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侍剑歌行 于 2016-7-28 20:09 编辑
喀秋莎的体贴超乎了凯伊的预料。她用红色的纸片折了一只小花,轻轻地放在墓碑前惨白的雪被上,动作极为轻柔,像是抚摸着婴孩的母亲。于是凯伊哭了,哭得很伤心。她从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绵长锥心的痛苦,无处宣泄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全身的血液凝结成冰。她无端地怨恨着真理派的人、怨恨着将任务交给他们的科尔温、怨恨着那只惨死于酷寒的狼。他不该死,凯伊想,他那么温柔,那么强大。他不该死。
“是的,他不该死,”克拉克曾拽着重伤的科尔温咆哮,“他是俱乐部里最优秀的易形者,他有个女儿,下个月才满三岁——他的妻子还躺在病床上!我憧憬他,崇拜他,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甚至血亲!不——你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布朗死了,她们甚至没有让凯伊与他的遗体告别。当凯伊一瘸一拐地推开厚重的铁门时,她只看到了满地的血和狼狈不堪的科尔温。
你是人们口中的光之子,却将向往光明的人引向了黑暗的深渊——凯伊的牙齿直打颤,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愤怒。科尔温会长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因咬伤而扭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真的会在乎布朗吗?会在乎有人因自己的判断失误牺牲吗?凯伊不知道。唯独在面对这位冷酷的易形者时,她那天生精准的直觉派不上任何用场。
克拉克走了。他那颗本就不坚强的心被玩笑般的现实狠狠伤害,融入这片广袤的荒原之中或许会让他觉得好受一点。凯伊能感受到他灵魂的火焰正在一点点地黯淡,不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直美说过疯狂的易形者甚至连行尸走肉也算不上。谁都救不了他,就像没人能救得了布朗先生一样。
凯伊又想起了那只狼。它的身躯沉入积雪之中,胸腔迟钝地一起一伏。她自然而然地感受到狼的身体里有着属于人类的情感,但那种情感是如此脆弱纤细,根本不可能属于科尔温口中某个凶狠又残暴的男性易形者。这只狼不过是个幌子,对方的目标另有其人——只是察觉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那群训练有素的暗杀者在夜色的掩护下闯入了真理派的庇护所,对易形者们毫无防备的躯体亮出了獠牙。
喀秋莎尽力了,况且优先保护自己的同伴不是什么值得诟病的理由。被她叫做柯察金的巨熊皮开肉绽,若不是库拉拉被诺娜的那只熊及时带了回来,恐怕她本人也难逃一劫。凯伊揉了揉眼睛,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伫立在眼前的瘦小身影。真理派的年轻领袖固执地用自己的双脚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宣读悼词的语气里满是懊恼与不甘。
她像圣人一样尊重着布朗的生命,哪怕这个人生前的立场与她南辕北辙。这种坦率与高尚令凯伊倍感煎熬。葬礼结束后,她默不作声地接过布朗的遗物,拖着仍未痊愈的右脚离开了人群。
天晴了。
阳光撕裂了厚重的阴霾,如打磨光洁的利剑般坠入孤寂的林海之中。布朗的矛隼穿过枯萎的枝桠,最后轻轻落在了凯伊伸出的手臂上。它温柔而又坚强的气质与其饲主极为相似。它会守护我,凯伊想,它还会引导我、支持我,直到我看清真相……
裹着红色长袍的老者随着矛隼缓慢地跟了上来。他盯着凯伊的侧脸,涣散的目光中闪耀着不起眼的智慧。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他问。
“对我来说很重要。”凯伊用着笃定的口吻说道。
“火焰不会撒谎。我们在圣火中看到了你的将来。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向导,而不是优秀的侦探。”
“你们还说光之子知道真相。真相能够引导人们走出黑暗,沐浴明光。”
“那是个愚蠢的预言——恐怕我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圣火是神的低语,只有傻瓜和疯子才会试图理解它。”
那么你不是傻瓜就是疯子。凯伊回过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他展现出自己所剩无几的耐心与礼貌:“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知道您是喀秋莎的客人,却还未有机会请教您的姓名。”
“我没有名字,只是侍奉光之神的祭司罢了。”他用着含糊不清的英语说,“人们喜欢叫我红老头,这是个贴切的称呼,我并不讨厌。”
“感谢您愿意参与一个陌生人的葬礼,”凯伊注意到了藏在他身后的红发小姑娘,“她是您的孙女吗?”
