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神者 - 9. 翼賽瑪

「賽蓮娜。」

是風鳴翼。

當賽蓮娜轉身之後，那總是顯得沉默寡言的日本人已經走進實驗室。

她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很糟糕，脖頸間的白色繃帶從領口露出來、連那張眉清目秀的臉上也帶著幾道細碎的傷痕。

賽蓮娜的臉色沒有變化，但是目光沉了下來。風鳴翼的樣子讓她格外擔心那個至今未歸的人。

「姊姊讓妳下床了？」

賽蓮娜放下受理的工作，腰桿靠在金屬工作台邊問道。

聽見問話的風鳴翼皺眉，亦或者說、她的眉頭從進門至今就沒有鬆開。

「妳的身體還沒好，妳想讓瑪麗亞生氣嗎？」

「翼，論身體狀況，妳比我糟糕吧？」

賽蓮娜現在已經笑不出來，所以她也沒有再像往常那樣眉眼帶笑的回答翼。

而不笑的她，讓風鳴翼產生一種自己在面對瑪麗亞的錯覺。

不、賽蓮娜內斂的鋒芒是風鳴翼少數的不太願意看見和面對的東西。

「——妳想奏回來找我拼命？說我沒有暫時替她照顧好戀人？」

風鳴翼在沉默幾秒之後再一次開口，而這一次的話語卻讓賽蓮娜的表情有剎那的凝固。

「這種玩笑不好笑。」

賽蓮娜站直了身子，重新轉身將心神都投入工作中。

「我不是奏，我不會開玩笑。」

沉下眸光的風鳴翼上前一步，伸出沒有受傷的右手抓住賽蓮娜的肩膀、將她整個人轉回來面對自己。

「奏不在的期間，我有義務保護妳。」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別人的保護。無論是妳、還是瑪麗亞姊姊。」

風鳴翼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在賽蓮娜說這句話的時候，翼感覺到掌心下的瘦弱身體似乎在顫抖。

「賽蓮娜，妳說這樣的話就不怕瑪麗亞會傷心嗎？再說、妳可以心甘情願接受奏的保護，為什麼卻拒絕我——」

「因為妳不是奏！」

制服的衣領被拽住，過大的力量讓風鳴翼身上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但是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面前的女人——那總是笑意盈盈又風輕雲淡的臉上終於出現除此之外的表情。

「——出去吧，翼。」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賽蓮娜很快放開翼，再一次轉過身去。只是這一次她直接給風鳴翼下達了逐客令。

「賽蓮娜——」

風鳴翼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麽不識趣，她並未因為賽蓮娜的逐客令而離開實驗室，反而踏前一步。

不過，她的手突然間被人拉住。

「翼，走吧。」

「瑪麗亞？！」

風鳴翼驚訝的回頭，看見的正是此刻本應該在休息的瑪麗亞。

「走。」

瑪麗亞表情並不是太好，尤其是在望向妹妹的背影時更是如此。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半強硬的拉著翼走出去。

「——如果知道會這樣，當初我根本就不同意妳和天羽奏的事。」

終於，在離開實驗室之前，瑪麗亞還是沒有忍住。她沒有回過頭，而是背對著一直沉默的賽蓮娜開口道。

「姊姊才沒有資格這麽說。『英雄主義』、姊姊不是也很崇尚的嗎。」

「別把我和那個笨蛋相提並論！」

瑪麗亞的城府遠不如賽蓮娜，妹妹的一句話就將她刺激得快要跳腳。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牽著翼頭也不回的離開。

只留下賽蓮娜一個人無奈的嘆息。

「奏，怎麽辦啊——為了妳，我可是第一次惹瑪麗亞姊姊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