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凌雪 于 2015-9-9 08:31 编辑

熱賀現實中的中國女排取得世界冠軍！XD

第5章

同一個午後，也是位於神川市的中國國家隊訓練中心。

在學組的人相繼下課回宿舍，準備訓練。這次的訓練時間故意安排在下午5點半，貫穿晚飯時間到9點完結。『晚飯』提前在4點吃，算是一種賽事適應訓練。

許蜜緗在神川大學中醫藥系診所的門口，與隊友孫瀞會合。孫瀞開了車，順道載許蜜湘回宿舍去。

「這次又有這麼大包藥材嗎？」孫瀞看著許蜜緗手上的大紙袋。

「只是普通的過夏袪濕茶材料吧！已經分包好了，待會交給伊娜分開熬製。」許蜜緗笑道，「不是藥，放心吧。」

孫瀞鬆了口氣。蜜緗的專長是養生食療，聽說她家是清代御醫世家，世代一直傳下來的方子，現在傳到中國國家隊來了。

中國國家隊基本沒有人擅長這個。素玉以前會做一些袪濕、寧神的茶飲，又或渡經痛的茶、感冒薑茶之類，不過遠遠沒有蜜緗那樣花樣百出，能對應各種各類的情況。

蜜緗在U-17時已經會煮一些有的沒的食療茶飲和藥膳。雖然不是藥，但效果不錯，解決了隊友的一些不礙訓練、但頗為擾人的小毛病。

現在國家隊有怡，也有體能訓練與營養管理的三人小團隊。但三人小團隊以訓練和西方營養學為主；怡的專長則為傷科，是不開藥的。蜜緗的藥膳調理正好補了缺。

不過有時也會有一些較為詭異的藥茶就是了。那種草青味和苦味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許蜜緗把紙袋安放在車廂後座，自己坐到駕駛鄰座上。車子開出神川大學校門，轉入大馬路。

「真可惜，本來Carolina又來神川市的，今天沒辦法跟她吃飯了。」孫瀞忽然想起，便道。

「咦？」許蜜緗微訝，「Carolina又來了？連續兩個星期也過來，北京紅梅不用訓練嗎？她是想做甚麼？」

「小紀估計是Dreams或飛鷹想買她，她來接洽的。」孫瀞失笑，「我說哪有可能哩！若真的有球會想買下Carolina，直接派人去北京跟她談不就行了嗎？用得著Carolina專程來一趟那麼高調嗎？」

許蜜緗側頭。那Carolina來是為了甚麼？該不會大老遠地找她們一班中國國家隊『敘舊』吧？

「有小道消息，說她看中了現在效力Dreams的自由防守球員。」孫瀞道。「就是阿柔的候補，好像叫做葉娀寧來著？那個葉娀寧本來也是北京紅梅的，被北京紅梅交換到Dreams來，Carolina也就跟著追來了。」

許蜜緗想起上星期與荷蘭隊Carolina Prins的飯局。那幾天，連龍教練也接待了她，就在排球館門口跟她聊起天來。在現今視頻當道、資訊爆炸的世界，國家隊戰略早就沒秘密可言，每隊的訓練也差不多，即使大膽地讓人看、讓人拍攝，也不見得能看出甚麼門道來。因此龍教練也不甚介意。不過Carolina也很識相地沒有偷看。

Carolina與瀞、馮子、阿柔等人同期，她們從U-17開始便對戰，對彼此相當熟悉。許蜜緗自己則是下一屆出身的，與Carolina也有在青年軍時代對賽過，馮子她們便把自己拉去做陪客。

Carolina是個令人心折的好人。實力堪足與馮子分庭抗禮，荷蘭隊有了Carolina，實力上升不只一個檔次，已有實力與俄羅斯、意大利、塞爾維亞隊等叫板。但私底下是個開朗又有風度的人，見識廣博、談吐得體、品味也佳。說是常常在國際賽相遇的『敵隊』，但很難把她與『敵人』一詞聯想起來。

