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旁观者 于 2015-10-3 22:35 编辑
我以为两章就能说完的
失算了……
第六章
今天也仍然是晴天,大家走在通往学校的长长的坡道上,晒着太阳,就更
是怨声载道了。“啊——好热好热!”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宫永照在一
干人中间显得若无其事,宫永咲和卯绪也都一语不发,各自想着心事。
“啊,宫永前辈,恭喜拿到地区个人赛冠军!下次就是全国了吧!”有人
上来打招呼。
宫永照礼貌地点头应答。
大家又注意到宫永咲的情绪不是太好,纷纷出声安慰。
“宫永的妹妹没能拿到名次,真是遗憾。不过没关系,还有团体赛,再接
下来还有两年呢,一定能创造出更好的成绩!”
可是三人心知肚明,她们精神不振其实和比赛完全没有关系。
进入教学楼,三人换了鞋,互相告辞,各各离开了。宫永照略停了停脚步
,果然看到妹妹又转回头,露出了求助的表情。只有这个时候她们才有机
会商量,毕竟在家里卯绪和她们形影不离,实在不易抓住私下交流的时机。
宫永照知道妹妹想的什么,于是对她说:“让卯绪来找我,你什么也不用
说。”
“嗯……”宫永咲踌蹰了片刻,又问她,“姐姐打算怎么解释?”
“交代一部分应该就够了。和卯绪有关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要说。等我想好
说词就告诉你。”
宫永咲感觉有了底气,神情立时变得轻松许多,高兴地离开了。
宫永照这才提着书包,走向校舍另一头的楼梯。才上了一层楼,她就看到
上埜久斜倚着转角处的墙壁,一副在等谁的样子。宫永照一愣,随即意识
到人家等的是自己。
“什么事?”
上埜久托着下巴,盯着宫永照问道:“我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还没想起来。”
“果然还差什么条件吗?”上埜久也没怎么失望,脸上闪过了微妙的神色
,看上去有点像松了口气,又不能完全放心的样子。
宫永照心中不由一动。可是那道灵光转瞬即逝,一旦过了,就怎么也抓不
住它的关键词了,只知道这道灵光似乎和她们的现状有关。
“有收获吗?”
上埜久转身上楼梯,一边和学生们互相打招呼,一边断断续续地对宫永照
说:“她们大概是在两个月前想起来的。她们还说,与其说是想起来,还
不如说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和她们所认知的不一样。”
果然是这样,宫永照并不意外。当日优希的反应,已让她产生了怀疑,上
埜久的话只是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
“如果我们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两个月前应该是小咲入部的时间。”
上埜久回过头,“你怎么看?”
宫永照陷入沉思,没有回话。上埜久也没指望她能马上作出回答,又说:
“总之,我还需要调查一些东西……”
忽然有声音传过来:“久?”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美穗子正好位于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们。她们
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正在做坏事,却被大人撞见的感觉。大概是她们表现得
太明显,美穗子的目光越发微妙了。幸好她没有继续严加逼视,很快就稍
稍移开了目光:“今天部里有活动,别忘了参加。”
上埜久笑问道:“庆功宴?”
“该不会想说现在办庆功宴太早了吧?”
“我现在可是如履薄冰,生怕拿不到三连冠哎。”
“我也没说今晚要办庆功宴啊。”美穗子忽然笑了笑,随即走开了。
“原来是吓我的吗?”上埜久抚着胸,哭笑不得,又看向宫永照,“美穗
子是跟谁学坏的啊?”
“不就是你吗?”宫永照有时真不想跟她对这样无聊的相声,她更关心另
一个麻烦,“你还没跟她交代?”
