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faith
更新时间:2015-09-28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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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5-10-1 18:20 编辑


1. Three to Four






作為僅僅兩個月便以歌聲征服世界的歌姬,瑪莉亞•卡登扎夫娜•伊芙這個名字對許多人而言都塑造出不同形象。“──只是溫柔的瑪莉亞──”Mum許久之前說過,既不是菲尼轉世的命定人物、也不是冷酷無情的黑色壞蛋……那個人,只是溫柔的瑪莉亞。可是,在月讀調眼中,瑪莉亞從來都不“只是”瑪莉亞。她無邊無際的包容,對自我鞭策的堅持,滿心只想著拯救更多人的方法,這份純粹善意所帶來的迷惘──其中蘊含的豐沛人性──使她成為自己心中強而有力的支柱。調以為已經認識她,已經了解她許多不為人知之處,但顯然就像這個名字帶給大家的第一想法:瑪莉亞是出人意料的存在。




「……妳這個人怎麼老是這樣……」「這正是我有妳當Partner的理由啊。」潛艦某處的走廊轉角,調在這裡找到她。瑪莉亞穿著簡單的白上衣和短背心,烘托出纖瘦身軀和精緻臉蛋,淺色短褲強調彷彿無止盡延伸的白皙長腿,相對於無機質冷光微弱閃爍的艦內,她整個人在黑暗深海中依然容光煥發。瑪莉亞正跟站在前方的翼小姐談話。不知道為什麼,像日本武士般總在人群中保持距離的翼小姐,現在談話時卻站得離瑪莉亞非常近,兩人沒有意識到應為對方保留些許隱私空間。調不自覺皺起眉頭。瑪莉亞雙手抱胸,那是她困擾時的慣性動作,無奈地繼續碎唸幾句,而個頭稍矮的翼小姐毫不忌憚,臉上一直帶著莞爾的笑,詳細字句雖聽不清楚,卻有平穩音調和緩地傳了過來。面對如此輕鬆悠閒的態度,就算是認真敏感的瑪莉亞也不得不屈服吧。「……就知道這把劍任性又不可愛。」「我聽到了哦。」「本來就是要讓妳聽到,請儘快改進缺點。」用這樣的對話作為分別語句,跟禮貌或生疏全然無緣的相處。輕聲低笑一會兒,翼小姐往另一頭走遠,瑪莉亞則在轉身時注意到調,雖然立刻露出疑惑的樣子,那雙漂亮的翡翠色眼睛卻明顯浮現快樂,讓調也不由得感到開心,剛才心頭上讓人在意的小小火苗隨之澆熄。



「怎麼了,是出來找我嗎?」「嗯。」躊促幾秒,決定直接說:「日本內閣……有人找妳。」「日本內閣?該不會是……」瑪莉亞收斂了神情。唯一有過短暫面會的日本政府官員,她只想到一個人。調不再說話,沉默跟隨瑪莉亞來到潛水艇通訊中心,坐在旁邊值班的幾個人員按了鈕,偌大螢幕上顯現某個男人的樣子。『好久不見,瑪莉亞小姐。』男人的聲音就如外表給人的印像,沉著冷靜。調也見過他,一樣是透過通訊螢幕,他們說男人是內閣情報官員,是翼小姐的父親,而且是把瑪莉亞從美國禁臠束縛中解放、順利移轉至S.O.N.G.的幕後功臣。對於這件真相,瑪莉亞似乎不打算告訴翼小姐。調詢問過理由,對方只是大概說了不想把事情變得更複雜、那傢伙家裡已經有一堆麻煩事要解決了,之類無法理解的原因。「也不過是一星期前,藉由令千金引荐才在貴府見過吧。」瑪莉亞攏開肩前長髮,表情就像憶起某種秘密交錯,尷尬地難以形容,略帶緊繃的臉部線條卻不失成熟,是會被以大人資格對待的模樣。「找我有什麼事嗎,風鳴先生?」雖然被不禮貌地糾正小細節,男人卻微笑了,那讓調想起幾分鐘前在走廊轉角看到的翼小姐。『有任務委託,詳細資料已傳至妳個人電腦。』「委託……我個人嗎?」『是的。只是小事一件,不用擔心。』男人看向調,發出富有禮節卻冷淡的音調:『另外,在這場事變中,我僅代表日本政府向諸位的英勇奮戰致謝。』語畢,男人自行切掉通訊,留下有些莫名所以的氣氛。「瑪莉亞……」調拉拉那個人的衣袖。低頭望來的青碧視線非常溫柔,就如本人給予安慰的聲音,以及覆蓋在手上的溫暖掌心。「不用擔心,我先看看是怎麼回事,再跟妳和切歌說。」「不會再瞞著我們,一個人偷偷蠻幹嗎?」「不會的。」過往自以為是的錯誤,使瑪莉亞露出歉意的笑。「從今以後,我們三人一起共鑄未來。」調總算安心了,滿意地用力點頭。「嗯,三人一起!」