红老头笑了出来。他的笑声干涩沙哑,满是皱纹的嘴唇紧紧地裹在光秃的牙龈上。“我比你想象中活的时间要长多了。她叫米科,是个很有天赋的好孩子。”
“天赋?”
“只是善于观察罢了。她比那些精力旺盛的崇拜者们更敏锐。”
“您绝对不是带她来堆雪人的,对吧?”
红老头笑了。
“过来,米科。”
他捏着女孩儿的手腕,颤颤巍巍地朝着基地的方向走去。凯伊跟在他们身后,有那么几秒她几乎忘记了应该怎样去感受失去同伴的悲痛。基地铁门前挤满了人和车,凯伊认出其中一辆属于黑森锋的派遣队。他们将锁着狼崽的铁笼推上架子,然后向站在一旁的喀秋莎和诺娜行了军礼。
“感谢两位的体谅。对我们来讲这是一次简单却又不得不完成的麻烦任务。”
“我们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野兽遗孤,不如说正好帮大忙了。没有其他事的话请回吧,如您所见,这里已经一团乱了。”
这道逐客令并没有让对方感到太过尴尬。黑森峰的人向来少言寡语,能在冰天雪地中与喀秋莎客套已经算得上是相当难得一见的奇景了。喧嚣过后,凯伊才勉强微笑着向两位真理派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幼稚软弱。这种拙劣的伪装骗不过领导着数百位易形者的喀秋莎与诺娜,但她们仍愿意照顾凯伊伤痕累累的自尊。
“你们的向导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我们正在想办法。”
库拉拉自回到基地后便一直高烧不断,但这种奇怪的发热症明显与感冒病毒没什么关系。向导是一个过于敏感的群体,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以某种极端的方式作用于她们的身与心。凯伊红着脸想,或许这只是某种急需抚慰的生理性反应。俱乐部里不少向导都经历过这种难捱的焦躁时期,最通常的解决办法是服用某种巴比妥类药剂。但库拉拉与自己年龄相仿,还没有到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频繁高热的地步。至于除此之外的可能性……
“红老头愿意提供帮助,但他说需要有另一位向导在场。你介意再帮我们一个忙吗?我听说很多向导都不愿意接近红袍僧人或者女巫。”喀秋莎有些紧张地注意着凯伊的反应。她害怕我拒绝,凯伊想。
“我没有接触过巫师,不知道他们会对向导产生什么影响。也许这是个机会——当然,我也很想帮助你们的同伴。”
“那么我先去安顿阿方索大人和她的猫,”诺娜向凯伊点头致意,“喀秋莎大人就先拜托您照顾了。”
如果凯伊事先知道诺娜所谓的“照顾”便是将喀秋莎扛在肩上、任由其当做牛马使唤的话,她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面带微笑、轻松愉悦地答应对方的请求。
※
无论在哪个年代,巫术都是一种令人忌惮、却又让人无比着迷的艺术。阿萨姆轻巧地阖上木门,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初来乍到的紧张与烦闷并没有因为注意力的集中而有所减缓,相反地,当她闭上眼睛、想起屋内摇曳的火烛和科尔温会长那张可怕的脸时,这些负面情绪便会随着莫名的痛楚涌至喉间。
向导的直觉让她本能地对那些烛光产生了抵触情绪。纵使她并没有能够从火焰中看到预言的能力,但她还是察觉到了其中存在着某些无比危险、甚至能用恶毒与残忍去形容的东西。裹着红袍的巫师怂恿凯伊尝试那些被奉为“都市传说”的古老技巧。每一次的失败都会让凯伊感到疲惫不堪,但她仍愿意在明知有风险的情况下为一个陌生人全力以赴,也懂得如何在失败中汲取经验、精益求精。阿萨姆由衷地赞赏着这种优秀的品德。可是这样的精神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怎么想都是一件惋惜的事。
“里面情况怎么样?”诺娜坐在茶桌旁,问。
“说实话,不容乐观。”
“巫术也没用吗……”
“倒不是指这个。比起库拉拉,我更担心的是凯伊。她看起来不太像是知难而退的类型……”阿萨姆放下茶杯,享受了一番口中的余香,“不过在红茶里加牛奶姑且算是个好主意,我要对她的品味改观了。”
“这种喝法在桑达斯俱乐部里好像很普遍,我也只是现学现卖罢了,”诺娜难得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要点心吗?”
