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标题

作者:dicky0031
更新时间:2015-10-16 13:55
点击:379
章节字数:6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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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懶的搬運再開 微博那邊其實已經更到#9了……(喂

預計第10章是完結 但是是什麼時候更第10章嘛…………我也不知道

咳咳 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5天後是繪里的生日!!!!

敲碗)我準備好被一大波藥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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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烈日當空、太陽高照,皇軍軍人們卻身穿一套稍微隆重的軍服,整齊地在軍營操場中央列隊。


極有規律的列好隊,並且讓出一條中間的道路,這種行動雖然很公式化,卻是不可或缺的。


——無他,只是單純的因為這是一場授勳儀式,必須表現出尊敬與隆重。



在兩方等待主角出現,頃刻過後,終於聽見那微弱的腳步聲。


無須回首亦能得知,正在步近的人肯定就是這次儀式的主角——從敵軍陣營平安歸來的「奇跡」,園田海未。



在戰場上失去蹤影大半年,本來以為她或許已經戰死沙場,卻沒想到如今,她竟然無事歸來。


正因如此才會同袍被譽為「奇跡」,不但受到如此隆重的歡迎,還受到下屬的敬重、上司的期望。


因為海未的名聲之高、實力之強,所以即使是突如其來的授勳儀式也好,依然可以動員這麼多的皇軍同袍。


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證明海未在軍中的地位之高——即使回歸軍中以後,曾經被質疑過是否已經對皇軍失去了忠誠心,地位仍然沒被動搖。



在眾目睽睽之下沿著中間所開出、不算寬敞的道路走向授勳者的一方,臉上卻全然沒帶有一絲興奮、自豪或是期待。


並不是認為這不值得自傲,而是因為在這一刻,海未的確是高興不起來。



之前經歷了通宵達旦的趕路,總算是騎著馬平安回到了皇軍,向指揮官回報以後,接受了對方的命令,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那久違而熟悉的房間。


不同於以往跟繪里同住的時候,這間只屬於自己的房間相對更小一點,內部的裝潢也更加單調。


沒有繪里的氣息,總覺得似乎缺少了什麼,覺得房裡特別寂靜、冰冷,無法得到絲毫的溫暖。


……………也許、這只是自己跟繪里共同生活的期間裡受到了潛移默化,漸漸變得習慣了她的存在,所以現在才會無法適應沒有她的生活。



本來屬於自己的「正常」生活早已脫軌、變質,回到那種生活模式的時候,竟然變得不習慣。


不是源於寂寞,而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回到正軌」,而是突兀的改變使得海未有點難以接受。



只是,還沒來得及糾結這種事情,基於身體累積而下的疲憊,所以海未才剛碰到屬於自己的那張床,就已經不顧形象地直接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之前,海未只隱約記得、閉上眼前的自己,是在回想著那寬大而柔軟的純白床鋪。



回憶並沒有在腦中浮現多久,海未就已經被濃重的睡意侵襲而不得已的闔上雙眼,亦顧不及再去做些什麼。


海未很深刻的記著必須在真正安全以後再去細讀繪里留下的第二封信——這是上尉臨別之際,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道消息。



縱使如此,海未最終還是不敵睡魔的攻勢,毅然決定將這回事放到第二天醒來以後才做。


不過,因為第二天還必須出席授勳儀式,所以海未無法即時在起床以後讀完繪里留下的信。


於是海未就這麼帶著心中的不解、好奇和擔憂踏上通往儀式的道路,臉上的凝重一刻都沒有消失過,眉間不顯眼的皺起。


只是同袍們還不知道海未那副模樣,實際上並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擔心作為敵軍的繪里。



總之、儀式一完結以後,立刻奔回房裡好好讀清楚繪里留下的最後一封信——海未在心中默默地向自己作出承諾。


於是抱著那樣的想法,走到儀式舉行的地點。



沿路受盡同袍的注目,目光之中還能感受得出他們對自己的敬重、期許、羨慕……當中,還有些許的鄙夷、嫉妒隱匿在其中。


並不是感覺不出來,而是不想去在意這些目光。



深深明白自己畢竟是女兒之身,雖然能夠像這樣的站上戰場也是極不容易的,但是還是有著某些無法拋開成見的人。


因為很清楚了解這一點,所以海未才會如此在意失去最高指揮權這道王牌的繪里,到底會迎來怎麼樣的後果。



會被那些對她的人抱有成見的人質疑嗎?