『Euphemia，真是個與你相襯的動聽名字呢。』

兩年前在U-21世青盃，Carolina那麼一說，許蜜緗那時竟有臉紅的感覺。

突然如此展露魅力，可有些犯規哪。

話又說回來，如果Carolina真的是來追求別人的話，那就沒甚麼想頭了，倒顯得她自作多情。

都是在國際排壇的圈子中時常相見、對賽的人，後來多次遇上Carolina也沒甚麼綺念感覺；看來那只是自己當時一時之間想左了而已。

許蜜緗搖了搖頭，把無聊的想法揮去。

孫瀞完全沒有發現許蜜緗的胡思亂想，很快轉了話題：「上次跟素玉姊和Ekaterina登山之旅如何？」

許蜜緗轉瞬間已調整回『狀態』，答道：「瀞也想去嗎？上次那條路徑的難度應該算中等吧？有很多藥草可以看，對我來說很好。」

「是這樣呀？那我也想想看吧。」孫瀞道，「素玉姊邀我去，龍教練也說去去不妨，登山也是一種很好的訓練。」

許蜜緗持平地點頭，登山對身體、意志和心靈都是很好的鍛鍊。「對了，Carolina這次在神川市留到甚麼時候？有人知道嗎？」

孫瀞完全不疑有他，說的話倒是一針見血：「大概會留到星期三吧？怎麼了，你想找她嗎？你也有她的新手機號碼了不是？」

許蜜緗想想也是。「那我找她吃個午飯甚麼的吧？」

「哦。」孫瀞無可無不可地道。國家隊又不在封閉訓練時期，在約好的訓練和比賽時間以外，隊友要去做甚麼，基本上沒人理會。「想不到你們不在同一屆，交情倒是好。還要找誰一起嗎？馮子？小悅？小怜？」

馮雲詠和Carolina今年爭全年最佳接應二傳一位大概爭得歡；年芸、陳瑩悅和江怜則算是比Carolina低一至兩屆U-17出道的年輕人。不過無論是誰，許蜜緗也不想找來一起與Carolina吃飯。

若真要見面，許蜜緗還是想與Carolina單對單，好好聊幾個小時的天。

「小年不是要拍世界盃的廣告嗎？而且這陣子大家都在趕論文或高中考試吧？大概都沒空吧。」許蜜緗道。「還是我自己去好了，我和Carolina二人相約，也不用遷就誰。」

孫瀞只是隨口一問，沒有想到許蜜緗有這等小心思。「那也是，我也要拍廣告硬照……約好時間，記得跟龍教練說一聲啊，免得她擔心。」

「我會的。」許蜜緗點頭。

車子一直走在市街上，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區。孫瀞稍稍繞了一下，駛到平時出入的第三側門，也就是地鐵站出口斜對面的那個入口。車子停了一下，電子儀器便探測到孫瀞車上放著的出入晶片，閘門打開，車子駛進訓練中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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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回復寧靜的菖區商店街一隅的花店。

花店老闆正打算清潔一番後收攤，卻看見葉娀寧匆匆跑進來，也不禁愕了愕。「葉小姐？」

「我要有牡丹，唔，芍藥也可以啦；還有玫瑰花為主的花束。不要太大，不要大紅大紫或艷麗粉紅，顏色雅致一點的。」葉娀寧道。「老闆拜託了。」

哦，要求真清晰，那樣也好辦。老闆轉身挑花，順口問道：「是用來做甚麼的花呢？」

葉娀寧搔了搔頭：「唔，又不是求愛求婚，也還未到那一步呢。我想算是追求吧？」

老闆本來一心以為葉娀寧的要求，大概是探病用的花束；頂多還有慶賀畢業之類而已。突然聽見甚麼『追求』的話，登時掌不住，差點滑倒。

追求？現在的時代已經這麼開放，葉小姐一位女性送花倒追男士也沒問題了嗎？！

葉娀寧退到花店門口，等待老闆挑好花和包好花束。

對婉婉的品味，她是挺有把握的。她知道婉婉喜歡雅致清淡的顏色，有一點點粉彩色的感覺便更好。婉婉剪短頭髮後造型偏向中性，但出乎意料地適合粉彩顏色的打扮。

待會見到婉婉，應該怎樣開始說呢……現在得想好一些台詞才行。

琴婉從郭唯的屋子離開後，先繞回自己的屋子取了包包，才下樓去花店。她一來到花店，便看見葉娀寧站著等待的背影。

Sonia？

怎麼會這麼巧的？她來買花？為甚麼？是用來做甚麼的？

琴婉當然不會胡亂附會，以為葉娀寧買花是用來送給Carolina Prins。不過她還是走過去，在葉娀寧背後停下，看著老闆在店子裏面挑選花朵。

那些花朵都是琴婉喜歡的，而且有代表浪漫的紅玫瑰等等。

這麼大一束花，花的種類又不像是探病或慶賀甚麼喜事的，倒像是討女孩子歡心的追求花束……

「Sonia，為甚麼在買花呢？」

在呆看著花店店員包花的葉娀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只隱約感到是熟悉的聲音，很自然便反應，說道：「那是給婉婉的花。因為我的事，這幾天她也很困擾；我們之間建立的默契又好像沒了。這樣子實在等不下去了，必須立即行動，追求婉婉，讓婉婉清楚知道我她的心意才行。」

