰克!露丝!斯洛伐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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