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侍剑歌行 于 2016-7-8 17:43 编辑
尽管那只是场梦——啊,梦境。她想。多少人为这个字眼惆怅,诗人、画家、舞者、乐手……浪漫的梦境引人遐想、令人向往,无法理解的声音和光怪陆离的色彩永远比鸟语花香更为诱人。
她正沉浸于这样的幻境之中。冷,是她最初的感受。而后她又被无比灿烂的星光所吸引,继而嗅到了一丝隐藏于腥臊之间的腐臭。这可真有意思,大吉岭几乎要笑出来——她在睡觉、在做梦,然而感觉却无比的清晰,清晰到过了分。
船体在海面上摇晃。她突然觉得很恶心。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晕船。淑女的应对方式总是在服用药物之后安静地休息,但事实证明这还不如找个通风的地方吐个痛快。从梦境中脱身的大吉岭打了个寒颤,她披上外套,伸手拉开了窗帘。天气比她想象中更好,晨曦中的熊本港像是在海湾怀抱中酣睡的婴儿。能在这样的清晨抵达熊本实在是一大幸事,她想。
黑太子号靠近港口的时候,大吉岭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她提着行李出了客舱,与其他游客们一起下了船。
“贵安。”
“阿萨姆?”兴奋之余,她甚至忘了要回礼,“你能来接我实在是太好了。”
“伦敦之旅如何?想必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吧。”
“并没有那么多——我倒是十分想念你做的司康饼呢。”
阿萨姆接过行李箱的拉杆。大吉岭将裹在外套中的金发撩了出来,重新系好那条鹅黄色的围巾。之后她站在可爱的友人身边,用手比了比两个人的额头:“你好像比去年高了不少?”
“嗯哼~是吗?”
“哎呀呀……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可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还真是让人开心。”阿萨姆笑着说,“没有了伯爵的红茶,你倒是变得相当奔放了。”
大吉岭呼出一口雾气,用着轻快愉悦的语气回答:“听说过这样一则格言吗?热情和灵感是不为意志所左右的。况且我们还没有到需要稳重的年龄呐。”
“若是这幅懒散的样子被修女们看到,恐怕她们会气得连赞美诗都唱不出来了。”
“谢谢提醒,我也暂时不想被伯爵以外的人邀请呢。”
话虽如此,大吉岭还是十分讨厌格雷伯爵的茶会。只有在她做出了“不符合礼仪的行为”时才会被邀请——通常是在伯爵的书房,偶尔也会在小教堂的忏悔室。格雷伯爵会让她端着茶杯、以所谓“淑女的方式”坐在自己的对面。直到她的腰脊疲惫、手臂酸痛,伯爵才会微笑着告诉她仍需保持这一姿势多少小时以上。在这期间不能喝水也不能去盥洗室,还要时刻保持清醒以满足这位前辈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大吉岭不知道这究竟是圣葛罗莉安娜的传统亦或纯粹是伯爵的个人爱好,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点……变态?
若是这番感慨被她知道的话可就惨了。大吉岭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抱怨甩出脑海。
“其他人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分院收了一个新人,我想你会喜欢她的。除此之外,格雷伯爵大人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对你来讲是件好事吧?”
“算得上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啊,那孩子呢?就是那个个子小小的,还有一对很性感的眉毛……”
阿萨姆捂着嘴笑了起来:“可不能当面这么说哟,你的用词总是很容易引人误解。不过这还真是过分,至少要记住人家的名字吧?”
“我当然记得,”大吉岭眨了眨眼,“橙黄白毫,对吧?”
“正所谓士别三日啊……她的成长肯定出乎你的意料。”
每年都会有不少新人加入,但能给大吉岭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却不多。橙黄白毫便是其中之一——小小的身板圆圆的脸,尤其厉害的是她自来到圣葛罗莉安娜后至今仍未体验过在前辈们面前端茶的痛苦。虽然她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天生的圣葛罗莉安娜人。大吉岭说不上自己对她的感觉更偏向于喜欢还是嫉妒,亦或是二者皆有,不过在意是肯定的。而且她很喜欢和白毫有着同样名字的某只姜黄色小猫。
“你在伦敦的修习怎么样?”
“嗯……没有什么变化。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期待我能成为易形者。我是说——我早就过了那个年龄,而且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奇怪的梦,”除了今早,她想,“虽然很有可能因此被踢出修道院,从此过上流落街头的悲惨生活。不过那也不坏,至少不用自欺欺人。”
“前辈们可不会随便把人踢出去哦。但是她们会邀请你去喝茶——喝到你不能动为止。”
“你又开这种玩笑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是在担心你。一旦我和伯爵都离开了修道院,你要怎么办?”