“恭敬不如从命。”
阿萨姆几乎察觉不到点心的甜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牛奶里加了糖的缘故。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仍在屋外的阿方索大人身上。老人用干枯黝黑的手指表示自己只想看看雪,因此人们便将她留在空荡荡的雪场中。她实在活的太久,阿萨姆想,不能走路、看不清字,唯独在能力上的强大依旧为人们所敬畏。这么多年来整个圣葛罗莉安娜都靠她一个人支撑,过于沉重的压力让她原本强健的身躯日益衰弱。她本应理解这样一位甘于奉献的好人,但阿方索大人曾经给她带来的尴尬和委屈早就耗尽了她的尊敬与同情。
尽管如此,圣葛罗莉安娜的传统仍旧是阿萨姆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能够压抑心中的怒火、吞下饱含愤懑的抱怨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诺娜在这方面的游刃有余几乎可以说是天性使然,虽然令人羡慕,却不能成为效仿的典范——况且与她相比,作为向导的阿萨姆更容易感受到人们心中真实存在的恶意。
“如果事先知道你会来的话,我们就不会拜托桑达斯的人帮忙了。”
“哦?身为猫咪的向导居然能被如此信任,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比起道听途说,真理派更相信‘眼见为实’。这次大吉岭没能跟你一起来真的很遗憾。”
“想必你们的领袖相当怀念在黑白棋盘上连输十五次的某个晚上,”阿萨姆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她不笨,应该察觉到大吉岭的小把戏了。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虽然实际上过得相当艰苦呢。”
“眼下才是最为艰苦的时刻。”
“我可不想把这种话挂在嘴边。说真的,在没有成年人监管的情况下,你们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诺娜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最初是狩猎,也考虑过垦荒,但是对于女孩子们来讲这种求生方式太过艰苦了。后来就是按照喀秋莎的意思,用鹿角麝香还有皮毛之类的东西去做一些简单的交易。我们都没想到这种方法真的有用。”
“你们胆子可真大。”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安顿下来之后,喀秋莎就明令禁止对野兽们下手了。”
“那现在呢?”
