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标题

作者:卡迪
更新时间:2016-10-18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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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卡迪 于 2016-10-19 00:03 编辑


秘密 - 10. 奏賽









痛。


走在幾乎看不見什麽人的馬路上,衣著有一些單薄的賽蓮娜不由得苦笑。可惜帶著傷的嘴角卻因為扯動而泛痛,這讓賽蓮娜連最後的悠然自得也做不到了。



幸好、面對這一切的是她。



憶起剛剛男人的狂躁憤怒,身體下意識有一些瑟縮的賽蓮娜在心裏感嘆。因為她知道倘若現在身為那男人妻子的人是自己的姐姐,最後會演變爲何種場景。


溫柔的瑪麗亞姐姐總歸是有些剛強的,她不懂得避其鋒芒。若是面對那男人,姐姐一定會和他針鋒相對,等到那時—那失去理智的男人會傷害姐姐嗎?


這樣的答案、其實根本不需要猜。




「唉—」




賽蓮娜突然間嘆息一聲。


因為現在於其感嘆姐姐不需要面對那樣的男人,還是思考一下她目前應該選擇去哪裏比較好。


畢竟、賽蓮娜並不想真的流落街頭呢。


這樣想著的賽蓮娜很快從衣兜裏掏出來手機,翻開了通訊錄。




與此同時。




在位於城市郊區的一幢和式別墅之中,天羽奏在保鏢的攙扶下走進來,但是從她目前的臉色看來,她的心情很不好。




「出去。」




天羽奏沒有再像往日那樣微笑,尤其是那張俊俏的臉上更是青白交加。在走進屋子裏沉默好一會兒後,她終於開口讓戰戰兢兢的保鏢們離開。


但是—


就在保鏢們逃一般的離開以後,天羽奏猛然間上前將擱在屋內長架之上的一把長槍拿了起來,然後直接回身向紙門外擲去。


撲哧。


一種利器刺入人體皮肉的聲音響起來,接著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外面那兩個給我處理掉。就連僱主都保護不好、還做什麽保鏢。還有馬上給我聯繫風鳴家主,請她調幾個人過來給我用幾天。」




天羽奏的臉色和神情雖然很糟糕,但是語氣卻意外平靜,好像根本沒有生氣。


然而在她說完後,門外馬上響起了一聲顫顫巍巍的迴應。




「是、Boss!」




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後,天羽奏頭也不回的進入內室。等她換好一貫的赤紅羽衣出來時,原本投擲出去的長槍已經回到之前的地方、破損的紙門也換上新的。


一切、就和最初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這不能讓天羽奏的心情也變好。因為她現在所為之煩心的事情,是目前的她無力去解決的。


想到這裏,天羽奏咬著牙從一邊的桌上拿起手機,然後打開郵箱。


那是一封在三日前發來的郵件。上面的內容簡單,只有一句「您想知道的東西在照片裏」就沒了。


然而點開附帶的照片之後,明明就已經氣了三天的天羽奏仍舊覺得火冒三丈。


因為照片、這些照片裏只是共同向天羽奏陳述了一個事實——她的女人、在被那個名為她「丈夫」的男人施暴。


啪。


那款價值不菲的手機被天羽奏扔出去,直接砸在牆上摔得四分五裂。可是這樣仍舊無法排解天羽奏心裏滿腔的憤怒。


和、難過。


是,在得知愛人屢遭施暴後,天羽奏的心裏除了燃起對那個男人的怨怒之外、還有對於自己的譴責。


正是因為她現在的無能為力,才讓愛人必須繼續委身於那樣的男人。



倘若我再厲害一點—


是不是賽蓮娜就可以離開那個男人呢!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是這也是天羽奏在從先代手裏接任現在的位置後,首次開始在心裏質疑自己的能力。


天羽奏一直都自信、乃至於自傲。就像那草原之上的獅子,用其最強大的力量讓所有人為止臣服。


可是這一次、天羽奏意識到,原來也有她觸手難及的地方,也有她想要保護、卻又難以保護的人。




「怎麽辦—」




放任自己躺倒在榻榻米上的天羽奏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語調疲累的喃喃自語。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應該怎麼做才可以保護賽蓮娜?才可以讓她平安等到自己將她解救呢?


