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战线统一宣言发布的同时,海军第一舰队陆战队与南方独立旅合并成帝国第一军团,成立帝国军队应急司令部。海军指挥官白石少将重伤未愈,第一军团交由陆军上校独立旅旅长白石统一指挥。由于军衔未够,应急司令部启动帝国应急调令,授白石惠临时准将衔。
照规定,只有元帅或者陆军司令才有权授衔。
白石上校的授衔仪式却简单到只有两个人。
授衔将官,白石博文。南方独立旅主任参谋,绯山美帆子。
“祝贺升阶。”白石少将笑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新军装。
“有没有子承父业的自豪感?”绯山坏笑捅了捅白石未受伤的左腹。
“自豪感。。。不如说是复杂感呢。。”敬过礼后,白石苦笑着看了眼绯山。
一个部队两个最高指挥系出同门太过敏感,授衔将官是为了自己选择退居二线的父亲,白石心情可以想象。但不这样就无法前进。
三人一同走出办公室,正前方处,群山峻拔,苍肃中一点雪白,白石笔直的举起手,部队开进!便是帝都六万叛军的末日。
夜风飒飒,无论在哪都能睡得不省人事的绯山参谋却在睡梦中闻到辛辣的柑橘香,猛得呛得一蹦却被颠簸的卡车一下甩到车门上,没有预期的疼痛,绯山的脑袋被小心的护在温暖的手掌上。
“睡觉也这么不老实。”
“唔。。桔子,闻到了。。”
“给。。”
副官递过来剥好的桔子,绯山的脸却埋进白石手掌里蹭着,明明很呛的柑橘系辛辣在白石指尖散发着冰凉的新鲜香味。
无奈把人圈进怀里摆正了身子,才把桔瓣塞进绯山嘴里。
“应该快到了吧。”晴朗的冬夜,寒星闪烁着针状的光芒,北方的天空,七星清晰指引着前进的方向。绯山眨了眨眼,艰难辨识着星野中星座各自的形状。
“你可以睡到天亮。”白石也抵着绯山的脑袋,看着车窗外的天空。
“还一直燃着呢。这样的夜晚,也能看见。”
“烽火?”绯山突然觉得风吹在脸上格外刺冷起来。
“如果一颗炮弹不小心打到塔里,该怎么办?”喃喃着,白石陷入了沉思。暗夜中似乎要发光的白皙脸孔,泪水无声滑落。
就这样顺着清瘦的线条,滴到绯山的脸上。
永恒的希望么。
绯山抬手摸索着她的脸,手掌摊开,紧紧覆在白石的眼睛上。
还有人在,不可以让他们看到自己长官的泪水。
从旧历时代帝国之初建成的白石堡垒,拥有外城和内城,外城依山而建,连绵一体的峻黑高墙和自然隐蔽的哨楼,内城中心白色的六边形城堡就是皇宫。皇宫的中心,伫立着的白色高塔上象征着人类希望的烽火,永不熄灭。帝都卡林兰,kamiland,神恩之所。
而现在,这座人类最后的堡垒没能躲过剧烈的炮火,也无力抗拒由内滋生的腐烂与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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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十六万对上六万,对绯山来说几乎是毫无悬念的战争。然而,第一军团指挥官却在会议上始终缄默。
南方战争时,白石还是个小小的营长,没有资格谏言上级。帝国保卫战时,白石已经是最高指挥官了。依旧沉默。
绯山坐在白石右手第一的位置,看着自己的长官定定盯住对面的作战地图,终于还是站起来,拍了拍桌子。
“帝都终究还是帝都。叛军都舍不得毁坏内城,我们更没必要对着自己人下手。叛军主力都在外围布防,我们在外围射程内布置火力,至于内城,陆战1营完全可以承担突击任务。”
“绯山参谋。。”
发言的时候,绯山发觉白石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便回过头来看着白石,“帝都后勤部的库存有多少你比谁都清楚,还有国库八十年也花不完的钱,想着和谈就好了的人,是不是太天真了。”
白石抿了抿微微扬起的嘴角。下意识的咳了出来。
“咳。。连绯山都这么温柔,怎么行呢。”
“炮兵1营2营,尽快移动到东外围锋线,海军陆战队分两个大队补齐他们的方阵防线,侧三线阵。全军向东线移动成半月阵型合围,逼迫敌军外围防线收缩到城内,重点攻击外城城墙,陆战1营归到绯山麾下直属,这样可以吗,诸位?”走到地图前用红色标记迅速画出战线布置图的白石,回头露了个笑容。
“还有,想和谈的人并不是天真,天真的是想谈判手中却没有筹码的人。所以,我们把筹码集齐吧。”
果然还是想和谈。。
虽然是这样寒冷的北方,绯山却想起了几年前潮湿的雨林,同样是战争前夕,那个即使是敌人,也只能打断锁骨的少年中校。
抛弃十六比六的必胜法,白石出奇的毫无迟疑,绯山出奇的毫无怒意。
当现在的学者对白石少将的做法提出质疑的时候。抛弃迅速结束战斗时机,怜悯敌人是否有违军人的原则,及虚伪的温柔。连同后世被传诵的一句话同样出自绯山准将。“主宰胜利的人才有权选择如何胜利,其他人闭嘴。”做自己该做的,无所谓得失。做自己能做的,他人亦无权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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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在不久前同样受到了自由联盟的猛烈炮轰,看似牢不可破的黝黑城墙,开到近前已经能从长长的裂缝中看到灰色的新鲜石碴,和隐蔽的哨楼被击中露出的巨大缺口。