“……你要离开?”
“我收到了玛蒂尔达会的邀请。”
“这还真是突然。”
大吉岭哈了口气在掌心。她该祝贺阿萨姆吗?还是应该可怜一下日后都不会有朋友陪伴的自己?多么无趣的巧合啊——她才刚刚下了客轮,阿萨姆就要走了……
“多事之秋,身不由己。现在也只能祈祷不会碰上比这更麻烦的事了。”
“玛蒂尔达会不是有年龄限制吗?”
“我不知道。她们只说了‘需要向导’。”
“……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
阿萨姆停下脚步,站在她对面,帮她拍掉了粘在外套上的灰。大吉岭握住她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种久违的伤感令她的视野变得朦胧。阿萨姆难得主动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们都不愿在乎圣葛罗的繁文缛节,不愿在乎修道院的条条框框,也不愿在乎名为自尊的虚伪的面具。
“自从加入红茶之园后就没见过你哭了。”
“我没有哭,”大吉岭说,“这只是期待重逢的感动罢了。”
“那么我会铭记于心,直到我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天。”
她目送阿萨姆登上了那辆白色的轿车,看着它远去直至消失。这时她才突然感觉到了不安……玛蒂尔达会竟然会需要向导,况且那里还有厌恶向导的阿方索大人在。事态或许正向着最为糟糕的方向发展,而她仍被蒙在鼓里、无能为力——大吉岭可从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我要真的是易形者就好了。登上电车的时候,她这样想。
※
友人离去的另一个坏处就是:当你经历了一场无聊的旅行、步履蹒跚着回到修道院时,没人会记得帮你留份午饭。除了继续忍受饥饿之外,应付修女们的询问也是件十分费劲的苦差事。或许正是因此,当修道院颇具禁欲气息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大吉岭却完全不想向前迈出一步。
然而修道院内却不如以往那般平静肃穆。所有的人都发了疯——至少在用肩膀抵开铁门时的大吉岭来看便是如此。修女们衣冠不整、上蹿下跳,比起猫来反倒更像是猴子。照管猫舍的年幼易形者们好歹算是穿着制服,但她们的脸上衣服上沾满泥浆、发型曼妙而又张扬,比起前者似乎也没好到哪去。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大吉岭目瞪口呆,眼前的场景恐怕便是其中之一了。
阿萨姆走前可没跟她说过熊本的修道院已经变成了疯人院。身心俱疲且受到现实冲击的大吉岭开始认真思考到底是应该丢掉箱子和她们一起翩翩起舞还是规规矩矩地提起裙摆向猴子们行礼。堪称撕心裂肺的尖锐呼喊此起彼伏,实在是有违圣葛罗莉安娜高洁优雅的传统。就连向来对那些条条框框不屑一顾的大吉岭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如果格雷伯爵在这里的话,视野所及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会被她请去优雅地端茶杯。
“橙黄白毫!橙黄白毫!”
这名字着实好听。大吉岭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从上了年纪的老女人的嗓子眼里蹦出这些音节也会令她感到轻松愉悦。不过这番欢腾的景象跟小白毫有什么关系?她四下张望,正巧与藏在花坛枯枝里的猫咪四目相对。
“原来叫的是你啊……”
整个猫舍里她最喜欢的便是这只小家伙。它看起来比一年前更强壮、毛色也更为鲜亮了。最初收养它的阿萨姆为它取了与白毫相同的名字,这个玩笑几乎困扰了修道院整整一个夏天。在大吉岭的印象里,这只猫有着一双闪耀着智慧光芒的浅绿色眼睛,喜欢抱着她的胳膊并极温柔地啃咬她的小指。无论从哪一种角度去理解,“圣葛罗莉安娜修道院里不存在讨厌橙黄白毫的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突然有人冲着她喊道:“看,它在那儿!”
“橙黄白毫”机警地动了动耳朵。它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奔跑时仿若划过地面的一道雷光。扛着长曲棍球杆的少女扑了个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仍在一旁发呆的大吉岭身上。若是以往她们肯定会被修女说教,可眼下谁都没有这个闲工夫。看着整个修道院的女人们追着一只猫手舞足蹈,大吉岭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哇,对不起!我——”
“哦呀?我没见过你呢。阿萨姆说的新人就是你咯?”
