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标题

作者:ander
更新时间:2016-10-17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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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nder 于 2016-10-17 23:42 编辑


啊。有点写腻了 灵异题材233333(干劲清零


卷末



大人们会用饿鬼的故事来欺骗小孩子。大概内容无非就是如果不乖乖听话,晚上按时睡觉,放学早点回家,就会被山里的饿鬼拉去当粮食之类的。

我抬头看着神社鸟居后那座郁郁葱葱的大山,缓慢地思索起到底有没有饿鬼这样的东西存在于世界上。自然,其实是没有的。我这么想着。

晚上睡觉时会听见窗外的树枝啪啪啪地拍着窗户,在路灯的光线下就像是一只只干枯瘦长的手,跟故事中的饿鬼很是相似。


——如果故事中的饿鬼是真的存在的,那么,说不定阳子也会遇见过。

会在什么地方遇见呢?我又思索着。


中午的时候看见真琴和阳子在音乐室里谈话,气氛很严肃——我在门口看不见阳子的表情,但是真琴的脸色很认真。由于距离的原因而听不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而这次谈话也在真琴单方面地跑开中停止了。

阳子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在肩膀上撒下一片很干净的奶白色。一如初见时的那种干净。

但是我知道她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阳子了——在真琴急匆匆,且神色悲伤地跑开后,这个站在音乐室里的阳子,已经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朋友了。


都是她的错。


我想着。


——摘自《雨女》 Paki




西木野真姬打来电话的时候,园田海未正好睁开了眼睛。房间内堆积着废弃的纸箱,而墙壁上则挂着一把粗糙的木弓。地上还散落着带血的绷带和衣服,一片凌乱,而在这片凌乱里,她觉得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医药箱反而意外不协调。


园田海未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时,旁边的矢泽妮可哼了一声,不知道醒了没有。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对方瘦弱而白皙的肩膀,很久之前缝合的伤口留下了疤痕,在上面交错了两道,有点不太美观。

纵然,少女身体上留下疤痕是不美观的。


为了防止电话的震动吵醒对方,园田海未只能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件衬衫,披在身上


“真姬,早安。”她单手扣着纽扣,带着些睡意地跟对面那个孩子打招呼。

“园田桑,早......”西木野真姬似乎在电车上,四周能听见嘈杂的人声。估计是在上学路上吧?园田海未听见她支吾了一下。“那个......”


啊。是问矢泽妮可的事情。她反应过来。


昨晚西木野真姬跟东条希架着断掉一条手臂的矢泽妮可回来时,园田海未依旧是如同预知了一般准备好了医疗用品和毛巾。东条希疲惫地跟自己道谢,眼眸里却没有之前的那份神采。而西木野真姬则心急如焚——无论谁也好,看见大难不死但是手臂却断掉的血腥场面,都一下子会难以冷静。

园田海未分别安慰了她们两句,东条希和西木野真姬需要的安慰方式是不同的。因此她没法一概而论。然后接过了不知道是太累还是真的昏过去的矢泽妮可,被血液浸湿了的卫衣让那个瘦小的女孩子抱起来稍微沉重了一点。


对方睁开恢复了红色的眼眸看了园田海未一眼,然后就伸手揽过她的脖颈凑了过来。

不过那时年轻的店长反应及时,一把将矢泽妮可反手制服,开始有条不紊地给她包扎。



“妮可她还在......”


刚要说还在睡觉。园田海未便感到有人拨开了自己垂在肩膀的长发,然后冰凉的鼻尖凑了上来。她下意识顿了顿,脖颈处便传来一阵被咬破的尖锐疼痛,然后是血液滑落在锁骨的触感,有点痒。


“......嗯......”园田海未忍耐着嘀咕一声,不是因为痛楚,而是脖颈算得上是她的敏感部位,被谁摸都觉得不习惯。但是她故作镇定地继续跟西木野真姬说道。“......她刚刚醒了,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啊,是吗。”那边的西木野真姬松了口气。然后又说道。“园田桑拜托的事情,我也已经处理好了。”

“辛苦了。”


疼痛越发强烈,园田海未叹了口气。身后的人伸手一把绕过她腋下,拽住了衣领,用力之下将她刚刚扣好的纽扣给拽开了。

重叠在一起的人的体温是温软的,但是顺着胸口滴落在腹部的血液却带着浅薄的凉意。


“园田桑......”西木野真姬欲言又止。

园田海未耐心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先挂了。”


