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喵——啊……”
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即便昨天还在花阳的怀里哭到睡着，凛也还是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海未在小鸟的劝说下也没有那么严厉了，只是看着又有精神上窜下跳的凛还是皱了皱眉。
“海未？”小鸟歪着头抚平海未的眉头。
“没事的……我也知道生气并没有用，处罚还是只能交给兄弟会来下达……”不动声色地抓住小鸟的手移回到她的身侧又放开，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脸红的海未移走了目光：“但是要限制凛的活动，虽然这里已经是兄弟会的势力范围了，凛还是可能又干些什么的。”
小鸟倒是丝毫不介意海未拿开自己的手：“海未不要太担心啦。”
另一旁的穗乃果下车后却是直奔城墙下，和几个轻装的佣兵说了几句又递过去一卷什么后迅速地跑了回来：“小鸟？海未不舒服了吗？”
“不不不没有的事！”海未惊得猛地摆手，摇头证明自己没事。
“啊，没事就好。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先回去报告。”
“那我们呢，先回那里去吗？”
“嗯，要先安置亚里沙吧。”
仰着头看着两人讨论着什么，亚里沙虽然听不懂，但是从海未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还是能猜到是和自己有关的话题。她歪着头回应海未，两人只是讨论完后就往前继续走了。
“亚里沙，跟着我们喵。”
“请问……要去哪里呢？”
“嗯，带你去一个住下来的地方喵。”
跟在三人的后方，凛用还算熟练的拉丁语和亚里沙交谈起来。花阳不在，能扮演翻译这个角色的就只有凛了。知道大家对自己的身份还存有怀疑，亚里沙也不再多问，默默地走着。好在那个地方似乎并不远，没有人陪着说话解闷的凛哀嚎着的时候，亚里沙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房子面前。
“莱昂纳多！”穗乃果推开门，大声地向着屋子里被画板挡住的人喊道。
“嗯不不不，这里还要修改一点……还有这里……动作，动作也不行……”对方只是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另一只手则是在空处挥舞着，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中：“哦哦好的你好——什么啊是你们啊……那么这里稍微调整一下，好……”
“莱昂纳多！”这次换成海未大声喊着对方，似乎是语气太过严肃，名为莱昂纳多的画手给画布添上最后一笔才将头探出。
“你们回来了啊，我这些天不住楼上，你们有需要的话就用吧。”说完莱昂纳多又把头缩了回去：“不不这里还是用原来的方案好了……”
“莱昂纳多·达·芬奇，是一个画家喵，认真起来就是这样的。”凛替达芬奇进行着自我介绍，拉着亚里沙向楼上的房间跑去：“凛是第一啦喵！”
跟在之后的海未手上拿着莱昂纳多放在桌上的钥匙，冷着脸推了凛一把：“进去。”
“海未？！等等这是要干什么喵！”
“砰！”
亚里沙偏着头看着海未锁上达芬奇的房间的门，将钥匙扔出一个弧线到楼下小鸟手里：“在我们回去确定怎么处罚你之前，就好好呆在里面吧。”
“喵？！海未不要这样喵！放凛出去啦喵！”房间里传来凛的高声哀嚎，不过海未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在迷茫的看着被关上的门开始思考自己要待在哪的亚里沙身上扫了几回，指了指窗边的一个椅子，便走下楼了。
“莱昂纳多，我们走了哦。”
又是一声开门声后，整个画室也都安静了下来。亚里沙搬着椅子到了达芬奇身边，看着他在画布上修修改改一张已经有了雏形的人物画。
“这幅画……是谁？”
因为太过专注于达芬奇的工作，亚里沙下意识地用高地语发问，等到她意识到这个失误准备改正的时候，达芬奇已经自然而然的回答了上去：“焦孔多先生的夫人的画像。”
