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陌忻 于 2016-1-20 12:58 编辑
【很抱歉不是糖,其实一开始构思我只是想写刺的配对丽奈篇,刚好紫菜大提及了睹物思人就决定试试…结果…让我先去缓一缓碎掉后我粘起来的心脏ry其实可以写更长,但我真的心疼丽奈决定不再细致化了。还是采用了习惯的第二人称,投入了很多感情因素。{:4_353:}大抵我身边不少朋友,我见过他们的恋爱似乎那么多年过去我也相信他们就会刻在彼此生命里了但最终还是分开,竟然也沉默不知理由。抑或是不想去提及吧。仅以这篇文献给希望握着那份时间的人,希望你们都能珍惜彼此。】
【时】入冬以后,白昼会变得很短。你坐在床角发呆,抱着膝盖,窗外铺开一片浓厚的黑。那种感觉仿佛一杯炽热的水慢慢变凉,只有气息融入血肉揉成无论如何也抹消不掉的情绪。那种情绪——海浪一般汹涌而来,好像连你一向擅长的冷淡也被淹没了。然后天会一点点变亮。在渐渐涂抹开来的白昼里你睁着发涩的双眼,时钟指针滴答作响,乐谱散落在脚边。有那么一个人好像会在每一个思绪的碎片里出现,各种各样的面容,笑的阳光的,忧伤的,怎么试图躲避都会在转角撞上她,你茫然的看着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慌张。你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子,那么多人上上下下连景色都在后退,留一颗颤抖的心被捆在原地。你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气息在一点点变淡,那名为【黄前久美子】所给予你的情绪,抑或是相碰的指尖,闪烁的琥珀色,于那微微沙哑嗓音里所呼唤的自己。她不在那里,连着各种各样表情的你,你们像是遗失在时间迷宫里的拼图,终究哪里都不在。久美子喜欢在阳光充足的午后裹着薄薄的被子,好像一团毛球只露出那一头翘起的发,在你将小号盒放置在地板上时睁开眼。她总会对着客厅里无可奈何的你说欢迎回来,那样柔和又些许慵懒的眼神,就好像你把任性孩子气留给她,好孩子皮被剥下来的她把执着给了你。她一般比你醒来的晚。睡着的时候会蜷起身子嘴唇微张,搭在眼睑旁的手臂有着被压出的红痕,露出一边小巧的耳朵,呼吸轻缓平稳。侧脸勾勒出总是柔和的线条,你伸手扫过她的额发,痒痒的。双脚接触到木地板带着凉意,你转头看着凹陷下去的枕头停了几秒。你想起她举起那不算太小的上低音号挂件,夜幕将那棕色卷发埋在阴影里,她捏着拳,眼里闪烁着雀跃不已的光。抑或是在终于练好那段旋律时放下乐器抬头看你,音符尾声在早晨微凉的空气里扩散,她满足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展手臂呼出一口气。啊啊,没错,这不就是那个笨拙的把喜爱藏在心底的黄前久美子吗。你们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超市,基本上你在随着她走。你看着她把分类的食材放好,西红柿和牛肉还有你喜欢的橘子果汁。不可以买火腿面包哦?不会买啦……虽然说那种很好吃。那也不可以买。她戳了戳你笃定般鼓起的脸颊,垂下眼角忍住笑容,你想她又要说你好懂了,但那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人的指尖所带的思绪大抵和心脏同样,划过脸颊后理所当然绕到你的右手,她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悄悄碰触,贴合处切实而柔软,就好像掌心中纵横交错的沟壑,你穿过手指间隙摩挲着她的手背,彼此的温度安静地揉合在一起。
过去的年岁里冢本秀一偷不走她,那最后又是什么把她偷走了呢?你咬着嘴唇给不出答案,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的铅笔已经折断。偶尔想会不会有一天就会这样忘记然后回归自己。却又分明知道满胸口饱涨的爱意只是浅浅睡着,情绪平复之后留下的是她藏不住心事的习惯,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她无比珍惜的亲吻。要怎么忘得掉。
你曾一遍一遍回想,回想那些碎屑般的分分秒秒。她起床时半眯起的眼,从衬衫上不小心扯掉的第一颗纽扣里露出光滑的锁骨。她在害羞时挠着脑袋的小动作,慌张时遮住嘴巴的掌心。她依旧高于你的身高,并肩行走时放松下来的神情。她吃冰淇淋舔掉最上面快要融化的部分却沾上了鼻尖,她中指上已经柔软了的茧,那弯曲的指节和泛着微光的上低音号,她练习时被汗水沾湿的后颈和贴在耳边的卷发。她总是很好摸的发丝和混着香草的微甜气味。你想起修学旅行之前在地板上的行李箱,放置着还没有完全折叠好的衣服。小号和低音号的盒子靠在墙边,刚好是日落时分,浅橙色的阳光在床单上画着格子,她侧过身子蹭过来看你手上捧着的东西,你没有移动,贴近的姿势投下重叠的影,她游离于相册上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丽奈,难道不喜欢拍照吗。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没有太多必要去拍。但总觉得这样好寂寞……呜哇不是的!…性格糟糕。她的重量刚好一半倚着你的身子,你稍微施力把那慌张逃开的肩膀按回原地,那人也就乖巧了下来和你视线相交。呐久美子,来拍照吧。哎?你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机稍微调整了一下镜头,咔嚓一声。画面中她偏过脸贴着你的下颚,那稍带惊讶的表情实在可爱,你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要笑啦!还有重新拍一张!留着吧,反正也不会给别人看。你曾把那张照片放在和小号一样每天都可以碰到的地方,如今却不敢再看。
消失久了的东西,是不是渐渐就不会去找了呢?不去提及的事,大抵也会渐渐被淹没在车水马龙里,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最后连痕迹也找不到。像是日光中闭起了眼睛,有什么在眼前飞快掠过,但闭眼时已经忘了伸手去捉。平行线只可以相交一次,这一次相交或是一辈子,或是一瞬。那些不知所措的不言不语。
你在毕业庆祝会上吹奏完那曲来自新世界,手中的小号折射出一片寂寞的反光。你在掌声中走下台去端起一杯酒,心却像被落雪模糊了的玻璃窗。灯光下玻璃杯里的液体映出漂亮的琥珀色。带着笑意的人群熙熙攘攘,在那时你突然觉得自己何尝不是漂浮其中的一个,拼命去抵抗或许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你想起再寒冷也未曾封冻的宇治川,你想起在摇晃的电车上她被阳光晒温热的侧脸,你想起大吉山夜色中你们的合奏,你想起她吻过你的眼角时充满安心的感触,你想起在她怀中的心跳。…坂…高…坂…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有点冷。酒入喉,甜之后是弥漫开的辣。在站台边站着的那个人,卷发被扎成了马尾,低着头重复指尖的动作,你几乎可以想象出她起床时因为睡眠不足而迷糊的双眼,那因为紧张而微微皱眉,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挺直背脊,表情依旧认真,还有在看到你时上扬的嘴角。
你眨了眨眼,那个场景就如化开在水里的墨一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