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句诗才开始写的随笔,复健也好什么也好
#慎入,你们定然不会喜欢这篇
桃花
人群散去,只留下风鸣翼一个人。
她安静地站立着,仿佛这天地之间均是虚无。
那时候风鸣翼和玛利亚未曾交往,两个人只自然地同进同出。
有时候二人在舞台后场,穿着特地设计的登对服装,加之类似的妆容,左右路过的工作人员都会由衷的多看两眼。真是好看的偶像啊。
即便是绪川,偶尔也会感慨——
“翼小姐和玛利亚小姐看起来真是十分般配。”
风鸣翼并不十分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是身为一起合唱的伙伴,般配是必须的吧?
于是她转头望向玛利亚,那女人只眯着眼冲她笑,刚打上的眼影还闪烁着光亮,是什么亮片之类的东西?还真是多此一举,明明玛利亚的眼睛已经足够闪亮了。
翼小姐,前辈,翼姐……
翼。
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有玛利亚这样喊自己。
其实之前也是有的,奏也是这般唤她名字,三个音节念出来,便让那时候还年轻的少年人安心得向后靠去——她知道奏会在身后拥住自己。
那个怀抱暖和而温柔。
风鸣翼闭上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风鸣翼总觉得玛利亚对自己有些,太好了。
好得像是有所图谋一样。
她并不是会感受到这种事情的人,甚至刚开始对于玛利亚来帮自己整理房间,只是感觉到了少许的不好意思。一直以来打理这些的都是绪川,而玛利亚的突然到访,总让她感到局促和羞赧。就像是第一次被她见到自己儿时房间,而她大喊着敌袭那样。
毕竟风鸣翼从小就是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人。
所幸她身边总是有各种人陪伴着,安抚着,照顾着。真是个幸运的人啊。
至少和二科的其他人比起来,她总是显得更幸运那么些。至少她不曾家破人亡,至少她从小不曾挨饿受冻,至少她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至少她的所有付出都有意义。
目前看来,便是如此。
她远比玛利亚来的幸运。因为她还遇到了玛利亚。
那个女人总是笑着跟在她身后,颇像是个家长,照顾她,包容她。即便她们两个人总有各种各样的意见不合,却总是在剑拔弩张的前一秒,玛利亚摇了摇头叹口气,便这么服了软。
那都是些小事——
比如要不要给本家寄点伦敦的纪念品。
又比如一些演艺节目玛利亚到底要不要陪着去。
风鸣翼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一直不断地,让玛利亚融入她的生活,就好像寂寞的人是她,而不是玛利亚那样。于是那个女人也只是叹了口气,就这么应承下来。
仿佛她是个小孩子,需要人包容那样。
分明不是这样。
风鸣翼也每天锻炼,发展自身,坚定地走在通往梦想的道路上。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是玛利亚需要自己,只是她不敢说,于是便由自己提出来,好免得她尴尬那样。
就像是陪自己去伦敦发展,玛利亚也总是要冠上“恰好”的名头。
哼,别扭的女人。
玛利亚对风鸣翼抱有怎样的期待呢?
她不知道。
这些事情都不在她曾经思索过的问题之列。有时候她只是想到一件事,便去这么做了。
“翼还真是,年轻。”
她自觉地把玛利亚这里的年轻,解读为了幼稚。她知道玛利亚总是将她当小孩子看待,可能就像是妹妹那样的感觉吧?可是她对晓还有月读都会偶尔显得严厉一些,唯独对自己,简直百依百顺。
玛利亚总是笑着,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似无奈地叹一口气。
她到底对自己不满意些什么?
如果不满意的话,又为什么总是顺从自己呢?
风鸣翼站着,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有一次,二人抽空回到二科。
立花乐疯了,约了众人同去踏青。如果不是司令忙于政务,怕是也要被拖去的。
那日风和日丽,恰是三四月间,芳草缤纷,桃花漫天。
从工作中松懈下来,玛利亚显得很是欢快,面色上都多了一份潮红。其发色融入一片桃花海之中,碧绿双眸漾着别样情绪。她安静地靠着树,看切调二人嬉戏,克里斯在边上看着,而响未二人则自告奋勇去买些水来。
风鸣翼无意当孩子的看顾,更不想打扰响未的二人世界,于是她也坐在玛利亚边上。
天气太好,连风都是温暖的,像是很早之前别人的拥抱那般。
她听到玛利亚喊她,于是转头。
那女人正捡了朵被吹落的桃花,捏于指尖,像是在欣赏。
“翼,好看吗?”
“好,好看。”
“都掉地上了,连花瓣也碎了,翼也觉得好看?”
风鸣翼说不出话来。
不自觉间,面上微微烧了起来。
玛利亚吹了一口气,那桃花便四散开来,徒留指尖的一抹湿痕。
或许玛利亚早就想这样做了。
风鸣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才是这个女人的追求。
其实她是不曾将自己当小孩子看的,她望着自己的眼神里,绝不仅仅是温柔。那里面还有自己从来不曾注意到的,向往。玛利亚对风鸣翼,满是向往。
她那样望着自己,是因为风鸣翼——是玛利亚永远无法成为的人。
然而这一切早就注定了。
在风鸣翼一往直前的时候,玛利亚却被太多东西束缚着,甚至是她自己。
所以当晓和月读决定在一起之后,玛利亚就像是对着那朵桃花一样,轻轻吹了一口气——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决定要这样了。
若是风鸣翼之前,向着玛利亚多靠近一步,一切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依然不知道。
对于世间诸事,她有太多弄不懂的了。
她只能站立着,站得笔直,像是个永远不会倒下的战士,像是个一往直前的勇者。
像是永远不会折断的剑。
风鸣翼折了一枝桃花,放到地上。
那朵桃花被玛利亚亲手放在她的体内,不曾落地,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