被攻击点大都集中在城门上方和东南迎风面。炮兵12营在东面的集中炮火更是让外围的城墙岌岌可危。
绯山看着东面的炮台射出的炮弹炸向自己后方,不由得叹了口气。
地势高的帝都城墙,无疑增加了炮弹的射程,而这些古老而沉重的炮台,已经很难调适射程,反而没能对炮兵部队达到有效打击,而帝都库存的机动重炮并不多,如此对轰,不出两天,东墙就会变成蜂窝。
这座被誉为人类最后的堡垒,千年之后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可惜填充在炮兵方阵的陆战队员,根本就是浪费嘛。
“站在弹坑里很危险,快上来。”
白石亦巡视完前锋线,正好看到绯山在炮弹炸出的坑里刨着。
“帝都最后一次更新城墙炮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口径大得可怕。起码有120啊。”
“124,标准型。城墙中央有更大的。作为帝都的一部分,经常申请整备哦。”
“啧啧。对人炮弹也这么大。够吓人的。”
“我倒是更庆幸没有带来更大的攻城炮,152已经很够了。”152MM口径刚好够爆破城墙造成能量攻击,不用打碎城墙也能对敌杀伤是再好不过。
“在部下面前同情敌人好吗?炮兵营榴弹炮普遍都是85到105,根本不够用,125很少。152全是海军带来的。我们的要运过来太晚了。”绯山跳出弹坑,随手把弹片丢给部下。
“陆战1营,找到突击位置了吗?”白石突然问了句。
“嗯。找到了。”
“所以够用的。只是为你打开缺口,还是做得到的。”白石转过身,又一轮炮击响起了。绯山只看到准将的嘴唇轻轻张阖。
没有问下去。绯山匆匆跳上车。
自己要做的事情更多。
炮兵一共为绯山的陆战1营打开了东面的四个城下缺口,缺口正上方的哨楼也一个不少的被轰成了巨大的空洞。在火箭筒炮手和机枪手掩护下,陆战1营分成了三支中队,由缺口突入。
是夜凌晨1点,绯山带领的三支中队按照计划悄悄从锋线的侧面靠近城墙。
绯山小队为首的第二中队要进入的是被称为东十字炮台的2号标记缺口。缺口位置炸得很巧妙,正在十字炮台的正下方,突出的炮台被炸毁后石墙的天然障碍让这处缺口无法被直接监视。
绯山在部队的中间,感觉到前进速度突然变缓,刚抬头便看见前面的中队长传来了组合箭尾队形前进的信号。
突入很顺利,异常顺利,顺利到绯山通过破碎的城墙时几乎脱口叫了出来。
这张就算在凌晨也笑得快要发光的脸不是自己的指挥官是谁啊?!
“你来。。”只开口说了两个字,便被白石一把捂住嘴,淡淡的兰花香味从冷风里传递过来,耳边的气流温柔的一塌糊涂。
“我送你们过廊桥。”
陆战1营三支中队走上廊桥不久,城墙便传来警报和枪击声,然而更为密集的枪雨从城墙底部传来,将近1700支M16在1,3号缺口处集中扫射着正对廊桥的入口处,而外墙毫无掩体的的哨楼在外围的密集火力压制下毫无还击之力。
绯山所在的中队在天然石台的死角下顺利从2号缺口潜入接近了廊桥右侧的内门,4号缺口通过的第一中队则从廊桥的左边到达了廊桥的正面入口。
手势飞快的打着“掩护,进攻,六人队形”,第一中队顺利爆破入口,在白石带领的两支海军陆战大队的火力掩护下迅速破开了围攻,向内城突入。
而另外一支中队则在正门爆破后,从打开的右侧门悄悄潜入了内城。
绯山的任务只有一个。
找到敌军司令部,一举摧毁。
280人,够绯山做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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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突然攻击吸引了守军的注意,悄悄在街道中寻找着守卫最密集的建筑,绯山没有更多情报可供参考,军研出身的绯山对从人类嘴里拷问信息没有太大兴趣,只是迅速的搭建起信息台搜索着城内无线频率最密集的地方,军情也好,军研也好,战略部也好,指挥部也好,只要搜索到地理位置要分辨部门就十分简单。对绯山来说,非人类的才是最可靠的也说不定。
绯山迅速的散开小队搜索着,最终在白色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真是一群没脑子的死贵族。”埋怨着敌人浪费自己智商的绯山生气的一抬手,小队从皇宫的的西侧攀援突入。
中央伫立着白塔的白色皇宫,如国王的皇冠一样有着完美的六边形棱角,这座人类最后的堡垒边缘的六座哨塔在冷兵器时代铸造起毫无死角的完美防御,然而从现代的突袭手法来看,这样的哨塔简直是骑士装甲,笨重且无用。
显然,冷兵器时代并没有防空概念。为了突出中央白塔的圣洁和庄严,中央被建成了巨大而空旷的花园,守卫也显得相当稀疏。绯山中队甚至在潜入花园后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会合。