然而。瑪莉亞承諾的當晚,人就消失在艦上。──正確說法是,被帶走了──



深夜,當調和切歌、附帶情報靈敏的翼小姐,三人殺到燈火大開的艦橋追問緣由時,永遠處於輪班狀態的司令只好把她們帶到無人會議室裡慢慢開導。「請說明這是怎麼回事。」翼小姐充滿壓迫感的低沉嗓音,讓室內盈漫一股戰場才有的肅殺之氣。「有什麼任務會只需要出動瑪莉亞一人?而且還大半夜把人帶走,根本是綁架,政府做出雞鳴狗盜之事更不可原諒!」「翼,妳先冷靜冷靜,聽我說。」風鳴司令抬起那雙大手,粗獷強壯的男人只能投降。「關於這件事,我也不是很贊同,但……內閣總理大臣的拜託,聽起來好像也蠻簡單的,所以……」「究竟是什麼任務?」就算祭出總理大臣的名號,也只得到翼小姐嗤之以鼻的反應。至少在攸關瑪莉亞安危的這件議題,調很慶幸這個人跟自己立場一致。「就是那個啊,那個什麼中東來的國王,秘密停留日本要搞定石油運輸和軍事聯合的案子。」司令搔搔頭,調第一次看到他坐立難安的樣子。「呃……聽說國王很喜歡歌姬瑪莉亞,所以──」「日本政府把瑪莉亞給賣掉了嗎?!」切歌拍桌大聲抗議。「有沒有搞錯,我們可不是為了這種事才選擇戰鬥的!」「沒錯!」調也義憤填膺地附合:「我們雖隸屬S.O.N.G.,但不代表日本政府可以盡情利用我們達到私人目的!」「妳們都冷靜一點……」眼看兩個憤怒的小鬼頭快要爬到桌上,司令轉向意外沒太大反應的人求救:「翼,妳也該懂吧,就算是國王也是fans啊。」「──那個人……我父親也會在嗎?」翼握緊拳頭,考慮某些事,對現況的爭執充耳不聞。「那當然,就算搞成粉絲見面會,本質上還是關於國與國的簽約事宜。」



翼無言以對。不只一次受邀於皇室人員面前單獨演唱,這樣的她當然明白偶像身份背負的可嘆宿命,就算被譽為世界的歌姬,也只能在權力者面前當個逗人開心的玩偶。「妳就這麼接受嗎?」調用力地拉了翼的袖子,咄咄逼問:「不是說瑪莉亞是妳的Partner?難道妳無法保護自己的Partner?」「調……」在一方情緒激動時,切歌就扮演格外沉著的角色。她安撫調,一邊說:「翼小姐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她一定有其他辦法的!」一邊挖坑給人跳。不知是本來就這麼打算,還是被後輩強力推動,翼深吸一口氣,向司令要求:「我要去找瑪莉亞,請你聯絡我父親。」「這個──」司令嘆口氣,把種種複雜的權力抗衡吞回喉嚨。「好吧。」“我都跟八紘說過,少女心是絕不可能願意的啊……”喃喃唸著被捲入麻煩的旁觀者發言,司令透過電話安排後續。調著急地對眾人宣告:「我也要去!」「交給我就好了。」比司令更快回絕她的、正是翼小姐。「類似這樣的事,我想瑪莉亞一定也遇過好幾次了,我相信她有能力照顧自己──就算是我,也只是去看看狀況罷了。所以妳不用擔心,她一定會平安回來。」「但是──!」「好了,調,相信瑪莉亞和翼小姐吧。」切歌一手按著調的肩膀,口吻堅定。而調很習慣向那份令人心安的語氣妥協。



