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标题

作者:canary
更新时间:2015-11-0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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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anary 于 2016-1-21 21:58 编辑


第九章 靠近? 遠離? 都是到達不了的距離


藤乃靜留在東京重新開張的消息,經過短短時日,不僅日本國內的權貴,許多國外的舊雨新知也相繼聞風而至,爭取預約。很快的,她的生活又開始被一個一個的諮商行程給排滿。


藤乃醫生的病人中,不乏追求者,有些以前的病人甚至甘願繼續付出高額費用,只為把握能再次定期拜訪醫生的機會。好多人對於藤乃醫生的欣賞與喜歡,都有一種明知沒有希望,卻仍渴望能更接近她,那怕只有一點也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於桂聖奈而言,大概了解的最深刻。


也只有她知道,醫生心裡,藏著比別人心裡的恐懼還要深的秘密。醫生時常在想著一個人,一個離她很近卻觸碰不了的人,關心卻無權過問的人。



而今天,醫生又在個案諮商的過程中失神了。






夏樹目前主要的任務是調查本多會在東京擴點,以及與國會反對黨連橫合作的情形。因為山口組相信,唯有唯一強的組織,支持唯一大黨,才有實力挽回日本目前在國際間的劣勢。因此,他們不僅要在國際間爭取資源合作,對於國內崛起的異派力量,也要盡力去剿滅。



最近,本多會在日本東部地區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夏樹光是忙著處理他們挑起的事端就疲於奔命,遑論她還需定時回報本多會的發展狀況。


有時候回到家,不是夜已深,就是接近清晨,還偶而伴隨滿身大小的傷痕。





靜留已經快要失去耐心,許多次等不到夏樹晚餐的夜裡,她都在想著該怎麼改變這種情況。


她無法明白,那天玖我一雄說動夏樹重返組織的原因是什麼。


每次只要稍微提到這些事,夏樹不是裝作沒聽到,就是下一秒突然變得異常冷漠。兩人都不言明,但是靜留心裡隱約感覺到,或許這道築起的牆真正跨過了,夏樹也會帶著自己,徹底消失在容許她存在的世界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藤乃靜留已經失去自己的生活。身為眾人眼裡權威精神治療者的她,內心卻分秒都比任何人還狂亂。


如果可以,她多想把夏樹帶離這個在她眼裡毫無價值的遊戲,兩個人一起到某個地方,過著沒有宿命糾纏的生活。


然而,這種一廂情願的心意,她連說出口的資格都沒有。



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兩人合力構築的保護牆把雙方的相處隔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的客套更是讓疙瘩日深。


這種感觸不僅對於靜留如此,對於夏樹亦然。







凌晨五點多,夏樹一臉倦容的打開門,看到靜留一早就坐在客廳旁的小型辦公桌看著窗外邊喝茶。



「阿拉,夏樹回來啦。」雖然早就從窗戶外看到夏樹騎著重機進車庫的身影,靜留仍自然的裝作吃驚樣跟夏樹打招呼。


「嗯。」稍微看了靜留一眼,夏樹便自顧的走進房間。




「靜留是早起,還是沒睡?」躺在浴缸裡,夏樹邊想著邊努力洗刷身上的髒汙。


「現在,我在幹嘛? 好累,不知道為了甚麼而努力…。」洗不掉滿身倦意。」



「從小只想著報仇,曾經一度把這個幫派當作為母親報仇踏板的我,發現真相後,憤怒的想死掉的我,活下來了。」


「是因為被救起而活下來? 不得已而活下來 ? 還是,自己選擇活下來?」頭痛欲裂,眼皮好沉重。



「母親,我們都是為了什麼而努力?」




夏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身上僅穿著一件睡袍,窗外的景色已是傍晚時分。


走到客廳,桌上早已備好靜留做的豐盛晚餐。而靜留此時正面對著窗外景色,手上捧著一杯茶,看上去若有所思的樣子。


雖然肚子餓,沐浴在夕色中靜留的身影卻讓夏樹忍不住停下走到飯桌前的腳步。亞麻色及背長髮,遠看堅定中帶著柔弱的氣息,卻一直令她感到安心的身影。




「夏樹,妳有話要跟我說嗎?」雖然一直看著靜留,夏樹仍覺得眼前的靜留像是突然就轉過身,跟她講起話來。


「蛤?」被問的有點突然,加上剛睡醒,夏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心虛沙啞。


「我就知道。夏樹站在我身後好一會了呢。」靜留臉上露出最近少見的笑容。


「不過,還是先吃飯吧。」邊笑著說道,邊迅速的擺好兩人的碗筷。




忙了整晚,又餓了整天,夏樹此時正專心的大口享用她的豐盛晚餐。


靜留喜歡看夏樹吃東西時的樣子。看她對待食物,有股近乎孩子般的單純與天真,自己好像也能感受到一股單純幸福的感覺。



然而,這一晚,兩人並沒有如預期般多聊些什麼。因為兩人本來打算吃飽飯一起出門散步,一通傳呼,又讓夏樹急忙穿上大衣,騎著重機奔向不知通往何方的夜裡。






神宮集團的商辦大樓裡一間隱密卻擁有最高科技設備的會議室裡,集團當家神公司奏已經開了一整個早上的會。


此次會議成員,神宮司奏都是個別召見,對象也都是她在神宮家內部的親信。快到中午,最後一個被安排見面的人,是自從回國後一直讓她頭痛無比的桂聖奈。




「所以,妳還是打算執迷不悟下去?」神宮司奏此時正以充滿無奈的口氣對著她的知己,也是她在神宮家最信任的盟友質問道。


「哎呀,奏大人為何這麼說話,我可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神宮司奏難得用如此直接嚴厲的方式對她說話,聖奈還是維持她一貫不慌不忙的態度笑著應答。