似乎因为对方接上了自己的话有些惊讶，略微的迟疑之后亚里沙便继续用高地语和达芬奇交谈起来：“很漂亮呢……”
“啊啊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这样是很完美的对吧？”达芬奇满意地点头，手指自豪而溺爱地抚过画布上的线条：“我已经修改了好些天的草稿了。”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达芬奇笑着举起了一片乌黑的手：“洗手。”
对达芬奇的幽默回以微笑，亚里沙在他离开后起身走到画布前开始更仔细地欣赏起来，但随即耳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亚里沙！这里！这里喵！”
环顾起房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看到被打开了一条缝的门外的凛的同时也反应过来她才被海未关到了房间里。疑惑地走过去歪着头，凛压低了声音：“房间里好闷啦喵！跟凛一起出去玩吧！”
“凛前辈不是才刚被园田前辈关上了吗……”
“那样的房间怎么可能拦得住凛呢喵！很容易就翻出来了！”
“可是那样的话……园田前辈回来又会生气的吧？”
对亚里沙的担忧毫不在意，凛大大咧咧地拉走亚里沙：“没关系啦，海未也知道那样对凛根本没用的啦喵！”
没办法辨别凛说的是不是事实，亚里沙只好任凛拉着自己在佛罗伦萨的街上闲逛。
“对了，亚里沙是第一次来佛罗伦萨吧？”
“嗯。”
“亚里沙有什么需求吗？”
“诶？并没有呢……”亚里沙略作思考后，认真地摇摇头，给出了答案。
凛只是拍拍亚里沙的肩膀，而后又拍拍腰间挂着的钱袋：“钱的问题亚里沙不用担心啦喵，交给凛就好。”
“Danke ...”
于是一路上不管是手脚还是嘴都停不下来的凛一面带着亚里沙向着市场走去，一面不住地向她介绍着沿途的各个地点。对此亚里沙一直没有打断，只在有问题时简单地提问。
而一路上本通畅无阻的前进到了一个地点后就被拦下，两人面前的广场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亚里沙抬起头打量着与广场相连的华丽建筑，黑白色的色调的墙面上装饰着红色的大理石，搭配上棕红色的房顶，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架在顶上的十字架让亚里沙明白这应该是佛罗伦萨的一个教堂。
“啊……都忘了今天是弥撒日啊喵，这么多人……”凛挠挠头，似乎为自己的欠考虑有些泄气。为了安慰没了气势的前辈，亚里沙拉了拉凛的衣角：“凛前辈……”
“不过没关系！”但是似乎不用亚里沙的安慰，凛立刻又转换回了之前的心情：“难得这么多人喵，亚里沙要去逛逛吗？”
“诶？这里吗……”
“嗯！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弥撒哦喵！凛也很难遇到的喵！”
不由分说地，拉起亚里沙的手，凛带着她挤进了人群中。
站在名为圣母百花大教堂建筑的房顶上，绘里闭上眼深吸口气，平复好因自己刚才的攀爬加快的心跳后，才猛然睁开眼，继续利用着她特殊的视觉扫视着广场上的人们。
尽管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视觉而之前毫不自知，但不可否认自从绘里发现了自己的这个能力在寻路等方面上的便利后，就越来越依赖它了——比如现在，蹲在房顶俯瞰街道就是绘里不顾希的劝阻私自决定的。
“可惜希没办法上来呢，不然一定让她好好看看高处的景色……咦？”正准备闭上眼恢复正常视觉，眼中却像是闪过了一丝金色。绘里立刻看过去，的确是有一点金色被淹没在一篇灰色之中。
“那个……难道是！”更加集中精神，视觉被凭空放大，足以让绘里辨认被金色光芒包裹的人的面容：“亚里沙！”
不及细想，绘里前跨几步跳下塔顶，在落入稻草堆之前调整了姿势以便能在落地瞬间就起身。她钻出草堆，望望四周找到希的身影后，只是留下了一句“希在那里等等我就好”，整个人却已经抓住墙上凸出的部分，双脚蹬地一跳，像是在废弃庄园里一样快速地爬上了另一个房顶。