之後。瑪莉亞出現在調等人面前時,已是凌晨的五點整。翼小姐抱著瑪莉亞回來。在對方懷中的她,早已陷入沉沉睡眠,幾絲桃花色的髮點綴妖紅臉龐,身上飄散清晰可辨的醇酒香味。跟其他人喝醉就會大吵大鬧、或是全身臭哄哄不同,瑪莉亞現在既安靜又乖巧,就像一隻怡然午睡的家貓,享受唇齒間遺留的酒香芬芳。「抱歉,能麻煩妳拿熱水和毛巾來嗎?」將瑪莉亞放在醫護艙的床上,眼睛沒看向任何人,翼小姐專注地觀察床上女性的模樣,想捕捉所有可能的不適反應,進而像個盡職的劍士,快速消弭敵人。輪值的醫生和護士被她遣退了,就在她決定動手脫下瑪莉亞的衣服之前。「這個、我可以做。」調緊緊皺眉,把放在棉質襯衫鈕扣上的手推開。「翼小姐才要去準備熱水毛巾。」聞言錯愕幾秒,那雙深藍沉思的瞳,如隱藏洶湧白浪的危險大海,但調毫不畏懼。「妳們退開一點啦,讓我來。」在兩人爭奪瑪莉亞這塊豐沃領土時,另一旁的切歌早已準備好各種需要的東西,熱水、毛巾、溫開水,她一直是值得依靠的好孩子。兩個小孩都這麼說了,翼小姐悻悻然想要拉開距離,但所有人都發現她的手被瑪莉亞握住,只是動了一下,只是感覺好像要離開了、手頭的溫暖就要不見了,色素淡淺的眉便不滿皺起,縮著身子,更加緊握柔軟的掌中物。翼小姐無辜地看了看怒火中燒的調。切歌則說:「好了,恭喜今晚的勝利者。調,妳來幫忙吧。」「……嗯。」不情願地嘟起嘴巴,調接下任務,在切歌解開襯衫鈕扣、一一退去瑪莉亞的上衣後,她立刻用舒服的溫熱毛巾擦擦如臉頰一樣暈紅的肌膚。能察覺某雙藍色視線停留在同為女性的赤裸上,調忍不住抬頭望向呆呆站著、沉默無聲的翼小姐,發現對方緊張地移開目光,改將眼睛鎖定在瑪莉亞的手臂、或是地板、或是四周的牆壁。耳根有些紅,是在不好意思嗎?調沒有多想,只覺得她少見多怪。以前常跟瑪莉亞一起洗澡,自然知道她的身體有多麼勻稱美麗,正如她的歌聲,強勁而蘊藏活力,同時充滿神秘的女人味。所有女孩子都會羨慕嫉妒,這很正常。調想拍拍翼小姐的肩膀,安慰她,等長大後一定也能變得跟瑪莉亞一樣,因為瑪莉亞就是這麼告訴調和切歌的。



「……那麼,」十分鐘後,被照料的酒醉歌姬似乎安祥地陷入更深沉睡,手心的執著也鬆開了。翼小姐清清喉嚨,手指奇妙地摸摸自己的手掌,原來自由會讓手很不自在。「我也該走了。今晚……很抱歉,是日本政府太不知羞恥。」她誠摯地彎腰致歉,反而讓調覺得慚愧。「翼小姐把瑪莉亞帶回來,那就……很足夠了。」所以、謝謝。謝謝!調的小聲道謝和切歌的熱切致謝,讓和善的笑浮現於那張向來嚴肅正經的臉。──啊啊,好像啊。看著翼小姐走離醫護室的背影,調想起了某個一樣姓風鳴的男人,在通訊室對瑪莉亞揚起的笑。雖然是可怕的人,雖然為日本這個跟她們無關的國家而利用瑪莉亞的身份,雖然從來沒有對話交談過,但一想到男人擁有跟翼小姐一樣的笑容,就讓人不由得放鬆警戒。調凝視床上有些稚氣的睡容,靜靜沉思。瑪莉亞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呢?所以無理的要求,奇怪的任務,也會咬牙接受。