「妳一直想做的事,不就是不顧一切待在藤乃身邊嗎? 隨著她的需要不顧一切的配合。」看到聖奈又打算用打馬虎眼的態度敷衍,奏有點發火,決定這次不再讓她含混帶過,持續進逼,把話挑明了講。



「話雖如此,可是您當初答應給我的時限也還沒到吧。」


「在那之前,不能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嗎? 陪她做她想做的事。」說出這句話,聖奈驚覺時間好像過了很久,距離第一次對奏講過類似表白的時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




那個時候,神宮司奏剛正式接掌神宮集團。當時因為集團當家驟然離世,父執輩那代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奏被迫年紀輕輕就得承擔財富可敵半個日本的集團企業。


而當時,聖奈也剛從一流學府得到博士學位畢業。


跟奏壓抑負責的性格迥然不同,聖奈從小就十分擅長裝傻,竭盡所能的躲避集團事務,這也是她不顧族人反對選擇冷門的心理學為主修的重要考量。


不過雖然如此討厭家族事務,當得知神宮司奏必須承擔集團事務的使命時,聖奈也曾急返家族,面見這位她自小雖刻意保持距離,卻又一直默默關心之的新當家。



「『想要留在妳身邊幫忙,可是我愛上一個人了』。記得當時自己是這樣跟您說的。」從過往的回憶回到現實,聖奈也一道從久遠的記憶中拉出這句話。



「的確是呢。」看到眼前的聖奈,彷彿回到那時候,一樣泛紅的雙眼,一樣在想表現無所謂的倔強中流露出懇求的眼光。


「『妳愛上的那個人,雖然不認識,但是想必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所以,就請去好好愛她吧。』我也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回復妳。」神宮司奏說話的態度忍不住又轉回平時溫柔的樣子。



「不過,這些年過去了,她不愛妳。」


「況且,我之前也一直以為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人,只等著愛上另一個人這樣的事。」


「就像妳那時候愛上她讓我驚訝般的事。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奏說到最後離題,還自己覺得有趣,竟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桂聖奈十分了解表姊人來瘋的性格,此時只是把自己拉出,趁著空檔努力思索等下該如何應對回復嚴肅理性的她。



「放手吧,奈…」


「我不介意妳是否回到神宮集團,只是,妳愛的那個神話,該適時告別了。在它破滅前,保持它神話般的樣子,對你們兩個而言都是最好的祝福。」神宮司奏恢復後,正色說出她今天主要想跟聖奈說的話。她是真的打心底的疼愛這個小表妹。



「妳知道嗎? 跟她相處的每一天,我每天都在倒數。」


「互利也好,各取所需也罷,比起同情自己,我更同情她。在這個身不由己的世界,至少我還有妳,妳也還有我。可是她一無所有。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她一直一無所有。」為了好好答覆靜留,聖奈開始說出藏在內心多年的心事。



「知道會分離,過著倒數的日子裡,會心痛,但也有鬆口氣的感覺。」


「陪在一個喜歡的人身邊得不到回報很孤獨,但是更孤獨的,是發現那個在乎的人,活在一個無法自救的蒼涼世界裡…」突然能夠這樣談論著這些年來一直不知道該找誰談論的人,聖奈忍不住邊說邊流淚。



「剩兩年…再兩年,如果,她能夠奮不顧身的去追求的話,請讓我陪她走完這段路。」崩潰,就像分離,就像夜幕低垂,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


然而,在一切都要崩裂的那刻,幸好還有一個懷抱,輕柔的包容一切。




神宮集團的人沒有人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知道他們集團當家白天開完會後,晚上突然急傳一封公文給集團上下,內容為撤銷剛回歸神宮集團的桂聖奈在集團內一切職務,即日生效。







凌晨三點多,本該寧靜的夜晚,東京這個集理想與失落於一體的城市某個暗巷處,一名藍頭髮的女子正接應不暇的應付著幾名圍纏她的敵手。連日的奔走以及睡眠不足,突然又遭到襲擊,藍髮女子縱然武術再高,也漸漸的因為體力不堪負荷而漸趨下風。




今天晚上,靜留的的理智已經快被焦慮吞噬。自從那天匆匆離去後,夏樹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回家了。



「夏樹…我想留一直留在妳身邊…」


『保護妳』只是給自己的理由。離妳很近,卻不能再更貼近的距離,使每一次因為靠近妳而感到悸動的我覺得痛苦。躺在床上,靜留想到那天夏樹累到在浴缸睡著的情景,抱起她時那張卸下防備的脆弱神情,難過的翻了個身。



