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6-9-26 10:55 编辑

殺生石 - 6. 奏賽

那是什麼？

她、看見了什麼？

在那迷霧籠罩的輝煌宮殿內，高高在上愛人依舊如此尊貴傲然，可是為什麼、她的眼神如此冷漠鄙夷？

這時候她才恍然發現，那紅髮天皇看著的似乎就是自己。

而她、不知道何時已經跪在宮殿之中。

「陛下——」

她呼喚。

然而不等她將接下來的話說完，一名陰陽師已經擋在天皇的面前。準確的說，應該是將天皇護在自己的身後。

「妖孽！」

僅僅兩個字，讓她的瞳孔收縮。

被知道了？

被發現了？

然後，她望向那紅髮的天皇，只盼那人不會遭受牽連。

但——

那是什麼神情？

驚異？恐懼？明明不是都知道的嗎？為何還要用這樣的神情看著她…？

「妖物！」

曾經低喃愛語的聲音現在卻充滿冷酷和嫌惡。

「安培晴明！將這妖物擒殺！此等地方豈能容妖孽放肆！」

「是！」

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一般。

不是沒有猜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不是沒有預見會有這樣的結果。

可是，當親耳聽見那人下令的時候，她頭一次感覺到心痛和悲哀。

以及——那一絲絲的怨恨。

「————陛下，為什麼？」

為什麼妳不能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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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便是天皇擔憂的臉孔。

「————陛下。」

呼喚，卻是顫抖得不像她的聲音。

「沒事、沒事了。只是夢魘罷了。」

紅髮的天皇滿眼心疼憐惜，一邊爲心愛的寵姬拭去鬢角的汗水、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入懷裏。

那力道，溫柔得讓人想要哭泣。

「陛下，我沒事，您多慮了。」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重新開口，同時伸手輕拍天皇的肩背。

「——妳做噩夢了。」

天皇沒有鬆手，反而低頭親吻她的眉梢眼角，沉柔的聲音溢滿屬於情人間的濃情蜜意。

「是的，我知道。」

我知道的。

那是一場噩夢，一場遲早會變為現實的噩夢。

「還要睡嗎？時間尚早。」

天皇望了一眼尚且昏暗的窗紙問道。

「陛下陪我？」

她的雙臂隨著問話搭上天皇的脖頸。

「當然。」

紅髮的天皇是一個合格的愛人，見寵姬發出邀請，她毫不猶豫的點頭，臉上又露出那熟悉的帶著痞氣的淺笑。

「陛下——」

窩在天皇懷裏的她在沉默片刻之後開口呼喚。

「恩？」

天皇輕聲的迴應表明著她並未再次睡去。

「妳的頭髮、就像太陽的光芒。」

「噢？呵呵呵，我可是天照大神的後裔子孫，這是當然的。」

天皇笑得頗為得意，任由懷裏的寵姬掬起自己的一束頭髮捏在手裏把玩。

見天皇在笑，她也笑了起來，只是一抹陰霾在從翠色的眼底溜過。

是的，我的陛下，妳是天照大神的後裔子孫，是那象徵著光芒的火焰。

而我，注定是那明知不可為卻依舊奮不顧身的撲火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