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evin 于 2016-7-22 09:50 编辑
第4章 转瞬即逝的少女（完）
作者：harvardandkaze
翻译：Revin
授权翻译，禁止转载。
如发现错漏请不吝指正，谢谢！
“爱得适度。这才是长久的爱。”
Love moderately. Long-lasting love is such love.
――威廉·莎士比亚
上等红茶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肉眼看不见它，所谓的好味道都不会过分强调自己的存在。
在圣格罗丽安娜女学院客室的某张圆桌上并排摆放着两只上等茶杯。一只里装着黑咖啡。ダージリン正在为另一只杯子注入茶汤。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水濡湿了街道，雨滴连绵不绝，似露般粘在玻璃窗上。雨水阻挡了人的行进。既有人讨厌这种停滞，也有人感到欢喜。对于穿着牛仔裤和敞领的拉尔夫·劳伦POLO衫，叉起双手，坐在沙发上的西住まほ来说，心情大约属于后者。至少今天是这样。
早晨醒来，做拉伸运动，上午专心锻炼后冲个澡，让汗和名为乳酸的疲劳随水流去。吃顿健康的午餐，午后一边喝着美味黑咖啡，一边读书读个饱。然后独自在黑暗中徘徊，沉浸在思考的世界里，直到睡意袭来。
幸福的休日。まほ度过休日的方式十分模式化。绝不会觉得索然无味，因为平时很少能按自己的预定做事。模式化。在某种意义上它意味着调和。
“你在想事情吧。”
坐在身边的ダージリン长发披肩，美貌绝伦。她身上的服装更为那份美丽锦上添花。那双令人心醉神迷的双腿形状绝妙，将迷你裙穿得淋漓尽致。也许迷你裙就是为了她的双腿而发明的。从头到脚的搭配都很有她的风格。清秀高雅——完全独占了这个词的发音。
“你在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只是想观赏美丽的事物。”
ダージリン不予理睬。
“在想什么呢？刚才。”
“想到是最后一次用这房间就感慨万分。”
“你并没有在想这个吧？”
“思考都是变来变去的。”
“现在变到哪里了呢？”
“各种地方。”
“最后到达了吗？想到了什么？”
“总有一天。”
“明明话不多却很能说会道呢。从相遇时起就是这样。”
まほ的记忆逐渐复苏。那片樱树林下的邂逅仿佛像是昨天发生的事，连细节也栩栩如生。甚至能忆起风的味道。
可是现实却毫无慈悲之心。
“不。第一次见的时候我没能好好说话。”
“嗯。喉咙不舒服？”
“来猜猜看。”
“为我准备几个选项不好吗？”
“也是。第一，用来消磨时间的散步被人打扰了，心情不好。”
“第二是？”
“出乎意料地遇到了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被吓到了。”
“……第三个是？”
“尽管不想扯上关系，但却无法抵挡她的魅力。”
“别这样戏弄人比较好。”
“切身体会到了‘狼来了的少年’的心情。”
“自作自受。”
“说得没错。”
微微一笑，まほ拿起咖啡送到嘴边：有ダージリン的味道。一杯只有她才能泡得出的、独特醇厚的美味咖啡。
“但还是有正确答案。”
“都是假的，对吧。”
“都是真的。”
ダージリン露出些许不悦的神情，颊边也微微泛起红潮。
“你是骗子这点是不会变的。明明说了有正确答案，但如果都是真的，那不就没意义了吗。”
“我喜欢没意义的东西。”
“现在也是？”
“嗯。”
“我也是没意义的吗？”
“……怎么可能。”
当まほ抚摸起那片灿烂的金色刘海时，那对因微笑而眯起来的蓝色眼眸是如此美丽。
在颊边轻轻地印下一吻。柔软又温暖。
“已经习惯英国式的礼仪了？”
“还没到习惯的程度。”
“也难怪。想被做一次试试看？”
“对象是你的话。”
“哎唷，真是心有灵犀呢。”
言尽于此。一面小心地不让自己的薄唇糟蹋了她，まほ在那白瓷般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但总有种玷污了她的感觉。所以总是立刻会用掌心裹住那片肌肤，像是要把它拭去一般。
“明明每次都让你别这么做了。”
“对不起。但就是控制不住。”
“身为淑女和有洁癖这两件事是有区别的。”
“抱歉。下回我会注意。”
“每次都这么说，你啊。说到底，你嘴里的下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打算摆出若无其事的态度，但却很明显动了感情——まほ洞察到了其中的原因。