“遇到军部的指挥官,将星活的,文书活的,其他的,躲避,不行就咔,至少带一个高级指挥官给我。”绯山手掌在空中轻快落下,作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嘴角微微咧开,斜斜的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尽量不要用带响的。指挥官我也不要太多,安格司令,抓到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安格司令,帝国三军元帅,五星上将。
绯山的少校直升调令就是他亲手签发的。
地方叛乱和军阀割据,到帝都沦陷,自由联盟独立,这个元帅什么都没做的话,帝都应该能找到他的尸体。如果还活着,绯山就能亲手打他的屁股了。
明亮的地方很多,明亮又位置好的地方就很少了。绯山把中队分成了24人一组的10支小队及40人警戒后卫。分散着潜入了宫殿的内部。
绯山自己并没有参与潜入,只是在花园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仰望着白塔之上,熊熊燃烧的烽火。
永远燃烧着的,人类的希望。
如果一颗炮弹打到塔里,白石一定会再哭出来吧。
外围的城墙的已经响起了超大口径炮弹的轰鸣,外城墙的守军已经开始用炮弹还击了。明灭的火焰,却无法照亮帝都的黑夜,只有这烽火,还在燃烧着。
45分钟的集合时间已经到了。绯山顺着阴影往皇宫外围移动着。
“诶,不是泰勒司令么。”绯山眯起眼看清了军官的脸,抬手到眉前微微一划。
被打昏的司令没机会对绯山慵懒的军礼发表意见。
“撤退。”绯山打着手势,命令后卫殿后,原路返回。
虽然没抓到三军统帅,陆军司令也不错。
锋线的狙击手点杀缺口上方裸露的哨楼里的机动火力,掩护绯山中队平安归来。虽然绯山舍不得炸掉皇宫司令部,正面突入的第一中队也损失惨重,但已无损作战的成功。
连绵的炮火打开了帝都的城门,白石下令停止攻击,调动陆军步兵及装甲部队到方阵最前端布置短距离射程防守,准备迎接城墙另一面的大量步兵。
而绯山带回来的军官俘虏和大量文书也在进行着紧张的情报整理。
东方的边际渐渐染出血红色,又一个杀戮的夜晚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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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的白石准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并没有走回自己的帐篷或者去锋线视察的念头。顺着脚下的路走到一辆补给车旁,探头看了看里面,撑着身子跳了进去。
不知何时开始嗜吃甜品的绯山还是敌不过睡梦的召唤蜷着膝盖就这么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淡黄的糖浆。
白石轻轻拿掉绯山手里攥着的面包,在狭小的空间里转着身子把人抱了出来。
“准将。。”在一旁看守着的士官看得两位长官从里面钻出来立刻立正行礼。
“嘘,他们都累了,不要吵醒他们。”
不吵醒是一回事,绯山中校是什么时候钻进补给车的?
中士目送着准将把人抱上车往指挥部开去。
还是心有余悸,幸好只有绯山中校有这毛病,要是全军都这样,补给队的日子就难过了。
“醒了就不要在车上睡了,会冷哦。”白石熄火拍了拍窝在自己腿上的人。
中校微微动了动还是拒绝睁开眼睛,摸索着白石的军服,手指沾着的糖浆也基本蹭在白石衣领上。
“不抱我么?”含糊着埋进白石腹间,绯山深深陷入了血糖供应不足的晨起病。
从来娇惯自己参谋的白石伸手把人儿完全捞进怀里,像少年时那样抱着绯山丢进被子里。
“好好睡会。”
“唔,我醒了。”绯山却没有接着睡下去,翻身趴在床上等着白石的下文。
半晌无言。
“不说么?”绯山蹬掉脏兮兮的裤子找出床边的干净军服换着,任白石的眼睛那般看着自己。
如看待伤口那般看着。
“安格元帅已经被害,你抓到的是叛军的最高指挥官。”
“是么。”绯山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白石,依旧是那般眼神,不由得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不是好事么,怎么这样不开心的样子。”
“叛军首领在帝都,自由联盟的首领却不在,我们还有好几场仗要打。”
“那就打吧。”满不在乎的扣紧皮带,顺手套着上衣,绯山看着军牌在视线边缘晃荡,突然有种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要说出口却想不起来的躁动在心头挠着。
“你父亲,可能已经被害了。”准将干净的嗓音清晰的吐着字。
绯山的手指慢慢扣好上衣最后一颗扣子。才重重喘了口气,嘴里依旧一贯淡漠的音调。
她说“是么。”
没有上扬的质疑,没有降下的悲伤,只是平静的陈述着仿佛已知的事实。
“来帝都前,不,在独立旅征兵时就收到这样的警告了。妄动军队帝都会有人受到伤害什么的。”
“我在费思林的时候?”