“得感谢越来越多的人来西伯利亚观光旅游和拍摄电影。为他们提供保护是我们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光是看点心的种类就能猜到你们的物资储备有多丰富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对吧?科尔温会长一定劝诱过你们加入易形者协会。”
“也有人愿意去,我们不会阻拦。不过大部分同伴还是希望能够聚在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喀秋莎……她不喜欢看到有人来挖我们墙脚。”
“不喜欢”这三个字可真是轻描淡写。阿萨姆轻笑一声,放下仍旧冒着雾气的茶杯。比起真理派,圣葛罗莉安娜也好不到哪去。稍稍有些经验的成年人不是在战争中死去便是依照《赫尔辛基协定》自愿地离开了修道院,岗位空缺只能依靠不断收留有潜力的孤儿来填补。虽然也有蔷薇果这样因某种历史性渊源而自愿加入的孩子,但这种人委实少得可怜。领导机构因为两位元老的去世彻底陷入了瘫痪状态,仅余的阿方索大人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好在她脑子还清醒,阿萨姆想。在这种非常时期将整个修道院唯一一位为人们所知的向导带到西伯利亚,她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让自己陪着真理派的领导人喝喝茶这么简单。
“好像结束了。”诺娜侧过脸,说。
第一个进屋的是喀秋莎。她皱着眉噘着嘴,像是吃了一大口坏掉的奶酪。走在她身后的是科尔温和红老头,以及两个叫不上名字的真理派小姑娘。他们站着说了一会儿话以后,米科打开了门,拖着筋疲力尽的凯伊走了进来。
“啊,这不是阿萨姆吗?”凯伊向她打了声招呼,之后瘫在了沙发上,“抱歉我实在是有点……你一个人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谁?”
“金发的,好像是蓝眼睛?嗯……记不得了哎。”
“修道院里金发蓝眼的女孩可不少。不过不是易形者的话修道院是不会收留的。”
“也是呐。那还真是遗憾……”
阿萨姆故意用了模棱两可的说法,没能察觉到这一点的凯伊或许真的是累到懒得思考的地步了。“你还好吗,”她问,“库拉拉呢?”
凯伊竖起拇指,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祭司先生说没问题了。我想应该算是成功了吧,那个。虽然很难就是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都市传说不过如此’吗?”
“我可完全笑不出来哦,阿萨姆小姐。”
“那还真是抱歉了,”阿萨姆起身,十分夸张地向她行了礼,“我先出去一下,失陪。”
“啊——等等?!我并没有……”
我也并不是要故意给你难堪,阿萨姆笑着想。只是阿方索大人说过想等他们忙完之后再回屋,而此时此地自己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取下外套披在身上后,阿萨姆深深吸了一口萦绕在屋内的甜腻热气。从温暖的房屋中步入冰天雪需要勇气,不巧的是这偏偏是她最缺乏的东西。
阿萨姆推开了门。
一度停止的北风再次席卷了整片树林。枯枝抖落了满身的乱玉碎琼,数百只渡鸦腾空而起,扑棱着翅膀飞向银色的天空。阿方索大人坐在乱舞的冰尘中,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露出了肿到发紫的腕关节。她的眷属安静地站在轮椅旁边,对周围呼啸的冷风无动于衷。
阿萨姆对那只山猫素无好感,其冷淡高傲又自以为是的作态与它的主人如出一辙。况且它生性凶狠,耳朵上的两撮绒毛像极了恶魔的犄角。总有人会把它当成猎豹一类的猛兽,阿萨姆想,讨厌它的人不会只有我一个。
“阿萨姆啊……”阿方索大人颇为费力地举起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圈,“银钥匙。”
“银钥匙在格雷伯爵大人那里。您现在需要它吗?”
“不。不。留给她。我说过,留给她。尼尔吉里呢?她知道的。”
“尼尔吉里大人已经过世了。”
“我忘了。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分不清现在是在做梦,还是醒着。阿萨姆……我梦见你变成了鹰,飞得很高。”
“——阿方索大人?”
“然而你还是一只猫。你看,我的玛蒂尔达小姐。它很喜欢你。你不是易形者,可我想把它留给你。”
阿方索大人有些艰难地抬起右手,将硬邦邦的手掌搁在了山猫的头上。那只巨大的猫儿呲了呲牙,十分乖巧地蹲在了阿萨姆的腿边。
“它还年轻,我却老了。”
“您别这么说,”阿萨姆有些困惑地组织着语言,“我们还需要您的智慧。”
“不。没有必要了。我知道你有多厉害,阿萨姆,你和那孩子……啊,我跟尼尔吉里打了个赌。可惜的是,看不到了。我和她,都看不到。”
“什么赌?”