會被那些高階軍官批判她的行為嗎?


會被其他同袍懷疑她的忠誠心嗎?



腦中只有「她現在安全嗎」、「她現在過得好嗎」……諸如此類的擔憂,對於自己的事情卻是心不在焉。


只是,在沒意識到的期間,身體就已經反射性的作出了反應,反應過來之際就已經佇立在大將的面前。


出於潛意識的慣性動作、也是出於基本的軍隊禮儀,所以抬起右臂,朝著對方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園田海未中佐,你的戰功顯赫,被敵軍俘虜期間依然心繫皇軍,從敵軍軍官身上奪來象徵軍人性命的軍階章,精神與實力可敬可畏。」


「對於你這種可貴的精神,除了以提升軍階來作為嘉許以外,本將在此授予你二等戰勳。」


宣讀完類似開場白的話語,他隨即轉過身,在身旁的士兵手上拿過那個勳章並將其別在海未軍服的胸襟之上。



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重量疊加在軍服之上,海未稍稍移動視線,便見那枚反射出亮光的冰冷金屬,正好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胸前。


沒有興致、也沒有閒餘去研究那枚勳章,現在所想的,就只有想要盡快完成這種公式化的典禮,然後回去讀清楚繪里所留下的信。


瞬間爆發出雷動般的掌聲,象徵同袍所給予的鼓勵,同時提醒海未儀式已經將近完成。



「這一次你做得很好,我期待著你表現,希望你以後可以替皇軍立下更多戰功,中佐。」


依然公式化的結語,甚至海未能看見的、在大將臉上的那個笑容都是極其虛偽。


只是,她從來沒有在意過這種事情。



在軍隊中,與平輩建立起真正能夠共患難的友誼已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自然更加虛偽。


——或許那時候、自己會對那個人動了心,完全只是出於她那出自內心的真誠與溫柔罷了。



暗自輕嘲那樣的想法的同時,嘴角無法自制而又不太明顯的劃起,心中的苦澀卻只有自己知曉。


如同機器一般,按照既定的禮節、規矩以及程序,接部就班地執行最後的程序——敬禮、鞠躬。



「感謝閣下對我的肯定,今後我定必竭盡所能為皇軍付出一切,立下戰功。」


並不是出自真心的話語,只是象徵性的作出有些敷衍的回應,為的就是想要盡快結束這場虛假的逢場作戲。



在這裡面對上司,必須戴上假面具,不能將情緒表露於臉上。


縱使有多麼的不滿也好,口中可以說出的、永遠只有遵奉、順從的話。


於是自然而然的,海未就養成了同樣的習慣——不去在人前流露自己的情緒,對於長官的話不要質疑,只需執行。



能夠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情緒,就只有那段待在繪里身邊的時間。


在那個人面前,不需要拐彎抹角,更不需要戴上面具,可以用最真誠的一面去面對她,即使發洩出怎樣的情緒都不會受到責怪。



要是說自己不喜歡那種感覺,那肯定是騙人的。


——但是,現在不是適合想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的時候。



再一次行了個軍禮,然後轉身離去,也是象徵整場儀式完結的舉動。


離去的沿途之上,依然可以受到同袍們的掌聲與歡呼,儘管如此,海未始終不曾在意。


無視同袍們的注目,甚至有些敷衍地轉移過別人的祝賀,急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總算回到自己的房前,海未伸手猛然打開門,踏進去以後,那被放在桌上當眼處的純白信封就隨即映入眼中。


將那封信放在如此當眼的地方是有著特別的原因——那無非是因為海未想要提醒自己,必須盡快閱讀而已。



一直找不到適合的時機去讀清楚繪里留下的訊息,終於到現在、算是有閒餘和機會坐下來了。


先是確認外面已經沒有人跟著自己,然後迅速關上房門,直接拉開椅子,坐在桌前,還不忘打開桌前的小燈幫助閱讀。


迫不及待卻又小心翼翼地拆開純白的信封,除了背面寫有「給園田海未」這五隻字以外,就已經再無一處有任何文字。



如同她的性格一般,簡約的風格,不加多餘的修飾,清晰而直接的表達一切。



從信封中抽出內裡的折疊起來的書信,拆開細看,隨即看見那工整而凜然的字跡,與之前所看的那條訊息上的字跡有著微妙的差異。


雖是同樣的散發凜冽之感,但是這一次的相對更加整齊,完全可以感覺得出繪里在寫這一封信的時候到底有多麼謹慎。



【海未:


