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on - 奏賽（一篇完）

天羽奏和賽蓮娜認識的時候，兩個同齡人剛剛好都是步入同一間高中的同學。只是非常遺憾，當時的兩個人不同班。

在開學的第一天中午，兩個人就以天羽奏在下樓時不小心撞倒賽蓮娜作為相識的前奏曲。而且還因此而賠上了賽蓮娜捧在手裏、由姐姐親手製作的午餐便當。

「呃、真對不起！」

那時的天羽奏看著散落一地的便當，表情可謂是又窘迫又尷尬，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在開學的第一天就鬧出這樣的笑料。

「不，沒事，妳不需要太在意。」

所幸，賽蓮娜完全沒有追究天羽奏冒失過錯的意思。只是慢條斯理的將殘局收拾好，然後給予天羽奏一個無需在意的溫柔淺笑，接著便準備往樓下走去。

但是天羽奏不會因為別人的不追究而心安理得。

於是她直接攔在賽蓮娜的面前。

「嘿，請讓我請妳吃飯吧，當作是今天的賠罪。」

天羽奏的表情認真又執拗，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所以很自然的，被攔住去路的賽蓮娜只好「被迫」接受這個賠罪，答應讓天羽奏請自己吃飯。

如此就這樣，天羽奏和賽蓮娜之間第二次見面的機會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奠定下來。

後來，天羽奏偶爾會感嘆自己和賽蓮娜之間的相遇頗為的戲劇化。

這不是沒有理由的。

因為在第二次見面，天羽奏就成功的扮演了拯救美人於水深火熱之中的英雄角色。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在第一次見面之後，兩個人便約定第二天在學校外的契茶店見面，並且由天羽奏掏錢請客。

但是計畫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天羽奏竟然會因為忙於填寫入部的申請表而遲到了。最後等到她匆匆趕到契茶店時，看見的就是幾個隔壁學校的男生團團圍在賽蓮娜身邊的畫面。

有過幾分鐘遲疑的天羽奏確定自己沒有誤會和看錯。因為這幫染了頭髮的男生笑得真猥瑣，而且還附帶動手動腳，這使得賽蓮娜那張帶笑的臉上多了些許的為難和不悅。

「喂、你們幹什麼。」

隨著天羽奏這一聲正氣凜然的怒斥，英雄鏖戰惡棍的好戲就此拉開帷幕。

當然，最後的結果毋庸置疑，是練習了十多年空手道的天羽奏一舉擊敗幾個男生。雖然由於體格和力量的差異致使她贏得有一點困難，不過天羽奏仍舊完美的履行了「英雄」的職責、將「惡棍」全數打跑了。而且在之後，天羽奏還充分的表現出來紳士的風度。

「呐，放心、有我，妳不需要害怕。」

那天，嘴角帶著淤青的天羽奏拍著胸脯向賽蓮娜保證。

可是直至很久之後天羽奏才真正瞭解，當初這個被她奮不顧身救下來的女孩、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尤其是在看見她用單手玩轉鋒利的短劍和匕首的時候。

正是因為這一次的英雄救美，天羽奏和賽蓮娜之間的…呃、緣分，就徹底的爆發出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即使在後來，兩個人的這種緣分被賽蓮娜的姐姐、那位新來的瑪麗亞老師稱之為是「孽緣」。

天羽奏和賽蓮娜的第三次見面是在一同入選學生會時。不過品學兼優的賽蓮娜是被當時的學生會長所看中，而天羽奏則被掌管風紀的執行部部長毫不留情的抓去當壯丁。

自此，兩個人的交集多起來。

「奏、妳又逃課了？…什麼？睡過頭了？那好吧，我替妳填寫請假單吧。」

作為下一任學生會長候補人員之一的賽蓮娜經常為學習優異、但是卻品德不良的——至少當時的學生會長是這麼認為的——天羽奏打掩護，總是在為她的缺席和逃課尋找各種藉口。

「賽蓮娜，那幾個不良我都替妳搞定了。妳不要太感激我噢，只要明天妳帶便當給我吃就可以了。」

對此、天羽奏一直深表感激，所以她時常會為學習品行皆優的賽蓮娜代勞一些容易得罪人的工作，從而回報作為學生會長候選人的賽蓮娜在某些方面所給予自己的幫助。

總而言之，在這兩個人成為學生會會長和學生會副會長之前，她們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兼戰友關係。

