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作者:冰凌哀雪
更新时间:2016-08-09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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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冰凌哀雪 于 2016-8-15 15:25 编辑


Shiho


待在巴尔的摩的最后一天,兰说:“志保,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假如能穿越到过去,宫野志保会毫不犹豫地回去给那个点头应允的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雪白的病床上厚厚的棉被包起兰,只留下她罩着呼吸机的苍白脸庞。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中枪的一瞬她似乎调整了姿势,子弹才得以堪堪擦过心脏停留在背部的一块肌肉里。医生当即小心翼翼却手脚麻利地取了出来,并告知麻药退去之后病人就会苏醒。然而志保没有那么放心,她时刻担忧着兰体内的芯片会因为这次枪伤而发生移位,不管那颗芯片是不是炸弹,它只要在那存在一天,她的神经就受一天折磨。


但是,她该庆幸吗,受折磨的已经不只她一个人了。


她独自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工藤新一走来,拿给她一罐热咖啡,她木然接过,只觉得习以为常的金属制包装今日格外烫热,远不及房里那人的手温暖柔和。


“他们都在飞机上了,博士年纪太大,我好歹劝了他在家等着。”


“嗯。”


“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五个月前。”


没人再说话。她知道工藤在酝酿情绪,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作解释;而工藤也知道志保在等。


“我……咳,我是偶然发现的,前段时间FBI攻破那个贩毒组织的总部,整理监控资料的时候偶然抓取到这幅图。”他拿出手机,上面是夜色中她和兰走出大门时的背影,可能是摄像头无意间拍到的。“那个背影,我绝对不会认错,所以很仔细地查了一下。抱歉,偷偷调出了你家花园的录像。”


“所以你去找了antie?”志保对他的偷窥行径不以为意,毋宁说,她一心记挂着兰,对其他的事不甚在意了。


“对。她让我来美国自己问你。记得上周我给你打的电话吧?”


志保点点头。回想起她们拜访老专家的那天晚上,他的确来过一个电话,一开始支支吾吾,当时她就觉得不妙,这个鼻孔朝天的侦探什么时候怯懦过,最后他说:“你记得去年我们逮捕的那个军火走私集团吧?有漏网之鱼盯上你了,你最好多派几个人跟着。”


“啊啦,这不是家常便饭么。原来大侦探不惜巨额的越洋话费跟我吞吞吐吐,就为了这么点事。”


她一如既往地毒舌,他却一反常态地沉默。


现在她才明白,他原来是想提前知会她自己的到来。


“你早就知道兰在那个贩毒集团,所以才会提出剿灭它的,是不是?”


真不愧是个侦探。志保深深叹了口气,简单地说明了兰在会所的遭遇和这段时间的状况,刻意隐瞒了她和兰有些复杂的关系以及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兰她……”人前意气风发的工藤新一此刻却浑身颤抖,他捏紧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又无助地把头埋在手掌间,揉乱了黑发。志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屋里的病人一眼,说道:


“我会治好她。”


“我相信。”


“不怪我吗?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这个正牌男朋友去救她,还隐瞒了这么久。”她已经做好了认罪的准备。


“哈,不可爱的女人,我还不了解你。”工藤干笑了两声,“反正,你肯定是希望能把兰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才会瞒着所有人吧。为她做了那么多,替毛利大叔和妃阿姨谢谢你。”


志保偏过头,很不习惯他这么真诚,“你算她什么人,道什么谢。”


“啊……”工藤尴尬地挠挠头,“等兰的伤好些,我想跟她求婚。”


志保的心漏跳一拍,倏然转过头去,那张脸越是无辜就越是让人火大,她咬牙切齿地对他说:“她现在是我的病人,必须时刻保持心情平静,不想让她死的话,就乖乖闭嘴。”


“灰原……”工藤没料到她会火冒三丈,惊讶之余眼里闪着难以形容的光。志保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现在还是以她的身体为重吧。”瞥了一眼走廊,尽头出现毛利夫妇的身影,她拍了拍工藤示意,自己去找兰的医生再问问情况。


来回不过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小小的病房却挤满了人。毛利夫妇自不用说,铃木园子更没有不来的道理,工藤的父母和世良同时赶到,朱蒂正好在临近的华盛顿,听说了消息直接飙车前来,连平次也登上最近一班飞机往美国跑。兰依旧昏睡不醒,一屋子的人聚在她身边百感交集,连平时最吵闹的园子也死死捣住嘴,泪流满面却一声不吭。注意到志保进门的,除了工藤,就只有世良。


“姐,你怎么在这?!”她把志保拉到一边,轻声嘀咕。


“说来话长。”志保看着她,泛起苦笑。


这时园子突然大喊一声“醒了!”她赶忙往前凑,只见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一下,然后嘴唇慢慢动了,虚弱的她发不出声音,可是志保看一眼那唇形就知道她在说什么。


志保。


她不顾旁人在场拼命往里面挤,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心头涌上奇妙的痛楚:明明一直守着她寸步不离,明明刚才只有一个小时没见,此刻却觉得像久别重逢,生怕眼前的人只是幻影,生怕她不再呼唤,就此消失。但她没有被混乱的情绪冲昏头脑,一只手握着兰,一只手腾出来去拿桌边准备好的棉签,蘸了水小心擦拭兰干涸发皱的嘴唇,直到兰摇摇头,她把东西收好,才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还没有时间做出反应,就听到兰沙哑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如晴天霹雳:“能开一下灯吗?”