你在看這一封信的時候,估計已經確定自己安全了吧?那樣的話,那就好了——假如你在讀這封信,說不定我所預測的最差事態發生了。


打從你被我虜獲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對你隱瞞了不少的事情,這一點,我必須向你道歉。



軍隊中有著一條規定,那就是所有軍人若是捕獲戰俘,則必須上報並且上繳至高層,然後交由他們處理。


但是我很清楚,要是我將你交出去的話,你的處境絕對會變得很危險……畢竟連我自身都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待戰俘,特別你還是女生。



不去上報,然後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如此強硬地要求你一直待在我的房間裡,完全只是為了不讓我和上尉以外的人發現你的存在。


我擁有戰區裡的最高指揮權,所以即使我做出那種舉動,只要不被發現的話是絕對沒問題的——因為有那樣的自信,我才會那樣的犯險。



之所以將你帶來這裡,一來是因為莫名的想要保護你、擁有你,二來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繼續像那樣的孤身一人踏上戰場以生命賭博。


只不過,直到現在,我也找不出我會有那樣的想法的原因。



我還清楚記得,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的那個情境——我俯首看著你,在一片狼藉之中,卻能看見你那雙堅定不移、閃爍著亮光的金色雙眸。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你有了不同的感覺也說不定。


不過,我也已經在前面說了,如果你在看這封信,那就是代表緊急事態發生了。



在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消息:由於戰線延長的關係,本國那邊決定要派來一名軍階更高、更具經驗的軍官,接替我的最高指揮官之位。


我很清楚,這樣一來,我將會失去鎮壓部下的能力,同時更必須聽令於他人,最壞的可能,就是你在這裡的事情將會暴露。


要是那樣的事情發生了,不單是我自身會受到制裁,更可能會連累到你——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就禁不住去找其他的方法去幫助你。



最後、我終於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回去皇軍。


為了幫你重新奪取他們的信任,我能做的就只有將我的那枚軍階章交給你。


我想現在,那枚軍階章已經起了它的作用了,對嗎?



很抱歉沒辦法陪著你走到最後、沒辦法好好保護你,將你送回皇軍已經是最後的做法了……這樣最少可以將你的未來和自由還給你。


以後,你的生命由你自己來作主,未來要怎麼走,就看你的選擇了。



這段時間以來,謝謝你一直陪伴、照顧著我,也謝謝你包容了我的任性……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很開心,我不會忘記的。


今後,繼續作為一名出色、忠誠的皇軍軍人繼續好好活下去吧。


至於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最少、我還是有著可以保全自己性命的自信。



期待著你如同當時那樣,再一次在戰場上閃耀。


有機會的話,再次相遇吧。


這一次,我希望你會有不一樣的表現。




還有…………Я люблю тебя

絢瀨繪里 

1944年7月筆】



皺著眉讀完整封信,總算明白了繪里那一連串舉動的原由,也終於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並不是無法理解繪里的想法,但是海未無法體會繪里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到底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



從她的字裡行間之中,海未能夠看出她的不捨,甚至是猶豫——明明是對方所想掩飾的,最後卻被看得一清二楚。


有著微妙區別的瀟脫字跡,本來應該如同鋒芒畢露的劍鋒,如今則是感覺出另一種的氣息,那就像一把變鈍、生鏽的刀劍一樣。


正正因為從信裡繪里的字跡看出了這一點,海未才會作出那樣的猜測、有了那樣的預感。



很清楚繪里寫下這封信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不再去在意她的事情,也很清楚繪里這麼做是為了與自己作最後的告別,並且將那些說不出口的話傳遞出來。


只是,信中還有另一個地方令海未十分在意——最後的那一句外文、到底是什麼意思?



——繪里是故意用自己看不懂的語言來寫下那句話的。



那麼,這是不是代表了、繪里是想要刻意隱瞞那句話的意思?她到底想透過那句話來向自己傳遞什麼?


