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7as
更新时间:2016-09-22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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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7as 于 2016-9-22 19:15 编辑


5


我梦见了那天下午的温室。

泥土和草花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暮色的渲染下,青葱的绿色变得更加柔和。

由于不是农作时间,温室里只有匂坂跟我两个人。我吩咐着她做一些我平时不怎么做得来的工作,比如说搬动育苗用的方土盆。她不愧是这学校里少有的室外派,做起体力活得心应手,比我一个人气喘吁吁地把盆拖来拖去有效率多了。


“风见真的很擅长这些啊,难怪总被老师抓来做农活。”

“倒不是说擅长……我家是做苗圃生意的。”这些东西不会可不行。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我还以为也是因为家里有园艺爱好者,又喜欢照顾植物,所以一天到晚都在温室里也从不抱怨呢。”

“硬要说的话,算是喜欢的……”但一天到晚都做这一件事还是免了吧。


氧化剂配制的溶液不小心溅到手背上,我条件反射地将手一把拍到土里,抬头发现匂坂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真有趣,”她说,“为什么不把手套戴上?”

这是心情的问题,你画画的时候不也不戴手套吗?

明明经常双手满是颜料。


本想这么说,情节却在此时脱离了轨道。

灵魂仿佛从身体里脱出,我看到了自己蹲在地上的身姿和站在不远处的匂坂。

明明没有见过,怎么会显得这么真实呢?


好诡异。“我”跟匂坂忽然不说话了。

“我”只注视着匂坂,而匂坂却看着我手中的扦插枝条,若有所思。


空间在这时变换。

我俯视着,几个学姐和同级生正好停下画笔讨论古典宗教画。我从门边游走到角落,果然匂坂跟“我”都在。“我”虽然在角落里,也刚好停下笔注意着大家的讨论。


“怎么说呢,虽然是在宗教学校里不应该说这种话……”

“果然轮流给十二个人洗脚什么的……”

“无法理喻,对吧!”

这两位学姐偶尔画些宗教画 ,却都不是宗教信仰者,还经常开这样的玩笑,不也一样不可理喻吗?“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匂坂这时忽然发出笑声,两位学姐问她缘由,她说是想起了一副以此为内容的宗教画。

“是丁托列托的那副吗?”

“我倒喜欢更早一些的,达洛迪的那一幅……”

“不不不,是更早的,典型的中世纪风格,没有署名、除了右下角的犹大所有人头上有有一块金黄大盘子的——”

“原来是那张啊,犹大的神情非常露骨啊。”

“是的,就是那个……”

接着话题走向讨论每个人的神情,不免有哪一位门徒被画得像翻白眼、哪一位又一脸生无可恋之类的玩笑话。


她说的应该不是这个吧……能让她开怀大笑的,到底是画的哪里?

学姐们走后,我也准备结束今天的作业。这时“我”向匂坂抛出了我的疑问。她思考片刻,反问道:

“犹大吊死在紫荆树上,这个说法你听说过吗?”

“有听说过,还传说紫荆花本是白色,因此而变成紫红色了……”

“嗯?还有这样的传说啊。紫荆不是被称为‘花苏芳’吗——苏芳同学之前被尼西亚会会长的前辈戏称为‘犹大君’,忽然就想起这件事了。于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她在那幅画里摆出同样表情的样子。”匂坂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个想法本身很好笑吧?”

“白羽那样的美人……”


我看见“我”陷入沉思,好像真的照着匂坂的描述想象着,接着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我”所不知道的是,匂坂那明快的笑容中,似乎藏着一点惆怅的影子。


6


积极参加部活的人慢慢恢复成以前的数量。

人多免不了吵闹和拥挤,就我个人而言更喜欢安静的画室。不过对她们来说,大家一起发发牢骚伸伸懒腰也没什么不好,画到肩膀僵硬还能互相揉揉……顺带一提,我们部恐怕快集齐了全校的芭蕾吊车尾,其中不乏练习两年多水平反而下降的前辈,佐武就是其中一位。

一般来说,就算画上三年的古典油画,平常练习芭蕾对缓解身体的僵硬怎么说都该有点成效,偏偏她又喜欢看书,还兼任着图书委员的工作,芭蕾成绩每次都低分过线大概也是无可奈何吧。

此时她在我旁边用素描打着新图的底稿,时不时皱眉叹气,用左手捶捶右边的肩膀。

她另一边的匂坂今天没有继续画画,而是抱着一本资料书略显疲惫地读着。


是不是还在为前几天的事烦心呢?