“嗯,第二天我就到费思林去救你了。看你说你爸爸可能还活着,觉得真好啊。至少你父亲还活着。心里想着能把你们都救出去就好了。你却说要留下来。嗯,留下来救了这么多人,也不错呐。”
绯山慢慢把领带拉到脖子,对着门口轻轻伸了个懒腰。
日光正盛,从拉开的篷布暖暖照在中校精巧脸孔上。没有哀伤,没有沉痛,嘴角扑动着淡金色碎光把柔软的嘴角最后一点弧度也消抹了去。
年轻的将军望着仿佛要消融在阳光里的侧影,静默无言。任性的也许一直是白石自己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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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再任性点吧。
白石命令陆军机动车队做前锋后续步兵纵队依次由东面缺口进入内城,露出正面的出口和西面薄弱的包围圈,引导帝都叛军向西撤退。
下令军队接管皇宫与国库,并积极布置城市防卫维持治安。逃过城市巷战的内城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而内城东区的一片废墟则相比之下格外萧索。
原属于绯山家的道场。
白石在军研的地下室找到了浸在福尔马林里,绯山淳的尸体。
赤裸着,浑身苍白淤痕遍布,四肢肿胀折裂,额头以上已经缺损变形的绯山家主人。绯山美帆子的父亲。
白石没有叫身后的人闭上眼睛。
甚至那人掀开盖子把手伸进液体时,也没有说话。
绯山仔细看着尸体,围着巨大的容器缓缓走着。
“右边肩胛骨断了,应该是被枪托砸了。肋骨断六根,刺破了肺部,应该是被踢得。右腿大腿基本上碎了,小腿的正面裂痕也很严重,一定踢了很多人。背部脊椎歪了,被人从后面砸到。鼻骨骨折,颧骨挫伤,脸上被重重打了好几拳,应该已经看不见了,最后被手枪一枪穿过太阳穴。毫无感觉的死了。”
绯山忍着手臂腐蚀般的灼痛抚摸着福尔马林中已经有些滑腻的尸身。
“真是仁慈的一枪。”
“你要问我是不是很难过,我一定不会说是。到最后都是斗士的父亲,我很骄傲。比起悲伤,我更应该欣慰。”
白石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侧过头,看着绯山抬头自语。眼中无泪,正因为没有泪水,哀恸与凄楚更清晰的从那个人眼中流了出来。
“你父亲是真正的骑士,叛军占领帝都的时候,他一定是最先反抗的人,道场炸成那个样子。”
白石并没有安慰她更多,只是把手伸进福尔马林里从指根扣住绯山的手指把她的手牵了出来。
湿漉漉的手指紧握着从绯山肋下抽出手枪打破了这个巨大的尸体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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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穿过神恩平原到达神恩之所的旅者,被称为神眷之人。
当初绯山五天内穿过了神恩平原与费思林海军奇迹般的会师,无疑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而此时从帝都匆匆向西撤离的自由联盟叛军,亦踏上了神恩平原接受命运的考验。
然而,命运女神似乎愿意给正义多一些考验。叛军不仅顺利的到达了神恩平原的关隘,诺亚要塞,更严重的是,白石预先布置在要塞的两个兵团集体叛变投入自由联盟的阵营。
诺亚要塞的坚固工事和补给兵团无疑让自由联盟有了喘息之机。
气炸了毛的绯山参谋终于按捺不住,抬腿踢开了白石准将的房门。
“因为是绯山带来的部队,所以毫不怀疑的使用了呀。”天还冷,白石招招手示意绯山进来再说。
“当初征兵时间太短,又急着开拔北上,没有时间筛选。本来我也只是打算沿途推进和数量压制。进攻帝都的时候我都不敢用,你怎么派这么重要的任务给他们,而且居然,居然都不告诉我!”