想要尋求究竟、想要追尋那段文字的意思,卻無法找到認識這種語言而又願意替自己保密的人,因而被迫打消這種念頭。



無法開口去尋找其他人的幫助,完全是因為海未很清楚這封信不能讓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見。


要是被發現了這封書信,好不容易換回來的信任就會在一夕之間崩潰,亦將會再次面對上司的質疑。



倘若這樣的事態真的發生,那麼繪里的犧牲將會白白浪費,到時候就不可能找到方法再次遇見她,更不可能得出拯救她的辦法。


然而,海未一直沒搞清楚繪里的想法,不單是不知道她隱瞞了多少事情,更是不了解她的想法。



明明都已經算是同居了大半年,為什麼自己卻依然似是對於她的事情一無所知。


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卻一直沒辦法替她分擔痛苦和困難。



單是想到這一點,海未就有了莫名的心疼感——到底繪里還要對自己隱瞞多少事情去獨自面對?


想要幫上繪里的忙,卻發現自己只能待在一旁愣愣的看著,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也只是一味的被對方保護著。



那個人到底對自己抱有怎麼樣的感情,才能將她的一切放於比自身的前途與性命更優先的位置?


對於繪里的一切,一直都不知道、不明瞭,明明已經渡過了那段相靠近的時間,卻像是孤單一人迎接黎明到來一樣。


與繪里待在一起的時候,接觸到的、難道只是她的軀體,不包括她的內心嗎。



——繪里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是現在海未最想知道的事情。



為此,必須要繼續堅持下去……縱使是要利用皇軍,那樣也不在乎。


曾經以身為皇軍而自傲,對於上司的命令不作質疑,更不作反抗……只是現在,自己的想法已經不同了。



已經不想再去多想,自己是相對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將繪里的事情優先於皇軍的一切?


也許、早就改變了——打從自己留在繪里身邊的一刻開始,不僅是未來在改變,就連自己的心態都一點一點的改變。


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思念那個與自己離別了的人,更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惦記關於她的一切。



一言不發的放下手中那封信,將信折疊起來的動作極其小心謹慎,就如同是在對待什麼珍寶一樣。


珍而重之地將它收回信封之內,拉出書桌的抽屜,再將整封信放進抽屜的最深處,務求不讓其他人輕易發現。



——連帶著不捨的回憶全數收進深處,不再讓它們阻礙前進的道路,更不讓它們動搖、左右自己的想法。



就從現在開始、暫時遺忘那一切留戀,留待再次相見之時,再將心中的全部訴說給那個人吧。


現在應該要做的,那就是重新肩負起「皇軍」之名,默默等待重逢的一刻到來。



再次相逢之時,你我應該有所改變了吧?



//



打從被關進來軍牢裡已經過了多久了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繪里自己根本不清楚。


在這裡,每天就只是在一片死寂之中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偶爾會有獄吏給自己送來只能剛好填飽肚子的食物,其餘時間不是乾坐就是睡。



只有一個人,陰暗的牢房裡亦只能靠那一絲從氣孔中射進來的微弱光線作照明之用——每到晚上,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因為沒有時鐘,更沒有日曆,於是只能用晝夜交替來猜測自己在牢裡待了多久的時間,繪里卻沒有刻意去細數過去的日子。


深深明白就算自己知道今天的日期都沒有用,所以到最後繪里還是決定索性不去想那些事情。



每天的時間就像是重覆渡過一般,能做的事不過也是不斷輪迴,存在的意義彷彿被抹消、燃燒殆盡。


能夠協助自己斷定時間的,除了日夜的交替、太陽的升落以外,就只有氣溫的變化了。



由當初自己被關進來的寒風刺骨,到現在的乍暖還寒,甚至有點接近炎熱之感,繪里就知道了、自己已經歷經了季節的交替。


求無止境、無法間斷的漫長等待,能做的唯有等待時間流逝,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目光飄向那張被自己丟在一旁數月有餘的殘舊毛毯,開始竭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它晾到一旁,天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


無奈那樣的記憶實在過於相似,亦早已無法追尋。


不斷重複著的每日、不斷重複著的舉動,就算心生厭倦之感,自己又有何可做。



靜靜的坐在牢房內的一角,冰冷的目光掃過房內一周,再次闔上那雙變得有些混濁的淺藍眼眸。


——往日那雙如同清澈湛藍天空的眼眸,如今早已染上另一種氣息。



似是絕望,卻又似是動搖,又像是幾近崩潰。


各種思念、情緒、想法匯集成有些許混亂的情感,主宰了自身如今一切的行動。


複雜的想法充斥腦海,使得繪里無法思考,亦不想思考,於是自然而然的就變得如此頹廢,只是一味的等待。



渡過了多少個日與夜,卻依然未能迎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不知道自己將會得到的懲罰將會是輕是重,更不知道自己的下場到底如何。