“嗯,路上小心。”她从来不会多问,对于那些欲言又止的人,从咖啡店外走到自己眼前,身怀着各种各样的故事,以及面临各种各样的难题。愿意跟她说的,自然会说,不愿意说的,她便只是笑笑,不去逼迫。


挂了电话,身后的人也松开了手,然后啪地一声重新倒回床上。


园田海未松了口气,伸手刚要摸脖颈上的伤,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将干净的纸巾捂住。她便自己压住了伤口,而那个人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下次......我说过,以后不要咬脖子。”园田海未无奈地将衬衫脱下,领子上粘上了两点血迹,很是明显。

“那样海未的反应比较可爱啊。”矢泽妮可脸朝下地倒在床上,转过头看着她。


“就算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也是会让我害羞的。”


“所以我才说比较可爱嘛。”


园田海未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找到一件黑色的短袖衫,套上,顺手将地板上的绷带都捡起来准备扔掉,走到矢泽妮可身边的时候,想了想,将手伸进被单里,摸了摸对方还有些冰冷的手臂。


她叹了口气,嘀咕。“恢复了。”


一路向下确认,没有少任何一根手指。然后打算离开时矢泽妮可反手握了握她的食指。

但是没说任何话。


园田海未愣了一下,她了解这个女孩子,因为相处的时间很长,所以对彼此之间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于是便好脾气地坐在她旁边。


“昨晚怎么了?”她问。

“......”矢泽妮可沉默了几秒,没有转头看园田海未。但是也没有隐瞒。“亚里沙认出我了。”


“是吗?”


“嗯。”


——是,吗?


握着园田海未食指的掌心隐隐开始泛出人类的温暖。然后她轻轻笑了笑,安慰矢泽妮可。“没事的。他们找不到你。”


园田海未气定神闲,然而另一个人却远没她那般镇定,翻身坐起,直直地看着园田海未。“但是亚里沙——”矢泽妮可语气中有些烦躁,太过焦虑不安而开始烦躁。“亚里沙被带走的时候认出了我......”


“妮可。”园田海未回望着她,然后说道。“你记得在千叶时的那次吗?”


“......”


“即便是剩下脑袋,我也会把你救回来。”


“......”矢泽妮可眼角抽搐了一下,想起了一些不能见人的悲惨经历,便嘀咕一句。“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来得太晚的原因......”


“嗯。”园田海未低头笑了笑。“抱歉。”



————



东条希靠着橱窗的玻璃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幕,淅淅沥沥的灰暗中不知道是在看谁。明明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但是她就是会这样透着雨幕去凝视某处。矢泽妮可实在是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想问出个原因,然而张开口尝试了几次都被在柜台里写着信的园田海未用眼神阻止了。


于是就这样沉默了好几分钟。


“哈......”东条希终于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该怎么跟她说......”


“她?”矢泽妮可接了一句。而对方转过头看了看她,然后伸出手捏了捏她已经恢复了正常体温的手臂。


“没什么。”东条希像是要把精力集中在矢泽妮可手臂上一样摇摇头。


但是矢泽妮可倒没有放过她的心思。“是亚里沙姐姐吗?绘里?”


“......”

“......”


园田海未扶着额苦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笔就走过去,然后在她们面前的座位上坐下了。


“妮可,你就那么在意吗?”她问。


东条希笑了笑,但是眼里却复杂得很。一直用力捏着矢泽妮可手臂。


“能不在意吗?”矢泽妮可反问了一句。

“......我也很在意。”她旁边的西木野真姬从一堆试卷中抬起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嘀咕一句。


于是东条希便松开矢泽妮可,放松脊背靠在椅子上。“没错,是她姐姐绚濑绘里拜托我去保护亚里沙的。”她投降一样承认。


西木野真姬手一抖,手里的铅笔跟水杯碰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有些担忧地支吾了一下。“那现在......”