志保仰头看看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荧光灯,再看看窗外明媚到刺眼的阳光,她张开五指在兰睁开的眼前晃了晃,兰的眼球没有一丁点儿反应,但她伸出颤巍巍的手,准确地抓住了志保浮在她眼前的手掌,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真的失明也不过如此呐。幸亏以前在会所受过感官特训。”她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屋里好多人。”


“兰……”妃英理泣不成声,忍不住叫道。


“刚刚的是你母亲。”志保停了一下,等待她的回应,可她一言不发,只是睁大了双眼。


“你最重要的人……都来了。”


她托起兰的手,把它交到一旁工藤的手里,就想离开,可是在她起身的一瞬兰再一次死死攥住她的手。工藤无奈地朝她一笑,起身离开床边,走过去安顿不明所以的众人,向毛利夫妇和园子介绍志保,只说是跟自己一起打击组织的搭档,几年来一直帮忙寻找兰的下落,并把志保告知他的状况更精炼地复述了一遍。事后毛利夫妇对志保千恩万谢,自不待言。


如果他们知道我就是害兰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只怕恨我还来不及吧。她听着工藤的解说心想。兰甫一醒来又陷入沉睡,志保拨了拨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凝视着她,知道这个开颅手术等不到回东京做了。


跟工藤一起安排旅馆,好不容易说服众人去休息倒时差,不善言辞的志保这次真是磨破了嘴皮。作为母亲的妃英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最后还是工藤再三保证只要兰一醒来,不管多晚他都会打电话通知,她才在小五郎的搀扶下坐车离开。回到病房,志保让工藤留守,自己出去了一趟,派人联系所有专家,想方设法让他们接受手术地点变更为美国的现状。协调过程没有想象中困难,毕竟他们中有一半以上就是美国人,其余的也对这个国家十分熟悉,专家们听到病人情况恶化,都认为手术刻不容缓,对飞来飞去没什么异议。人员到位大概需要一周,剩下就是做手术的地点了。几番思量,她最终动用了组织的社会影响力,向霍普金斯附院施压,要他们提供场地和相关设备。


挂下电话,志保微微仰头,无奈地环视四周。自从接管组织以来,她从来不会因为私人问题动用组织的力量,这不光是她处事的原则,也是母亲生前的教导。志保觉得愧疚,不是因为她打破了这个原则,而是因为她为兰打破了它,却一点也不后悔。


妈妈,对不起。


她想起兰,想起她们在巴尔的摩水族馆兰对她说的话,想起兰推开她的瞬间留在嘴角的微笑。她想问她为什么笑,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根本没给她时间问这类愚蠢的问题,兰睁开眼的每一秒都变得分外宝贵,她只来得及问她,感觉好不好,哪里不舒服。


什么时候起,这个从前单纯现在病娇的女人占据了她思维这么大一块儿呢?年轻的科学狂人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每天想她的时间居然达到清醒时间的81.555%。咳咳,不是想她,是想·到·她。她自言自语地修正,企图掩饰只有内心瞧得见的惊慌。


一定是因为她的病症太棘手了。她解释着,等到手术成功,她恢复记忆,跟工藤幸福剧终,就不会总在她宫野志保的脑子里晃来晃去了。


可是万一手术不成功呢……比如说死亡,比如说变成植物人,或者虽然活过来却依然无法恢复记忆……该死,她居然对最后一种可能性抱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期待!


如果恢复记忆的话,兰就会发现,宫野志保于她只是个陌生人了。到那时,她要怎样跟她解释呢?


要怎么跟她解释,毛利兰和宫野志保从没见过;要怎么解释,宫野志保,就是当年害她在地狱煎熬多年的灰原哀。


她怀着一腔思绪回到病房,刚踩上门槛,却在下一秒呆住:工藤坐在沉睡的兰身边,慢慢俯下腰去,那意图路人皆知。


周围的空气像是一下子稀薄了,志保努力想要深呼吸,却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日来照看兰、为她奔波的辛苦像专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击垮她,不知是呼吸困难还是席卷而来的眩晕作祟,心脏好像被谁猝然收紧,痛得要流冷汗。


快走。


大脑下达命令,可双脚却一动不动。


他们亲吻是天经地义,你又何苦去作见证人。她捂住心口,想要止住并没有真正流出的血,却不知道凶手是谁。


双脚的反射弧似乎终于接收到信息,她一个趔趄向后一退,不想脑袋“砰”地磕在门框上。工藤被声响惊动了,旋即起身,发现了脸色惨白却强装出一脸戏谑的志保。她强压下身心不适,倚在门上单手抱臂,标准的宫野志保姿势,然后笑道:“啊啦,回来得不是时候真抱歉,不过大侦探会不会太心急了?”


工藤新一的脸快红过番茄,看他笨嘴拙舌的样子,她暗自庆幸自己蒙混过关,没被发现异状。借口肚子饿了要他请吃饭,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工藤飞快地跟过来,两人都没有看到房门关上后,兰睁开无神的双眼,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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