彼此不能再一如既往的相处下去。很快，一切都会变了。森罗万象都在流转不息。绝不会停下脚步。不久之前，高中生这个身份也已告一段落。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十八岁。
空气里飘荡着理解的气氛。ダージリン盼望这样。まほ同样如此。
翻开底牌的时刻已然迫近。
“你会去职业联盟吗？”
先开口的是まほ。
“不。我会继续升学，因为还有很多想学习的东西。”
“是吗。很像你会做的选择。”
“……你呢？”
对上那道充满了单纯疑问的目光，まほ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我要当职业选手。也收到了不少邀请。”
“是吗。……虽然你看上去比我还要好学。”
“只要想学，无论何时都能学。”
“全都取决于意志力呢。”
“嗯。意志力才是人的力量啊。”
ダージリン嫣然一笑。
“但离职业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吧？听说要协调赞助商，所以开赛时间被推迟了。”
“我打算去德国。”まほ干脆地说道。
表情从ダージリン的脸上消失了。
“……什么时候？”
“后天。”
陷入沉默，她歪了歪茶杯。
语言和红茶一起流进杯子，看起来像是正在自行反复咀嚼，再三品味的样子。
“……是吗。这么一来……就不能再像一直以来这样相处了呢。”
一道望着远方的眼神。
まほ呷了一口咖啡。感觉苦味变得更苦了。
自己明白ダージリン想说的话。去了德国后就算能打电话，也很难见面。不如说是不可能。就算等联赛开始后回到日本，彼此的关系也变成了工作一族和学生。几乎是天地之差。
至今为止，彼此作为队长、作为战车女子一起共享的高中战车道的世界，会经历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今为止，ダージリン曾是出身高中战车道四大名校的战车女子。曾是一名队长。
可是今后她既不是西住流门下的弟子，也不是职业战车选手，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就算继续投身战车道，职业和业余间也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有无法共享的、现实层面的差距。彼此根本就来自不同的世界。
——不是的。你只是担心没借口而已。
内心的深渊低喃出声。まほ闭上眼睛。
她的思考得出了某个结论。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宣之于口。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ダージリン不是家人，也不是门徒。没有任何关系能留住她。
只要不想去留住她的话。
“……又要抽那个？”
直到被指出之前都没注意到。まほ基本是下意识地拿出了Vapor（※注1）叼在嘴里。
“倒是无所谓。只要你能注意别过量的话。”
“看来一时半会是做不到了。”
“从来就没做到过吧。”
“所以更做不到。”
“怎么了？”
まほ呼的一声，长长地吐出一口白色的蒸气。
“请理解。”
“不要。至少今天请说出来。”
ダージリン迫切地说道。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这种表情，带着某种能将潜伏在まほ心底的东西刺激得噼里啪啦的直率感觉。
“正因为是今天，所以说不出口。”
“你曾经说过？”
“可能没有。”
“……这算什么”
ダージリン的声音颤抖起来。
まほ无法忍耐下去。十指交叠支起肘子，把额头搭在手背上。想让变得沉重的脑袋稍微轻一点。
这份冲动驱使着她吐出那句缩到喉咙深处的话。
“我做不到。”
不敢抬起眼看ダージリン。
“所以我说不出。”
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可悲。就算她怪自己太懦弱，感到幻灭，那也是没办法的。简直可悲透顶。就算这样，如果现在在这里自顾自地把愿望说出来，之后也一定会伤害到ダージリン——已经可以预见到了。唯一想避免的只有这个。只要能避开的话，要伤几次自己那份无关紧要的自尊都无所谓。
“抱歉。”