绯山一下扒掉衣服跳进白石的被子,满意的蹭了蹭立马恶声恶气的点着白石的鼻子发起脾气。
“你不也忘记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吗。”白石好脾气的摸了摸绯山的脑袋。
“我不是才想起来嘛!”说完绯山才猛然发觉自己之前挠心挠肝的躁动来自哪里。不由得懊恼的捶了下枕头,带起的冷风顿时让绯山打了个冷战。被白石密密圈进怀里。下巴轻轻压着绯山头顶。
“绯山,我们打场真正的骑士之战吧。”
神恩平原,确实是骑士团时代最佳的角逐之地。
平坦而空旷的地形适合大型兵团布列方阵,更适合骑士们纵马冲锋,一决生死。几乎所有著名的合战都发生在这座古老的平原上。而决战之地开启的壮阔篇章更不负命运之名,命运之神诺恩俯瞰的大地,无疑也是白石的欣属之所。
枪炮纵横的时代,白石带着第一军团的七万部队与诺亚要塞的七万自由联盟叛军在神恩平原展开了第一次会战。
这亦是唯一一次绯山准将没有实际参与军事行动的会战。属于白石的古典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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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兵团在空旷的平原排成宽阔的锋线已经多日,在绯山看来完全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阵型变动,却能每每出击必有斩获。除了念叨几句敌人太蠢根本找不到理由解释。
“绯山觉得很无聊么?”偷偷在车上打个呵欠也被自己长官看见,索性蹭过去闭上眼睛。
“破解方阵明明很简单,怎么他们肯这么乖的陪你玩这么久啊。”嘟囔着把手放进白石衣服里取暖。春晓港都已经结冰了,这个人身上依旧如此温暖。
连钻入耳朵的笑声也如此温柔。
“因为跟不上纵队组合方阵的速度吧,每次都会不由自主陷入合围却无法自由的调动阵型突围,不过只是简单的线型切割战术,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吧。”
“难说,看他们的蠢样。”
说归说,白石还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军用地图。平整的等高线圈内清晰的两个色块完整漂亮的长方形。如果白石不说,绯山压根看不出这些边缘排列到完美的平整色块是由不同军种不同单位组成的纵队。
转头看了眼只用传统线式阵型就把敌人玩得团团转的白石,绯山真心希望对方能多读点书早点发现是被自己一千年前的古老战术耍了。
当叛军还困扰于方阵线阵的疑云,实在无聊到发疯的绯山勒着衣领强迫白石换种玩法,当看到传统线型纵队在地图上几经划拉依旧还是那个完整的方块时,脑子上火的绯山中校亲自跑到补给队刨来几支蜡笔丢给白石。
“把军种一支一支画出来,用不同的笔!”
于是绯山终于能清楚看到一支支部队在方框里如何由直线分布变幻成斜式队形,甚至以中队为单位的数个三角阵打散敌军队伍后迅速转为半月型包围圈。但无论怎样变化队形边缘总是可以填充得满满当当,丝毫没有破坏方块的完整。
当白石把装甲车队加入从步兵方阵玩起三线交叉,组成三叉戟队形还不忘填充突击坦克实施打击时,绯山爬上坦克表示亲自参与实战也不愿看拿着彩色蜡笔画画的白石了。
只有这种积木游戏,绯山是决计不肯陪白石玩的。
哪天白石心血来潮拿起蜡笔画出座森林小屋也绝对不是什么玩笑!
就在白石的完美战阵让敌人陷入被动的困境,随着春晓港海冰的消融,春之女神踏上神恩平原时,白石意识到自己面临的问题比自己的对手要多得多。
比起和肆无忌惮靠着诺亚要塞补给的叛军打持久战,白石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该是一口气了结的时候了。
白石将原属于地方兵团的两万部队分离出来交由陆军上校格林·李重新整理编制,又将原属于费思林海军陆战队的一万海军分出来由海军上校菲特·普利率领南下秘银港,保护黄金港口的日常运营。剩下的三万的独立旅则交给绯山管辖。
如此改变策略削减军队,让绯山突然意识到白石的想法。
一头钻进白石的个人办公室,绯山看到了满桌的文件,无疑都是这两天才出现在白石桌上。
绯山随手捏起一张纸,清晰流畅的文法,明确书写着帝国陆军管理条例,及编制制约条件。
又翻了几张,才看见埋在层层稿纸下的《帝国军队编制及制约》文件,上面已经盖好临时司令部的保密印章。
“怎么突然写起文书了?”绯山看了眼仍旧抄录文件的白石,耐心等她写完笔下的句子,抬头对自己微笑。
就算是被软禁在费思林,绯山也不曾看过眼前这个人露出如此虚弱的样子。
你。。几天没睡了?
连嘴角勾动都颤抖无力的时候,绯山反而什么话都开不了口了。只是爬上桌子挨近了那个人。
像那个人随时用来安抚自己那样抚着她的头发。
白石轻轻闭上眼睛。握笔的手指终于放松下来。
“虽然绯山这么问了,却开不了口回答呀。”微微沙哑的柔软嗓音,合成出一种名为性感的情绪。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叹口气,绯山用下巴点了点白石的头顶,制止了那人抬头的动作,搂住疲倦的上身,笨拙的抚摸着单薄的脊背。
“明明一定会赢,为什么一定要和谈呢。你可怜那帮混蛋么。”
“是呢,明明只是时间问题。可是,没有的恰恰是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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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绯山怀里退出来转身走到窗前,阳光微冷却明媚,白石推开窗户,不用深呼吸,湿润的春天的气息便冲入了鼻腔,为何会有如此明确的认知呢。