過了不久,凌晨六點整,調仍坐在病床旁看書,切歌則精神奕奕地玩著掌上型遊戲機,這時瑪莉亞逐漸甦醒了。她先是發出可悲嗚鳴,一手按住太陽穴,在光線中勉強睜開一隻紺碧的瞳。「瑪莉亞,」調輕聲問:「還好嗎?先喝口水,好嗎?」「嗯……」被扶起身,就著吸管小口地喝,瑪莉亞沮喪地壓揉額頭。「日本清酒味道太重,真不舒服。」「對不起……」「為什麼道歉?」「如果我們更大一些,就能跟瑪莉亞一起去喝酒了,可以一起分擔。」「我可不想讓妳們分擔這種事,很不健康的。」瑪莉亞淺淺苦笑,疲倦神色令人看了不忍。「對了,我是被誰送回來的?只記得最後躺在車裡休息……」「是翼小姐。」切歌回答:「她把妳抱回來的。」「……翼?」瑪莉亞露出一副不知道這個人也在現場的表情,喃喃自語:「我在車上時,聽到一道溫柔的聲音,跟我說會帶我回家……後來不知不覺睡著了……」「肯定很溫柔,那個人。」調有點不是滋味地道:「因為瑪莉亞一直握著翼小姐的手,不想讓她走。」「什──?!才沒有!」瑪莉亞的臉瞬間脹紅,比昨晚喝醉更加嫣然。「我、我是說、不可能吧?我才不會──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相較於調囁嚅“我們怎麼會知道”,切歌只是哈哈笑著。「是感情良好的Partner啊。」



……還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但兩天後,那個男人來到艦上。他一樣是來找瑪莉亞。調一接獲消息,馬上傳訊息給翼小姐,就像先前領悟到的,對於瑪莉亞的安危,翼小姐是立場一致可以信任的對象。



「──他來多久了?」不知道原先位置何處,但十五分鐘後迅速出現的翼小姐,身穿一套黑皮衣、戴著同色皮手套,有淡淡煙塵的味道,看來是騎著她的愛車趕來的。「已經半小時了,在待客室裡面!」「我知道了。」翼小姐剛要按下艙外的通訊鈴,裡頭的艙門就先打開了,姓風鳴的男人和瑪莉亞雙雙走出。「翼……?妳在這裡做什麼?」相比起作為父親的風鳴八紘,瑪莉亞顯然更關心她的存在。可是,翼小姐只看她一眼,確保外觀上無事後,便瞪視前方尚未出聲的男人。「日本政府又想要瑪莉亞做什麼?」「格爾沙國王願意割讓石油領地換取瑪莉亞小姐的司法讓渡權。」風鳴八紘不受敵意影響,毫無動搖地說:「他認為在日本國是委屈世界歌姬了,而且相信瑪莉亞小姐在國際事件上的無辜證詞,他能代替各國做出公正審判,並給予永久居留權。」「──也就是當國王的情婦吧。」翼小姐冷冷吐出不留情面的話語,讓瑪莉亞尷尬地紅起臉。「然後呢?你拒絕了嗎?」「當然了。」風鳴八紘推推眼鏡。「國際事務和政治鬥爭是檯面上的東西,男人私底下總會互相比較,格爾沙國王詢問我是否日本國內已有男人掌握瑪莉亞小姐的所有權,我也照實回答了。」「你回答什麼?」「翼──」受不了被視若無睹地談論自己的私事,瑪莉亞站出一步,口吻微慍。「這不關妳的事。」但是,再度被無視。



風鳴家兩人只顧著彼此對峙,翼小姐繼續逼問:「你回答了什麼?」掌握情報的內閣官員闔眼嘆氣。「我說,瑪莉亞小姐是世界的歌姬──她不會是任何人或任何國家的所有物。」「但這並非事實吧?」翼小姐繃緊牙關,憤怒地指責:「日本政府引渡瑪莉亞、逼迫她加入S.O.N.G.、還必須接受內閣派下的任務,這種不尊重人的行為,究竟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我國……我們接受了她戰鬥的恩義,現在卻踐踏她的名譽,寡廉鮮恥也該有個限度!」「相對而言,日本國也是在保護瑪莉亞。」「不需要日本政府虛偽的藉口!」翼小姐低吼斥責,調看到她甚至把瑪莉亞拉到身旁,遠離那個男人。「日本也好,美國也罷,你回去告訴那些偉大人物──瑪莉亞•卡登扎夫娜•伊芙就由我風鳴家現任當主風鳴翼來保護!」在鏗鏘有力的宣言下,在場眾人皆有不同反應。瑪莉亞是全然楞在當場了,翡翠綠的眼不可置信地瞪大。調不滿撅嘴,唸了句“還有我跟切歌也會保護瑪莉亞啊!”「……我明白了。」風鳴八紘則維持冷然神色,難以探測內心想法。「我會把當主的話一五一十轉交回去。」