街道并不宽敞，好在房屋也不高，绘里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发现了拉着亚里沙的人的行踪——某种意义上，那头耀眼的橙色短发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绘里在心中冷笑一声，在房顶上居高临下地追着陌生人。
对方也发现绘里抄了房顶的近路，转身跑进道路对面的小巷里。但绘里脚步不停，利用奔跑当作助跑，在房檐边前跳，对方刻意更换的路线便失去了意义。
“啧……还在跑吗……给我站住！”
绘里咬咬牙，全速超过对方后纵身一跃，整个人挡在了陌生人的面前。
“……姐姐？”身后的亚里沙探头，看到绘里惊喜地跑了过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太好了……亚里沙你没事……”绘里紧紧抱住亚里沙，另一只手却拔出了腰间的剑指着正打算轻手轻脚溜走的人：“别想跑，把亚里沙的事情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吧。”
“喵？！这个要凛怎么解释啊喵？！”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那个，那个……”
皱着眉向前逼近，对方也后退保持着距离，绘里张嘴还想继续问下去，身后一阵轻微的风声，腰后就被硬物抵住：“需要解释的是这位佣兵小姐才对吧？”
并没有配合地举起手，不过绘里也没有反抗的打算，只是反问：“拐走我妹妹的人还要责怪我吗？”
“小鸟，我早就说过这个佣兵是不能信任的吧。”
“海未不要这样啦……小鸟觉得，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有些慌张的声音让绘里才意识到自己身后竟然是两个人，惊异之余已经继续了下去：“海未和这位佣兵都先把武器放下啦，大家好好说话一定可以的啦！”
“是，是的喵！凛也觉得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喵！”拉着亚里沙的人也急忙点头。
绘里看向亚里沙，得到她的点头后收起了剑，转过身，两个戴着兜帽的少女也正在收回自己的武器。
“那么，你们首先也要自我介绍吧。我是绚濑绘里，亚里沙的姐姐，来自瑞士的佣兵。”
“绚濑小姐，我是南小鸟，这是园田海未，被你一直追着的是星空凛。”劝阻了两人的小鸟微微一笑：“我们是，来自兄弟会的刺客。”
“兄弟会？”接触新的名词让绘里停顿了一下，重复一遍以适应：“以及……刺客？”
打量着海未背上的两把弩和身上似乎没带什么武器的小鸟，绘里的疑惑一目了然。
“是的。前些天我们的朋友在托斯卡纳的圣吉米亚诺郊外发现了亚里沙就将她带了回来，我们也是今天刚到佛罗伦萨。”
再次看向亚里沙，绘里得到的是第二个点头。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既然亚里沙都承认了，绘里也只能相信。
牵起亚里沙的手，绘里冲三人微微躬身：“那么，这些天多亏你们照顾亚里沙了。”随后便是准备离开，抬起头看见海未的护肩上的标志——形如字母“A”。
见绘里迟迟不离开而是紧盯着自己的肩膀，海未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绘里的目光却一直跟着自己：“请问，我肩膀上有什么吗？”
“这个标志……？”
海未和小鸟对视一眼，声音略微压低：“是的，这就是兄弟会的标志。”
“请让我加入！”绘里忽然抓住海未：“让我加入兄弟会！”
“嘶——”不知是被绘里的力道抓的生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海未立刻甩掉她的手：“兄弟会可不是谁都能加入的！”
“那……”绘里退后一步，右手有意无意地放在剑柄上。
“如果我打败了你们的话，我可以加入吗？”
三人都愣住了。
“好啊……如果能打败我的话。”这之后，海未的嘴角挑起一抹淡笑。
绘里闻言“噌”地一声拔出剑，被小鸟急忙拦住：“请不要在这里比试啊！海未也是！”
“抱歉小鸟……”
“那么在哪里？”
“请跟我们来就好。”
“可是——”
绘里似乎还想说什么，一声“绘里亲”的呼喊打断了她，紧接着，希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街口：“你没事吧！……诶，亚里沙？还有这是？”