一定是因为春天是如此美好的恩赐吧。
“现在其他地区基本已经恢复平静。混乱的秩序需要维护,破坏的城市需要修整,停运的港口需要恢复,破碎的经济链需要投入更多的金钱和保护。春天到了,农田也需要更多劳动力。春晓港开航了,也需要调动海军保护。哪里都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钱。连这里也是。想一口气结束战事,就需要更多的部队和补给。”
“我们有很多军队。”绯山随手扬了扬。
“男儿效命沙场,妇女后方救援,工人赶制武器,农民筹备军资,做到这样值得吗。这不是为自由而战,也不是最后的战争,更不需要舍生即死的高尚慷慨。仅仅为了作战更有利发动全国动员,有什么资格谈和平。
以笔作伐,以桌代疆,在谈判桌上巩固战线的和平,就算是我,也觉得是狡猾的做法。早一天也好,让大家都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打仗不是每个人的使命。和谈也无关军人尊严。
所以用1000名军人的牺牲换一个平民的生存,我会眼也不眨的交换。反过来,能少一个士兵牺牲也好,我也会毫不犹豫尽一切努力去换。”
长长一段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白石看着绯山一步一步走过来,摊开手心捏起一个小物体,放在嘴边。
“听清楚了,各位。这里是帝国第一军团,白石准将。是你们的长官,敌人。要效忠的,要打仗的,无论是谁,都知道你们的对手是什么人了吗。放马过来吧。和谈?想都别想,不投降,就去死。”
说完,绯山捏合手指,摊开手,任破碎的微型麦克风滑落在地。一字一句。
“现在,不用和谈了。”
不用这样委屈也可以的。
白石望着娇小却肩背笔挺站在自己面前的绯山,眼神依旧见惯硝烟的淡漠。嘴角柔软,满不在乎的往一边勾着。
伸手去抚,嘴角也跟着勾起。
“用军方频道接到敌军频道这种事情做得到的话,怎么不做点更有用的事情呢。”
“我没有啊,只是接了全国的通频。你的作战宣言,全国都听到了。”绯山撇撇嘴,跳上桌子,毫不在意满桌的文件被弄脏来回踢着军靴,满是大兵的痞气与傲慢。
“下次绝对绝对不行哦。”随便在指挥部接无线频道是可以当场枪毙的间谍行为这点一定要让她知道才行。白石拍了拍绯山的脑袋,嘱咐着,便转身准备走出办公室。
“你去哪?”绯山伸手一拉,明明没有用力竟然把白石拉了个趔趄。不由得皱起眉头。
“下令把军队调回来,既然要打的话。”白石无奈笑了笑,并不计较绯山的粗鲁。
“去睡觉。我已经让他们在罗森渡口待命了。”绯山走到墙壁上点了点秘银河畔的细小圆点。
白石看着诺亚要塞正下方的罗森渡口,眼睛微微一亮,继而严肃的挑了挑眉,“绯山中校,违抗军令也是会被枪毙的哦。”
“独立旅已经归我了。你快去睡觉吧。”把白石推到到车上,直接命令部下把白石准将送回住所。绯山转身走回白石的办公室。
拿起彩色蜡笔的时候,绯山还是禁不住看了松绿的笔尖许久。终于自己也要开始画蜡笔画了么。
松绿的蜡笔在罗森渡口和诺亚要塞间,画下一条直线。继而红色的笔尖,在地图的正中央画了一个小小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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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的生物钟很精准,自从在费思林软禁被扰乱了时间后,精度更有提高。即使是几日未睡,起床号响起前几分钟还是准时睁开了眼睛。
例常的巡视后白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有人比自己早来了。
虽然脚步很轻,还是让那人从睡梦中抬起头来。
白石摸了摸绯山睡意正浓的脸颊,意外的并没有很凉。“把我推去休息自己反而不睡吗?”
“不知怎么了,喝过牛奶就很困。”蹭着白石柔软的手掌,绯山努力眨着眼睛让自己清醒起来。
“只喝牛奶不行哦,面包也要好好吃掉。”拿起盘子里的面包片摇了摇送到绯山嘴边,那人却没有向平常那样张嘴,反而拖开凳子走到墙边,背抵着偌大的军用地图,对着自己咧开老大的笑容。
挑起下巴得意洋洋一副‘快来夸我吧’的绯山让白石联想到了某种动物。
其实很像小狗呢。
想着该表扬几句让绯山乖乖把早餐吃完才行。白石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肩头,一条绿色的粗线从肩上碎散的发丛钻出,笔直划到绯山的耳边,细小的塔形图标标志出诺亚要塞的所在。而另外一条红线则从诺亚要塞伸出在绯山脑袋的另一边向下划到了一堆密集的圆圈中,刺目的红叉几乎把山谷填满。帝国东西山脉的交汇处,秘银河的源头,刀鞘谷。
红叉代表交战,绯山的意思很明确。
“绯山想在刀鞘谷合围么?”白石招手让绯山过来把面包吃了,自己则仔细看着军事地图。
松绿是海军陆战队,草绿是步兵团,土黄是装甲大队,深棕是坦克营,红色是叛军部队,惟独不见绯山的南方独立旅。
“独立旅呢?”白石问着,视线仍旧寻找着。
“那个,红色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到。”绯山拿起冷掉的牛奶猛灌一气,立刻冰得揪起眉头,丢开面包,连带语气也不善起来。
白石看着直接覆盖在诺亚要塞的红色标记,不禁赫然。
“我让鲁尔给你带份面条,不要喝冷牛奶了。”安抚着一脸纠结的参谋,又转头看了眼地图。“陆战1营在帝都折损不少,用其他部队突入诺亚要塞么?”