“啊,是的!我是蔷薇果,您是大吉岭大人吧?阿萨姆大人经常会提起您!”
眼前这孩子外表俊俏,性格似乎也不错,但怎么看她和橙黄白毫都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大吉岭翘着嘴想,熊本分院姑且也算的上历史悠久,经不起这么多人一起折腾,若是让她继续扛着这玩意到处乱挥可就不是大家一起端端茶能解决的事了。于是她用手指拨动拉杆,堆起满脸的圣葛罗莉安娜式微笑道:
“啊啦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
“哎?好的!请您尽管吩咐!”
“能帮我把行李箱放到小礼堂吗?”
“咦——?!可是,橙黄……”
“那只猫交给我就好,”大吉岭贴在她耳边,故意用轻佻的语气问,“还是说,你不信任我这个前辈?”
蔷薇果涨红了脸。她踉跄着退后半步,慌慌张张地接过了拉杆。拖着箱子跑出数米后她又突然停下来,略显粗鲁地转过身抓起裙摆行了告别礼。这一连串的举动令以前辈自居的大吉岭忍俊不禁。阿萨姆诚不欺我——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颇为满足地拢起了耳旁的金发。
“话说回来,毕竟有这么多易形者在,想控制一只不听话的猫咪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
圣葛罗莉安娜的人不可能蠢到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大吉岭快步追上修女们,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衣物。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修女们戴帽子是为了遮掩光滑的头皮。这种奇妙的误解理应归咎于她秉持着对修女们敬而远之的态度,况且除阿萨姆外她也甚少与同龄人交流。大吉岭并不讨厌身边的人——只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既非易形者也非神职人员的她与其他人之间实在是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况且她和伯爵之间仍有着不可打破的约定。
橙黄白毫被围堵至院墙边,弓起身子跳上了那棵年迈的樱树。黝黑的树枝直指天际,宛若从地底伸出的老人的手。修女们冲着它抛起石子,结果它却越爬越高。被这么多人围着它当然不敢下来……大吉岭没好气地冲着修女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她仰起头,发现猫儿正在用爪子有节奏地抓挠着树皮。
“哎呀。这只猫不是橙黄白毫呢。”她自语道。
“您说什么?”
大吉岭将外套脱下,与那堆帽子一并递给了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姑娘,之后挽起袖子,毫不犹豫地攀上树干。修女们大惊失色,有人甚至在胸前划起了十字。等会下去肯定又要被教训了,她想。但是她不在乎。
她用右脚踩在树杈间,左手扶着身侧的树枝。橙黄白毫就在她斜上方的不远处,但那根树枝明显无法承受更多的重量。大吉岭尽可能地将身体探向前方,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别害怕,”她觉得它一定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我不会把你交给她们的。而且我有办法送你回去——回到原来的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小猫才颤抖着钻入她的怀中。单薄的毛衫已经被汗水浸湿,偶尔刮过的小风也会令大吉岭冷的发抖。她从树上一跃而下,在人们或讶异、或惊恐、或责备的目光中逗弄起怀中的猫。猫儿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嘤咛,用前爪拍打着她的胸口。“可恶的小家伙,”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猫的鼻子,说,“下次再这么胡来的话,我就把你交给主厨的格里芬夫人。”
“那你应该被交给谁呢?”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大吉岭深吸一口气,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好久不见,格雷伯爵大人。”
“你还能想起要行礼,实属难得。”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脑袋也跟着疼了起来。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她都必须端坐在修道院的某处、盯着手中的红茶反思自己的鲁莽。而她回到这里后仍未有机会缓解旅途带来的疲劳,余下的体力实在是不足以接受这种毫无人性的惩罚了。