雖然自己有著最少不會受到死刑懲罰,但是繪里終究沒有排除遭受殘酷軍刑的機率——比如說、那種令受刑者痛不欲生的酷刑。


再說,繪里也沒有忘記算進可能遭受那種「即使不致命、卻能使人變得半死不活」的刑罰的可能性。



——這可真是可笑又可悲的下場啊。



無聲冷笑,腦海中竟浮現出零散的片段。


部份是源自於與海未相處時的記憶,另一部份、則是離別之時的場面。


記憶依然深刻地殘留在心中無法抹消,時間卻已經一去不復返。


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更不可能後悔。



「不知道………現在你到底在做什麼呢,海未。」


雙臂抱緊曲起的膝蓋,將整個身體瑟縮起來,低聲呢喃出擔憂的話語。


即使身在劣勢險境之中,優先所想的,終究還是另一個人。



不再多想,轉而將臉埋向自己的膝蓋,嘗試將意識抽離,好讓自己不再在意那死寂無聲的殘酷現實。


好不容易讓意識漸漸遠去,即將入眠之際,卻被意料之外的聲音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靈魂拉回來。



——那是軍靴踩在地面之上發出的特殊聲音,漸漸接近的聲音令繪里瞬間明白到、有人正在接近,而且接近之人並不是獄卒,而是其他人。



因為很清楚這段時間並不會是獄吏給自己送餐的時間,那腳步聲跟自己印象中所聽到的聲音也不大相同,所以才會有這種猜測。


既然不是獄吏,那麼來者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繪里早就有了個底:那大概就是那位典獄長。



只是,當繪里聳立雙耳仔細聽清那腳步聲之時,才發覺那並不止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最少是兩人……不,可能還是三人以上。


在這裡被放置了這麼長的時間,平日會接近這「鬼地方」的人,也只不過是定時給自己送餐獄吏而已。



那麼、現在的這個特殊情況,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比如說,那群前來的人是為了宣告自己將會得到的下場。



雖然即使如此,繪里還是不擔心可能得到的懲罰和後果。


正正因為已經作好覺悟,所以不會回頭、不會後悔,只會堅定的繼續走下去。


那是自己所選擇的道路,沿路上會有多少荊棘與障礙,自然是有了相當的估算,即使下場如何,也絕不會懼怕。


就算身陷奈落,就算遭受傷害……只要那個人安然無恙,那就心滿意足了。



那道由鐵製成的笨重牢門被推開的瞬間,發出了刺耳難聽的金屬磨擦聲,令繪里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絢瀨繪里。)」


突然之間被人呼喚,繪里於是立刻回過神,望向從門那邊走來的那人。


繪里絕對不會認錯……現在走進來的人正是當初將自己帶來這裡的典獄長,而他身後的那一位,正正就是當時下令將自己送來這裡的少將。


無須多說也能猜到、他們來這裡,肯定就是為了對自己宣告即將得到的下場。



淡然而沉默的看著他們走近自己,絲毫沒有一點畏懼。



「(抬起頭。)」


少將停在繪里面前,如同王者般俯首凝視無力地坐在地上的繪里,冷著聲如此向她命令。


無聲抬頭望向呼喚自己的人,只見他的臉上同樣的毫無表情,令繪里難以估計自己到底將會得到什麼後果。



「(解開她。)」


突如其來的另一道命令,卻是命他的部下前來解開一直束縛著自己雙手的鎖釦——這樣的意思、是要還給她自由嗎?


還是說,這只是執行刑罰之前的迴光返照,也不過是一時的鏡花水月罷了?



失去了本來還在手腕處的重量感,突然重新獲得自由的瞬間,竟然還會多少的有一點不習慣。


稍稍活動一下早已僵硬起來的手腕,總算適應過來以後,遵從上級的命令從地上站起,不躲不閃的迎上少將的目光。



「(跟我來。)」


沒有一點溫度的語氣,似是循規蹈矩地宣示著什麼,更像是嘗試威脅面前的她——雖然這是徒勞無功的舉動。


但是繪里終究還是知道,由此刻開始,繪里必須面對自己的命運。



沒有心情、也沒有資格再去說什麼,於是只能服從他的命令,跟隨在那個人的背後,離開這間漆黑死寂的牢房。


——渡過這個晚上以後,到底還能不能迎來下一個黎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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