琴婉一呆，為甚麼這些台詞那麼熟悉；這些東西不就該是她對Sonia講的嗎？

Sonia？追求自己？

琴婉笑了，這個傢伙真是，又倒豆子一樣把該說不該說的事都講出來了，倒讓人有想逗她一下的欲望。「你是個女孩子呀，追求這種事，不是應該交給那個婉婉去做嗎？」

葉娀寧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身後的聲音是誰。「婉婉！？」

「是我。」琴婉似笑非笑地看著葉娀寧。

葉娀寧滿臉通紅，剛才她竟然毫無顧忌，就在大街上跟正主兒說了那麼多？

不過，但反正琴婉都聽到了，她決定豁出去了。「是！我是打算追求你，因為我喜歡你！而且我來神川市那麼久，婉婉幫我那麼多，我們相處那麼久，我也沒有付出過甚麼，都是婉婉一直在陪著我，所以這次，就由我自己來……」

琴婉也不管這是大街，人來人往的，一下便把把葉娀寧緊緊擁入懷中，打斷了葉娀寧絮絮不休的訴說。「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說，我也喜歡你。」

花店老闆識趣也不問琴葉二人卡片的問題，帶著花束退開。兩位女子就那樣相擁著，二人試探地淺吻對方的唇，又相視微笑，完全無視那些偷看美麗場面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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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包紮好了，琴婉付了錢，把花束塞到葉娀寧手上，二人手牽手走路回Dreams宿舍。

琴婉直接把葉娀寧帶回自己的房間。門一關好鎖上，二人就牽上對方的手，互相笑了笑，又相擁在一起，一輪深吻和擁抱撫觸後，才到同時充當餐桌椅的二座位沙發上坐下。

二人都不是初出茅蘆的小丫頭了，確認了對方的心意後，立時就以最直接的方式表達愛意。葉娀寧抬頭，眼中盛滿了喜悅和柔情，看著擁著自己的短髮女郎。

輪廓分明的五官透著堅毅的氣質，身段結實修長，給人穩健的感覺。稍稍蓋了耳朵的俐落短髮襯出中性的美，雖然不像小唯般俊美，但仍令人心動。

「怎麼了？」琴婉問道，輕撫葉娀寧的眼角。

「沒有……」葉娀寧搖頭，「婉真好看。」

琴婉也笑了，輕撫琴婉紅撲撲的小臉。「娀寧你呀……你真可愛。」

「哪兒有呢……」葉娀寧臉紅了一下，望向書桌：「這個，其實是我買給你的花，應該我付錢才對，怎麼……」

琴婉看了看隨手放在書桌上的花束，柔聲道：「就算不送我花，我也接收到你的心意。反而我想我才是糟糕的那一方吧？本來是打算買禮物討你歡心、然後跟你說清楚我的心意的，結果甚麼都還沒準備，就那樣被你在花店門前告白。」

葉娀寧想起自己在花店門口的那番『深情告白』，還有遞花給她們的老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臉又紅了起來，差點想埋到琴婉的懷抱中，再也不露面。「我怎麼會知道那是你……啊！我真是的，這樣還怎麼出去見人呢？」

琴婉失笑，這種場面想來花店老闆見得多了，怎會介意？「日後我也會和你在一起的，反正已經是事實了，由得大家去說吧。」

葉娀寧意外地抬頭，看著琴婉誠摰的臉容。

「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就是這樣的人。」琴婉道。「我很簡單的，甚麼也不太會，也不懂得想很多事。我只知道我選了你，就會一直和你在一起，對你好、讓你快樂，直到我們緣盡、你不再想要我在你身邊為止。」

葉娀寧眼眶酸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我也是，婉婉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

琴婉伸出結實的手臂，把葉娀寧緊緊擁在懷裏。「現在不是了，你我都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是啊。」葉娀寧也輕拍琴婉的背，「你也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琴婉用力點頭，把葉娀寧摟緊了：「嗯，我們都有對方。」