まほ有自己的立场。作为西住流继承人，肩负着守护西住流的使命。不管让谁看都是一目了然：总有一天会迎来无爱的婚姻。就连まほ也已察觉到，自己的婚姻不会有爱的祝福，只会成为一个生下继承血脉的孩子的仪式。自从懂事起早已理解这点。所以自己才下决心去背负起责任。
但是，心底又会泛起淡淡的期待。也许会邂逅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同于西住本家代代名存实亡的夫妇们。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
可悲的是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まほ无法想象，自己能爱别人胜过身边的这个人。
红茶的香气与沉默充满房间。是时候了。
是时候必须画上句号。
まほ悟透了一切。
得站起来回去不可。明明这么想着，但腿却不可思议的使不出力气。
振作起来——まほ紧紧闭上眼睛，激励起自己。正拼命地给自己的腿注入力气时，
“你…………自己一个人想得太多了。”
忽然之间，ダージリン低声说道。
“而且因为你无论何时都理性地去考虑问题，偶尔会忘记这世上还有一些逸出常轨的人在吧。”
这次换成まほ抬头看着ダージリン。
但她却没有选择回望。
“比起感情，你是更重视理性的人。虽然不是自夸，但我是最了解这一点的。因为自从相遇时起就是这样。”
沉默以对，Vapor的一端闪出青白色的亮光。
“我也知道，你是没了西住流就活不下去的人。”
まほ将咖啡因吸进肺里，从嘴里吐出白烟般又细又长的蒸气。
“我觉得，维持原状就好了。维持原状。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才像这样走到了今天。”
まほ眯起眼睛。怎么想都觉得是骗人的。
“说到底，想和谁一直在一起，想独占谁——这种念头，我一次也没有过。”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不想属于任何人。在朋友层面上也一样。虽然有喝红茶的朋友，但停留在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因为我不想再深入下去。”
“以前跟我说‘没有人能习惯孤独’的人不就是你吗。”
“这不是孤独。这是实际运用的问题哦。我啊，是邱吉尔。操纵性好，就算地形糟糕也能继续走下去。踏得稳才令人安心。”
“邱吉尔也有弱点。运动战就会出问题。”
“所以说是实际运用吧？我不会那样用，所以没问题。无论何时我都会很有分寸地使用自己。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像是要换口气般，ダージリン侧了侧茶杯。
“极端地说，我只是不想被束缚罢了。”
“那为何要见我。”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你跟我是同一类人哦。まほさん。虽然你比我要温柔得多。”
“……如果够温柔的话，就会舍弃一切去选择你。”
“我不喜欢那样。因为做不到舍弃一切啊。就算能办到，过去也会拖下长长的影子。累积的历史组成了一个人的全部，因此才喜欢上了，但却要那个人为了自己而舍弃构成自我的一切——我不会这么想。”
“但是，人不是因为想要，所以才会这么想吗。”
“是因为要不到，所以才会这么想哦。沉重的东西无法长久，只会让彼此不堪重负而已。为了自己而去对别人的人生横加干涉，意味着会背上比那更多的东西。对我来说既背不了，也不想去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
ダージリン摇了摇头。
“总觉得，我真是有够任性。”
“没那回事。真的很有你的风格。”
“我不擅长面对别人强烈的感情。会觉得非常的讨厌。不管是欢喜、愤怒、悲伤，都像是一时间的迷乱，会让彼此错过各式各样的东西。有时甚至会是非常珍惜的东西。真是十分棘手。”
像是要将手指漂亮地保养一遍，ダージリン不断地重复起从指根抚摸到指尖的动作。
“见木不见林。对我来说办不到。我属于经常看着整体的人。不那么做的话，就无法顺利地前进。”
“……是这个意思啊。”まほ似乎也能明白那种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从很久以前起，我就不希望别人靠得太近。后辈们如此，前辈们也是，就连家人也不例外。所以我也希望你能作为‘西住まほ’活下去。”
“怎么能信赖不能把你优先摆在前面的人。”