於是,這場攸關政權抗衡、卻限縮在一個男人和一名少女之間的爭執,就這樣暫時落幕。風鳴八紘最後看了瑪莉亞一眼,什麼也沒說,靜靜地離開了。「風鳴 翼──」忍耐許久,瑪莉亞正要發怒。「抱歉。」翼小姐卻率先攔截將有的抱怨,調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那隱隱發抖、掩飾所有感情的樣子,讓人覺得有點可憐。「日本政府……我們、明明受到妳的恩惠,我……明明也是。卻沒辦法給妳自由。」雖然瑪莉亞原先想破口大罵,如今面對這個人的內疚,自己的事就變得不重要了,所有怒意消失無蹤。啊,露出了“真拿妳沒轍”的表情呢。調看著瑪莉亞將手輕放在翼小姐肩上,低低說些安撫的話,那無限的包容,柔和的語調,既像個大姊姊,又像讓人安心的媽媽。調很清楚地明白了,現在的這裡,只需要有瑪莉亞跟翼小姐在就好。



又過了幾天。她在學校遇到已經畢業的翼小姐。這位前輩來探望之前對她頗是照顧的師長,順便申請英國入學時會需要用到的成績證明。雖然夢想是唱歌,也決心要朝偶像這條路邁進,但本人似乎並沒放棄繼續升學的打算。「專精的知識,也是現代偶像不可或缺的能力。」翼小姐微笑地解說:「不同階段的校園生活,更是人們有機會就該嚐試的經驗。」「瑪莉亞也跟我們說過,要好好讀書。」「嗯,要聽她的。」優雅地走在校園裡,只是想到某個人就會綻放笑容,翼小姐露出一張讓人覺得幸福的臉。「……那時候,」調忍不住問出縈繞心底好幾天的疑問:「翼小姐說,瑪莉亞對翼小姐有恩惠,是怎麼回事呢?」「啊……是這個啊。」困窘地搔搔臉頰,深藍的眼看向淺藍的天空,翼小姐緩緩開口:「一直以來,我跟父親之間存有極大的鴻溝和誤會,藉由瑪莉亞先前幾句提點,我們的誤解才終於有漸漸化除的跡象……所以,我很感激她。」調垂下眼簾,可以想像瑪莉亞在乎的心情。因為自己的失去,所以拚命阻止別人遭受相同痛苦;因為自己的無法擁有,所以更希望別人能自由地去追求更多。這種拚命,這份自由,建立在自我犧牲的扭曲上。「但是,妳也為她而跟爸爸再次吵架了。」「那倒是不要緊。」沉穩的嗓音慨然笑道:「我跟父親的誤會根源於兩人都是不直接說開的性格,所以也許……越是吵架才會感情越好吧。就像那天,瑪莉亞大罵完我父親後,又接著罵我太遲鈍。」



想起唯有本人才知道的開心回憶,進而笑得既天真又可愛,看著那個人完全海闊天空的放鬆,調開口了:「……翼小姐,妳知道阿卡特拉姆(Airgetlám)的傳說嗎?」「我知道,是克爾特神話象徵勇敢的銀腕戰神。」名為努亞達的男人,原本是部落的王,他帶領族人前往新領土,卻遭遇島上更早定居的住民攻擊。即使這場戰役以勝利告終,被斬斷手臂的努亞達礙於傳統已不能再當族人的王。失去手臂和王權的男人,隱蔽在無人山林間。之後,繼位的國王兇殘暴虐,為拯救深陷黑暗的族人,努亞達尋求醫術之神的治療和幫助,獲得了銀臂的武力,再度投身戰場。這次,他失去自己的生命。「一輩子為別人而努力,把他人置於自己之上,樂於犧牲的情操──瑪莉亞就連懷抱願望,也是祈望別人能過得更好。」不知不覺,調已經跟著翼的腳步來到放置重型機車的停車場。「真的就如同她的名字。這樣的瑪莉亞,翼小姐真的能好好地保護下來嗎?」「恰好是這樣的瑪莉亞,才是我該保護的人。」翼小姐坐上機車,一手拿起安全帽,豪氣地笑著。「恰好是這樣的瑪莉亞,才會有我們想保護她,不是嗎?」「“恰好”是呢。」調笑了出聲,彆扭的人才有的彆扭說話方式。



曾經失去一切,卻只有責任殘留下來,於是永生求不得自由。為了別人而再次投身戰場,於現代出世的銀腕戰神,就由她們來保護吧。所以三人共鑄的未來光景裡,調願意勉強再擠一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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