“怎么说呢,她也没问我啊,”上埜久摊开双手,“我也没理由自己跑过
去跟她说一大堆有的没的吧?也许她以为是我以前在初中认识呢。”
“你以为美穗子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宫永照忽然哑声了,她有不好
的预感:美穗子不找上埜久,该不会想找上她吧?她抬起眼,对上了上埜
久幸灾乐祸的眼神,显然对方也想到一块了。
上埜久故作严肃,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兄弟。”
宫永照没好气地拍开了她的手:“我和你不一样,是真正的女人。”
上埜久一脸的受伤:“我也是女的啊。”
宫永照只“呵”了一声,完全不给上埜久反击的机会,抢先一步拐进了自
己的教室。上埜久想跟进去,却被其他人拖住,直到上课铃响,只好悻悻
地离去了。这时宫永照很庆幸三人没被分在一个班里。
上午四堂课结束,午休时间来到。宫永照没和妹妹们一起用餐,也没去麻
将部,上天台去避难了。如今是初夏,正午时分阳光颇毒,少女们不怎么
乐意去天台挨晒,是个躲人的好地方。宫永照藏在天台小屋的阴影下,铺
开布席,打开盒盖,才刚拣起筷子,就听到有说话声隐约传了过来。听声
音方位,是从小屋门里传出来的。她细听了下,声音的主人是美穗子和卯
绪。宫永照想了想,默默地开吃起来,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不如用餐为先。
幸而美穗子和卯绪没有进入天台,只停在门口阴影处,就这样说起话来。
宫永照暂时安下了心,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收听起来。
由于隔了一段距离,能收听到的内容不怎么齐全。
“……一直在一起……不知道……认识那个大胸女人哎!更奇怪的是,照
姐姐好像……”
“……没可能……吗?”
“……嗯……为什么没跟我说呢……也可能是……时候认识的……可是果
然说不过去。没有……”
是在推理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宫永照咀嚼着米饭,忽然意识到了个
问题:卯绪可能真的不好忽悠。
“……我来问……”
宫永照停下了往口里送菜的动作,刚才美穗子是不是说了很关键的词?
没多久,卯绪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过来:“放学见。”
看来暂时安全了,宫永照继续埋头吃饭。然而刚送进嘴里的天妇罗没嚼多
久,眼前就多了一道阴影,她抬起头,看到美穗子就站在眼前。
“果然在这里。”
“……你不吃饭吗?”
美穗子亮出了手里的便当盒,在席子边上脱下鞋,再跪坐在宫永照身边,
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便当,一声不发地吃了起来。直到两人用完午餐,收拾
起便当,美穗子这才出声。
“卯绪找我了,你应该也听到了,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吗?”
宫永照抬起头看向无云的天空,太阳非常刺眼,将地面烧得分外烫人。
“……今天没有风呢。”
“是呢。”
“……其实我不怎么认识她们。”
美穗子意外地瞅了宫永照一眼:“不怎么认识?”看到对方异常诚实的脸
,不由得半信半疑了。
“这事其实跟你说也无所谓,只是——”宫永照伸出右手,搭起凉蓬,遮
住了阳光,同时也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点事不能跟卯绪说。”
美穗子沉吟了片刻,答应了:“若是这样,那我就不问了。”
“不,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要我对卯绪说谎吗?”美穗子有点犹豫了。
“我没打算说谎,只是想瞒她一些东西。”
美穗子稍稍放下心来。宫永照像是笃定她必会帮忙,即使没有得到她的承
诺,仍自顾自地陈述起来。
“最近我经常做梦,梦见一些我不应该认识的人,还梦见一些不应该发生
的事……总之,好事坏事都有。”宫永照的心情很复杂,说话声不自觉地
低了下来。
美穗子没有吭声。按以往的经验,宫永照基本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这样
长篇大论。这个时候应该任由她说话,自己则尽量当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梦里的人生和我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人生截然不同,可是我却清楚地意
识到那些梦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若只有我是这样的话,并不能说明什
么。可是小咲和久也有一样的症状,我们互相对照过后,发现我们对一些
事的认知是相同的。这说明那些梦可能不只是一个梦,而是更为真实的东
西。前天我们遇见的清澄的学生,进一步证明了我们的梦的真实性。”
美穗子迟疑地问道:“久……梦里的她,是清澄的学生?”
“对。”
“那小咲……”
“她也是清澄的学生。”
美穗子更加疑惑了:“那你?”
“我在白糸台。”
“白……糸……台?”美穗子很少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哪里
的学校。
“它在西东京。”
美穗子愣了愣,更加吃惊了,失声道:“怎么会——”她忽然注意到宫永
照正注视着远方,眼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这才想起来,宫永
照刚才就说过,“好事坏事都有”,然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很低落
,也许梦里发生的,更多是坏事吧。
“我、小咲、久,还有清澄的三位学生,虽然各自有不同的际遇,不过在
一些事上,比如这三年来的比赛结果,我们的认知是一样的。现在那些梦
已经不再以梦的形式出现,以记忆的形式和我们共存。”
“你是说那些梦已经开始影响现实的生活了吗?”