一向自詡聰明的天羽奏計窮了。


就在這時,之前曾經惴惴不安回答天羽奏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天羽奏目前不想聽的。




「Boss,賽蓮娜小姐來了,她想見您。」




#####




天羽奏就是一頭獅子。


這是賽蓮娜對天羽奏一直以來的定位,因為豪邁的她同樣擁有著如同獅子一樣的霸道。


以及——兇性。


但是賽蓮娜沒有想到的卻是、有一天,她也會面對著這樣的天羽奏。




「奏——」


「閉嘴!」




身上的人將她死死按在地上,被天羽奏牢牢緊扣的手腕痛得讓一向在這一方面比較鈍感的賽蓮娜也要哭了出來。


然而—


真正痛的不是身體,是心才對吧。因為從未想過、這個一直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人有朝一日也會這樣對她。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天羽奏騰出一隻手撕開她的衣服時,賽蓮娜卻像神遊太虛一般的思考著其他事情。


就像、將靈魂從身體裏抽離。




#####




「為什麼會來?」




在賽蓮娜踏入屋內的時候,她所聽見的不是天羽奏如同往日一樣開心的聲音,而是一種讓賽蓮娜覺得冷淡至極的陌生詢問。


陌生、不是因為那個聲音,而是因為那聲音之中的疏離。




「奏、我來看看妳的。」




因為室內並沒有開燈,因此賽蓮娜同樣沒有自作主張將室內的燈打開。當然,她的心裏也不願意屋內有亮光。


於是她憑藉感覺和月光的微亮來到天羽奏身邊,慢慢的跪坐下來。


然而就在那一刻,天羽奏卻站起身來,走到屋內另一邊。


她、和賽蓮娜拉開了距離。




「自己滾去領罰。」




然後,賽蓮娜聽見天羽奏用冷淡到乃至冷酷的聲音對門外說道。


接著就是那位在今夜將她接到這地方的男人顫抖的應聲。




「是—」


「奏、妳在生氣。」




現在賽蓮娜可以確定天羽奏在生氣了。不過賽蓮娜並未替門外的那男人求情,因為她非常清楚,一旦她開口,不管是因為何種理由生氣的天羽奏都一定會將怒火撒在他身上。


救他、就得完全不理會他。




「不,沒有。」




下達懲罰的命令後,天羽奏走到室內的矮桌的另一邊坐下。剛剛好,和賽蓮娜之間仍舊隔著一段微妙的距離。


並且,盤腿而坐的天羽奏在坐下來之後便閉上了眼睛、面向那擺在長架之上的長槍,不再說話了。




「奏,是我惹妳生氣了?」




天羽奏的異樣實在是過於明顯,明顯得讓賽蓮娜想說一聲幼稚。可是,賽蓮娜只是說了「是我惹妳生氣了」。


因為她明確感覺到、是因為她的到來,才讓天羽奏的情緒發生了變化。




「——沒有。」




可疑的停頓。


賽蓮娜在心裏苦笑一聲,然後在幾秒鍾之後站起來。




「看來妳對我有所不滿。既然是這樣,今天我就先離開了,等妳願意冷靜下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並且能聽我解釋的時候我再來。」




說完,賽蓮娜走到門邊。


只是在拉開紙門的前夕,賽蓮娜有一些疲倦的在心裏哀歎。原本以為這裏會是她的避風港、能讓身心疲累的她有一絲喘息和修養的時間。


然而她錯了。


因為現在她想要去依靠的這個人,好像並無意給予她可以依靠的肩膀啊。


所以、今天就先離開好了。


即使,身上只有一部手機的她再無其他資產,離開這裏的結果可能是露宿街頭也沒有關係。




「——等等。」




準備拉開紙門的手被握住,突然間出現在賽蓮娜身後的天羽奏不僅阻止了她的動作,並且用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


就著透過紙門映照進來的微光,賽蓮娜發現、天羽奏的表情竟然從最遲的陰沉轉為盛怒的猙獰。




「那個家夥又打了妳?」




天羽奏的表情和話語讓賽蓮娜一驚。


同時、天羽奏正在輕觸自己嘴角的動作和微微傳來的痛處讓賽蓮娜確信了:她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




「不,沒有。這傷口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這是一個沒有一點可信度的藉口,卻是現在的賽蓮娜唯一能想到的、用以搪塞天羽奏的藉口了。