「想要靠近妳,就算是在妳脆弱的時候,也自私的想要占有妳。想要好好的守護,好好的感受,無助如嬰兒般的妳;少了戒備,放鬆而身體柔軟如嬰兒般的妳。」


「我的心,多麼悸動,也多麼疼痛…想要…..想要貼近妳的心情。」再次翻了個身,靜留努力闔上雙眼。








一個多月後,夏樹在東京醫院的超大單人病房裡醒來。



「這裡?」雖然全身各處仍感到酸痛疲累,不過大概是睡了很久,夏樹一睜開,便精神很好的想要坐起身來,還開始東張西望。


「啊…他們!」像是想到什麼,忍不住想要驚呼出聲,卻發現發不出半點聲音。


「渴…」。



過了一會兒,例時巡房的護士,發現掙扎著想要翻身下床拿取一旁茶几上礦泉水的夏樹。再過不多久,靜留跟著院長以及主治醫生一起走進病房。





那一天,好不容易睡著的靜留,凌晨五點多接到玖我一雄的電話。忘了當時具體的細節,靜留只記得自己隨便抓起一件外衣便奔到街上攔車,卻發現清晨的日本街上連路人都沒幾個,遑論找到計程車。


最後不得已,只得放下自尊,打電話麻煩玖我一雄,麻煩對方派人來送自己到夏樹所在的醫院。


早上,醫院外聚滿了媒體。因為夏樹的身分特殊,下午,高級官員針對夏樹受重傷的事召開記者會,直指是某些政黨勾結黑幫為了私利所為。而關於她的過去,以及她傳奇般的身世也因為這起事件被媒體一一翻出。這類的報導那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在國際新聞也占了不少版面。



幾天後,日本首相更針對夏樹被襲事件,首次在議會中發表評論,除了發表痛心且宣示討回公道外。更像對外喊話般,對於這件事慎重表達歉意。



那幾日,靜留完全無心去顧及外在的紛擾。而玖我一雄給的好處是,讓她全權照顧身受重傷的夏樹,以及盡量派手下保護她們倆不被打擾。





一個多月,漫長的一個多月,這段日子,靜留也幾乎動用她所有人脈去請託權威來醫治夏樹。


而今,重傷的夏樹終於從重度昏迷中醒來。



院長親自檢查夏樹的身體狀況後,便轉身跟他年輕時傾慕的學妹藤乃醫生說明下樹目前的情形,以及比較好的照顧方式。


交代完畢,臉上帶著微微甜意,便帶著主治醫生以及護士離開病房。




「夏樹。」等其他人離開房間後,靜留努力著,想對眼前的夏樹說些什麼。


「…想喝水…」而夏樹發現自己終於能發出聲音。



「好!」坐在床邊,靜留溫柔的慢慢用湯匙餵夏樹喝水,看到眼前的她如此虛弱的樣子,雙手因為覺得心疼而微微顫抖著。



「靜留,我喜歡妳。」沒想到,緩慢喝了幾口水後,夏樹突然正面抬起頭來,雙眼直視著靜留,說出這句出人意表的話。


「蛤?」握著湯匙的手還停留在兩人之間的半空中,靜留為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而愣住。



「靜留….我….很喜歡妳。」剛從重傷的昏迷中醒來,沒什麼體力,夏樹仍努力說著出像是積藏在她的心理很久,且很需要力氣說出的話。


「可是….」好像又失去力氣,後面的話輕到不知道是斷掉,還是消失在空氣裡。


「可是?」還沒從上一句話會意過來,靜留的心卻開始感到有點亂。



「我無法自私的一直讓妳留在身邊…」停頓很久後,夏樹終於完整的說出宣判。


「自私?」像是烏雲驟降,一股要被推開的恐懼從心底深處襲來,靜留只能無意義的重複夏樹說的話。



「靜留….請離開我吧…離我遠一點……」夏樹蒼白冷豔的臉龐下,看起來沒表情,又像是藏著痛苦般的繼續續請託著。


「可是,目前,夏樹還是有很多需要我的地方。」藤乃靜留大概是用著這輩子最珍視的自尊在懇求眼前的女人,只是她本人毫無知覺。



「人都是會被取代的,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我很感謝妳,為我做的一切,不過已經夠了。不要再…靠近我…..」夏樹像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便再次閉上雙眼。







半年後,開普敦郊外的一處豪宅,一名甜美長相甜美,言行卻得宜的沒有絲毫瑕疵的女子在客廳等候求見的主人多時。


女子求見的人,對於南非政商動向,有著深鉅的影響力。不過因為年事已高,這幾年除了退居幕後,更過著半隱居的生活,若沒有一定關係,就算身分地位再高,未必能見上一面。



「妳好,遠道而來的女子。」在一名女管家的攙扶下,滿頭白髮,面容憔悴的男主人拄著拐杖,緩慢走進客廳。


「您好,午安。」聖奈遠遠就看到男子走來,老早起身,等到主人走近,便展現她豐富的社交禮節,洽時的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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