“和以前相比,我们在清醒的时候,可以随意地调出对那些实际不存在的
过去的记忆……和感情。从这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对现实的影响吧。”
只是这样吗?美穗子半信半疑,总觉得不只是这么简单,不然卯绪也不会
这样惴惴不安,没有追问最亲的人,反而避开她们,偷偷来找她商量了。
“有人提出过平行宇宙理论,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之外,还有无数和我们
的世界相似而不相同的世界,那些世界里的我们同时经历着不一样的人生
。我们现在同时具备了两套记忆,一个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是没有实际发
生过的。而我们能够将各自对并未真正发生过的事的记忆,和其他人互相
对照,验证其可对比性,或者说,真实性。那些记忆也许是有着另一可能
性的我们吧。”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又为什么只发生在你们的身上?”
宫永照犹豫了下,才答道:“大概和某个时间点有关,随着这个时间点越
来越近,那些记忆就变得越来越鲜明。等到那个时候,也许我们就能知道
事情真相了。”
“那个时间点是?”
“全国大赛后。”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我们记得这一年全国大赛团体赛冠军是清澄。在这之后,我们
就没有记忆了。”
“到时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道。在那个时间到来前,我们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这样啊……”
宫永照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回头一看,发现美穗子不知何时已经泪如雨下。
“……对……不起……只是……我觉得好难过……”美穗子断断续续地解
释说,“难道说……在你们的记忆里,我们并不相识吗?一想到我们不会
是朋友……也不会像这样在一起……我就——”
宫永照瞧着美穗子不断落泪,好一会儿才取出手绢递过去:“你……”她
本想说“你们是好朋友”来着,可她猛然想起美穗子问的是她们三人,遂
急忙改口道,“久和我是认识的。”
美穗子收过手绢,听到后面的话,愣了一愣,脸上随即变红了,又情不自
禁地高兴起来:“原来是我想太多了,抱歉,让你为难了。”
宫永照却心想,至少她们确实是认识了,她并没有说谎。
美穗子擦去眼泪,想起了个问题:“卯绪在哪个学校……”话还没说完,
她竟看到宫永照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难以掩饰的痛楚,话声不禁戛然而止。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宫永照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美穗子领悟了其背后的含义,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平静地望向宫永照:“我明白了。”
两人既已达成共识,于是就如何对卯绪解释商议了大半天,还为和宫永咲
、上埜久串通好口供留出了充裕的时间。
下午麻将部练习活动结束,会议也开完了,宫永照于是和宫永咲、卯绪一
起回家,只留其它麻将部的成员继续在合宿楼里留宿。
在回家的路上,宫永咲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卯绪会突然提出和原村和,清
澄相关的诸多问题。她注意到姐姐想和自己串通供词,可两人都苦于卯绪
和她们一直在一起,完全没有机会串供。幸而卯绪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一边走一边和她们东拉西扯,漫无边际地聊天。宫永咲心里七上八下,然
而一瞥到姐姐居然一副八面风来纹丝不动的模样,虽然不知缘由,但莫名
地还是安下心来了。于是在诡异的和平氛围下,三人迎来了晚餐时间。
宫永夫人今天回来得早,做了一顿还过得去的饭,大家都吃了惊,还以为
她是不是哪个部分烧坏了。宫永夫人气得表示再不做饭了,叫姐妹俩自己
做去。宫永照略一思考,问其他人:“明天订海鲜披萨还是烤鸡披萨?”
宫永夫人气结,刚要出声,突然客厅传来电话铃声。卯绪急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向饭厅探头喊:“照姐姐,找你的。”
宫永照于是光明正大地出去了,宫永咲小声问卯绪:“谁啊?”卯绪也小
声地回答:“狐狸啦。”宫永咲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谁。
宫永照回到饭厅,人已经穿上外套,对他们说:“学校出了点事,我过去
看看。”
“啊?”一家人很愕然,什么事能叫从不管事的宫永照竟要在晚饭时间不
得不跑回学校?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问,玄关就传来了关门声。
宫永照坐上电车,再走过七拐八弯的路,借着沿路民宿和路灯的光,于离
家一小时后,顺利地登上了学校所在的山。离大门还不到百米,就有人飞
奔过来,一头扑进她的胸前。宫永照早有心理准备,一看到人影,就及时
摆开架势,毫发无伤地接住了。没等她开口,就听到怀中人呜呜出声,一
边哭一边喊。
“……为什么!为什么照照不在东京?为什么照照不在白糸台?没有照照
的东京——我好寂寞啊!”