“已经快到下午茶时间了,”格雷伯爵对修女们说道,“请各位稍事休息,这里就由易形者们打扫吧——作为没有管理好宠物的惩罚。”
女孩们叫苦不迭,却没有人愿意反抗负责人的命令。大吉岭以为自己能就此逃过一劫,不料伯爵在她抬脚之前便叫住了她:“你就不用去了。跟我来。”
大吉岭默默地跟着她走到了红茶之间。小教堂与庭院中散落着破碎的陶瓷片,她几乎能认出那些可怜的茶具曾经属于哪一位易形者。伯爵取出铜钥匙打开了门,大吉岭低着头走了进去,正好瞧见伯爵的宠物躺在地毯上舔舐腋下蓬松卷曲的毛。听到脚步声后它迅速翻了个身,十分优雅地卧在了屋内的一角。“坐吧,”伯爵微笑着说,“我来泡茶。”
大吉岭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橙黄白毫。“我还是先去趟猫舍……”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这也只是想想,她从来都不会这么做。
“无妨,就让它跟阿尔弗雷德玩一会儿吧。”
格雷伯爵当然不会担心这只小猫在房间里捣乱,但是她也不知道这只猫的身体里有另一个易形者存在。小猫在大吉岭的腿上伸了个懒腰,对周遭愈显紧张的气氛浑然不觉。若是格雷伯爵想要进入它的身体里会变成什么样呢?脑海中浮现出这位气质优雅的前辈与不知名的黑衣人殴打在一起的情景,大吉岭不由地抿起了嘴。
她注意到了伯爵肩上的深色披风。银色的剑与酢浆草纹章是十字军会的象征,而红铜色的盾与蓟花则是玛蒂尔达会的标识。身为前辈的格雷伯爵举起了圣剑,作为友人阿萨姆戴上了坚盾——这意味着什么,大吉岭心中一清二楚。
她几乎能听到铿锵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古老的圣殿中回荡着不朽的誓言——那是最初成为骑士的易形者们用血与泪镌刻于墓碑上的歌谣,是千百年来圣葛罗莉安娜人代代传颂的史诗。光与火,勇与忠,高洁与优雅,牺牲与传承……所有的一切都被凝聚在这些纹章里。纵使她对礼仪感到疲倦、对说教感到厌烦,却仍会为这种精神所感动。而如今,站在她面前、手捧茶壶的格雷伯爵已然继承了那份意志。温柔而不失强大,乃是所有圣葛罗莉安娜人的毕生追求。
“战争要开始了,或许是明天,也可能是几年后,”格雷伯爵这么说道,“圣葛罗莉安娜期待有人能够举起玫瑰的旗帜。”
“这就是您让阿萨姆离开的原因吗?”
“不,她自己选择成为坚盾。你当然知道为什么。”
大吉岭觉得口中一片苦涩。盛着红茶的杯子就在眼前,但她却怎么都伸不出手。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三条约定吗?”
“若非必要,红茶不离手。”
“第二条?”
“时刻保持优雅。”
“还有呢?”
猫还趴在她的膝上,大吉岭想,她不能说。“说出口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她这么回答,“无论是谁问起我的过去,我都会报以饱含歉意的微笑。”
“这正是圣葛罗莉安娜式的真诚。”
她和伯爵一起笑了起来。
“关于阿萨姆的事情你不用过多担心。她正在前往雅库茨克的途中,不久后便会和真理派以及桑德斯俱乐部的易形者们汇合。阿方索大人也在那里。”
“雅库茨克?”
“嗯。昨天晚上发生了点麻烦事,也有人因此丧命……但这些与你无关。我需要你谨记三条誓言,代替我管教这些不成熟的易形者。”
“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必须这么做,虽然名义上来讲我依旧保有着对未满十五岁的易形者们的指挥权。没错,我们仍在不懂事的年龄,谈不上什么管教甚至是指挥……但这十分必要。没有人会等待我们成长,要想生存就必须逼着自己变得更强。”
“我不懂。我不是易形者,没有资格对其他人指手画脚。”
“端起茶杯,大吉岭。”格雷伯爵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自己的脸。”
“呵……我只看到你的红茶快要洒出来了。”
茶会在漫长的沉默中结束了。大吉岭抱着橙黄白毫,心不在焉地向小礼堂走去。“多事之秋,”她捏着猫爪自语道,“但仍旧风平浪静。至少这里的所有人都像以前一样,除了伯爵。我是对她不满,竟然擅自决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但除了自己之外真的有别的人选吗?这些不成熟的能力者们仍需将大量的时间投入到修行与学习中,至于格雷伯爵那样精力充沛的天才几乎找不到到第二个。她又想起刚刚加入红茶之园时听到过的关于光之子的预言,继而又想到了那些行事风格夸张的异教女巫。或许愚蠢的是我才对。她有些不甘心地想,至少她们对战争的预言马上就要实现了。
“我还真是自私,怎么能光顾着想自己呢?”她抬起手,将小猫高高举起,“明明最需要帮助的是你才对啊。别害怕,这种事情在修道院里也时常发生。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她看着小猫的眼睛。它已经冷静下来、开始学着适应动物们不同于人类的感官了。她年轻、懵懂、不知所措,却也拥有者难能可贵的稳重与机敏。总有一天,这种性格会让她出类拔萃,也会让她变得比任何人都危险。如果那一天来临——她会是我的敌人,还是盟友呢?