天羽奏的心情本來就不好了,一直不能為她做什麽的賽蓮娜不想再讓她爲自己煩心。


而在賽蓮娜這三十幾年的人生中,除了現在的天羽奏外,唯有一個瑪麗亞才讓賽蓮娜產生過這種想法、並做過。




「妳撒謊。」




賽蓮娜的回答好像激怒了天羽奏,她的動作變得很粗魯,而且不分輕重。


連低啞的嗓音之中都蘊含著滔天怒意。




「為什麼撒謊?認為我沒本事保護妳?覺得我在這美國就是一個被束手束腳的廢物?」


「奏,我從來沒有質疑妳的能力。所以也請不要隨意猜測我對妳的看法。」




賽蓮娜有一瞬間覺得天羽奏不可理喻。但是很快的,她就將心裏升騰起的憤怒火苗給掐滅。


因為她已經聽見了,天羽奏言語之中的厭棄。對於、自己的厭棄。


所以賽蓮娜不生氣、不想生氣、也不會生氣。


只是賽蓮娜的退讓和隱忍並未讓天羽奏的憤怒熄滅,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可是,妳什麼都不願意說。」




身體被一股力道摔在了榻榻米上,痛意讓賽蓮娜不自覺輕哼了出來。不過不等賽蓮娜回過神來,天羽奏就已經壓在了她身上。


而那雙往日溫暖的赤紅眼眸,現在看來竟然是那麽可怕。



食人的獅子。



莫名的,賽蓮娜突然間想起來不久之前看見的一則新聞。裏面講述的正是那以吃人的惡名和不長鬃毛而聞名於世界的「查沃獅」。



頗像現在的天羽奏,不是嗎?



賽蓮娜在心裏想著。


那麽如果天羽奏是一頭獅子,自己又是什麼?


獵物、而已吧。



不過若是淪為這個人的獵物、也不壞。



在身體被猛然間進入的時候,賽蓮娜在心裏安慰自己。因為她始終記得,眼前的天羽奏和那個男人是不一樣的。




「奏、慢一點—」




賽蓮娜現在的身體經受不起這樣太粗魯的對待,迫於那過分的疼痛,她少有的開口請求天羽奏輕一點。


而正如賽蓮娜所想,天羽奏和那位身為她丈夫的男人終歸是不一樣。就算現在氣極了,她仍舊放緩了動作,只是卻在賽蓮娜的身上多留下來幾個牙印。




「妳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肯講、說出來讓我替妳解決不好嗎!」


「我一定會保護妳。」


「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呢?




在痛得暈過去之前,一直都有一些迷茫的賽蓮娜才真正明白過來天羽奏怒極的緣故,也才知道這一次不算爭吵的爭吵究竟是因為了什麼。




笨蛋。




賽蓮娜一直覺得天羽奏不笨,但是今次卻覺得她有夠愚笨的。所以,還是明天早上再生氣吧,現在太累了。






#####





她究竟幹了什麼?!



天羽奏是在凌晨五點的時候醒來的,可惜她還沒有經過剛剛睡醒的迷濛,就被面前的景象嚇得渾身僵硬。倘若可以,天羽奏甚至於願意相信自己昨晚是喝酒喝到斷片才做出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可是事實上根本不行。


因為在幾分鐘之後,大腦徹底清醒過來的天羽奏就回想起來昨晚的事情。


一字一句、一點經過細節都不漏的想起來。



天啊!



臉色時青時白的天羽奏很少感覺到這麽的驚慌,尤其是看見右手指尖上已經乾涸的暗紅液體時。饒是酷愛紅色的天羽奏也第一次覺得這個顏色如此刺眼,簡直是在控訴她昨夜的罪行。


呆愣片刻之後,天羽奏慢慢轉頭,望向身側蜷縮著熟睡的人。



讓我死吧!