收音机里正好传来晚间新闻。无非是关于昨天绚濑亚里沙生日会大成功之类的,一片庆贺,然后是亚里沙正在进行某某某节目拍摄的消息。


“算是瞒天过海了啊。”矢泽妮可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一边嘀咕。

“谢天谢地。”园田海未点点头。


“——哪门子的谢天谢地啊?”西木野真姬对她们如此简单的准则哭笑不得。明明最应该解释的那个“姐姐”还没有解决。




在剧场被那些红线毁掉后,园田海未便让西木野真姬让青鹿像是第一次恢复西木野家一样对剧场进行了类似的修复。所有遭殃的人都回到大厅,虽然食物没有减少分毫,但是生日会还是在舞台上那个一脸活泼的“亚里沙”的歌声里圆满结束了。


没有所谓的红线,也没有所谓的血尸。连警察们都如同失忆一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剧场四周。

只有置身于人群拥挤的舞台中的西木野真姬知道,身边的人都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那份温暖。


她想起自己家。第二次目睹了“守”的力量而对自己身边的事物更加疑虑重重。西木野真姬甚至在一开始不敢被任何人触碰,然后渐渐习惯。而在习惯过后却又觉得更加惊恐,惊恐与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于这份异常和违和。



一个谎言。



“没法隐瞒吗?”园田海未问东条希。


对方摇摇头。“她最后还是会发现的。”


——看来是一个跟她们一样的家伙。

矢泽妮可在心里总结。


“那也就只能交给希了吧?”她趴在桌子上,然后理所当然地抛出一句。


“......哈。”东条希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没有否认。


生日会上突如其来的红线。西木野转头看了看矢泽妮可,对方在被拽进天花板时那份恐惧还留在她心里。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人提起,她心里在意得很。亚里沙会被带到什么地方?矢泽妮可曾经去过,但是现在又回来了?那是不是表明亚里沙也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红线。”她嘀咕一声。然后鼓起勇气看向园田海未。“......那些红线会连接到什么地方?”


年轻的店长一怔,然后一点一点移开目光,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而西木野真姬则趁机看了看矢泽妮可的脸色,对方却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玩着手指。


“如果说......”园田海未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给西木野真姬解释。“红线是灾难和罪恶的话。那么所连接的终点自然是最初的黑暗。”


“诶?”


“书里称之为......魇。”


——那就是说,矢泽妮可经历了那个魇?而这个魇,有这么可怕吗?可怕到会让她露出那样瑟瑟发抖的姿态。


西木野真姬思索着,忽然又看见矢泽妮可凑到园田海未耳边说了点什么。而年轻的店长犹豫着点点头。“......这个可行,但是......”她脸色上的犹豫却没有随着这句肯定而消散。

她们一起看向了东条希,后者则完全不知情地皱着眉回望。


“啊。”西木野真姬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她一拍桌子。“园田桑!”


“怎么了?”似乎被吓了一条,但是园田海未仍然是一副冷静的模样。


“......那个。”想问矢泽妮可是怎么从那些魇里回来的,但是西木野真姬又考虑到在场跟她们更加熟悉的东条希没有问起,想必是其中有更大的隐情,便只能转了个话题。“......说,说不定高坂桑会知道点什么......”


园田海未笑了笑。“是啊。”她点点头。“穗乃果可能会知道点什么。”


然后就没有解释更多。于是这个问题便一直搁置在了西木野真姬心里,像是光明正大占据着她思绪的钉子。关于矢泽妮可,关于红线,关于园田海未,关于绚濑亚里沙,关于东条希,关于——X。


后来,在园田海未开始准备晚饭前,东条希便以要准备一下怎么面对亚里沙姐姐为理由告辞离开,西木野真姬看见天色不早了,便也跟着她一起告别了咖啡店。


她们并肩走在雨里,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有一辆公共汽车经过,扬起的积水洒在路边的灌木中,然后草叶晃荡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东条希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路灯,然后指了指前方的岔路。“我往左边了哦。”

“啊,真不巧,我是往右边呢。”


“那就在这里分别?”

“恩。”


稍稍拉开距离,告别后转身踏上自己那条毫无期待的归家之路,走了两步,西木野真姬听见东条希叫了自己一声。


“真姬。”


她回过头,看见那人还站在原地,翠绿色的猫瞳在灰色的雨幕中很是清晰。


“怎么了?”西木野真姬疑惑地问。


东条希扬起一个略带神采的狡黠微笑,但是,却很悲伤。



“......一路小心。”


那个还俗的巫女略带叹息地说道。而西木野真姬则是一头雾水,对方并没有解释太多,便再次道歉转身离开。

东条希站在原地,看着西木野真姬那头红发在雨季中越走越远。



她看着她越走越远,而四肢却缠绕着颜色比血液更加刺眼的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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