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 2. 翼賽

請問、你們是否認識一名紅髮的年輕海員呢？她可是你們船上的一員？她可是你們的朋友？

這已經是一週之內賽蓮娜第三次來到碼頭上，為的只是詢問那出海將近一年、卻至今毫無音訊的戀人。

可是很少有人會理會賽蓮娜的問題，多數的船員都只是或好奇、或冷漠、或嘲笑的看著那個瘦弱的漂亮女孩在人群裏慢慢穿梭，一遍一遍問著相同的問題。

甚至到最後，有性格惡劣的船員上前調戲乃至於輕薄她。然而，那在壯碩船員們眼裏無比嬌弱的女性卻從未有過一絲半點的驚慌，只是挺直腰桿一次又一次的發問。

請問、你們是否認識一名紅髮的年輕海員呢？她可是你們船上的一員？她可是你們的朋友？

船員們嘻嘻哈哈的反問，那紅髮的小子是妳的戀人？搞不好已經被鯨魚給吃掉了噢！

這樣惡意的回答讓賽蓮娜皺了眉。對於航行於大海上的人而言，有的話是不能隨便亂講的。

不過賽蓮娜無意和這些粗魯的水手爭論什麼，她只是在望了船員們所站的方向之後沉默的轉身離開。

可惜、手腕被抓住了，身後傳來海員們不懷好意的呵呵笑聲。

「放開她。」

賽蓮娜聽見這個聲音之後頓時呆了呆，還不等她開口，身子便被拽進一個微涼的懷抱，耳邊同時響起來船員們的哀嚎和慘叫。

「翼—？」

賽蓮娜抬頭。她對這個聲音並不意外，因為她知道，這個人遲早會找來。

「——瑪麗亞姊姊生氣了，看見妳不在家裏。」

翼的嗓音偏於低沉，帶著一絲絲為難。

聽見這話的賽蓮娜笑了笑，手掌輕輕的搭上翼的手臂、然後順著那纖細卻肌肉紋理分明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

「我想再問問看，今天是海船進港的日子，說不定會有人知道奏現在在哪裏。翼，稍稍等等我，好嗎？」

說完，賽蓮娜便不再多言，而是沉默的望向鹹濕海風吹來的方向。

好一會兒後，身邊又響起翼還稍帶軟糯的稚氣聲音。

「只能一會兒、就一會兒，瑪麗亞姊姊快回來了噢。」

「恩，謝謝妳，翼。」

賽蓮娜露出了笑容。

她並不意外翼的妥協，亦或者說、翼的妥協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為她是一個固執又容易心軟的孩子。

「答應妳，再一小會兒就好。」

感激的輕輕拍了拍翼的肩頭，賽蓮娜又開始在熙熙攘攘的碼頭間緩緩穿行、又開始向四周的人們詢問相同的問題。

請問、你們是否認識一名紅髮的年輕海員呢？她可是你們船上的一員？她可是你們的朋友？

只是這一次，就算依舊沒有人回答她、也再也沒有人敢上前戲弄羞辱賽蓮娜。因為過往的人們都會用帶著敬意和畏懼的目光望向她身後那緊緊跟隨著的、身穿著教會見習武士服裝的沉默身影。