然而就在升入高二接任學生會的職務後，兩個人的關係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不過，在其他人眼裏的天羽奏與賽蓮娜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這種轉變，只有她們兩個人才知曉。

喝酒誤事、酒精害人。

這是天羽奏在後來經常會掛在嘴邊的話，由此可見她是多麼的深受其害。

天羽奏的性格一直頗為隨行和張揚，許多的條條框框於她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所以，時年十七歲的她也就理所當然的無視掉了「二十歲之前不許飲酒」的規定，在高二的某一天下午、偷偷的躲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裏喝下好幾瓶啤酒。

「……嗯，味道奇怪、但是感覺還不壞。」

當時，已經打開第三瓶啤酒的天羽奏正毫無形象可言的半倚在學生會室裏的沙發上，懷裏抱著還剩下來一半的啤酒瓶含含糊糊的說道。

然後…

反正後來的事情天羽奏是表示不記得了，估計是喝斷片了。但是等她再一次醒來時，滿身愛欲痕跡的美麗學生會長就已經躺在她身上的皮質沙發上。

「呃……。」

很沒出席的天羽奏除了這個同樣很沒出息的語氣詞外，再也發不出來其他的聲音了。

「奏、乖，我不會吃了妳的。」

倒是天羽奏那位認識一年有餘的學生會長，神情淡定又冷靜，完全看不出來一絲一毫被朋友強要之後的難過和委屈。等她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這才微笑著傾身親吻坐在沙發上發愣發傻的奏的嘴角。

然後，說出來一句讓天羽奏兩眼發黑的話。

「奏，乖乖聽話，好好做我的獅子。高中這剩下來的兩年就當作妳給我的補償。」

「什……！」

從此，灑脫不羈的天羽奏徹底淪為這個女人抱在懷裏寵愛和玩弄的小貓、再沒有獅子的自由和威嚴可談。

以後再也不會喝酒了！

那年，十七歲的天羽奏欲哭無淚的在心裏暗暗的發誓。然而以後許多年，她又總是三番兩次的在賽蓮娜的蠱惑之下再一次拿起酒瓶，將自己灌到斷片後再和那個女人一起滾到床上。

幸而賽蓮娜對待天羽奏還是相當不錯的，除了偶爾提出來的一些讓她哭笑不得卻又不難完成的要求之外，天羽奏只會在床上被賽蓮娜刁難。當然，也只有在床上、天羽奏才會覺得她們兩個人的關係真的非常奇怪。

「因為是外國人，所以妳才完全不會排斥同性戀是嗎？」

某一次，情事過後的天羽奏抱著賽蓮娜半躺在學生會室裏的沙發上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就突然間提及這樣的問題。

懷裏正在把玩天羽奏頭髮的賽蓮娜一怔，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天羽奏一番。

「妳說、同性戀？我們兩個人之間有『戀愛』這樣的感情亦或是關係嗎？」

後來怎麼樣了呢？

天羽奏也不清楚，就算清楚，她也會想忘記這一天的事情。

因為在賽蓮娜說完那句話後，她除了涼到心底的冰冷之外，就只感覺到滿滿的難堪。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跑，在感情的面前，就像是一個丟盔棄甲的士兵一樣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天羽奏並沒有回家，哪怕天氣不好，她仍舊抱著一袋從便利店買來的灌裝啤酒跑到碼頭邊吹冷風。她喝了不少啤酒，意識卻意外的清醒、清醒到她終於想明白：賽蓮娜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的這個事實。

天羽奏的心裏現在滿是沮喪和難過，尤其是在她想明白這個事實後。因為她是喜歡賽蓮娜的，她喜歡那個聰明又狡黠的女人，不然一向驕傲又灑脫的天羽奏才不屑聽別人的話，更遑論是做什麼被圈養的獅子。

「…討厭的女人。」

紅著眼眶的天羽奏獨自坐在碼頭邊哭哭啼啼，眼淚不聽話的往下掉，狼狽的模樣就算天羽奏不照鏡子也知道很難看。

也是在這個時候，天羽奏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真正的灑脫。

往日的張揚瀟灑是表像，是源於她本來就沒有在意過，所以可以做到灑脫的放手。然而只是賽蓮娜不行，那個看似純良溫柔、但是現在想來性格卻著實惡劣的女人，天羽奏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因為那是天羽奏少數在意並且喜歡一輩子擁有的。