阿方索大人颤抖着回过头,咧开了干瘪的嘴唇:“光之子。”
“您是说科尔温会长?”
阿方索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要见他。”
阿萨姆握紧把手,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前行。雪地并不平整,推得太快会让阿方索大人饱受颠簸之苦。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阿方索大人突如其来的善意和褒奖而变得愉悦。那些只言片语背后隐藏着的悲哀与坚决,也只有身为向导的阿萨姆才能够体会。这种领悟令她焦虑难安。年迈的老者急切地想要向她传达些什么,却又因某些尚未得知的理由不得不拐弯抹角。这里有成群的渡鸦,成群的耳目——阿萨姆伸出手,略显慌张地敲了敲门。
清脆的响声恰到好处地掩盖了那一瞬间从她心底滋生的恐惧。她看到了桑达斯的向导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带着一脸歉意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那就让你的脚快点好起来,”阿萨姆不知道这样说是否会显得刻薄,“否则只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你说的对。”凯伊有些失望地背过手站在一边。
本打算揶揄她两句的喀秋莎最终还是抿起了嘴。她有模有样地握住阿方索大人冰冷的双手,问她是否需要一间温暖安静的卧室。“是的,那样最好。我想听他讲讲那只狼的事……”阿方索大人挥了挥手,科尔温会长便像是明白了什么般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红老头和米科在阿萨姆出门后不久便打道回府,风与雪很快掩盖了他们的踪迹。于是屋内就剩下了她们四个人,以及一只蜷在角落中的猫。
“阿萨姆。”凯伊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俱乐部?”
喀秋莎第一个笑出了声。“你的脑子坏掉了吗,美国佬?”她完全不顾及形象,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坐在她身边的诺娜伸出食指,悄悄帮她抹掉了嘴角的果酱。
“可以啊。”
“哈?”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吗?”阿萨姆问。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山猫,仿佛要将它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于脑海深处。喀秋莎意识到她们都不是在开玩笑,便捏起一块饼干丢到凯伊怀里:“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阿萨姆是我们的朋友,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好过分啊,我难道算不上是你的朋友么?“
阿萨姆没有理会她们的打闹。山猫的耳朵竖了起来,黑色的绒毛在炉火前轻轻颤动。她能感觉到阿方索大人独有的傲慢与愤慨如同两块不合时宜的冰一样坠入了玛蒂尔达小姐宁静安详的灵魂里。它们逐渐融化于涟漪之中,再也无法为他人所察觉……阿萨姆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很想哭。
门被推开了。科尔温绷着脸,步履沉重地踏入了屋内。凯伊与喀秋莎停止了吵闹,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他摘下帽子,向抚摸着山猫的阿萨姆郑重地鞠躬。诺娜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飞快地冲出了房间。“怎么回事?”凯伊问。她望了眼正襟危坐的喀秋莎,不由自主地搓揉起食指的关节。
科尔温会长转过脸,用平静的口吻宣布:
“她死了。”
·TBC·
因为各种原因拖了很长时间,成百前可能没有办法再更新。写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人愿意看真的十分感谢。
实在是太累,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感想……请当本章是“欲扬先抑”吧。
以下回复:
teapo 发表于 2016-7-13 21:47
…糟糕艾丽卡这孩子怎么更可爱了…妹妹也是…23333完全是小孩子吧喂!还有妈妈你每天到底在关注什么啊
w哎是吗?其实我有故意压缩这段剧情,不想塞太多东西进去。
脑补了艾丽卡教导姐姐的场面,也脑补过她调教妹妹的剧情,不过因为【再写下去主线要拖到明年去了】所以还是放弃了直接描写。
大概是除了没能把凯伊遇到的事情单独写半章之外最遗憾的事情。:D
赤兔松风 发表于 2016-7-13 22:42
没有德英药吃的我要死啦!