“倒不是多大的问题。”虽然这样说着,眉峰却没有松下来,反而有聚紧的趋势。
“这次对方人数多,要塞也不比野外,可能效果没有那么好哦。”
“所以才混了榴弹连,安排坦克营辅助突入防御才行。”绯山指了指线条密集的区域。手指比划着。
“唔,这样的话,哪支部队担任破坏呢,谁来指挥?”白石看着怀里的人,看着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吐出“陆战1营,我”。
抚了抚绯山的头顶,白石走到门口拉开门接过副官手里的盘子。
“趁热吃吧。”
“虽然这样做也可以,绯山并不需要这么辛苦呀。全军也不止陆战一营,实在不用这么辛苦。”
“我不在没法精确告诉他们每个人的任务吧。不知道怎么做就深入要塞才是送死。突击大队一移动,敌军阵型就会变动,他们必死无疑。”抬了抬眼皮,绯山笨拙的用叉子挑着面条,却怎么也卷不起来,索性埋头用嘴接起面条。
“是呢。少了你才是送死。”白石看着绯山极难看的吃相,自然的接过叉子替绯山卷起面条送进绯山嘴里。“看不到绯山中校吃面条的样子,送死也不甘心呐。”
忙着咀嚼的绯山中校虽然没空说话,还是发出兽类的呼噜声表示威胁。
“我不希望绯山这么辛苦。这种突击战危险因素即使是你来指挥还是很危险。至少要在小一点的范围内我才批准。”
“我不是画了在刀鞘谷么,又没看到?”一副‘你眼神不好’做鄙视状的绯山实在很可爱。可爱到白石不想辩解是绯山画的图的问题。
浓重的血红方块堆叠在诺亚要塞的塔状图标上,被解读成突入要塞确实不是白石的错。
非要解释的话,大概就是绯山式的语言和普通战术画法有点出入。
“其实绯山让我有更有趣的想法呢。刀鞘谷合围,确实很有想象力哦。在这里决战。”白石指着地图中央的红叉。
“嗯?”
“绯山的话,就像格斗大师呢。无论用身体哪个地方都能重创对手。陆战一营也越来越像你,像军刺一样锋利。如何让普通人也这样锋利起来呢。树枝包上铁皮就能成为箭矢,木棍加上铁刺就能成为长枪,长枪束拢到一起就能组为战车。”
“所以你想说什么。”让傲慢的绯山参谋听大道理,就算从白石嘴里也不会更有趣。
“把所有人都包上锋利的铁皮,不就能成为攻城利器了吗。我所信赖的,只是军人的本职而已。军队是用来保卫这个国家和人民的武器。而我们该做的并不仅是成为锋利的武器,还该知道怎样把它对准敌人的喉咙。只做刀是不行的哦”宠溺着揉了揉绯山的头顶。虽然早已发觉绯山的军事才华,白石还是认为有些东西必须在战事结束之前让她知晓。
“我做刀就好。”绯山丢开空盘子,伸手覆住诺亚要塞的红色方块,收拢成拳举到左胸,转过身淡淡开口。
右手成拳,掌心向内,于心脏之上。是帝国骑士的标准礼,代表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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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指挥部的军官们开始执行白石的命令时,绯山发现自己手上一兵一卒都没有了。总算有那么一天绯山回归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主任参谋。
独立旅的陆战营拆得散散的编入了地方兵团,而步兵营和机动装甲也整编进入了地方兵团管辖。整个独立旅在白石的调动下完全被打碎了,指挥官绯山自然也无事可做,整天跟在白石身后耍赖撒娇偷懒除外。
“这就是你说的铁皮么?”绯山目送又一批部队整编成型趁夜离开。
“很早就想这么试试呢,总是少数尖锐部队执行危险的任务对于大型部队来说实在有些浪费,不如把这些人放入毎支小部队中成为战略前锋,步兵成为火力支援,野外任务的时候可以机动突入,城市战中可以分散渗透。机动装甲可以帮助破坏战斗建筑与重型装甲。只要指挥能够好好控制灵活调动每一部分,就不用发愁自己的部队火力不够或者机动不足了。独立应付小范围的战斗是足够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擅长玩积木。绯山撇了撇嘴,虽然白石的想法很妙,但是对于不同职能的兵种的运用,对指挥官的战略能力和战局把握要求很高。
“可以的呢。之前我在阵地战做了那么久的实验,他们对于不同小队间的合作应该颇有心得了吧。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绯山才不喜欢在地图上画蜡笔画的白石。明显是乐在其中的游戏啊!
“我说,做实验这种话说出来不怕被人揍吗?”趁天色未亮,绯山打算回住所休息一会。
“绯山会揍我吗?”白石追上绯山的脚步一同走着。
“不会。”
‘嗯,那就好了。’
最后一批部队在夜幕下开走后,叛军显然察觉到了白石部队人数的急剧减少,实际上留在神恩平原的第一军团不足两万之数。五万倚靠诺亚要塞的叛军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出击了。
“穿越卢比孔。”枪林弹雨也吵不醒的绯山参谋被人拎进汽车后因为一句轻语睁开了眼睛。
炮弹炸起火光明灭了准将侧脸的美好轮廓让绯山不由自主的靠近。
“恺撒?”
