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華君上 于 2016-9-21 12:2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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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乔安娜握住她的手，冰冷的手心覆盖上她的手背，把她拉了回来的同时另一只搂住了她的腰，姿势仿佛在参加一场优雅的舞会，正准备跳上一曲华尔兹。凯特尼斯比乔安娜高了大半个头，因此乔安娜要昂起头仰视她，可她却在这样的仰视中，感受不到应有的尊敬，而是深深的恐惧。她被猎豹抓住了，挣扎只会令自己的血流的更快更干。两人的心跳声充斥着这间宽大的浴室，乔安娜就这样盯着她，没有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到外面的野兽再度低吼了一句，凯特尼斯故作镇定，语气却显得很急促：“我……只是来上个厕所。”刚说完，她内心就被焦躁和羞耻占据了，恨不得赏自己几个巴掌，这样的话连她本人都不相信啊！果然，乔安娜怔了怔，而后翘起了嘴角，带着讥讽冷哼了一声。她是笑了，但她笑不至眉，她眼里的杀意尽收凯特尼斯的眼底。她揪起嘲笑鸟脖子上的扣环将她往后一拉，拉近马桶，狠狠地把她往下按去。“不，不不！求你…呜！！”她的求饶并没有传进乔安娜的耳朵里，凯特尼斯的头还是被按进了马桶里，被冰水覆盖，被恶臭灌鼻，她双手胡乱摆动着。脏水从口中和鼻子呛了进来，她的喉咙、气管都开始呛得发疼。她不能呼吸，可乔安娜没打算放过她，继续把她往里按去，像是不把她的头嵌进去不会停止作罢。嘲笑鸟的挣扎变得迟缓，她的意识渐渐迷糊，就当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乔安娜把她拉了起来。“哈啊……咳咳咳……！咳咳……呕……”接触到新鲜空气后，她趴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拼命咳嗽起来，咳出来的残渣里连着血丝。她又开始干呕，像是要呕出内脏。还没等她呕完，乔安娜又提起她的头，往马桶里塞去。“哦亲爱的，你不能那么轻易的死掉，我们还有很多游戏要玩呢。”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后，乔安娜解开了她的锁链，拉着她撞向陶瓷制的浴缸，凯特尼斯撞得头破血流，浴缸的边缘也被撞碎了。她几乎是发自本能捡起一块碎片，往身后一划，只划中了乔安娜的手腕，她拼了命反抓住对方的手，她看不见东西，用尽全力继续朝着对方划去，乔安娜一拧，她手中的碎片就掉在了地上。乔安娜手上的伤口也割的不深，只有些许血沫从创口被挤出，滴在了凯特尼斯的脸上。“好玩吗？”乔安娜微微偏头，与嘲笑鸟溢满泪水的眼睛对峙着。乔安娜抱着凯特尼斯的双脚，往上一抬，凯特尼斯跌进了浴缸里。有碎片割伤了她的背部皮肤，而后她拧开了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清水哗啦啦地从凯特尼斯的脑袋淋了下来，乔安娜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看凯特尼斯僵直地无法发声，乔安娜的眼神阴沉了起来。“你现在可以上厕所了。”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浴室。凯特尼斯的手攀着浴缸边缘想要站起来，却无法做到抓紧，她又摔了回去。她开始耳鸣，进水的耳朵里发炎了，她听不清外界的声音，只剩一点沙沙作响声，她浑身抽搐，就快要炸开。水还在流出来，慢慢地覆盖自己的身躯。她难受地抱头痛哭，她察觉自己对乔安娜的怨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她怕那鬼魅的身影，怕她勾起的嘴角，怕她笼罩在橄榄色双眼底下的黑暗，怕她所有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耳朵里的水已经干了，她艰难地关掉了水龙头，听到了滴答滴答的落水声，像是秒钟，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如同在地狱里煎熬。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断面流出外面，如同她的生命和理智一并流走。凯特尼斯哭累了，累的就快要散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做到任何思考，她紧抱着自己，希望这样能带来一点安心。然而当乔安娜拖着一把木槌再度走了进来，她的时间仿佛静止了，心里的恐惧被每一步的靠近而无限放大。她往浴缸的角落缩去，乔安娜蹲了下来，指尖碰触到她的脸，宛如被恶魔抓住了心脏。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而乔安娜单单只是用指腹抚摸着她的脸，抹去她眼角的每一滴泪水，如对待自己心爱的玩偶一般。“你知道吗？我对你做的一切，还不如我在凯匹特时的万分之一。如果你那么容易死掉的话，我或许要考虑找别人来代替你的。是因为你，凯特尼斯，因为你我才要遭这样的罪。”她用舌头舔着凯特尼斯的眼角，继续轻声说着：“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斯诺，我没有他那样狡猾残忍，我和你一样都是他计划里的牺牲品，只要你肯听话，我保证不再伤害你。”凯特尼斯的灰眸微微颤抖了一下，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剩下的只有空洞，她反复琢磨乔安娜说的每一句话，直到乔安娜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吻。“我保证。”她的话如同魔咒，凯特尼斯木讷地点了点头，无意识的环抱住了乔安娜的身躯，惊觉现在的她竟是如此的温暖，让人无法割舍。