“那么，药品也辛苦你了，真姬。”
从红发的少女手中并不算小的箱子，穗乃果冲她点了点头：“这些我也一个人来就可以的，真姬不用担心我啦。”
“才没有在担心你好吗，但是毕竟也是药品，至少给我轻拿轻放。”少女微皱着眉，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在漫不经心地卷着发尾。身为佛罗伦萨医生名家西木野家的女儿，真姬已经越发有一种医生的样子了。
“啊哈哈，我会注意的……”穗乃果转过身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转了回来：“对了，会长嘱咐我和你们预约的！”
“预约……？什么时候？”
“明天，会长他们想再来下一批订单，商队要出发了。”
真姬叹了口气，卷着发尾的动作放慢了下来：“明天的话，家里似乎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所以我也要去给雅文·阿尔德兰先生复诊。”
“诶？重要的客人吗……”穗乃果迟疑了一下，又恢复了表情：“那就没办法了呢，我就回去告诉会长了。”
“嗯，那么路上小心，还有注意不要再把这次的药品摔碎了。”
这么交代的时候穗乃果已经向前跑出了一些距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真姬的话。看着她的背影，真姬叹了口气，继续卷着发尾回到了屋里。
拐过拐角后，穗乃果将手上的箱子递给一个靠在墙边的人，对方接过后，又得到穗乃果“我等等自己回去”的话，便是先行离开了。
作为整个佛罗伦萨的医术界名家，西木野家自然会被各方势力看上——不管是兄弟会还是圣殿骑士。尽管双方都知道这个“中间人”与双方来往，但是双方在这之上并没有别的利害关系，索性都不太当回事。
只是，重要的客人……
着实让人起疑的说辞，更何况重要到给一位圣殿骑士的复诊都只能让真姬去，合理的解释便只有是身份地位都更高的圣殿骑士了吧。
回去报告或许已经来不及了，穗乃果决定先收集足够的信息再回去。她将兜帽重新戴好，四下确定无人后，略一助跑，在墙前用力一跃，双手也迅速抓住凸出的支撑物，只是几个呼吸就到了西木野家并不高的屋顶。
“父亲，你们是在做准备吗？”
蹲在客厅方向的房檐边，穗乃果能从西木野家没有关上的窗子里清楚地听到一家人的交谈。
“是的，明天一早就要开始。”西木野先生的声音顿了顿：“真姬要第一次单独出诊了吧，很紧张？”
“不……也，没有……”立刻得到了真姬别扭的否认。
“呵呵……”西木野先生轻笑了起来，似乎是靠近了过去在安慰真姬：“谁都会有第一次的，害怕也无可厚非，但是明天我和你妈妈的确没有办法走开，所以真姬要加油啊。”
“嗯……这个我当然知道啊……”
“那么真姬也去好好准备吧。”
“明白了，父亲。”
一声关门声后，客厅内就只剩下了西木野先生在搬运什么的声音。
穗乃果退回屋顶中间，略作思考便走回了上来的位置，在相距并不远的两面墙壁之间互相借力落地。
“看来是圣殿骑士的人要来吗？”从西木野的一番话中理清了思路后，穗乃果向着来时的方向走过去，眼角却忽然瞥到了一丝异样。
“嗯？”
墙角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穗乃果下意识绷紧了手腕，缓缓靠近了过去，在拐角处等待一秒后，猛然一个跨步，右手的袖剑也弹了出去——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空无一人的小巷。
“呼……看来是我多心了吧。”穗乃果松了口气，收回袖剑，再次确认小巷中没有别人后，转身迅速跑走。
“怎么样，这样的场地够大吗？”
和之前有些不同的，海未走进了旁边的屋内后，就换下了背上的双弩，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做工一看就十分精致的长剑。
“嗯，用作决斗的场所的话，我很满意。”绘里也在犹豫下放弃了用最顺手的斧头的想法，和海未一样用了腰间的长剑。
“那么，和之前说好的一样，除了剑别的什么都不能用。”
“正合我意。”
两人在达芬奇的屋子旁的院里互相举起了剑，其他人也都自觉地退开两人身边。