“我希望你能优先把自己摆在前面。因为我也会这么做。你能一如既往地去珍惜你所珍惜的东西就好。我也会这么做。我想要的是这样的关系。”
“说得倒是简单。”
“彼此彼此。”
まほ眯起眼睛。
“你知道吗。英国人可是见风使舵的哦。”
“……已经被摆过好几道了。”
“不把这次算进去吗？”
“没有确切证据。无论变了几次，人只要活着，就会下意识地不断撒谎。”
“即便如此，地球也会继续转动。不是吗？”
“……这可真是。”
“人会想和能满足自己欲望的对象在一起吧？”
“如你所言，这是真理之一。虽然不是绝对的。”
“但也算是一个绝对吧？所谓的绝对，简直跟人口数量一样多。”
并非有意引起争论，まほ不禁苦笑起来。
“也许吧。”
“如果舍弃了西住流，那你一定就不再是你自己了。迷倒我的是西住流的城主，我才不想要一个弃城逃跑的野武士呢。”
“……实在是太有你的风格了。感觉真好”
蓝与黑的视线纠缠在一起。
“确定你不是恋爱小说读过头了？说到底，想把他人据为己有，本来就是愚蠢至极。”
“但所谓执着不就是这样吗。”
“执着啊。到今天为止，我还没对谁执着过。从真正的意义上说。”
“那为什么想跟我扯上关系。”
“因为你和我散发出同样的气味，但又不一样。你明明已经认同了自己的逻辑，但又在某些地方寻求起他人。然后我们才非常意气相投。”
“不算非常。”
“也是。”
“是强烈的感情。”
“我知道。”
“你不讨厌吗。”
“有说出来的必要吗？”
“……我理解不来。”
“明明已经理解了，却靠着罪恶感在负隅顽抗吧。”
ダージリン探出双手，捧起まほ的脸。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呢。”
“…………”
“我和你的关系既没有写进课本，也没有写进书本。应该没有模仿别人的必要才是。”
“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哦？知道这样的格言吗？幸福一直都是由自己的心决定的。”
“……你想要什么？”
“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愿望呢？”
纤细的指尖抚上那对视线锐利、令人畏惧的双眼，顺着轮廓，从内眼角一直滑到末端。那缓慢的动作，像是要将塞满喉咙深处的话语都引诱出来一般。
“——陪在我身边。在我想要的时候。”
回过神来，まほ如此说道。
你到底算是何方神圣。
但像是根本没听到自己心里的话，ダージリン高兴地笑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
“——我想要你片刻的时光。在我想要的时候。”
从心底里涌起的安心感淹没了她。
用着仿佛要将人压成碎片的力道，まほ紧紧拥抱起ダージリン。像是不必再次分离，又像是不再放她离去一般。
“……你疯了吗？” まほ忽然笑了笑。
“你才是。………你终于……肯说出来了。”
像是已经等了太久这句话，ダージリン伸出双臂，回抱住那副比看上去更可靠的肩膀。
“我喜欢你。”
余音淹没在吻里。
初次相交的唇上传来麻药般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就会病重般的柔软丰满，散发着压倒一切的魅惑气息。
“……终于肯说出口了呢。”
“你早就知道吧。”
“也会有希望亲耳听到的时候啊。”
“要行动的话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骗人。你不是花蝴蝶吗。”
“今后会改过自新的。”
ダージリン轻轻地吸了一口まほ的唇。
“我倒是无所谓。因为又不是想要独占你。”
“要讲究做派和主义。”
“我只是想要你的片刻而已。”
“双手奉上。所以也分给我吧。”
在听到回答前，まほ一把抱起ダージリン，轻轻的把她放在双人床上。
“好色之徒。虽然早就知道了”
感觉敏锐的她似乎已经有了觉悟。明明被压在身下，却落落大方地微笑起来。
“我知道太急了，但时间有限。”
“到明天早上还是没问题？”
“别欺负我了。后天就要出发去德国。”
“可是我觉得，这种事想要顺利的话是急不来的。”
“我不焦急。要让你焦急。”
“真是色狼。”
“请负责。”
“是我的错？”
“除了你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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まほ吻上ダージリン的唇，喘息变得沉重，呼吸渐渐融为一体。能真切地感觉到她的紧张和身体的僵硬。钻进被子里，一件又一件、毫不急躁地脱去衣物。