那天下午我犹豫很久才下定决心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问不出口。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提议说要不要来温室帮帮忙:我不善言辞也不会安慰人,更别说其中内情我一点也不了解,只是觉得不该让她继续待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画室里。



不自觉地又在想那天的事了。

回过神来,匂坂正跟佐武前辈聊天。

大概是注意到佐武前辈状态不好,她以玩笑的口气提议说要帮佐武前辈揉肩膀。不过佐武前辈总是回绝这些好意——明明其他前辈都尽情差使后辈给自己捶背揉肩。


“匂坂同学要帮我的话不如跟我换个班吧……”佐武前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图书馆是我值班,但值日也轮到……啊,你还有圣母役的练习……”说罢只好转头看了看我,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说有空。

不过我的画还没完成。


匂坂合上书本,背着手走到我身后。

“这不是还没画完吗?”

“明天再继续也可以……”

“老是去练习,偶尔也想换点事情做;风见还是乖乖留在这里像以往一样画到最后吧?”

好像没什么反对的理由,于是佐武前辈就顺着她的意思让她去打扫了。



“匂坂还很在意那件事吗?”


佐武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又像自言自语。

明明不接话也可以的,但想到她跟白羽同为图书委员,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了。


“白羽,跟花菱的事?”

“对,这两天白羽同学也有点不在状态的样子。”

“……”


我仔细回忆了在教室里见到白羽的情形,花菱毫不遮掩地围着她转,但只有花菱热情高涨,她貌似兴致不高,连笑也显得有点勉强。

“果然还是对另外两位amitie缔结了更深的关系心存芥蒂?”她继续说着,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这也是难免的。”


“前辈真这么想?”

我以小心的口吻提问。

前辈看了看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怎么可能呢,我原以为她们俩关系更好的。”

“她们两个?”

“白羽同学跟匂坂同学。”


“白羽同学刚当上图书委员时候的时候,那怯生生的样子我还记得很清楚。”佐武前辈说着,恢复了铅笔在纸上的动作。“她是太容易害羞还是真的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呢?不知道……后来稍微熟识了些,偶尔说到匂坂……只要是关于匂坂的事情,她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牵引一样……”

“那样的白羽同学你一定没见过,她看上去像犹犹豫豫很难下决断的人对吧?但只要是关于匂坂的事,即使说话声音不大,语气远远算不上激烈,话里那分坚决和不容否定都是确确实实的。”

“我记得刚开学那会儿,匂坂同学在画室里说过白羽同学‘很有趣’……后来定向越野那件事,也是白羽把她找回来的,所以我一直这么以为……”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现实的状况跟自己所揣测的不同难道不是常事吗?


——真实也只是当事人的事,于我们毫不相关。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理性的意志不断在内心重复抵触的思考,心却像被揪住一般。

我不知为了什么而点头,谁也没有在看我。




7



或许这种说法过于冷淡——

不过是有人受了伤,至于闹到这种程度吗?

从前在普通学校时我可从没体验过。

能调动哪怕一个七八人的小团体聚在一起讨论的,唯有哪个明星的婚恋八卦而已。


这种举校关注的氛围……该说是盛况吗?

“尼西亚的会长”、“八代前辈”,听到这些词语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个出尽风头的角色,难怪能够闹得满城风雨。


或许应该同情她的。

但事态的发展让我无暇顾及这些多余的情绪了。


我知道只是必要的程序:对与嫌疑者有关的人进行盘问,得到一些可能有用的讯息。而且来向我了解情况的人“恰好”是因为温室的事经常找我的守屋老师;虽然八成是认为相熟的人更容易问出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讯息,但我也因此不用面对不熟悉的长辈的盘问,应当感谢学校这一体贴的决定。


可是。


匂坂平时是个怎样的人?最近跟同学相处得如何?最近有没有什么烦恼?

这些问题是我能决定答案的吗?


守屋的脸上还挂着类似笑意的东西,所谓大人,对这种情况恐怕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可是我听说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没有吧。”

我仍然含糊其辞地给出回答。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守屋把刀叉放下,金属与陶瓷的碰撞甚至传来了回声。

她终于收起了懒散的样子,摆出正坐的架势,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天本来应该是你替佐武同学做值日?”

“不,一开始佐武前辈拜托的就是她。”

“这样啊。”


“那我就直接问了吧。她跟八代同学之间,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直接回答她说:我不知道。


事实上我的确不可能知道。

八代和匂坂之间能有什么呢?我想不明白。恐怕她们连话都不怎么说过吧——除了是大家都认识的尼西亚会长之外,八代还是匂坂的amitie白羽在料理部的前辈,除此之外便找不到她们之间的其他联系了。

匂坂几乎没有说起过她,更何况没见过八代几面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僵持到最后,守屋丢下一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关心吗?”泄气似地走了。


TBC


本来说 有回复隔一下会比较好 连着发这些不太好 差点还是连贴了233

感谢楼上的胖友{:4_364:}


苏小姐终于多了几句描写 但还是一堆路人好无聊啊

看了看标题的CP 真是心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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