“我也很感兴趣啊，就让我见识一下刺客的厉害吧。”
绘里左腿向前，右脚与左腿成一定的角度，将重心移至两腿中间，长剑也被她抬至与肩平齐的位置，整个人侧身面对海未——而让她略有些惊讶的，海未却微曲双腿，双手握剑，平放于头顶的位置。
“完全不同的姿势啊，真是让人好奇，但愿你的动作不是虚张声势吧。”
但惊讶却也只是持续了一瞬，下一秒绘里已经先发制人，迅速几步欺身而上，双手带剑顺势下劈，被海未侧身轻松躲开后，刀身又立刻翻转，直向海未没有防御的侧面横砍——
“当！”
意料之外的格挡，双方的力气都大到剑和剑之间仿佛都擦出了火花。
“啧……”
绘里收回剑，预感到了什么一样，身体后撤的同时又向收回力量的长剑施力，随后传来的震动让她倒吸口气。
力气丝毫不比她差的平斩。
“又强又快的动作，看来不是徒有其表啊。”
“你不也躲开了吗。”
这一击没有收到实效，但海未并不急，调整回之前的姿势继续准备着。但绘里略作思索，抬至肩膀的长剑被放低了下来，置于腹前。
“嚓！”
这次的攻击只前跨了一步，长剑带着略微向上的弧度直刺海未面门，然而——
“当！”
海未双手举剑，用力一个下劈，绘里的刺击便失去了作用，被借助了重力的长剑带向地面。
然后接着，海未冲进了绘里的怀里——右肩一顶，逼退她的同时，早已被再次抬高的巨剑破风斩来。
“当咔！”
及时抬回自己的长剑，绘里勉强用护手挡住这次的刀锋。
但海未没有停下。
被护手挡下的长剑绕着剑身的轮廓出现在另一侧，想要挑开绘里的长剑。绘里抢先一步施力，双剑都因为压迫失去了指向。
海未抽走长剑，剑刃与剑刃的摩擦发出“嗞嗞”的声音，给足了绘里以提示。
一剑下劈，一剑弧斩。
比之前都更响的“当”的一声。
两把剑紧紧地咬在一起，微微的颤动能够看出双方的角力。
不过角力也只持续了几秒，暂时分不出胜负的两人各自后退一步，准备着下一轮的决斗。
“你这家伙，算是我遇到过的很强的对手了啊。”
“一个佣兵能有如此的身手也很让我讶异了。”
短暂的交流，打破这之后的沉默的，依旧是绘里的先手。
似乎不再有了保留，迎面而来的刀锋还带着破风声，气势逼人。海未又后退一步，右脚刚一落地，剑身便是一个翻面，从绘里相反的方向直接迎上。
未料及这次的海未会选择正面的战术，双剑便已交锋。绘里加大力量，推开海未的长剑，顺势抬高，再从上方借势劈砍——
“当！”
可是海未采取了绘里从未见过的防御方式，将长剑斜放在身前，这样绘里的每次攻击都只能击打在刀面上，除了能够让海未因力道之大轻轻皱眉外采取不到实际的效果。
“啧！”
不断增加剑上的力量，最后一次横斩终于破开了海未的防御。趁着她调整身形，绘里举起剑，缩短两人的距离，然后重重劈下。
“嚓啦！”
布料裂开的声音。
海未的侧跨只是让绘里砍掉了小块衣角，即便如此，她的表情也更加严肃了起来。
因为刚才的攻势，绘里已经有些气喘，持剑的姿势也更加地靠下了。
深吸口气，平复下和呼吸一同紊乱起来的心跳。
“来吧！一击定胜负！”
长剑以偏近下方的位置前刺，海未只是一个侧挑改变了长剑的方向便收回姿势，但是绘里又再次借助这样的力量，剑身稳住，下一个瞬间便是带着更加凶猛的攻势直向着海未的颈侧挥去——攻势之狠，让海未不得不竖起剑身，用了很大的力量才保持不让长剑被击飞。
一击奏效，绘里微微一笑，忽然前跨，带动剑身贴着海未的长剑向前刺击——
“哼。”
长剑再次绕着剑身的轮廓到了另一侧，势在必得的刺击失去了目标。
“什——”
清楚到能看见火花地，海未抽走长剑，欺近绘里的身旁，剑柄便是在她的颈侧不远处停下。
“你输了。”
难以置信地看向平静着指着自己的海未，绘里迟迟没有收回长剑。而海未宣布完这一结果后，也自顾自地走回了那间屋子。
“海未。”小鸟跟了进来，看着她将长剑放回达芬奇的储物柜。
“我知道。身手不错，剑术很粗糙却十分直接，每一招都富有攻击性。”海未顿了顿，关上了储物柜的门：“看来，确实只是一个高地人雇佣兵。”
“那海未的意思是？”
回应小鸟的是海未的淡笑。随后，她推开门，对着已经收好了长剑但依旧站在院里的人说道：“绚濑绘里，是吗？”
海未侧过身，稍微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关于你之前说的想要加入我们，就进来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