“淡……”宫永照十分感慨,注视着怀中人的长发随着主人抖个不停,于
是伸手抚摸着她的头。
得到宫永照的安慰,大星淡抬起头,露出了涕泗横流的脸。她一边哭,一
边结结巴巴地说:“我今天下午才看到报纸,就过来了,照照果然在风越
——可是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宫永照掏出手绢——是美穗子和她交换过来的,擦掉了
大星淡的眼泪和鼻涕,“我就在这里,不要哭了。”
大星淡一把抓过手绢,狠狠地擤了鼻涕。
“你来这里,告诉堇了吗?”
“没,我一看到报纸,就跑出来了。”
宫永照叹了口气,向大星淡伸出手:“你的手机呢?”
大星淡交出手机才问她要干嘛。
“叫她来接你。”宫永照翻开通讯录,第一个是她自己,然而手机号是空
的,第二个才是弘世堇,遂按下了通话键。
“哎——不要!”大星淡急忙扑了过来,泪珠又跑了出来:“照照要赶我
走吗?”
“并不是要你马上回去,只是和堇打个招呼。你独自一人跑来,多半没通
知父母,至少让堇代为通知吧。”
“用不着,堇一定已经通知过了!”
宫永照懒得吐槽,听到手机传来拨通的声音,遂将手机贴在自己的耳朵边
上。这时她才注意到校门口还站着三个人——美穗子、上埜久和池田。池
田一头雾水满腹疑惑地打量着她们;上埜久单手叉腰,冲她打了个眼色;
美穗子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大星淡。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宫永照无暇顾及她们的想法,开始了和弘世堇时隔
多年的通话。
“堇吗,淡在我这儿。”
对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的父母那边我已经想办法瞒过了,淡先交
给你,我明天再来接她。”
“嗯,明天见。”宫永照挂断了电话,对大星淡说,“明天堇会来接你。”
“啊!不要不要不要!”大星淡啪地抱住宫永照的胳膊,“我不要回去!
除非照照和我一起回东京!”
“那是不可能的。”宫永照看了看大星淡身上亲切的白色校服,“你什么
也没带就来长野了?”
“我有带书包!”
宫永照看向三人:“她的书包呢?”
上埜久于是对池田打眼色,然而池田没注意到,一溜跑到宫永照的面前,
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大星淡几眼:“我怎么不知道照前辈还有这么个……妹
妹?不对,表妹吧?”
宫永照被噎住了,大星淡则哈哈大笑起来,却没作解释。上埜久窃笑起来
,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你也有这一天。美穗子说由她去拿大星淡扔在
值班老师处的书包,便转身向校舍走去。
池田跟宫永照叙述之前发生的事:“这家伙七点多的时候跑到学校,也不
知怎么翻过门的,在操场中央大叫照前辈你的名字,喊了好长时间。要不
是我正好回来拿东西,估计她就要在这儿跟值班老师杠上,继续叫一晚上
,到时风越又要多一个传说了。”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对大星淡说,“
你这家伙是笨蛋吗!你难道就没想到照前辈可能不在学校吗?”
“照照这不是来了吗!”
池田盯着大星淡:“你啊……不会是小学生吧?”
“你才是小学生呢!我可是高中一年级了!”
“啥,居然是一年级的小鬼头!”池田挺起胸膛,骄傲地交叉双臂,摆出
了长辈的样子,“真遗憾,我是二年级生!”
“就你身高,哼!”大星淡撇了撇嘴,又不自觉地挽紧了宫永照的胳膊。
池田眼神古怪地瞅了瞅宫永照,嘀咕了些什么。过来的上埜久恰好听到,
噗哧一声,便抚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还一边笑一边拍大腿。
宫永照无言地瞪着上埜久,再看了看一脸狐疑的池田,心想中午和美穗
子商量好的托词又要修改一番了。可是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大星淡今晚的
住宿,总不能直接带她回家和小咲、卯绪当面撞上吧。
美穗子拎着大星淡的书包出来了,对大家说:“大星同学应该还没订房吧
,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家留宿一晚。”
大星淡回头看向宫永照,一脸的期待,整张脸都在说:我想住你家!然而
宫永照是不可能答应的,她回头和美穗子说:“让我也住一晚,全国大赛
让你一局。”
大星淡惊诧地瞪向她,吃吃说道:“照照你脑袋没发烧吧?”
