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方糖白 于 2016-11-6 19:16 编辑

11 願

海未說眾生都會有來世。其實如果認真回想，這個概念以前曾經有其他人對我說過。我是不該忘記的。

她並不是人類。我還是一般的狐狸時住過的山里，有個想不起面容的山神。那時僅僅作為野獸的我並不怎麼在意這種事。她總是用悲傷的樣子說，我要等到那個人回來。

愛上人類的妖與神，最後的結果---就像那樣。

很痛苦，不是嗎。

我知道那與自己無關，所以當時根本沒有多想。那如今的我再一次聽見海未的話語，怎會這般介懷呢。

*

相處越是久，自然而然就會理解對方。日常裡的小動作。習慣。本人無自覺，作為旁觀者的我卻深深知曉的、那些事。

當然也有她無意隱藏，我卻不知道的事。

".....希?"

我往廊上走去時，希正用凝重的表情盯著手裡的信紙，一個人坐在那裏。庭院裡的光影遊走於廊前，卻沒有半分入得了她瞳底那寸湖綠。起先想著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呢，我只是不出聲地坐到她身側。也不知是不是驚動了這份專注，希迅速抬起臉向我望來。

"希在看什麼?"沒有多想我便發問。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舒展眉頭告訴我"不，不是什麼事"。

兩人的交流停滯了半晌---希不讓這個狀態持續下去。她握著信紙的手一時間錯覺似的稍微加大了力度，旋即鬆開來，將它揉成一團扔在茶几上。

"......"我暗自吃了一驚。怎會突然表現出這麼直率的煩躁感呢?理解成好的方向，好像也說明她在我面前已較不拘束，心情有點複雜。

人類的情感，好麻煩。

"我可能最近，要回老家一趟。"

"老家.....?"

翠綠的森林，右前爪的痛楚，喀喀作響的鐵鍊。思考進行到這裡，連接到記憶中的地點去。呼吸不著痕跡的混雜在那份記憶中，使它在時間與空間上都變得更加接近此刻。

"繪里親記得對吧?我的故鄉。雖說家族好不容易恢復地位了.....為了確保退路，本家留在那裏。"

眉眼裡有遙遠的情感。我笨拙地伸出手想要觸碰，然後被無形的孤獨擊退。反覆進退之間，不知不覺就成了現在的狀況。

即使看著相同的這片庭院，我們所見的也是不一樣的光景。

"...回去那裡，不好嗎?"

"嗯---算是吧?"她這樣說完之後，小聲的附上了一句"能摸妳的尾巴嗎"。我無聲地用狐尾觸了觸希的手。

"我還想再多一點等待看看呢。"希摸著狐尾，"不想就這樣和不相熟的人結婚---這是女孩子很正常的任性吧。"

"....妳也是，人類也是，真的很奇怪呢。"

"奇怪?"

不喜歡的事，不想做的事。

"希察覺不到，對吧?"

明明只要不去做就好了。我是這樣一路活過來的，無論是成妖也好，決定跟從妳也好，全部都是只屬於我的任性。

但人類是不一樣的，那樣是不對、不行的。

"為什麼一定，要做'舉世無雙的陰陽師東條希'呢?"

"繪..."

"那麼複雜的事，我不會明白的。"

要是可以只做想做的事，就這樣活下去該有多好---就算覺得我過於膚淺，就算會討厭我也無所謂，我認為有必要說出口。

"....繪里一定聽我說過，人類很複雜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無言了一陣子後，她接著談笑似的輕聲道。

庭院裡的風兀自流轉，清冷的言語還是一如既往使我動搖。儘管認真地思考了原因，我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想透。"如果就這樣回去了...希的生命，會有什麼轉變嗎?"

"啊，這個嗎。"

大概就這樣安安分分的度過一生，為了他人而活，然後---

---在妳死去之時，這個世界、並沒有人愛著妳吧。

我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就算是將我的嘴撕爛了也絕對說不出口。人類是很難看穿他人心思的，起碼這種事我很清楚.....但希卻是我最不清楚的"特別"。她放任我不講理的施壓，把自己的想法迂迴成死結讓我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現在還不想思考那麼遙遠的事。"

"......"

"但是我有願望，很任性很自私的願望。"

"....願...望?"

這瞬間突然覺得，我不該再聽下去了---心臟像是想暗示靈魂什麼訊息，無可遏抑的加快。

要是聽她說完，就會有未曾知曉的事物翻轉這一切，而這會帶來的改變是好是壞，我得不到任何人的保證。千絲萬縷的心緒交錯，最後全被"好奇心"燃成灰燼。

.......要是能夠、被某個人深深愛著死去，那會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就算再過千年，我也絕對會記得她曾那麼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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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的我挖了新坑作繪里生賀。所以這次更得有點晚，抱歉。當時投票未拉線，所以不是投票內容裡的坑。反正那些......遲早要挖。{:4_342:}

現在空之塔和鐵道書並列第一 我好方{:4_351:}誰來打破一下這平衡，我心裡雙坑撕逼了{:4_353:} 下禮拜要準備旅遊不一定會更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