滿身淤青紅痕,以往總是掛著淺淺笑容的臉頰現在卻泛著病態的紅暈,蜷縮在天羽奏身邊的纖細身子好像還在微微顫抖。


有一種切腹自盡衝動的天羽奏不願意再看,趕緊先將扔在地上的一件外衣拿起來、將賽蓮娜嚴嚴實實蓋好裹緊,再直接抱起來就往外面走去。


臨時的休息室不利於修養,天羽奏要將賽蓮娜帶回自己的房間。




「Boss,早上—」




一直在忠實守候的僕人看見拐角看見那一抹赤紅的時候就習慣性的欠身問候,只是還不等這問候說完,那低沉又暗藏怒意的聲音就將話語截斷。




「閉嘴,我現在一點不好。——馬上給我聯繫私人醫生,告訴她十五分鍾不到我就把她全家灌了水泥丟進大海裏當歷史文物。」




語畢,守夜的僕人還未應聲,就感覺身邊一道帶著煞氣的勁風從身邊刮過。


不再理會僕人的天羽奏匆忙將賽蓮娜抱回自己的房間裏,等她暫時安頓好賽蓮娜之後,天羽奏才抽空將這狼狽的自己收拾一番。


她不得不這麽做。


因為僅僅是手指上的鮮血就刺得她的眼睛生痛,更何況是身上各處的抓痕和牙印。


賽蓮娜是一個很有自制力的女人,她從來不貪戀情慾帶來的快感、也極少會在與之共度情事的天羽奏身上留下印記。可是現在——天羽奏的肩頭和背上都傳來隱隱的刺痛,她已經不敢再回想昨夜的事情。究竟是經受了什麼樣的對待,才使得賽蓮娜再難控制自己的在她的身上留下這些抓痕和牙印。




「怎麽辦—我是豬嗎!」




將自己鎖在衛生間裏的天羽奏掩面哀歎,恨不得在自己的腦門上寫下「笨蛋」兩個字。


不過她沒有躲得太久,只是五分鍾之後,勉強將自己收拾乾淨的天羽奏又坐回了床邊,開始好好的照顧和守護還在熟睡之中的賽蓮娜。



什麼熟睡啊!



天羽奏垂頭喪氣的在心裏唾棄自己。因為賽蓮娜明顯是病了,在病痛的摧殘之下陷入昏睡,並且睡得非常不安穩。




「Boss。」


「進來。」




幸而天羽奏的私人醫生很快趕來,不然情緒越來越暴躁的天羽奏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會讓人將這私人醫生的家屬直接灌水泥扔進海裏。



冷靜、冷靜。



在私人醫生爲賽蓮娜看診的時候,天羽奏一直陰沉著臉色在心裏這樣告誡自己。直至看診結束,醫生告訴天羽奏、賽蓮娜沒有什麼大問題時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醫生離開之後,天羽奏重新坐回賽蓮娜的身邊,神情沮喪又自責。




「——賽蓮娜,對不起。」




說著,天羽奏伸手探入被單之中,握住賽蓮娜熱燙的掌心。



沒有意義。



在說完那聲「對不起」之後,天羽奏的唇角便拉扯出來一抹諷刺的弧度。


什麼對不起、什麼抱歉,這種話完全沒有意義,在傷害造成之後的現在,說這種話純粹是馬後炮。可是,除了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天羽奏竟然再找不到其餘可以表達她內心遷就和懊悔的方法。


只能像現在這樣,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遍一遍說「對不起」,在心裏期望她在醒來之後會原諒昨晚愚蠢的自己。




「Boss,有客來訪。」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房間外面突然間響起來僕人的聲音。



客人?



回過神來的天羽奏在微微一怔之後冷下面色,她猜到有一個人可能會來找自己了。




「讓他等著,我待會過來。」


「是。」





#####




「我要見賽蓮娜。」




男人從進入別墅之後就說了不下五次這句話。然而他面前的女人卻不為所動,只是冷淡的望著他。


那雙赤紅色的雙眸,讓他覺得很心寒。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面前的這個女人可是剛剛三十出頭就君臨日本地下王國的頭目。


那雙手掌,究竟沾染上多少鮮血,這點沒有人會知道。


所以就算是上門討要妻子,男人也不敢過於強硬,他可是很珍惜性命的,沒有興趣因為一個不愛的女人而直接去觸怒這個瘋子。




「——賽蓮娜受傷了,她需要休息。」




終於,在男人第七次說要見賽蓮娜時,一直沉默的天羽奏開口回答,可惜說的話卻讓男人的臉色瞬間僵硬。


不,真正讓男人覺得難堪的不是天羽奏說的話,而是她的眼神。


帶著深深的諷刺。




「我可以帶賽蓮娜回去休息—」




男人努力無視天羽奏的眼神,不放棄的想要接回昨晚離家出走的妻子。


可是天羽奏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的偃旗息鼓。




「如果讓賽蓮娜的養母、姐姐知道這件事情,你認為自己之後會面臨什麼嗎?而且我聽說,賽蓮娜的姐夫好像官職也不小、而且很疼愛妻子。你說,賽蓮娜的姐姐會不會為了妹妹而讓丈夫教訓你這個妹夫呢?」


「妳———!」




差一點就破口大罵。


但是男人卻忍住了,並且在幾秒鍾之後露出了善意的笑容,雖然非常的僵硬。




「您說得很對,這一次是我太混蛋了。那麽賽蓮娜就先在您這裏休息吧,過個幾天我再來接她回家好了。」




噢?