長久的漂泊，到了此刻，終有靠岸的時候。

不賢的親戚、疏望的父母，那些事情，都已成過去。重要的是現在，只要她們在一起，她們有對方，這樣就行了，不是嗎？

以後的事情，以後才算吧。只要她們心中有對方、相愛相知，便能一直相守下去。

太陽完全下山了，二人吃過琴婉所作簡單的晚餐，也還不忘做些伸展運動，這才坐回床邊，相擁細語。

「娀寧還要去見Carolina嗎？」琴婉問道。

葉娀寧苦笑了一下：「畢竟在同一個職場，山水有相逢，總得要好好回絕的。而且……而且，也許Carolina會這樣，是因為我在北京紅梅時從來沒有直接拒絕過她，轉會到Dreams後又覺得已經擺脫了她，再沒有理會。說起來這都是些逃避……不能再這樣。」

琴婉撫了撫葉娀寧的頭。她知道葉娀寧的性格有些大剌剌的，人又熱情大方，會做出讓人誤會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不過，當初她也是被娀寧這樣的性格吸引，所以也好像不能說別人如何。

如果娀寧不是這麼外向開朗，自己也大概不敢接近吧？只能說剛巧自己沒有採取娀寧反感的方法來接近她，她們本身又有很多排球以外的共同話題，這才成就了好事。

「其實Carolina是個很不錯的朋友；但我覺得，單只和她在球場上合拍、在吃飯時聊得高興，是不夠成為戀人的。」葉娀寧坦白地跟琴婉道。「我還是想要更深層的東西……和Carolina相處時，根本夠不上那些東西。」

琴婉笑了，輕輕挑起葉娀寧的下巴，先在葉娀寧左右邊臉吻了吻，再印上那豐潤的紅唇。

一輪深吻過後，葉娀寧已經感到薰薰然的，臉上浮起動情的紅暈。琴婉在她耳畔輕道：「更深層的東西……是這個麼？還是再深層一點？」

「婉婉！」葉娀寧羞得紅透了臉，輕輕搥了琴婉胸口一下。

二人笑鬧了一會，琴婉才擁著葉娀寧，輕輕撫上心愛之人的背。「娀寧、娀寧。」

「婉。」葉娀寧輕喚。

琴婉無聲輕笑，全身放鬆下來。娀寧是自由防守球員，身形不高，背也不算很寬很厚，但仍然摸得到肌肉的線條，又不過度僵硬，觸感舒適。

葉娀寧瞇上眼睛，笑著享受情人的撫觸。她從來沒有跟運動員交往過；婉婉那雙帶了傷痕和繭的粗糙的手撫上自己，溫暖而微癢的觸感出乎意料地撩動心弦。

雖說是隊友，和職場中人談戀愛，似乎距離太近；但有素玉領隊與Ekaterina教練、和Anzhela與阿柔的先例在前，葉娀寧有信心婉婉和自己也做得到。

或許她們可以花幾年時間好好經營一下，在神川市買間在寧靜舊區的小屋，附近有休憩公園的就不錯。

曾經聽說過素玉領隊和Ekaterina在蔓區居住，她們摒棄一切榮華，在市內一角過著平靜的生活。自己和婉又沒有背負像素玉領隊和Ekaterina教練那樣的責任，過些小日子剛好。

唔，也許也可以動手打扮一下婉婉。婉婉其實也是個美人胚子，五官端正、輪廓分明，只是平時都穿的襯衫T恤，顯不出好身段；頭髮又剪得短短的，掩蓋了光芒。

只要稍稍弄一下髮型和衣服，婉就可以變成美人了。

唔，不過婉婉變得更美的話，也許會引起狂蜂浪蝶的注意。如果因此令自己多了競爭對手，又好像有點不甘心……

葉娀寧正在胡思亂想之間，便聽到琴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娀寧去見Carolina了嗎？如果娀寧覺得需要，我可以陪你去。」

葉娀寧有點意外；她沒有想過婉會這麼快便想解決Carolina Prins的事情。「其實Carolina是個好人，也不只純粹是打球厲害那麼簡單的，只是我對她實在起不了那種念頭而已。我想我還是去吧，Carolina要是知道我已經有戀人，應該會死心了吧？」

「我懂。」琴婉點頭。像娀寧那樣，對方再好，自己也不喜歡；她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其實琴婉自問也有些私心：趁現在打鐵趁熱，把Carolina的事解決了，沒了在她們之間的一條刺，總是好事。

反正Carolina註定是沒有機會的了，讓她早點接受現實也好。

葉娀寧甜蜜的笑，伸手環住琴婉的腰。琴婉見戀人這樣小女人地痴纏自己，笑得更溫柔了，緊緊摟著這可愛的人兒。

如此柔軟的身體，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抱在懷裏，真好。

葉娀寧仰頭，笑著看看琴婉出神傻笑的樣子，吻了吻琴婉的臉，這才從床頭几上取了手機，打訊息給Pr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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