顶个
谢谢您的支持:D
shennongding 发表于 2016-7-13 23:27
啊时间不多了,明天再来补完,不过这是错字吗
阳光撕裂了厚重阴沉的阴霾,
形容词重复居然没被捉到。
艾丽卡和美穗同龄。如果没人提到这点,原本是想在文章中说明……
向导会看起来比其他人成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们天生能够准确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这个前提下脑补了“表面懂事但内心十分熊”的艾丽卡……可能确实有描写不够到位的原因,会让人产生她比美穗成熟过多的感觉OTZ十分抱歉。
硬要给自己找理由的话就像是狡辩了。感谢提出这一点,之后的文章里会在这点上多下功夫。
至于姐姐那方面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如第一条回复所说,为了赶进度而砍掉了不少需要直接描写的剧情……但不砍的话觉得自己大概会坑(?)。
其实西住妈的那半章原本是想写姐姐视角的
不如稍候些许时日如何?关于西住真穗这个人物,我实在是不想被困于目前所有的英德英中对她的性格描写的定势思维。【虽然不能摆脱影响但希望能减弱】,也是想多留点时间给自己更为深入地去理解这个角色。
以及西住妈在TV中为美穗鼓掌的镜头实在是深入我心……完全无法在她本人的视角里将她描写成冷酷无情的人
不想就这个问题被责问。倘若觉得写得不够符合您的期望,大可以直接说出是OOC还是雷还是戏份不够;而您说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一次改到您喜欢。
况且真能改到您满意了,我自己也不见得会满意。
回复于7.28,您看得到最好,看不到也无所谓了。
神舞靈 发表于 2016-7-13 23:37
唉唉!!!!所以大吉嶺真的是嚮導啊啊啊啊啊!!!!!
那為什麼聖格羅的人又要讓大吉嶺覺醒成易形者呢??
可以又 ...
没能解释的是圣葛罗里知道大吉岭向导身份的人十分有限。其他人都因为某些原因认为她是易形者,这点姑且算是埋了个伏笔就不展开谈了。
这篇文章里绝对不会出现两种能力同时持有的人。
艾丽卡用非常孩子气的方式隐瞒了事实,这样会导致的后果她完全没有想过。
所以其实还是熊(收声)
fatecat 发表于 2016-7-13 23:54
军神又要被送走了,送哪里啊
不会妹妹比姐姐还要早见到嫂嫂吧
文章提到了要送她去岛田家。
是的,妹妹要比姐姐更早以人的身份见到嫂嫂本人了(笑)
混蛋一 发表于 2016-7-13 23:54
已经默默追了很久。因为这种厚重感十足的文往往是读着很舒服,但来覆去读了好几遍说感言却又如同强行扭一块 ...
那张图倒后来才看到,更新前是根据剧场版里姐妹开坦克出游那段的印象来写的。
感谢追文,我确实也喜欢美穗艾丽卡XD这倒不会ky,也谢谢提供了建议的群主大人。
被说厚重感十足还是第一次……稍微有些不好意思yamibohk05 总之感谢
米田未来 发表于 2016-7-14 10:25
美穗的手受伤是什么伏笔吗?看了前后好像没有提到她手受伤的成因,不过不排除我眼花漏看。
还想问一下牛奶 ...
确实没明显提及,不过也有说她出去熊。没错就是熊来的(被打)
牛奶里撒很多盐喝着会恶心,深有体会。冷不丁来一口会气炸吧XD
老爷子总是在小说里提到"独行狼死,群聚狼生",说的也是狼家的兄弟姐妹……大概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以及小妹妹艾莉亚也是一个能狼能猫的易形者XD我很喜欢她。
魔百很开心,赶稿不开心:( 到魔都是半夜,第二天早上睡到十点才醒来,赶到会场已经没有想要的本子了。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