男人突然間的屈服讓天羽奏有一些刮目相看,到底是可以混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懂得什麼時候能囂張、什麼時候又應該屈服。



見好就收吧。



天羽奏在心裏嘆息。即使她現在恨不得扒了這男人的狗皮,也不得不暫時忍耐下來。


終歸不是日本,容不得她這個黑道的人過於囂張跋扈。




「好,那麽我會好好照顧賽蓮娜的。」




說著,天羽奏的臉上又露出來那種一貫的虛偽假笑,然後對紙門外喊了一聲:




「來、送客。」




這聲「送客」說得像是送瘟神,讓男人額頭的青筋暴起。但是到最後,他仍舊回以天羽奏僵硬的笑容,然後跟隨下人一同離開了別墅。




「替我致電於風鳴家主,告訴她、一週之後我會回日本。」




說完,天羽奏直接轉身走向和式走廊的另外一側,將手下的回應拋至於腦後。


等天羽奏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發現那個原本還在睡覺的人已經醒來,並且像是一個孩子一般趴在被褥上翻看著書籍。




「呃—」




看見賽蓮娜醒過來,天羽奏馬上就想到昨晚的事情,剛剛盛氣凌人的模樣瞬間就沒了,好像一頭爭奪獅王地位失敗的大獅子。



還是先、出去吧?



面對賽蓮娜就莫名氣短的天羽奏有一些畏縮,所以心裏想著是不是應該退出去躲一會兒比較好。


可惜,賽蓮娜卻一早就看見了她。




「進來吧。」




將書放在一邊,賽蓮娜枕著自己的雙臂重新趴回床上。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磨磨蹭蹭挪到床邊、再規規矩矩跪坐下來、最後整個人縮頭縮腦的大獅子,差一點忍不住笑出來。




「知道錯了嗎?」


「賽蓮娜、非常抱歉—」




向來大大咧咧的天羽奏因為情人的問題而直接縮成了——一大團,可憐巴巴的低頭回應,那慘兮兮的模樣都快要讓人誤解爲她被賽蓮娜欺負了。


然而事實上是,她昨晚欺負了賽蓮娜。




「噢?錯哪了?」




賽蓮娜問這話的時候險些破功笑出來。她很早就聽說較之西方女性、東方女性更喜歡刨根問底,至於刨根問底問什麼賽蓮娜是不清楚。


不過現在正在實踐的她覺得,看自己家愛人的表情格外的有趣。


而完全不知道賽蓮娜想法的天羽奏卻是愈加愧疚,就差像一名真正的日本武士那樣拿著肋差切腹自盡。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麽混蛋了!」




沒有回答賽蓮娜的問題。


不過仍舊將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一點倒是讓賽蓮娜很滿意,至少沒有想推卸責任,拿一些藉口來掩蓋自己的過錯。




「真的知道錯了?」




趴在被褥上的賽蓮娜被天羽奏逗笑了,心裏的那一點怨氣和惱怒早就已經煙消雲散。


可是不知情的天羽奏還在拼命的認錯。




「嗯嗯嗯!知道錯了!」




尊嚴是個什麼鬼東西?不知道!反正先把自家女人哄好再說。


正在向昨晚被自己傷害到的情人土下座的天羽奏把堂堂黑道老大的尊嚴丟進了廁所。倘若讓手下的人看見了,「妻管嚴」這個稱號天羽奏怕是就要坐實了,雖然她看起來也根本就不在乎。




「奏、真聽話。」


「啊?」


「真聽話。」


「噢?噢!我聽話,所以原諒我吧?」




偷眼看了一下已經笑開的賽蓮娜,天羽奏頓時覺得黎明就在眼前。


然而—


賽蓮娜的一個要求讓她傻在原地。




「奏,今晚做一頓日式風格的晚餐吧,記得親手噢,不然妳就睡外面吧,給我守夜。」


「啥!」


「噢,記得,是豐盛的。」




終於抬頭的天羽奏一臉愕然。她想說、自己只會簡單的日式料理啊!豐盛的才不會做好嗎!


看著翻身準備再睡一下的小貓兒,總是在外耀武揚威的大獅子好像又要哭唧唧了呢。






-


接之前去賽蓮娜逃到奏家,再回去的幾天後。

不久奏才決定接賽蓮娜去日本,然後再沒讓賽蓮娜回去美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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