盯着像是打响指般轻松流畅地解开内衣扣子的まほ，ダージリン不禁睁圆了双眼。
“你习惯了？？”
“不。只是反复做过模拟练习而已。”
“………那是什么”
“养兵千日。”
“能不能请你别乱引用别人的话？”
“格言不就是拿来引用的。”
一路吻到脖颈处，まほ抱紧了流泻出甜蜜喘息的ダージリン。
“很好闻。”
“是不是红茶喝过头了呢。”
“也许。”
缓慢地用掌心和唇瓣抚摩起身下的躯体，勾勒出她的轮廓。
“……害怕吗？”
“你这么觉得？”
作为回答，まほ噗地笑出声来。张开手掌包裹出裸露的起伏，ダージリン绷紧了身体。像是要让她放松般尽情揉过之后，再将唇瓣凑上挺立的一点。
似乎是因为害羞，ダージリン无声地扭动起来，不停重复起火热的呼吸，拥抱着まほ的双臂也更用力了。
“我会温柔地来。不用怕”
“真是的……已经足够温柔了”
まほ伸出指尖点了点颤抖的凸起后，随即被那双羞恼的湛蓝眼睛瞪了一眼。那里饱含着足以煽动情欲的光芒。
像是无法忍耐这热度，只是一心一意地用舌尖抚过那片白瓷般通透的肌肤。明明是放荡的交欢，却盈满了不可思议的神秘气息。
紧接着覆上手掌。仿佛她全身上下再也没有自己不曾触碰过的部分般，缓慢地花上充足的时间去品定。
“你……好硬啊。”
抚摸起まほ的背肌和腹肌，再滑到挺括的胸肌，ダージリン一边呼出灼热的喘息，不经意间说道。
“装甲厚。”
“呵呵……因为是虎式？”
“正是。”
“知道吗？比起防御来说，兵贵神速。”
“当然。不过现在的我不想急行军。”
“要配合邱吉尔的步调呢。”
“嗯。想像上一次一样好好驾驶它（※注2）”
“很不错哦，你的操纵。”
“这回呢？”
“还没跑完啊。”
ダージリン啄了啄まほ的唇，舌尖交缠的水声响起。
“到现在为止表现如何？”まほ问道。
“一般般吧。”ダージリン笑了。
“……我努力。”
“哎唷，打算怎么努力？”
“不停做模拟练习。”
“和我以外的人？花蝴蝶まほさん。”
“冤枉。”
まほ的指尖摩挲过仅剩的一件贴身衣物。只是轻轻贴上就已心下了然：时机成熟了。
“……色狼。”
“在你面前没有色欲才奇怪。简直是反常。”
“能不能请你别把人形容得像梦魔（※注3）一样？”
“非常抱歉。”
“把人当笨蛋吗？”
“嗯。把梦魔当笨蛋。”
“可恨的人………”
“可恨的是事实。”
将她按倒后剥掉最后一件衣物，まほ开启了缓慢平稳的爱抚。
即便是卷着被子，ダージリン也十分害羞，而且并不想让自己察觉到这点，甚至连喘息声也要拼命压抑着。
很像自尊心十足的她。まほ看着这样的她，不禁在心里笑了笑。
“没什么好害羞的吧，事到如今。”
“这是两码事”
闹别扭般地哼了声，ダージリン把脸扭到一边。
没办法。必须学会如何伺候心情不悦的淑女才行。
“的确。今天的你比谁都特别。”
“如果是真心话我倒是挺高兴的。”
“证明给你看。”
因为まほ无论如何也不愿勉强行事，一旦感觉到哪怕一点不知所措的气息就会立刻停下爱抚，扯些能让她心情放松下来的闲话。
“下回一起去听交响音乐会如何。”
“呵呵……好提议。纽伦堡的“Die Meistersinger”？”
“听起来很不错。爵士乐也好。”
“很像你，真的。”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抵住彼此的额头。
“你……为何这么游刃有余呢？”
“很不巧，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虽然看起来不像。”
“感觉有自信了。”
“……无趣。”
“这种时候就让我装一装吧。”
屈下身子轻轻地吻上ダージリン的大腿，能感受到她伸出手梳起自己的黑发——这是默许的暗号。
欲速则不达。まほ郑重地分开眼前的膝盖，诚惶诚恐地将唇贴上那里。热得吓人，几乎湿透了。唇舌间泛起黏稠湿润、熟透了的果实味道。
为了不浪费嘴边的美味，当仔细地舔过并小口品尝起滴下的蜜汁时，能感到ダージリン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
片刻之后，她像是仰起身般反弓起来。
“啊、……啊……啊啊……”
十指深深交缠，紧紧握住她的手。此后，耳边响起了从未听到过的、她无助的呻吟声。
口腔内的果实里不断涌出黏稠的蜜液，像是媚药般令まほ兴奋不已。
“……我等不及了。”
“不用等……也行”
“可以吗？”
“啊……”