“绯山喜欢恺撒吗?”
“大概吧”绯山含糊的回答。
“我嫉妒恺撒了,绯山居然喜欢他。”
“哈?”
“我啊,当不了独裁者,没有办法一个信仰同化民众,也不能消灭所有反对的声音,更做不到毁灭所有的敌人肃清自己的视野。其实我并不适合当一个统帅吧。”
“所以他们才需要你吧。不是王,也不是独裁者,只是个为了保护这个国家就会献出生命的人。
但是,即使你是一个独裁者,战争狂,傲慢的王,我也会追随你,效忠你。”
“啊,那真是庆幸呢,绯山喜欢我多过恺撒。”
“逃命的时候说这样的话也不会变好听啊。”绯山心情很好的用额头磕着白石的脖子。
“那真是有意思的逃亡。”受扰的白石索性把绯山抱进怀里,欣然承认即使是一颗炮弹炸过来也不会破坏此刻的笑容。
注:穿越卢比孔,意为“破釜沉舟”。这个习语源自于恺撒破除将领不得带兵渡过卢比孔河的禁忌,带兵进军罗马与格奈乌斯·庞培展开内战,并最终获胜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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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丛林的儿子sons of forest
远行吧go to travel
不论剑指何方 wherever the sword go
我的先祖my fathers
名刻于荣耀之上glory of our name
远山遮住希望hope behind mountain
前进吧Proceed
赞神与祝福praise and bless of god
我的母亲my mothers
吻在悲伤之上kiss better than sorrow
烽火点燃星辰beacon lighted stars
冲锋吧go to dead
永恒的神恩之所forever my kamiland
我的国王my lord
希望与忠诚献于你hope and loyalty for you
薄雾漫过星野mist blanketed starnight
再见吧farewell
与故乡相似的荒野wild of own field
我的兄弟my brothers
我们不会孤单we will never be alone
明月已经升起the moon rises on on the sea
------《帝国史诗节选-篇2章1节1》
穿越卢比孔。
一鼓作气勾引着五万追兵在诺亚平原上飞奔的白石部队逐渐远离了诺亚要塞向西南开进,从战后来分析,如果自由联盟叛军肯龟缩在诺亚要塞固守阵地的话,白石部队即使是十万满编制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持久消耗。然而当区区一万余人自己眼前游荡的时候,对于久未尝到胜果的叛军来说是多大的诱惑。何况把自己一路从帝都驱逐出来白石正在其中。抱着迟早决战的心态毫不犹豫咬住饵的叛军也将钩子送入喉中。
那神秘消失的三万军队正在刀鞘谷以逸待劳等待着猎物。
当然,白石准将并不是神,无法让军队凭空消失,更开不了传送门把军队直送到刀鞘谷,
这一切都要追溯到绯山准将与白石少将相遇的时期。
绯山和同期所有的新兵一样在莱恩谷的新兵营完成自己的新兵训练科目。那时白石作为绯山的教官指导绯山并拉开了两人相随一生的序幕。然而,两人的相遇,并不是绯山记忆里那个坐在床边笑如山花的烂漫容颜。而在那条老式的二代军用铁轨的动荡上。
靠在车厢洗手间打着瞌睡的绯山新兵眼看就要栽进洗手池,被人轻轻扶住并搁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直安睡到了新兵营。
这条军队保密的,只能通行二代军用改良火车的铁路是唯一一条从帝都直达西部莱恩谷新兵营的旧式铁路。也是唯一一条从刀鞘谷破山而出的铁路。
如果绯山没有突击叛军指挥部一举擒获军部的高级指挥官, 如果白石不曾自降到新兵训练基地,这次秘密行动都将化为泡影。然而,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如其分,帝国的和平与胜利亦如天注定。
——
最后一战,重新编制的混编部队发挥了出人意料的战斗力,而进入刀鞘谷陷入重重包围的自由联盟叛军几乎单方面的被切割屠戮毫无还击之力。而当自由联盟首领豪格·赛恩带领残部企图通过水路逃逸时,由罗森渡口顺着秘银河逆流而上蛰伏许久的海军部队一举截获。
这是场就算放入历史长河中与任何著名战役一起相比亦不逊色的漂亮战役。跨越了整个东部平原却没有破坏任何城市,发布作战宣言后,仅仅十四天完歼了与自己相等的六万部队,自身却损失不到五千人!
在这场战役里发挥的惊人战力的混合编制部队亦成为当代部队作战的基础编制,开启了散兵作战时代的新篇章。
战争的结束代表着盛大的和平已经到来。回首这十五年连绵的战争,帝国被战火覆盖的痕迹并不那么容易消去,然而,明明在战争中依然可以安然学习,工作,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的人们,是否应该感谢这些深爱着这个国家并献出生命保卫着她的美丽的人呢。
没有全国动员,没有战时机制,没有闭关锁国,坚定秉持着保护人民甚于胜利荣耀的军中楷模。是否应得正在看这行字的你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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