因為在意，所以做不到毫不在意賽蓮娜說過的那句話。

因為喜歡，所以才會在這裡像是被戀人拋棄的小女生一樣哭泣。

「真丟人。」

將捏扁的易拉罐丟入一旁的垃圾桶，天羽奏鼓著臉頰嫌棄自己。

後來，本來預計在這裡待到天亮的天羽奏給小了自己兩歲的青梅竹馬找到、並且在得到一番冷眼之後被直接拎回家。可惜回家以後的天羽奏仍舊一副深受重創、生無可戀的糟糕模樣，就像一隻慘遭遺棄的小貓一樣抱著枕頭窩在朋友家客廳的沙發上，兩眼發直的盯著開啟的電視。

當時的我可是很迷茫很傷心的！

很久很久以後，天羽奏曾經用極為誇張的語氣向賽蓮娜說起她那時的感受。

不過，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電視裏的一幕引起了神情恍惚的天羽奏的注意。

動物星球。這是天羽奏在以前從來就不會看的節目，現在，則正好講到有關於獅子交配的地方。

天羽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裏播放的畫面：面對雄獅、奮起反抗的倔強母獅；無論母獅怎麼抵抗都施以最為強橫的手段將其死死的壓制在自己身下的威武雄獅。

盯著電視裏那霸氣凜然的雄獅，看得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天羽奏突然間就有了明悟。

或許我也可以這樣做。

所以她真的這樣做了。

在朋友家借宿一夜的天羽奏依舊按照著慣例的「睡過頭」，等她慢慢悠悠的來到學校、已經是午休時間。

「怎麼？妳又睡過頭？」

午休的時間，學生會室裏只有賽蓮娜一個人在翻看著文檔，就某些方面而言、這個性格頗為劣質的女人其實也算是一個盡責的學生會會長。此刻，坐在辦公桌後的她理所當然的望著大大咧咧推門而入的天羽奏，毫不意外她現在才來學校。

走到辦公桌前的天羽奏好像又恢復往日的灑脫和輕佻，臉上掛著笑容，笑得格外開心。

接著，她邁開步子溜達到賽蓮娜的身邊。

「將妳昨晚說的話再給我重複一次。」

天羽奏沒有回答賽蓮娜之前的回答，反而伸手勾起賽蓮娜的下巴、迫使她從下至上望著自己。

這種疑似調戲的動作並沒有讓賽蓮娜生氣，只是那雙青碧色的眼眸又一次染上和昨晚相似的好奇和興味、頗為有趣的望著天羽奏。然而這樣的眼神沒有維持很久，因為天羽奏已經主動俯下身子，唇瓣湊近賽蓮娜的耳邊。

「不是想讓我做妳的獅子嗎？好啊，不如我們賭一賭，看看在這高中結束之前、是妳先把我給馴服，還是我先把妳拆骨入腹。」

說完，天羽奏這一次很肯定的看見、賽蓮娜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訝、以及她那微微顫動的眉梢。

刹那，一種志得意滿的征服欲在天羽奏心裏油然而生。

我終於意識到了比起做賣乖的小貓，還是當一頭威風凜凜的獅子更能吸引妳的注意力。

許多年後，已經彼此相伴多年的天羽奏向賽蓮娜提及她們學生時代的事情。那個時候，躺在天羽奏懷裏的賽蓮娜正在一邊看書、一邊把玩著她的頭髮。聽了天羽奏的話，賽蓮娜揚起了一抹微笑。

是的，奏。我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少向我卑躬屈膝的人，但是還沒有遇見能讓我屈膝臣服的人。所以我得恭喜妳，妳是第一個呢。

直到那個時候天羽奏才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女人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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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跌倒就哪裡起來！

>其實賽蓮娜就是想養一只可以是貓也可以是獅子的……奇怪生物

>明明喜歡天羽奏乖乖的

>又嫌棄人家不夠野

>野過頭也嫌棄人家不乖

>所以根本有貓餅

>這回好了，這個又乖又野妳總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