美穗子白了她一眼:“再说就不让你留宿了。”
上埜久忍住笑,过来搂住池田的肩膀,对她们说:“你们慢走,我和华菜
先回去了。”池田张口想说什么,可一对上美穗子祈求的目光,就把话咽
了下去,一边拍开上埜久的手臂,一边老实地和她一起回宿舍了。
大星淡不解:“为什么不让我去照照家住?”
宫永照没有马上回答,又打起手机通知家人今晚不回家了,说完正事就挂
断了,完全不给对方追问的时间。她这才对大星淡说:“等会儿会告诉你
理由,现在先去美穗子家。”三人于是开始向美穗子的家走去。
在路上,大星淡再一次摇宫永照的手臂:“我不想回去,除非照照也回东
京。”
宫永照无奈地瞧着这个后辈:“都这个时候了,不可能再转学了。”
“那我留下!”
“不行,你得回去上课。”不等大星淡回话,宫永照又问,“全国大赛你
们不参加了吗?”
大星淡这才想起来:“啊,这周就要决赛了!”她回头看向宫永照,还是
不死心,“一起回去呗?”
“八月份我们会去东京。”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哎!”大星淡发现不能让宫永照改变主意,随即提
出新的建议,“要不我每周过来,或者你每周过来玩嘛!”
“那也不行,如果你们取得全国大赛参赛资格,我们频繁来往会被大赛举
办方认定违规,撤消参赛资格。”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星淡快要哭了,“照照怎么这么无情!
照照就不想我嘛!”
宫永照没有回答,她看到路边一家点心店还亮着灯,于是转身进去买了一
袋点心。大星淡一路紧跟着,生怕她走没了。美穗子则拎着大星淡的书包
,站在店门外,看着窗户里两人的互动。她们在店里说了什么,她听不到
,也不会去听。两人从店里出来,美穗子这才转过身,继续带她们回自己
的家。大星淡和宫永照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会考东京的大学,与之相对的,有个条件你要做到。”
“行!行!什么条件我都会办到!”
“其实也不难。”
美穗子回过头,看到宫永照又取出手机,给大星淡看。大星淡凑过去,兴
致盎然。
“这不是小咲嘛!右边的谁?”
“是我的表妹仲间卯绪。明天你可以在风越参观,还会和她们见面。接下
来我要说条件了。”
“说吧~”
“你就当卯绪一直跟着我,从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并把她当成
你的朋友。”
“哎?照照,这个说法有点复杂……容我想想啊。”大星淡眼里开始发花。
美穗子一听,就知道宫永照要修改白天好不容易才敲定的说词了。
“你就当认识我一样认识卯绪就行了。你今天是怎么认我的,就怎么认卯
绪。”
“行是行,只要当卯绪是我的老朋友就行了,是吧?”大星淡困惑地点了
点头,“这就是照照的交换条件?”
“对。待会我会告诉你关于卯绪的一些事情,你要记清楚了。如果做不到
……”宫永照像是犹豫了,说话顿了顿才续道,“我想到时大概就没法考
东京的学校了。”
大星淡立时毛骨悚然,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办砸了后果会很严重,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办好宫永照请托的事,为了日后的幸福生活,她会百倍
努力的!
到了美穗子家,福路夫妇听了女儿的解释,非常欢迎宫永照和大星淡留宿
,还问她们用没用过餐。得知两人都还在饿肚子,母女俩人于是张罗晚餐
,招待客人。
出乎美穗子的意料,大星淡在见到福路夫妇的时候,竟表现出了大小姐一
般的仪态,满面笑容,举止规矩,言辞有礼,很快就赢得了福路夫妇的强
烈好感。至于宫永照,福路一家都很熟,自然再欢迎不过了。
晚餐用罢,福路夫人放好热水,让小客人们先洗。大星淡欢天喜地地拉着
宫永照,要一起进入浴室,而宫永照竟也没有反对。美穗子猜她大概是想
趁这个机会,和大星淡说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又或者演习一下如何面对
素未谋面的卯绪。
洗漱罢,美穗子、宫永照和大星淡一起吃买来的点心。聊了没多久,大星
淡就倒了下来,趴在宫永照的大腿上,呼呼大睡。美穗子于是收拾屋子,
铺开被褥,和宫永照齐心协力把大星淡安置在褥子上,再为她盖上薄被。
瞧了好一会儿大星淡天真无邪的睡脸,美穗子抬起头看向宫永照,发出了
深深的叹息:“你瞒了很多东西呢。”
宫永照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