一道粘腻的水声响起。ダージリン发出敏感的声音，像是渴求着什么一般，紧紧地抱住まほ的身体。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这个眼神。你根本不在乎吧”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前进。”
热和热融合在一起。
“总觉得……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まほ、さん”
她像是撒娇般地唤出自己的名字。“我喜欢你”
自从邂逅那天起就停在まほ心里的残像，和怀中的美女重叠了。
“很漂亮。非常的”
伴着随后袭来的破瓜之痛呻吟出声，蓝色的眼眸里流下了无数的泪水。
吐出的白色蒸汽融入空气中，房间里飘满了红茶香气和慵懒的甜蜜气息。
“又吸那个？”
可能因为露出肌肤感觉有点冷，躺在床上的ダージリン把被子拉到肩膀附近。
“对思考来说正合适。”
まほ嘴边的Vapor像是指挥棒般，随着话音上下颤动起来。
“想成为贤者吗？”
“正在努力挣扎。”
“只会痛苦而已哦。”
“还不够痛苦。”
“偶尔也知足一下如何？”
“一辈子都无缘了。”
ダージリン坐起身，伏上まほ的肩膀。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你想要名字？”
“人用名字来指称事物。”
“换句话说，它就丧失了除此之外的意义。”
“没错。”
“别担心。我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遵循做派和主义。”
まほ用指尖卷起那灿烂的金色长发把玩起来。
像是责罚般，ダージリン拍了一下那只不听话的手。
“觉得我的感情变淡的时候，你可以随意过来，刻下属于你的痕迹就好。”
“说得像情人一样。”
ダージリン带着纯真的神情摇了摇手指，漫不经心地在空中把玩起吐出的白色蒸汽。
“说实话，对明明遍体鳞伤还死性不改要上战场的你道一声‘一路顺风’——这可是我小小的消遣呢。”
“我不会辩解，不过至少请你给我包扎一下”
“也是。偶尔为之也可以的话，为你做好吃的料理和咖啡，陪睡一夜或许也不错。把你惯得像个小孩一样感觉也很有趣。”
“还真是情人啊。”
“为情而生的人？过奖了。是随心所欲的人才对哦。”
“奇人。在某种意义上。”まほ说道。
“情人。在某种意义上。”ダージリン微笑着。
“这可真是。也就是你才能办到吧。”
“所以不觉得很失礼吗？对我有罪恶感的话。明明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因为没什么罪恶感，所以才不好意思。”
“哎唷，是吗。那我就安心了。”
“那就好。”
ダージリン伸出手，优雅地从まほ唇边取下Vapor。
像是暗号一般，随即吻上彼此。
“就算这样，你还觉得痛苦得不够吗？”
“嗯。酸甜味也不够。”
“既然如此，来烤个司康饼吧。”
“涂上橘子酱再吃？”
“总之会变得酸甜倒是。”
“只有味觉而已？”
“有味觉就够了吧。”
不等对方回答，まほ把ダージリン压倒在床上，将脸埋在那对丰满的胸里。
“如果吃这个的话，五感都会变得酸甜起来。”
“……这可不是橘子酱。”
“有你就够了。”
ダージリン抬起眼诚挚地望着まほ，抚摸起那张端正的脸，仿佛要勾勒出它的轮廓般。
“片刻就好。只有片刻，能做我的人吗？”
“嗯。我发誓。所以陪我片刻就好。”
“这是爱吗。还是恋情呢。”
“可能哪个都不是。”
“前途未卜。路——这是让你和我相遇的东西呢。”
“嗯。会继续下去的。”
床铺不断发出声响，宛如重奏般的艳丽女高音里夹杂起甜蜜的哭泣声。
ダージリン用脸颊蹭了蹭结实的手臂，像是在咏唱中换了口气，呼出灼热淫靡的气息。
“……你知道……持久的爱吗？”
“单恋。没有开始就不会结束。”
“你和我是……转瞬即逝的两情相悦呢。”
随着汗水一滴又一滴流下，まほ的心里也一点又一点地积累起哀愁。
“不过如果这是恋情……”
“嗯？”
“你知道持久的恋情吗？”
像是引诱般，ダージリン随即勾住了まほ的脖子。
“你爱我吗？まほさん。”
“爱。”
“有多爱？”
薄薄的唇瓣划出一个弧形。
“适度地。”
收到的回答是一个带着红茶味的深吻。
（END）
※注1：Eagle Energy Vapor，一种可以直接吸入咖啡因的蒸气笔。
※注2：出自DRAMA CD4各队长换乘别校坦克的情节，まほ坐的是邱吉尔。
※注3：梦魔Succubus，又称夜魔。趁人睡觉的时候降临并与之**的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