魔鬼在耳边轻声细语，她说——世界上没有神，人就是神。乔安娜回到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流干了，她抡起木槌，一锤又一锤地把浴缸敲碎。凯特尼斯环抱着自己蹲在床脚，看着乔安娜来回清理完浴室的残渣。接下来的几周里，凯特尼斯真的没有再反抗过了，她默不作声把自己当做对方养的乖巧宠物，做她的私人物品。乔安娜也给予她三餐温饱，有时候她心情好了，会从外面带回新鲜的果子给她吃，偶尔还能浴室还能通热水。当然，也没有再被她折磨过了，正如乔安娜保证的那样。乔安娜几乎隔几天就会往嘲笑鸟静脉注射不明液体，她不懂毒品，也许是黑密斯曾说过的PCP一类的毒品，每次注射完，她会变得不像自己，天马行空，幻游在各种各样的世界。而乔安娜就会在她意识达到顶峰时，在她耳边不断地吟唱着咒语。“凯特尼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私有物品。”“你的主人叫乔安娜·梅森。”凯特尼斯在一开始时是被强迫注射的，渐渐地，她的神智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依赖，甚至变得对它有些着迷。她在清醒的时候给自己下了心理暗示，她不能就这么倒下，不能如了魔鬼的愿。她在乔安娜出门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根比较粗壮的短木条，藏在手铐的缝隙里。她不会解手铐，这根木条也插进喉咙也无法致死，她是用来警示自己的。每次注射完，在乔安娜抱着自己念着魔咒时，她会掏出那根木条，朝自己的指甲缝里不断地刺着，疼痛让她稍微好受了些，她还能找回属于自己本身的意志。她依然被锁的死死的，她错开乔安娜呆在房子里的时间，尝试攀爬到窗户那里，双手获得了自由，脖子上禁锢她的枷锁还在，她爬到一半链子就不允许了。她得想办法，让乔安娜相信她已经受她控制，让她解开脖子上最后的枷锁。不这样做的话，在她还没死之前，她就会精神分裂。她突然想到乔安娜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受了些伤，但不严重，她从包里翻找食物时，也掏出了一个遥控器，上面只有一个小按钮，凯特尼斯正寻味这是什么的遥控器，只见她拿起了遥控器就猛地一砸，拼命地踩碎了它，像那是恶魔的果实，罪不可恕的东西。遥控器被踩的稀巴烂，她才放过了它。她边踩边说：“这样就能得救了，就能得救了……”她一直搞不清乔安娜的脑回路，在她正常的时候就搞不懂了，现在的她甚至还有点精神分裂，她就更搞不懂了。得救了，是什么意思？乔安娜今天一早就出了门，直到傍晚还没见到她回来。一日滴水未沾的她开始感到了饥饿，也许是这段时间的不间断的食物，令她变得不再那么能坚持。轰隆隆！天空响起了闷雷，她抬头见窗户外橘黄色的光被灰暗笼罩，很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乔安娜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吧，她是真的怕水，凯特尼斯心想，拿起剩下的最后一点葡萄果腹，打算先睡一觉。大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乔安娜给自己留下来的止痛药和消炎药已经用完了，她的伤口也几乎结痂，但她已经饿到不行。如果乔安娜不会再回来，她肯定会被饿死在这里。被囚禁在鸟笼里的这段时间，凯特尼斯已经消瘦了许多，她饿地前胸贴后背，不停地在窗口下面接滴进来的雨水喝，还能让她撑一段时间。‘砰！’门忽然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吓得凯特尼斯跳了起来，雨声太大，她几乎听不到外面的人开锁时，钥匙掉在地上好几次的撞击声。经过好长一段时间，门终于被推开了。穿着红色雨衣看不清脸的乔安娜把背包往前一扔，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凯特尼斯愣在了原地，见背包里滚出了一个罐头，她立刻跳下床去捡了起来。“……乔安娜？”她试图叫醒对方，于是朝她走了过去，然而锁链的长度不允许她走完这段距离，她离对方至少还有一米远的时候蹲了下来，打量着晕过去的乔安娜。初步判断她并没有受伤，而她的确出去找了食物和饮用水。她浑身湿的很透彻，雨衣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她的黑色运动衬衣和外套也湿透了，脱下来的话可以轻易拧出水。她顺着没关紧的大门望了过去，她只模糊看到远处的丛林和一条石子路，而路几乎已被大水淹没。乔安娜她……难道是游过来的？“求求你……”抽泣声从乔安娜嘴里溢出，被凯特尼斯无意间捕捉到。而后她撑着墙壁站了起来，步履非常不稳，好几次都要摔倒。她挨着椅子坐了下来，颤抖着从包里拿出针筒，准备朝自己的手臂注射吗啡。然而她抖的太厉害，根本找不准静脉的所在。“我可以帮你吗？”凯特尼斯也不知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也许是内心残留的唯一一丝不忍，也许是对她冒着倾盆大雨回到这间屋子里的一点感激。对方缓慢地抬起了脑袋，一道闪电在窗边落下，凯特尼斯见乔安娜的脸上都是水，但分不清她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第一次见到乔安娜的眼里出现脆弱的痕迹，她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人性的痕迹。这一点，就足以令她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乔安娜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丢给了凯特尼斯。“过来，我的嘲笑鸟。”魔鬼朝她伸出了带着伤疤的手，而外面世界的雨，依旧下的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