“……回去吧。”
她亲吻了小猫的额头,然后将它抱在怀中。猫儿闭上了眼睛,在她的臂弯里打起了盹。大吉岭松了口气。她靠在椅背上,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必须冷静下来、理清思绪。一旦伯爵离开熊本,这种冷静便会成为她日常生活里最为平凡的一部分;至于其他诸如激动、愤慨甚至欢愉的情绪,将不再与她有所交集。
·TBC·
※
这次也写得很慢。也没有存稿,写一章发一章。
下笔十分开心,红茶园的所有人我都很喜欢。
比起姐姐大吉岭真的比较好写……
这周大概想了挺多不切实际的展开,比较开心的是在脑洞继续和安齐奥的设定的时候。
犹豫再三还是加入了红巫师的设定,虽然与其说是参考了冰火不如说是参考了琐罗亚斯德……
一开始还想让英德果断相识然后展开恋爱之旅,现在反而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写的更慢热一点了{:4_345:}
反正是长篇嘛干脆每个人都拉出来写一通 内心OS:会坑的。
感谢各位回帖和评分!
没看太懂,努力琢磨中,楼主辛苦(ω` )
虽然现在还是有点搞不懂,但是还是期待后续发展
设定好有趣,稍微看了一下百度百科但还是没怎么看懂(x。那个女孩是大吉岭吗???期待英德
其实不用勉强去理解,我确实很罗嗦,没能简单粗暴地在文里解释清楚。
要用“长篇的设定怎么能用几千字就写明白呢”来回复反倒像是在找借口了。怪我,怪我{:4_337:}
特别说明一下关于易形者:把动物们当成坦克,易形者就是天生有驾驶技术的驾驶员。还是开坦克(并不)
其他的讲太多就很尴尬了。我相当不擅把设定逐条写出来塞给读者。这么做感觉也有点不负责任……(感觉写出来就会弃坑{:4_342:})
shennongding 发表于 2016-7-1 19:48
很烦吗?老夫觉得有些冰火的味道
喜欢场景描写,氛围烘托以及背景插叙的方面。主要角色出演的地方刻画也 ...
shennongding 发表于 2016-7-2 22:04
意识不清的真穗……突然让老夫升起邪念,好想看她哭出来的样子,莫不是疯了?
她渐失灵气吗……很好 ...
十分感谢纠错!我自己在手机上也读了很多遍,竟然没发现这个错误,实在是太大意了。
实际上我从小对文字和数字都不怎么敏感,写一句话也往往要反复检查,但还是会有所疏漏……或者因为自身局限,对某些错误浑然不觉。
写的十分慢也是这个原因,所以非常感谢能帮我找出问题(尤其是那些被我忽略掉的)
另,关于主要角色的刻画:现在依旧对这些角色思考过少,虽然一开始跟着追了TV然而当年委实没有太多激情,导致在突然下笔的时候忽略了很多官方已经给出的宝贵细节。
能通过写文加深对人物的理解就再好不过了。
米田未来 发表于 2016-7-2 11:43
有句话叫慢工出细活。如果不是拖延症的话,为了质量慢一点无妨……
哨向没看过,不过我觉得这文不仅是哨向 ...
慢+拖延=药丸
确实与哨向那种比较稳定的搭配不一样。就能力者而言目前设定了三种孟德斯鸠,CP除了英德之外没太多考虑,也不想一口气让所有人都能洞房花烛:D
配图很可爱,很想知道有没有画手愿意画:(大概还是没有吧wwwwww
后来想想万一熊向后仰倒的话,可能会被压死吧……
神舞靈 发表于 2016-7-2 22:42
這種架空背景設定真是太帶感啦!!!
超級有趣的!!!
樓主是依據什麼來決定誰是嚮導跟易形者呢??
依据一个是有趣这家伙看起来像个易形者好就决定让她当向导了另一个则是抓阄(笑)
除了姐姐之外的人几乎都是抓出来的(不如说最初的想法只有“想看姐姐变成狼”:D),当然数量上还是相对控制了一下,向导比例比较小。
跟哨响是不同的,上面解释过了。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激动的心情,定睛一瞧发现UID只有四位数……真的是老前辈了,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